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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Chapter 36 时光 ...


  •   十年可以改变很多。

      比如家旁边的那个小花园,清晨有老人散步,黄昏有孩子嬉闹着不肯回家的笑声。不论是滑梯还是秋千还是沙坑,都有过白石和雪枝两个人的足迹。而如今高楼平地起,曾经的乐园被填埋脚下。

      比如那个曾经常去的流水素面馆,初中时隔三差五渡边修就领着弟子们捧场子。价格公道,味道正宗,一碗面条下肚能舒舒爽爽到心坎里。而如今物非人非,面馆早被要扩大地面的商厦吞了地方,那个和蔼可亲的店主中村老人也在不久前过世了。不论是阿修还是雪枝还是那些网球部的部员,现在路过那熟悉的街道,再也瞧不见熟悉的人影。

      再比如,曾经的摄影比赛单纯健康,为了爱、为了追求,不少人醉心于此不懈努力,有时还得亲自得到大师的评价,哪怕当时还只是校园中来回蹦跶的丫头片子。而如今,雪枝心中的大师越来越少,曾经的辉煌渐渐淡漠,而新生的力量让人不屑一顾。拿了名次不是因为真本事,而是因为靠山硬;获了殊荣不是因为被人尊敬,而是因为“钱”途无量。在这条路上,雪枝栽过跟头,当她看到自己的作品只是在参与奖里出现、而前三名作品平庸得还不如她学生的时候,她还愤怒地找过评奖协会,被一阵冷嘲热讽后,渡边爱理搂着她的肩膀跟她说:“这就是我曾告诉过你的现实。”

      ——都市的灯光越是辉煌,星光就越显得黯淡……霓虹灯竟能把女神的慈爱之证、那纯洁的星光遮蔽得如此彻底。

      而今想来,当时的自己很傻很天真。

      ----------

      大学毕业后,白石和雪枝就登记结婚,在大阪有了自己的家。

      一个在大阪公立医院当内科医生,一个去了当地知名报社做了摄影记者,两个人的职业都是忙三日才得半日闲。不过就像当初白石所承诺过的那样,他能扛起整个家,即使相处的时间少,也都是温暖安心的。

      “我回来了。”白石藏之介推开房门,看到雪枝已经换了睡衣窝在床上看着睡前必读的摄影杂志,一边接领带换衣服一边说,“明天周末,怎么这么早就躺下了?我还以为我回来的算早呢。”

      “明天要给孩子们上课。”

      “你现在给他们上课,比对你的工作都热心。”

      “当然了,工作就是应付主编和领导,但是教那些孩子可太有趣了。”

      雪枝起身去了浴室放好了水,等白石进去后,开始收拾衣服。等都收拾好了,两个人开始隔着门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你是没见过那些孩子,那种眼神,一看就是特纯净特想学的那种,求知啊好奇啊,现在上哪儿找去。”

      “说的我都想看看了,反正我明天休。”

      “行啊~我们可欢迎了,每次孩子们就见我一个老师,也挺寂寞的。”雪枝一听乐了,在浴室门口敲着门,“而且你还能帮我提东西,都是相机沉死了,你不怕沉嘛~”

      “是是老婆大人。”白石快速洗好之后擦着头发出来,因为浴室蒸汽的关系,脸色有些红,“话说你要是喜欢孩子,咱们也生一个吧~”

      “讨厌!跟你说正事呢!你……电话!有电话!”

      手机铃突然响起,雪枝推开了某个无限靠近自己的湿漉漉家伙,看到“小昔”两个字后愉快地按下接听。

      “喂?小昔,怎么啦?”

      “……”然而对面一阵安静。

      “小昔?怎么不说话?”

      “……”

      一直没有回音让雪枝一阵心惊,立刻想起人在危险的时候会拨出电话求救的故事,立刻警觉了几分:“小昔!你在吗?!如果……”

      “雪枝……”

      “谦也?”急起来的雪枝突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越想越奇怪,“小昔没事吧?你怎么用她手机给我电话?你应该有我号吧。”

      “啊,这个……”忍足谦也声音低沉犹豫,完全避过她的问题,“藏之介在吧?能把电话给他吗?”

      “啊好,稍等。”

      之后雪枝把手机递了出去,做了个口型给白石,示意他谦也有点不对。也许就像她所想的那样,白石接了电话没说两句,看了雪枝一眼,皱着眉就去客厅了。等到再回卧室的时候,雪枝刚想问什么,就被白石轻轻搂着上了床,盖好被子,关了灯,两个人就抱着,呼吸都有说不出的凝重。 

      “阿介,怎么了?小昔他们出事儿了么?”

      雪枝能感到白石搂着自己背和头的手再收紧,可这让窝在白石颈间的她更觉得害怕,仿佛白石如果松手就会失去她一样。

      “阿介,别吓我啊……”

      “雪枝,你……看了前两天报纸上,报道田中地产贪贿的事儿了吗?”白石终于开口。

      “看了,小昔写得,很不错。我们约好了,后天一起聚聚,我还要请她吃饭祝贺来着。”

      “……后天,不用去了……”

      白石顿了顿,闭上了眼睛,亲吻着雪枝的头发,张嘴呼吸了好久,声音沙哑:“小昔被人打了,在医院,而且……流产了……”

      话音落下的一刻,白石明显感到怀里人的颤抖,仿佛被末日审判后一样绝望,他只能不停地松开再收紧地抱她,抚着她的背贴着她的脸颊,可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想不出,脑子里全都是刚刚谦也告诉他的那些残酷的事实,嘴机械似地开了口。

      “一个月了,小昔和谦也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幸好,她现在没事。”

      “就是因为那篇报道,惹了田中地产。”

      “谦也说,他们有后台,报警都没办法。”

      “刚刚其实,是小昔给你打的电话,因为……”

      “够了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都知道……!”雪枝忽然大哭起来,推开白石坐起来抱着被子,起来的一瞬整个人都在眩晕。

      “小昔要放弃了是吗……她不会再和我一起为了那个目标努力了是吗……她对我说不出口谦也也说不出口,所以让你来告诉我是吗……”声音在被子里变得闷重,再加上不停地呜咽,整个屋子回荡着凄惨的旋律。

      “她以为……我会怪她……是吗……”

      “雪枝……”

      白石再次把雪枝搂在怀里躺下,女生只是哭,揪着白石的睡衣衣襟,不停蜷缩着身体,仿佛要让自己都揉在白石身体里。

      她不知道除了哭她还能做什么,脑子里都是回马灯的影子,那个人曾那么努力熬尽了一切才有了如今的这点聊以安慰的成绩,弹指间就被抹杀。

      12年前两个人在部活室里信誓旦旦要成为名记者和名摄影师的话语就在耳畔;

      10年前自己在巷子里被堵截差点出事后,小昔还说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3年前毕业后进入报社工作时,还是那么意气风发,立志用笔杆子写出世间的爱与罪恶;

      1年前工作小有名气开始接触调查性报道,为了每一篇大稿熬夜探访采编奔波,最苦的一次连续半个月在外调查,回来的时候看到谦也做的茄子饭,哭着给自己打电话说对不起谦也。

      顾不了爱人,顾不了生活,最后她的家庭都濒临破碎,她却只能满身伤痕地再用刀把自己劈成一半。

      一半给了谦也,她要好好地爱这不能离不能舍的家。

      另一半就是社会的良心,如今又少了一颗。

      雪枝不可能怪她,因为结婚之后,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如果有一天事业跟家庭只能取一个,那她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庭。

      只是这样的结果来的太突然,一个记者的梦刚刚出现斑斓的色彩,就被黑烟吹散。

      相比之下,雪枝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幸运地让自己开始胆怯,开始犹豫,开始战战兢兢。

      “阿介,你说我是不是离你越来越远了?”哭的再也流不出眼泪,雪枝没有感情地问。

      “怎么会。”

      “那我是不是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远了?”

      “……傻瓜,你一直在努力。”

      “可努力真的就行么?在这样的社会里,没钱、没势、没权,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幸运儿。”

      “但你还有你的相机。”

      “……”

      “小昔也在,谦也也在,阿修也在,爱理姐也在,我也在。”

      “……”

      雪枝带着白与黑交互斗争的梦入眠。

      她仍然庆幸,即使要向这个时代妥协,也绝不投降。他们都在这个新的时代中挣扎,哪怕不能浮于海上见日光,也绝不愿堕入深海之底与污泥为伍。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悔于心。

      ----------

      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悄无声息的,谁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早拉开窗帘,大地茫茫一片干净。

      “这么厚的雪,那帮孩子不会来了吧?”白石一边套着毛衣一边问。

      “不会的,这点雪算什么。”雪枝利索地弄好自己,就开始清点设备,一个个装包,“而且就算没有人去,我也必须去。”

      “好,我来吧。”白石穿好外套后,就拎起沉甸甸装满器材的大包往外走。

      一路上,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昨晚小昔的事。

      即使路上有融雪剂,可是由于雪枝定的教课地点在郊区,车在快到时因为积雪的关系根本没法往前开。于是白石就近停了车,跟雪枝一起徒步往目的地走。深一脚浅一脚,小腿冰得有些麻,未停的风刮着脸微微发疼,白石还拿着沉重的器材,走起来更困难,甚至觉得这样的天气,一群小孩子怎么可能出来,他们这一趟又有什么意义。

      可就在脑子里想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就看到前面好几个各色的小身影跑过来,有的跌跤了也立刻爬起来挥着手不肯落后。

      “老师!”
      “老师~您来啦~”
      “老师您迟到了……”

      一个个孩子都跑过来抱着雪枝,不管男孩女孩都不认生,但是年龄却出奇的小,就是小学5、6年级的样子,声音软软的,但是却精神得很。

      “下雪了嘛,老师的车过不来,所以停在路边,后面的路自己走过来的,老师也很辛苦嘛~”雪枝一个个抱了抱孩子,“1、2、3……来了8个,不错不错~院长知道吧?”

      “嗯,我们出来跟院长大人说了,本来还有几个要来的,但是因为身体弱,院长大人不让。”

      “好,那今天学的东西,你们就负责教给没来的同学,知道吗?”

      “好~!”

      孩子们拍着手一起回答,其中一个男生则盯着在一旁站了半天的白石,问道:“老师,这是谁呀?新老师吗?”

      “哦!忘了给你们介绍了~”雪枝拉过白石,“这是老师的丈夫,叫白石藏之介。”

      “哦~~”

      白石突然觉得自己好尴尬,点头道:“大家好。”

      “嗯,你们可以叫他……叔叔?”说完话雪枝侧着头笑眯眯地看着白石,在对方极其与怨念的眼神中摇晃着手改了口,“叫白石哥哥吧~”

      “好~白石哥哥~”

      “嗯嗯乖~那2个人一台相机,都领好,然后就给你们讲课。”雪枝说着打开把,把里面四台相机和相关零件都分发好,然后蹲下来手把手示范。

      “今天讲景深,这在摄影里是很常用的手法,很多艺术作品用了这种效果后,会有一种朦胧的美……效果就像这个,有的地方特别清楚,这个地方周围的景物依次变得越来越模糊,可以通过对比来突出景物……方法就是把相机的焦点对准取景框里你想特别清楚的部分,之后调光圈,光圈越大,景深越小。多试几次,就知道具体的效果了。”

      “好!”

      “别跑远了!两个人一组啊!不许落单了!”

      “老师放心~”

      一群孩子脖子上挂着相机四散而出,在郊区的树林里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着,眼睛都快贴上相机,嫌碍事的都把手套摘下来转光圈,每一个孩子都热情高涨,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充满惊喜。

      “怎么样,我的学生不错吧。”

      “啊,我太小看他们了。”白石和雪枝都靠着杉树,远远看着孩子们的身影,“他们是住校吗?刚刚一直提院长。”

      “是孤儿院。”

      “……!”

      “没想到吧,这些那么阳光的孩子,都是没了父母的孤儿。”雪枝把围巾紧了紧,搓着手讲道,“地震、海啸……各种灾害中很多孩子没了父母,就被送到孤儿院。他们很害怕,他们的人生那个时候就变得非常灰暗,他们完全没有所谓的追求,就像在熬日子一样活着。”

      “知道我为什么做义工教他们摄影吗?还是半年前一次工作需要,去孤儿院采访拍照。但是孩子们都非常抵触,怕曝光,一直躲,完全不让我照。那时候森田院长就主动跟我说,教他按快门,然后他去拍,这样孩子们就不怕了。”

      雪枝说着用手比划了半臂长的一个距离:“森田院长的胡子有这么长!很老了,那时候觉得好心疼,他只是为了媒体曝光后,社会的捐助能多一点,孩子的日子会更好一点。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没教他任何技巧,只告诉他,对着那个框里的影像满意了,就按那个手边的键就行。结果每一张照片都真实地让人发抖。”

      “小点的孩子吃饭还会掉,旁边大一点的就帮着擦擦;他们的书上,每一本每一页,都有很多红色的圈,那是重点,要好好背;在空地里做操,胳膊都绷得笔直笔直,特用力,我从一个孩子边儿上过,正好做转体那节,结果一个小孩儿胳膊正好打在我身上,那个力道让我疼了好一阵儿。”

      “更有意思的是,孩子们看到院长拍的照片后,一个个都兴高采烈,说‘我没有这么呆’、‘啊这个好窘我要重新拍’、‘哎呀好有意思我也想玩’,然后就扯着院长的胡子抢相机,从那之后,他们就喜欢上了拍照,我也不知道是一时冲动还是别的什么,就答应每周六过来教他们。” 

      雪枝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一直笑着,脸上被冻得通红,却一直有着温柔的表情。

      “现在觉得,当初的决定太好了,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一边说着,她往白石身边靠了靠,感觉暖和些,“看到他们现在这样,就觉得,不论其他人怎么样、摄影界怎么样、整个社会怎么样,还有人这样单纯地爱着摄影,还有人肯用最原始的心情去拍每一张照片。也许未来他们不会成为摄影师,也不会再摄影,但是这样的心他们有过,这样的日子他们有过,他们应该就会和我一样,仍会坚持自己所喜欢的事。”

      “而且,也会让我有一种,不论怎样,都不要放弃的执念,哪怕很苦、很累、很想哭。”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白石靠着树搂着雪枝,听着妻子讲着一个很心酸的历程。他们都曾这样走过,挣扎着向前不低头。比如渡边爱理不得不看着上头放一个她抓到的十恶不赦的嫌犯,但是绝对不会昧着良心同流合污;比如谦也作为新闻播音员,是公众人物,不能随便暴露他知道的内幕,包括食品问题、事故问题;比如他自己是医生,会面临被塞红包的窘境,面临未来涉及升职时各种领导关系……

      那时候就会觉得,现在手里所拥有的一切都那么来之不易,而失去却只需一个随便的借口。

      “阿介,你知道妈妈为什么给我起名叫雪枝吗?”

      “不知道,你又不是冬天生的。”

      “但是跟冬天有关啊。”雪枝从白石怀里钻出来,指着头顶杉树那光秃秃却压满雪的树梢,“‘大雪压枝而不折’,妈妈想让我成为这样的人。”

      仰头望去,有雪细碎从枝头飘落,却没有任何一个枯枝被压垮。等到明日晴天,雪化了,春天就不远了。

      白石说:“你一直都是。”

      “嗯,我也觉得。所以……”雪枝直视着白石,握着他的手,“我还想开环球影展。”

      “好。”白石微笑点头。

      “我也想跟你有宝宝。”

      “当然。”白石笑着把雪枝拉近。

      “这两个梦想,可以一起实现吗?”

      “傻瓜……”

      揽过人,俯下身,唇轻轻相碰,而后慢慢贴合在一起,冰凉的脸上开始有了温热,舌尖上互相传递着喜欢与相信。

      狄更斯说过:这是最好的年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还有可以坚持打破牢笼的梦,还有可以冲破黑暗看日出的心。所以在最坏的日子里,我们依然能过最好的生活。

      咔嚓……

      突然而来的闪光灯打破了两个人的甜蜜,雪枝惊慌的推开白石,就看到不远处雪堆里,一个小男孩举着相机往树后躲。

      白石和雪枝互相笑了笑,走到那个孩子身边。

      “拍到了吗?”雪枝问。

      小男孩怯生生地点头。

      “那给老师看看?”

      “……”小男孩没动作,一脸做错事的样子,“老师别生气……”

      “小鬼……老师怎么会生气?老师是想验收一下你的成果,看看你刚刚有没有好好听讲。”雪枝用手指点了孩子额头一下,慢慢拿过相机,按了展示照片的按键后大吃一惊,拉着白石一起看,“天哪!拍的好棒……”

      照片里,一排排杉树成了主体,最近的一棵成了最清晰的焦点,往后越来越模糊。就在延伸的深处,一对男女拥吻,而仰拍的角度加上相机本身的调档,正好拍下头顶云后熹微的阳光。所有清晰的光与树,反而为模糊的两个人做了陪衬,一个安宁平静的接吻画面,干净漂亮。

      “?老师喜欢吗?”小男孩也探着头一边看镜头一边问,刚接触相机的他,并不懂鉴赏,不知自己拍的好还是不好。

      “特别喜欢!”雪枝拉着孩子的胳膊晃,“呐,这个照片送给老师好不好?”

      “好~”

      “啊!太好了~来,老师抱抱~”说着雪枝把相机塞给白石,自己张开手臂满足地抱着面前的孩子。

      “老、老师……我……”

      “怎么了?”雪枝见小男孩吞吞吐吐,有点疑惑。

      “我今天是第一次来……我不知道老师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男孩眼睛里很明亮,满怀着什么希冀,“我想让老师当我的偶像!”

      “……偶、偶像?”雪枝傻了,白石也傻了,俩人面面相觑一会儿,雪枝动了动嘴角,“偶像的话,应该是那种很伟大或者很出名的人吧?老师我太普通了。”

      “才不是!妈妈以前说过,偶像应该是自己学习的榜样!跟着他可以带着自己一起努力一起进步的人!”孩子大声反驳,站得笔直,“我觉得老师就可以带着我一起努力一起进步!”

      原来孩子都有一份真诚,原来小时候都有过大人眼里犯过的傻。

      雪枝突然眼睛涩涩的,她双手搭在孩子肩上,绽放了微笑,用很轻的声音说——

      ——白石雪枝,我叫白石雪枝。

      而在他们对面不远处,又有几个孩子,用相机,拍下了面前的画面。

      那有着笑与泪的最美的时光。

      --Fin--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6 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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