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六章 狭路竟相逢(二) ...
-
“属下尽职尽责,每件事都是遵从大王和公子的意思去办的,卑职一干人等,都以大王、公子马首视瞻,从未有半点不遵,不知公子何出此言?”众人站在明乂峥面前,当头一人率先开口不解道。
“金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乂峥敢问将军,将军宁愿放弃卸甲归田的日子,选择带兵打仗,这是为何?”那金将军上前一抱拳:“公子见笑了,金某一介武夫,带兵打仗,只为能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明乂峥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却微微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容:“如此说来,金将军是一心为了百姓着想?那么,敢问将军,将军的部下,可也是同将军这般想?”
“公子,那些兵士们都随同本将南征北战多年,他们的为人真心,本将都十分清楚。”明乂峥微微偏头,眼中透着一丝疑惑:“哦?不想将军竟然如此肯定。只不过,将军此番恐怕是说错了。” 金将军眉头微皱,看向义峥道:“公子此话何意?这其中恐有误解,还望公子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明乂峥似是有些好笑:“危言耸听?将军恐怕又说错了,此事是乂峥亲眼所见,一个患病的女子独自一人去井中打水,却昏倒在路边,一旁便是当日搭起的草房,里面便有一直在熬煮的药汁,却无一人前去救助那位姑娘,甚至,乂峥连那些兵士的人影都未曾看见,敢问金将军,这又如何解释?”金将军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明乂峥,眼中透着深深地震撼,却又一时语塞,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语,只是抬头定定地看着明乂峥。
明乂峥收了笑容:“将军可知,其实乂峥无需将军等人的协助,从秋林山庄调遣一些人跟随即可,但乂峥当日造访将军,请将军一同前来,将军知道,这是为何吗?”
“金某不知,还望公子明示。”
明乂峥轻声道:“因为这是大王的意思,大王此次派人前往京都治理瘟疫,是为了替陛下分忧解难,大王信任金将军,所以派将军前来协助办成此事,而将军的部下,却让大王、让陛下失望了。竟不想,金将军对此竟然毫不知情。”
那金朔将军双膝跪地低沉道:“金某对天朝、对大王的忠心,日月可鉴,此次金某奉命带人协助公子治理瘟疫,金某却未能管理好部下,还望大王降罪!”明乂峥淡然道:“将军无需着急,此事大王已经知晓。”
说罢,他看着金朔,唇角扬起一抹令人深思的笑容,他淡淡吩咐了一句:“来人,将金将军带下去,回国再审。”说这些话的时候,明乂峥一直看着金朔,眼中却透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青冥默默站在窗边,回想着明乂峥对她说过的话。究竟,是他想当那匹千里马,还是乂暄想去成就那匹无敌的千里马?楚王派乂峥前来,是一个计划,还是另有缘由?
想七年前,他高高在上,却下坐扶起她:“昭卿可愿一生一世为本王的谋士,追随本王?”“本王从今以后绝不隐瞒昭卿任何事情。”
君上,你可还记得当初所说的一切?你今日对昭卿隐瞒如此之多的事情,你如何对得起昭卿的忠诚……泪水渐渐盈满泪眶,青冥冷冷一笑,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
“这么说来,连他们也没有办法?”轩辕楚庭冷声问道。“是。”青冥冷漠而干脆地答道。“那么,你可还有什么方法?”青冥目光中一片清冷,冷漠而清丽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情感,她却并没有回答轩辕楚庭。她微微垂目,良久,她抬起那双冷漠的杏目:“请世子耐心些,等上半月。”说罢,转身离开。
翌日清晨,明乂峥步入草房内,却见轩辕楚庭正熬着药。他走向轩辕楚庭:“看来世子甚为用心啊。”“楚庭为百姓进微薄之力,哪能比得楚王,还特地派公子等部众前来。”轩辕楚庭说的云淡风轻,话语中却满含着讥讽之意。
明乂峥无谓地笑笑,不以为意道:“治理瘟疫本非易事,也十分危险,有贪生怕死之人也是在所难免。”轩辕楚庭听罢明乂峥一言,不觉有些讶然。明乂峥往锅下加了一把柴火,漫不经心道:“如何,世子身边那位萧姑娘呢?是怕了瘟疫,先行离开了?”楚庭目光微微一凝:“府中有些事情,她先回去处理了。”明乂峥笑笑:“看来,萧姑娘同世子关系不一般啊。”“她是本世子的侍卫。”轩辕楚庭冷声道。
明乂峥抬眼看了看轩辕楚庭,忽而微微一笑:“当日听世子一言,萧姑娘乃是萧氏后人,黎国世子真是知人善用,乂峥佩服。”轩辕楚庭勾起一抹冷笑:“明公子谬赞。知人善用又如何?眼下当务之急是能够治理瘟疫,明公子的方法虽能控制病人的病情,却无法彻底医治好病人,不知,公子接下来的计划如何?”
“乂峥是一介书生,略懂岐黄之术,却并非是医者,楚王此番派乂峥前来,只因乂峥曾经历过此种情况,想来对于治理疫情,有些见解罢了,况且,大王身为臣子,也是想为陛下尽一份心力。”“如此说来,公子是有了治理瘟疫之法?”明乂峥微微一挑墨眉:“萧姑娘是楚国萧氏后人,她想来是认识一位深山老人。楚地有一个传闻,凡是只要有深山老人出手任何困难都能化解。想来,萧姑娘是去请高人出山了?”
轩辕楚庭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寒光:“明公子果然神机妙算。”其实,他所惊异的却是在于青冥并没有告诉他这一切,她又为何要隐瞒这一切……轩辕楚庭看着前方的药,不觉想出了神,却忽闻一阵轻笑,只见明乂峥缓缓站起身,唇角勾起一抹令人深思的笑容:“萧姑娘并没有告诉世子一切吧。”
轩辕楚庭的眼睛透出危险的光,明乂峥却不以为意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发表言论的权利,她说或者不说,世子都该记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言论的权利,自然每个人都有心中不同的想法,敢问天下间,又有谁能够真正的彼此信任呢?”他有些惊异于明乂峥竟然有如此之深的,洞察人心的能力,可听闻他一言,也不禁感叹道。
“这只是一个与勇气有关的问题。人的一生总要冒险,只有当你愿意将心底的一切托付给对方的时候,对方亦是会以此回报于你。”
“人的一生固然要冒险,可照这样岂不是将一生的赌注都下到这个人身上。”
“人本就是情感的动物,最最冷酷无情的人一旦动了情便是万劫不复。如果你想要的仅仅是一份信任,你大可不必将一生的赌注下下,可若你想要彻底毁灭他,你必先要毁灭自己。”明乂峥收了笑容,目光深如幽潭,眼底微微泛起一丝绝望。
轩辕楚庭目光微微有些迷茫——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自己想要的,仅仅是一个真正信任自己的人,还是彻底的毁灭……
轩辕楚庭同明乂峥分别去为病人送了药和粮食,忙了一上午,终于将病人都安顿好了。轩辕楚庭倚在树下,眉宇间似乎凝着一丝犹豫,仿佛在想些什么,明乂峥亦是站在对面的水井旁,微微朝向远方的太阳,轻轻闭眼,唇角漾出一抹动人的笑颜,仿佛有着无尽的享受……
轩辕楚庭轻笑一声:“明公子永远是如此舒适。”明乂峥轻轻睁开双眸,亦是浅笑:“那是因为世子不曾学会快乐。”轩辕楚庭走向明乂峥,在他身边坐下,微微偏头看向明乂峥:“你倒是说说,如何才叫学会快乐?”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自己都能够淡定如初,心中不会有急躁而是无限的愉悦,这便是最珍贵的快乐。”轩辕楚庭微微有些疑惑地看向明乂峥。
明乂峥默默地注视着轩辕楚庭,原本淡定如初的目光却微微沉了下去,透出一片深沉:“对手最想看到的,是丧心病狂的你,而你如果内心够坚定,就会选择永远‘快乐’。”
“那你呢?也是这个原因吗?你的敌人,是我吗?”
明乂峥微微一笑:“我舒适,却是因为我不想活的太累,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我对金钱、权势、地位根本就没有丝毫兴趣,又何来自己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