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曌》古璇

2、charter 1

　　Charper 1

　　街间繁华的街市，各家店铺吆喝声不断。
　　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小姐。请随老奴回府。”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要！”难得出来一回，若就这样回去，岂不是太没趣了？
　　叶曌便径自转身离开，继续逛集市，丝毫不理会自家管家奉命来寻她回府。
　　崔管家正欲追上前去，却被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崔叔，小姐都说了不回府，您老人家就不要这么敬业了吧，反正小姐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原来是小姐的丫头婉婼。
　　“老爷交代了，务必要将小姐带回府，说是有要事要与小姐商量。”
　　远处的叶曌转身见两人仍立在那，不耐烦道：“婉婼，无须同他废话，我们走。”说罢再次转身离去。
　　婉婼忙跟上前去。
　　敬业的崔管家依然跟在两人身后，不肯离去。
　　这使叶曌甚是不自在。
　　“小姐，崔叔一直跟着我们呢，要不要我去……”婉婼道。
　　正欲转身，叶曌拉住她：“不用，甩了他。”
　　两人加快了脚步。
　　谁知那崔管家已年近花甲，身体却出奇的棒，见势也加快了脚步，始终没有落下。
　　叶曌非但没有甩掉崔管家，反而把自己累个半死。

　　回头见崔管家就要追上了，叶曌心一横，也不顾自己叶家千金的大家闺秀身份了，快步穿梭在沸沸扬扬的人群间。婉婼也跟她一同在人群中绕来绕去。
　　突然，叶曌心头一紧，心想不好。
　　可为时已晚，叶曌直直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姐？您没事吧？”婉婼急忙上前拉开那个人，将叶曌从那个怀抱中解救出来，“你是谁呀？你这个人没有长眼睛吗？撞到了我家小姐，你说怎么办吧！”
　　“……”这个小丫头，还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这两个人突然冲出来，怎能说是他撞的她们呢？
　　“婉婼，不得无礼。”叶曌低着头道。
　　那人的胳膊，那人的胸膛……
　　好温暖……
　　“这位公子，失礼了。”
　　“小姐无须如此，小姐这是到哪里去，为何如此心急？在下姜萧夜，敢问小姐芳名？方便的话就让夜护送小姐一程如何？”
　　白晳如象牙的肌肤泛起点点红晕，衬得叶曌美的更加灵动，让人直觉眼花缭乱。
　　叶曌正欲开口，婉婼却抢先道：“欸？原来是姜家大少爷么？小姐小姐！我听夫人身边的姞姨提到过，姜少爷是夫人兄长的儿子，算起来是小姐的表哥呢！”婉婼越说越兴奋，转头一想，啊！刚、刚、刚才她那样对姜少爷说话，要是姜少爷怪罪下来她可承受不起呀！忙道歉道：“姜少爷！姜少爷！刚才，刚才失礼了，呃……您不会怪我吧？呃……是吧？小姐？”
　　“表、表哥？”原来那人是她的……表哥么？原来刚刚那温暖的感觉只是……亲人间的温暖么？
　　叶曌隐隐有一些失望的感觉。
　　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婉婼的第二句话，姜萧夜道：“哦？难不成小姐你是画扇姑姑的女儿？那就是叶府千金叶曌小姐喽？”
　　“呃……是，我就是叶曌。呃……那个，表、表哥？”
　　“唤我夜即可，小曌，我可以如此唤你吗？”
　　“可……可以。夜，如果没事了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心里越来越难受了呢？她想她还是早点离开这里，远离他吧。
　　“那夜送小姐回去吧。”
　　“不必了，管家就在那边。”叶曌这回头也不回的转身。姜萧夜只得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不远处那个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的背影。

　　*　　*　　*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管家挂着满脸笑颜跟在叶曌身后踏进叶府大门，可心里却不像外表一样开心。
　　呼！差点就回不来了呢！老爷可是发话了，不能把小姐带回府就不用回来了。
　　“曌儿，你怎么才回来呢？再过几日你就要及笄了，就不能好好在家待几天吗？快来看看是谁来了。”叶夫人更是荣光满面。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府上每个人都像是要办喜事一样，就连丫头们也都个个面带笑容，究竟是什么日子？难道是……
　　叶曌开始后悔，怎么就这样回来了？
　　果然，刚入待客厅，便见一贵妇模样的女人坐在客座。正是当今的左相夫人，又是当今天子的姐姐，也是她的……未来婆婆？

　　“是曌儿回来了吗？”贵妇人见叶曌回府，笑着起身迎接，“曌儿，你可回来了，伯母都在这等你半天了。”
　　等半天怎样啊！你感谢姜萧夜吧，要不是他，就算你等到死，她也不会回来的！叶曌强忍着挤出个僵硬的笑容：“伯母，曌儿好想您呢！”呸！谁想你这个老妖婆呀！“不知伯母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呢？”不用大脑想也知道是为你那个痴儿子，她叶曌才不要嫁给一个什么都不会，整天就知道啃手指的痴儿呢！
　　“曌儿啊！伯母真喜欢你，伯母好想每天都能见到你。”看吧看吧！开始绕着圈让她做她那个痴儿的媳妇了，那样不是天天可以见到么？可别以为她叶曌和那痴儿一样，想套她？哼！省省力气吧！不管怎么样，先顶过去再说。
　　“是吗？曌儿也很喜欢伯母呢，不如，伯母就收曌儿做干女儿怎么样？”
　　“那怎么行？你和杰儿可是……”
　　终于说出实话了，就是为了她那个痴儿尉迟杰。
　　“干娘请受女儿一拜……”不给她任何转变的机会，叶曌提裙跪地，向贵妇人磕了三个响头，“干娘，这样虽不能日日见，但也可经常相见呢，很好不是么？”
　　“这……”
　　“好啦！干娘您就别这呀那的啦，就这么定了吧。”
　　一定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叶曌想。
　　“干娘，爹爹，娘亲，若无其他事，曌儿就先回房了。” 叶曌说完，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什么“伯母真喜欢你，伯母真想每天都能看到你。”的这些话，不过是在绕圈子罢了。总算先应付过去了，她真不想一辈子守着一个自己没感情的痴儿。

　　静而净的闺房，亮而敞的闺门被推开。一少女走进，淡漠无一丝表情，让人直觉得无法靠近，无法触及。
　　“小姐。”
　　“你们先出去吧。”
　　“是……”婉婼与小忆慢慢退出房间，关闭房门，房内只剩下叶曌一人。
　　……
　　姜萧夜
　　…………

　　***

　　太阳暖洋洋的升起，将这世界的黑暗驱尽。
　　叶府书房内。
　　“曌儿，昨日左相夫人来，其实是……”
　　“娘亲，我都知道了，可我不想嫁。”叶曌接过小忆端进来的刚泡好的茶水，“爹爹，娘亲，喝茶吧。”
　　“可是曌儿，这不是你想不想嫁的问题啊，而是早在你出生百日之时就定下的婚约，这么多年了，怎是说没就没了的？十五年前，你就注定要成为尉迟杰的妻子，不管他之后有没有生病导致呆傻。”坐在姜画扇身边的叶仲羽带着些许歉疚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女儿。
　　“那么爹爹当年为何早早就替女儿做了这个主？难道爹爹怕女儿以后会嫁不出去么？”叶曌自嘲的笑着，“爹爹，如若是没有这层婚约，说不定我还不会对他这么抵触，或许还会慢慢地试着接受他，那么无论他是痴了还是废了，我都可以陪着他，守着他。但现在情况不同，我讨厌别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强加束缚。这婚约是你们擅自做的主，所以，我不要嫁。”
　　姜画扇和叶仲羽都用一种怜惜和不忍的眼神看着叶曌，这使得她更加难受，更觉得心好痛。
　　“曌儿，这之中自然是有原因的，但既已达成婚约，又怎能无信？”
　　叶曌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沉默，她知道现在已是多说无益。

　　在书房沉浸在一片死寂中时，突然门外护卫来报：“老爷，夫人，小姐。左相夫人和杰少爷来访。”

　　正值春季，草木萌芽，柱廊两旁均是无限嫩绿，春意盎然。墨褐色的发高高绾起，雕着鸢的金簪将其斜斜固在一侧，成一雅致的偏饰。墨紫色裙衫上绣着几只金色的鸟儿，似凤似鸢。深沉而高雅，衬得一张五官精致的容颜，显得更加高贵而不失温雅。
　　女人自柱廊另端袅娜走近，身侧还跟着一个少年。
　　少年始终将拇指含在唇间，不曾取出。走一步停两步，与花草新生出的嫩芽嬉笑着自言自语。尽管少年的行为幼稚可笑，却仍掩盖不住其自身的贵气。
　　来人正是左相夫人古鸢与其子尉迟杰。
　　“曌儿，你与杰儿先去后院歇息吧。”叶仲羽带着些许不舍的眼神望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后院大理石桌旁，叶曌望向那个坐在树上惬意的含着指，摆着双腿，摇头晃脑东张西望的少年，不禁感到无奈和惋惜。
　　好好一个贵气少年怎么就是个痴儿呢？
　　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