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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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
昏黄的灯光，不算宽敞的小酒吧，一个原本阳光向上的男人却趴在桌子上，呜呼的咽下最后一滴酒，琥珀色的液体折射出最后的光泽，就成了奢侈的消费品，很快的，冲入胃囊。坐在他身边的男人实在看不下去，把杯子从他手中拿走，忍不住叹息。
“不必这样的。”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阳光男子叫肖金，笑的时候很灿烂，像是五月天的太阳，甚至感觉到一丝炽热的痕迹，可惜此时，他却耷拉着脑袋，“我不是想要外遇的。”
这个沉默却冷清的男子抬头看着酒保，笑了笑，含蓄无物，“再两杯。最后。”
是啊，今天是个分手的日子，自己，和肖金。
“唐，原谅我好不好？”肖金抓过最后一杯酒，眼神有些迷离。
而答案，是微笑的摇头，直觉的冷漠。
肖金终于还是大哭起来，像是年幼无知的时代，待着无法遏止的痛苦和悲伤，无论背后的那双手如何温柔的抚摸，仍旧无法温暖起来。
是的，背叛，就要付出代价。
最后的酒唐一口饮下，他淡淡的叹了口气，“肖金，该回家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打算离去。
“不要走……”可是还有什么理由挽留？
“回家。”
唐拽了拽外套，歉意的一笑，于叮当作响的门后消失不见，他还是这样的沉着冷静，似乎没有多余的感情。
肖金擦了擦眼中的泪，低着头，默默言语：“唐，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呢？”
男人的世界，从这一刻撕开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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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你还记得约瑟芬的唐么？温柔的情人让人不想离去。
那你还不是离开他的怀抱了。
呵呵，即使那么温柔……还是让人感觉不到他的爱意，情人关系最适合他吧，也许……是我的原因。
好了，路德，他是个好情人，可是你一直这样说，我也是会吃醋的。
嗯，我明白，可是你知道吗？只要想起唐的微笑，转身离去时最后的一瞥，总是会觉得他那么悲伤难过，就会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是我太自私了。
路德，我们无法成为神，去恩赐给唐真爱。
这是肖金第一次听到关于唐的消息，在这家待着昏暗灯光的酒吧，看着那两个亲密的恋人在谈论另外一个人，一个从前的情人。
这让肖金好奇极了，他有种欲望想要见识见识那个温柔却又悲伤的唐，而约瑟芬他知道——本城最大的一家音乐酒吧——最大的同性俱乐部。
要去看看吗？真的很好奇啊。
但是二十四岁的肖金已经过了好奇宝宝的年纪，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成为短暂记忆的疏散地，消失。
不过后来他真的遇到了唐，却不是发生在约瑟芬里。
一直觉得，唐是离奇浪漫的代名词，有他存在的地方，就会有温柔的注视，淡淡然的忧伤……
香水百合，肖金第一百次叹息，为什么到了这个季节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这种花？不是说不好看或者不好闻，但视觉疲劳啊。
结束了本月最后一桩案子，精英律师终于能让他阳光般的笑容重见天日，换上了休闲的打扮在路上闲逛，咖啡，报纸，红茶，点心，晚餐，然后是酒吧。丝里路奇小道是这个城区最有名的下午茶集散地，肖金睁着眼睛，随意的看路人，偶尔送上亲切和气的笑容。
事情本应该这样平淡，只要肖金那双耳朵不灵敏的话。就在他的背后，有两个男人轻声的对话，是情人间最后的残忍。
“我会看不起自己。”这声音里带着无奈的悲伤，在斥责自己，但是仍然不失冷静沉着。肖金觉得，也许成人之间因为学会了思考和理智，就让原本浪漫无形的爱情变得具现化起来，也变得更加冷酷。
“不用。”为什么会这么温和呢？“你觉得开心就可以。“
“我不想分手。”那口气居然出奇的肯定。
“用残忍结束美好，用分离代替相聚，受到诅咒的人应该懂得放弃。”肖金眨了眨眼睛，嘴角挑了起来，看似有些认可。两个男人之间的相恋，被神诅咒抛弃，所以恋人总是不会长久，分手也总是必然，这男人看的清楚，但是却不会觉得他残忍冷酷，取而代之的，肖金觉得是淡淡的哀愁。
“我猜到了这样的答案。”那是一声嗤笑，“唐，最后一次。”
唐？肖金一愣，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
“最后一次说，我爱你。”
背后是一个人起立时拉动椅子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和最后的叹息。那是命运女神编织的线，肖金几乎没有犹豫的回身，坐在了那个没有动的男子面前，他有种直觉，眼前这个待着温柔眼神的男人，就是唐。
“你好，唐。”
那略微错愕的黑色眼珠如同深夜的星光，迸发出迷人的色彩，唐在微笑，微微偏着头，手递了过去，纤长而有力。
“让我猜猜，你是微笑的小恶魔是吗？”
肖金哈哈大笑，他点头，然后握住了唐的手，“是的，所以我一直是神诅咒的敌人。”
不需要的试探，同类的味道，肖金搂过唐的肩膀朝着下午茶地点走去的时候，他看着唐的侧脸，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唐，你是约瑟芬的唐吗？”
唐疑惑的看他，缓缓的点头，“你去过吗？”
“不，没有。”只是因为恍然大悟，温柔，让人悲伤难过的温柔，这就是唐吗？肖金的阳光黯淡下去，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块茫然的空地。
“去约瑟芬吧。”
肖金不解的站住，听到唐继续说：“我把太阳献给你。”
几乎相差无几的身高，柔顺的长发，漂亮的眼睛，唐是个近似完美的男人，有点不真实，却又如此温暖。
相遇，是那段跳跃纷飞的曲子，原来唐是约瑟芬的钢琴师，优雅的王子。
他们的第一首恋曲——门德尔松《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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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情
肖金很快的发现唐的迷人之处，夜晚降临时，他用那双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便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那温柔的吻，像是音乐的节奏在他的唇上，颈项，身躯上弹跳，让他义无反顾的躺在了微凉的床上，等待着奏鸣曲的敲响。
像这样温柔的人，也会有无法抑制的欲望和冲动，肖金反抱住那个呼吸不平的美人时，带着温馨的快意和浓浓的爱。
“唐，我爱你啊。”
“嗯，谢谢。”
肖金那时候还没有发觉那声谢谢是如此的冷清，是因为听到的爱语太多，而结局总是悲伤，所以唐才不再奢求吗？
恋着的人不会多想，他们是那样的适合彼此，人前，人后。
音乐家和律师。
肖金本月假期结束的时候，唐已经进驻了他的厅堂，即便再累，能够在开门的那一刻听到唐的音乐，似乎就能放松下来，家里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多了一台和约瑟芬一样的钢琴吧。
“唐，爱你。”
迎接他的，仍旧是那双温柔的双眼，和一句温柔的谢谢。
肖金开始失落，因为关于爱，唐竟然一直吝啬。
香水百合的季节过去了，即将迎来的是一场冷东前的火热。
肖金和唐常常去约瑟芬，那里也许混杂了很多唐从前的恋人们，每当看到唐待着忧伤的走回到他身边，在他背后的那些人的眼神足以证明，曾经的故事。
他们之间，开始有了裂痕。
“肖金？你是肖金？”背后一个年轻的男孩走过来，非常礼貌也很友好的点头。
“你好。”
“你是唐的男友是吗？”那男孩有些羞涩，但还是问出了口，肖金的回答是点头，而他则继续说了下去，“一定要好好爱他，不要让他再伤心了。”
肖金愣住，他下意识的点头答应，却被男孩抢白：“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可是我也知道，你迟早还是会离开他。这样的悲剧我看的次数太多，看的几乎麻木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肖金，别让唐继续温柔了。这对他太残忍。”
肖金没再说什么，因为他发觉自己竟然对唐一无所知。
“啊，忘了介绍自己，我叫路德。”
路德……啊。
肖金点点头，“我会好好的爱他。”
路德欲言又止，看着站在人群中淡淡微笑的唐，“肖金，我曾经和你一样单纯的爱着他，可是却背叛了他，如果你能让他从温柔中走出来，他就永远是你的了。”
永远……永远的……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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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
路德和他的恋人离开了，肖金走去唐的身边，轻轻吻他，在众人的注目之下。
“唐，我们回家吧。”
这是深秋的聚会，也许是第一次，唐中场离去。
路上有些冷，肖金和唐紧紧靠着走路，“唐，你一直都这样温柔吗？”
“嗯？”
“没什么，只是很想知道，突然很想知道你曾经是什么样子。”
唐站住，有些失神，像是一瞬间回到了记忆的某一个时刻，然后摇摇头，带着歉意。
“这样你才不会受伤。”
什么意思？“唐……”
“我是说，我温柔才不会让你受伤。”唐指着心口的位置，“不想爱人受伤。”
那一刻，肖金几乎失去力量，他抱着唐，什么都没说。
不让爱人受伤的温柔……却把所有的伤痕划在了自己心上的，温柔的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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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肖金所认识的唐，依旧这样温柔着，只是因为时间的长度超越了想象，一年的相遇。
唐依旧在约瑟芬弹琴，肖金依旧做民事纠纷的案件。
两个人，一个沉默不语待着微笑的看另一个焦头烂额的发愁。
两个人，一个阳光灿烂般大笑着拽着另一个默默温柔的喜悦。
肖金知道了唐不是一直这样温柔，十八岁后，忽如一夜。
他问其中的原因，唐就会失神，然后微笑，那是过眼云烟中最惨痛的回忆。
原来唐的曾经也是刻骨铭心——一个男孩因为他的冷酷当着他的面自杀了。
肖金不止一次的叹息，是那个偏激的男孩让唐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也让唐变成了受伤的包裹。
“让我打开这里吧。”肖金抓着唐的衣服，笑意盎然。
“嗯，一直为你打开着。”
“唐，你害怕永远吗？”永远啊，好像第一次这样正视自己的人生。
“我不害怕它，但是却在人生之路上迷茫。”唐真的皱起眉头，“你不觉得它神创造出来的，最具有欲望的词汇吗？”
肖金看着那张茫然的脸，忽然捧着重重的吻上，在迷离之前，他在唐的耳边说：“不，对于恶魔来说，永远不是欲望，而是本能。”
那一次，肖金至今认为，是唐笑得最真实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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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遇
肖金这次遇到了些难题，似乎上天有意作弄，一堆的案子堆在身上，原本一个月七天的休息也没能休成。而难题的原点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几乎他接的每个案子对方都会接。
没把这些放在心上的肖金像是陀螺，不断旋转。
唐从来不会过问，只是在夜晚来临时，有些寂寥，而肖金在办公室里，也深深的寂寞着。
遥望透明的玻璃窗，肖金有种无法压抑的欲望，他想要回到唐的身边。
在回头的一瞬间，肖金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唐纳德！？”那个强劲的对手干吗在深更半夜造访？肖金紧崩的神经果然紧张起来。
对方是那种冷酷的男人，鹰一般凌厉的眼睛，薄唇。
“夜宵？”
“啊？”肖金张大嘴。
“不饿？”真是惜字如金的男人。
肖金想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手未必永远是对手，朋友也不见得永远是朋友，他拿起外套和唐纳德一起出门，在时常吃饭的餐厅点了点夜宵。
“你有男友？”
吃到快结束时，肖金被这句问话呛到，他呆呆的看着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我只是来通知你，有点心里准备？”
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家伙看上了唐！？荒唐的想法在脑海一闪而过。
“你是我的。”
肖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办公室的，他只是跟唐纳德同路，一起走回事务所，一起上电梯，一起从电梯间走出来，然后承受唐纳德突如其来的深吻。
再抬头时，已经看到唐站在办公室门前，那种淡淡的微笑，浅浅的悲伤，一笑而过。
“唐！”
“不用追了。”手被唐纳德拽住，“好好想想吧。”
那句话带着深意，肖金曾一度不解，他回到办公室，机械化的处理工作，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唐。
其他人……也是这样伤害过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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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
之后，有了那淡淡然的分手，昏暗的灯光。
为什么会这样？肖金无法解释自己那小小的心虚是为了什么，没有真正的外遇，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唐，和他分开了。
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在乎肖金，直到唐纳德的到来。
他待着冷酷的笑，拍了拍肖金的背。
“嗨，肖金。”
“我们之间也许有误会。”肖金正视他。
“是的。”唐纳德点了杯一样的酒，“但是我很高兴你和唐分开了。”
“为什么？”
“因为他永远，永远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肖金诧异的看着唐纳德，这个从什么地方出来的男人，为什么待着无法忽略的严肃？
“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啊……”
这些真的假的，谁又能分清？
肖金听着那段故事，原来唐的往事如烟从此而来。
温柔，是因为不想伤害爱人……真的只是谎言吗？
那温柔的笑，为什么肖金仍旧觉得真实？那么，那个在他面前自杀的男孩是谁？
“自杀的人，就是唐自己。”唐纳德点上烟，“在我面前，跳了下去，三十楼。”
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有救援。”唐纳德说：“我先打了救援电话。”
这是个聪明的男人。
为什么唐要撒谎呢？
“因为他不想再伤害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那么，你为什么要出现。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放弃温柔外壳的男人。”唐纳德是最后闪耀的星光，“因为爱一个人也许不是永远，但是要有追求永远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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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
肖金回到他和唐的家，唐还在弹他的曲子，是那么淡然无伤，有些什么东西，碎了。
“唐，能跟我聊聊吗？”
在酒吧分手，在家里重聚的……爱人吗？
“不知道说什么啊。”
“你信我的永远吗？”肖金第一次问。
“我在努力相信，一直以来都是。”这是唐说话最多的一次，“唐纳德跟你说什么了吗？”
“我只在乎你说的。”
唐想了想，手指在桌子上敲出节奏，他再次歪着头，眼睛很亮。
“想问什么，就问吧。”
“唐纳德曾是你的爱吗？”
那种可以粉身碎骨的追逐，竟然是温柔的唐曾经做过的事情，肖金无法想象。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爱，只是因为无法得到而偏激执着，那会伤害他，也会伤害我。”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温柔……肖金笑了笑。
“唐，我爱你。”
“嗯……爱吧。”
这是第一次，也许不是最后一次，唐有了浅浅的回应，肖金抱着唐，暖暖的。酒精从脑中挥发，他忽然想到了路德的话，也许那个少年错了，这样淡淡的唐，也许就是真正的他，用一种细水长流的温情感染着爱人，也许吝啬于表达，却在用无声的语言表达。
路德，不会卸下唐温柔的面具的。
因为，这样的唐，是他自己所追逐的，为了爱而诞生的温柔。
“唐，我们在一起，永远吧。”
肖金没有期待，只是当唐轻声的附和一声时，才那么激动的吻上了爱人。
爱人啊，有了你，还有什么寂寞。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