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吉*

11、十一

　　庆生母亲手术还算成功，手术后母亲风痛苦减轻了不少，观察了一段时间，医生建议母亲回家静养，大姐问医生母亲的病还会不会犯，医生告诉大姐说手术只是暂时让母亲感觉不到痛苦，并不是治愈，至于能管用多久他们也没把握，一定要在饮食上多加注意，千万不要大意，一定要定期检查，定期治疗。

　　庆生送走大姐和母亲，刚回到家准备休息会，就收到了银行的催款通知，银行提醒已经三个月没有还贷款了，如果再不还款就要没收房子了。庆生这才意识到，的确很久没有还贷款了，这么久以来，每个月的收入都是勉强维持生计，哪还有钱还贷款呢，要不是催款通知，庆生都要忘了还有要还贷款这回事。付华知道银行催款的事后情绪立即激动起来，指着庆生就是一顿大骂，然后强硬地说：“胡庆生，如果房贷还不上，我们马上就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人家都是越来越好，你却是越来越差。”庆生不语，一个人默默的思考着该怎么解决问题，现在每个月都要给母亲寄去治疗用的钱，能借的朋友由于母亲的手术都借过了，到现在还没还呢，目前，他也不好意思再找翠霞，更不可能再麻烦陶婷了。无奈之下，他找人借了高利贷，约定期限三个月，庆生想着缓两个月有钱了就把高利贷还了，这样现在也可以先把房贷的问题解决了，付华也不会现在就和自己离婚了。庆生没有想到的是，高利贷不但没能解决问题，却加速了付华的离去。

　　付华自从被同事看不起后，本来就对庆生十分不满了，现在竟然连房贷都不能归还，对庆生更是失望。男客户知道了付华目前的境况，频繁地约付华，对付华多次示好，还说只要付华离婚他马上就和付华结婚，让她不再受同事的冷眼，过上有房有车，无忧无虑的好日子。付华虽然心动，但他心里仍然爱着庆生，还割舍不下这段感情，所以没有答应男客户，但也没有明确拒绝，她的心已经开始摇摆不定了。男客户看出了付华已经开始动摇，但也并不紧追不放，只是说自己会等付华醒悟过来的。

　　陶婷要走了，临行前的晚上，庆生何翠霞为她送行，三个人都很感慨。

　　“明天就要走了，说实话，还真舍不得你们两个。”陶婷有些忧郁的说。

　　“是呀，我也舍不得你走，可是也不能拦着你啊，到外面看看也是很好的，我想去都还没机会呢。”翠霞倒是显得轻快。

　　庆生在一旁却不说话，只是看着陶婷，陶婷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欢快的说道：“庆生，你这是怎么了，就是舍不得我走，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啊。”，说完后和翠霞哈哈的笑着。

　　“还真是舍不得你走呢，你这一走就是好几年，要再见你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多少有点感伤。”庆生动情地说，

　　“这几年每次都是你帮助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到现在你都要出国了我还欠着你这么多钱，实在是过意不去。”

　　“行了行了，”陶婷打断他：“别总像个女人一样，这么点小事总是放嘴边唠唠叨叨个不停。这么见外，是不是不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啊。”

　　“这次你不让我说几年内就没机会了啊。”庆生笑着说，“我这是在表达对你的不舍呢，不这么说你到国外说不定几天就把我给忘了。”

　　“哈哈哈”....三人一起大笑。

　　“庆生，陶婷，来，举起酒杯”三人举起酒杯，翠霞又对着陶婷说：“让我和庆生为你送行，祝你一路顺风。”三人一饮而尽，依依不舍的告别。

　　第二天，陶婷和老公搭车去机场飞往了澳洲，路过一个咖啡厅的时候，陶婷下意识的往里看了一下，她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一对男女正在高兴的说笑，突然感觉那个男人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那次付华和庆生吵架后，她和翠霞陪庆生去吃饭时路过一个咖啡厅，看到的那个和付华一起喝咖啡的男人就是刚才她看到的那人。

　　三个月后，庆生还不起高利贷借款，庆生请求宽限几天，放贷公司答应缓期一周，要不然到时就搬出房子。庆生根本不可能在一周内还清贷款的，到期限时就先还了些利息，这样一直找各种借口请求延期，放贷公司只是威胁，也并没有真正把他们赶出房子，但是银行的贷款又开始拖欠了，庆生就在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里过了两三个月，又收到了来自银行的催款通知。

　　庆生已经没有能力同时应付银行贷款和高利贷了，他每月的收入除去给母亲治疗的之外已经开始不够还高利贷的利息了，更不用说还房贷了，而付华的收入也仅够维持日常的生活开支，庆生没有办法，只能求放贷公司，希望能再借他点钱，被放贷公司强硬回绝，并警告他再不还钱就把他借钱的事告诉付华，同时随时请他们搬出房子。庆生又试图找了其他几家放贷公司，但对方一了解他的情况都不愿意借钱给他。

　　这天下班，庆生回家，见付华铁青着脸，他知道付华知道了银行又来催款的事情，不敢多言，站在付华旁边看着付华等她发火责骂，付华抬头恶狠狠的看看庆生，突然站起来一巴掌打了过去，庆生没料想到付华会打他，没来得及躲，脸上被付华重重的打了一耳光。随即付华哭着说：“胡庆生，你到底要不要我活啊，钱赚不到就算了，你还借高利贷，弄到现在连房子都要被收回了，你让我以后怎么生活啊？”庆生已经无法回答付华，付华见庆生不说话，就又用手捶打庆生。庆生还是一动不动默不作声，他知道已经没有办法能让付华放心了。付华打了一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隔了几天，银行终于封了庆生的家，并告知他们两个月内如果不能还清欠款就将拍卖房子用来抵偿贷款。他和付华被迫又过起租房住的生活，付华现在已经几天都不和他说一句话，而且时常夜不归宿了。

　　付华已经开始考虑自己以后的生活了，她知道自己还是很爱庆生的，但她又不愿意跟着庆生过这种贫苦的生活，更重要的是这样的生活完全看不到头，她想过更好地生活，她已经完全无法忍受了，现实让她不得不重新选择，她这次下定了决心，付华向庆生提出了离婚，庆生说还想考虑考虑，就没再理她。

　　这天，庆生约翠霞去咖啡厅，想请翠霞给自己出出主意，看看自己该怎么做，进了咖啡厅，走到一个角落里，刚要坐下，庆生听到了付华那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付华正在和那位男客户眉飞色舞的聊天，那男客户还时不时的用手拍拍付华，而付华也完全不介意，付华也看到了庆生，她对庆生的出现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表现得既惊讶又不知所措，任何男人都不能接受老婆一边给自己说苦一边闹离婚的时候还和别的男人约会，而且表现的如此亲昵。做为男人的庆生也不例外，这一刻雄性激素起了决定性的支配作用，庆生和男客户在咖啡厅厮打起来，和付华在咖啡厅里也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