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今与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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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去了位育斋观鱼？”听着高无庸低声的回报，匆匆进了些许膳食后又在批复着奏章的雍正微微挑了挑眉棱。
小心低声回了个确定的答复，高无庸顺便用眼角窥了窥窗外天色。唔，该是快进酉时了，只是…… 想起那些在永寿宫外夜色中的日子，高无庸还是明智没有出声打断上手那位的沉默。
“位育斋前的鱼池吗？”雍正眸色微微暗了暗。
…… 这？这是降温了？悄没声的缩了缩脖子，高无庸心中暗暗盘算——到底是老了！这身子骨是真扛不住了啊╮(╯▽╰)╭要不今歇下后就是把昔年在雍王府伺候时私底下做得的那一套室内伺候雍王爷专用抗寒流内内给翻出来？！想到此处，高无庸是又忍不住的扫了眼现在大位上端坐的那位。
眼角瞥见身边侍立的人微微一动，被惊动的雍正收了气势，心中却是纠结万分。嘶，自己竟然会仅仅因为一个回报而动摇！只，随手搁下已浏览大半的折子，雍正的右手食指习惯性的叩击着案几桌面。
唔~~~/(ㄒoㄒ)/~~表面依旧不动如山的保持着天下第一总管的模样，高无庸在心底坚定了今晚就把特制御寒小内内翻出来的决心。
而此一时，引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是……
“七秒的记忆吗？”隔着白玉雕栏，看着那一尾尾自得的锦鲤，想起前一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关于鱼类只有七秒记忆的道听途说，白嬅不由的有些恨恨的咬牙切齿“脑，容，量，小，就是幸福啊！”
唉…… 懒懒的斜靠，任由那夹裹这草木香氛的清风飘飘悠悠的摆弄着衣角，白嬅想起那个帝王，呼！
那个爷，是完全的不同于后世那些同人小说、穿越剧，或者是所谓历史正剧中的那样的俊秀，倜傥，和王霸气十足。唔…… 也许是因为是年龄的缘故？呵呵~~~的确呢！自己见到一代铁血雍正爷的时候，那位爷也已然是不惑了。那时？！想起当时在心中浮起的那个词——粗砺。是的，如今再次的在心中小心的勾勒着昔日的那个帝王第一印象，白嬅确信自己依旧还是会用“粗砺”这两个字。那位爷太过棱角的眉眼，时刻紧绷的神色，让人一眼望去只觉是太硬、太糙、太冷，也……太平凡。如果真要学着文人说些个神马劳什子的比喻的话，嗯，那位爷该是就如同是迎风而立的崖石？！那是被风霜雨雪剥去了绿色的真实，生生将崖石独有的坚忍与固执暴露无遗。
不觉间，红云影日，瑟瑟风起。
垂首站立，紫燕几次想出声，但…… 看眼前那个明明是霞光落满衣肩，但又似乎快要将身影融入暮色的皇贵妃，紫燕终究还是攥紧了衣袖下的双手，沉默。
“皇上”生生咽下口中还来不及出口的下半句，高无庸悄无声息的退至一旁的树影下，同时也没忘了招呼先前侍候皇贵妃的那些宫人。毕竟“知趣”这是每个宫人的基本属性，更何况是身为两代宫中总管第一人的高无庸。
夜来风凉，衣袂轻舞，白玉雕栏边娉婷的身影在暮色中有些模糊，恍似一幅年久失色的清冷古卷。顶着爱新觉罗·弘历摸样的雍正面上依旧平静，只眸光深处，隐约有复杂之色，这一处…… “咳！咳！”似要举步上前，但身子却又一顿，仍留在原地，只轻咳了几声。
回身，瞠目，慌忙间双腿平行,两手相握放于左腰间,膝略屈成半蹲状,白嬅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得一句“免。”
皱眉，白嬅有些胆颤。呃…… 总觉的那入耳的声线有些不可言传的隐隐怒气，囧。只是，偷偷窥了眼一身常服的小钳子，嗯，白嬅偷偷摸着右手尾指指甲套上镶嵌的宝石，心中暗自嘀咕——没事，有事，没事，有事，没事，有事，没事，有事，没……
“一心要江山图治垂青史，也难说身后骂名滚滚来。”从记忆中翻检出这一句，雍正眸中流露出一丝奇异的情绪，唇角更是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果然是——有事！/(ㄒoㄒ)/~~
仰起头，树影飒飒纷扬，而引动这一切的清风却是了无痕迹的飘忽。就如同那位爷…… 想起昔年几次入宫的觐见，白嬅还清楚的记得那人眉眼之间常常闪动着的凌厉狠绝，呵呵~~~那人从不需面目狰狞，便能令人从心头直冷到脚底。作为一个皇子，他可以不动声色地潜龙在渊；作为一个帝王，他又在幕后洞察甚至操纵一切。虽说那份蛰伏、谋算的心思想来是那么的使人不寒而栗，但同样是这一副心魂在庙梁上一步一蹭踉跄而坚定前行时却又不得不让人击节赞叹。所以？╮(╯▽╰)╭
“记《晋书杜预传》中有云：预好为后世名，常言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刻石为二碑。纪其勋绩，一沉万山之下，一立岘山之上。曰‘焉知此后不为陵谷乎？’”轻轻的背着饶舌的古文，白嬅低垂着眼帘。
“焉知此后不为陵谷乎？”蹙眉凝思，雍正神情专注。突然“哈~~~~好！好一个焉知此后不为陵谷乎？！”一扫方才几分隔世的冷漠，踱步到鱼池边，雍正双手撑扶着白玉雕栏“岘山沦为陵谷，沧海可化桑田，斗转而致星移，世间万物皆无常，想那爱新觉罗·胤禛一生执念，呵呵~~~值得吗？”
值得吗？
看着那触手可及的背影，白嬅恍惚间有种看见雍正的错觉…… 只，在心里无聊的撇了撇嘴，暗暗的吐糟了一下自己突如其来的文艺，白嬅微微侧头，只见远处灯火飘忽，九曲殿宇一半沉入如迷夜色里，一半浮在清冷月华中。嗤！身在这重重宫殿中，若不能攀到巅峰，别说是心中执念，只怕是生死之距，也不过须臾的被人掌控。所以？谈神马值不值得？！真是矫情！
等了片刻，身后依旧是一片沉默，雍正有些疑惑的转身，却被月华下那人乌发间一抹冷光的斜凤步摇刺痛了双眸。这个发簪斜凤金步摇，指套嵌宝镶玉石护甲，身披正色牡丹凤凰羽的女子……
全然不知眼前那个帝王弯弯绕饶的玲珑心思，白嬅再一次被自己的感觉拖拽着的开口“佛说，破我执。只，谈何容易？但就说那项羽自刎之时何尝不知若能忍一时之气的偷渡乌江或许可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可力能扛鼎的西楚霸王终究是…… 说起来，有一个执迷不悔坚持，何尝不是个旁人羡慕不来的福分？！”
是了！是这个女孩！即便是被宫规雕刻了容貌，但这份奇异的心智！眯了眯眼，雍正安静的等着那未完的话尾。只在骤然的停了许久后，夜色中一身皇贵妃衣饰的女子才又恍如自言自语般“更何况…… 皇上，你如今…… 不也……”但近乎耳语的低声，让词句破碎的不可辨析。
“嗯？”皱了皱眉，雍正哼出一个鼻音。
“！！！”被惊回心神，急急的眨了眨双眼，可银月下的皇帝却正站在逆光中让白嬅完全的看不清表情，于是白嬅一时不知该如何的张了张嘴，心中挂下两行清泪/(ㄒoㄒ)/~~
清楚的看到白嬅脸上不假掩饰的纠结，雍正心中不由一动，脱口便是一句“嗯，今天天气真好呢。”
囧！囧！囧！
这！这！这！
这一经典转换话题用句！
啊！！！小钳子，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白嬅心中圈养的千万匹羊驼以汗血宝马的姿态冲出栅栏，一路咆哮~~~~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今与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