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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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她的沉湎。印，他的悲伤。
印
心里有喜欢的人，变得很脆弱，和人说话的时候也变得小心翼翼，怕某个瞬间让她不喜欢。她是温和克制的女子，轻声的说话，语气却往往不容置疑。坐在舒适的躺椅上，她引导他说出心中的困惑。他是总想把一切做到最好，最为完美的人，却在命运的失重空间里自卑。他说他不喜欢热闹，作为一个艺人，这始终是他的苦恼。偶尔，她会轻轻地把手覆在他的手上，手心传递的温暖使他平静下来。这里和外面喧嚣的生活真的不同，他如孩童般迷恋这里的一切。
羽
他来咨询室的时候，总是戴上硕大的帽子，把自己藏起来的人心里总是有汹涌的不安。他是很有名的艺人，长相温和，笑容无邪。遇见他之前她已经知道他好多年。知道他喜欢颜色鲜明款式舒适的衣服，知道他聪明异常却性格执拗，知道他喜欢成熟稳重的女子。知道许多，只觉得他是个孩子，在某段年龄中不肯长大。
印
她喜欢素色温和的衣饰。看上去总是得体大方。第一次见面便伸出手来：“你好，我是羽裳，希望我能帮您解除某些困扰。”眼神坦然坚定。不问他是谁，知道或是不知，仿佛和她没有任何联系。这些年心中总有困扰，演艺和科学不同，不能精确得判断得失，许多人在这个圈子里出逃却也得不到救赎。人的命运一旦被锁进里面，就只能被掌控，身不由己。
羽
在演艺圈沉浮许多年的人，可能由于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事情，往往眼神混浊，命运总是予取予求。他却不同，眼睛里闪烁着不可言语的悲伤。他不过想把从前的自己找寻回来。有时候，覆住他的手背，光滑却也冰凉，亦不抽出。当年放弃钟爱的戏剧选择心理仿佛也是为着这一刻心底的安宁。在圈的边缘看许多人苍凉的人生，感到惋惜。阳光被硬物阻挡总会留下阴影。
印
有一次她比原定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反而有机会使他有机会参观了她的桌子。那是一张褐色的宽大办公桌，与整个咨询室的色调并不相符却赫然占据室内一角。他一直都想进入这方寸之地带着窥视的意念去了解背对他的那片空间究竟是什么样子。转到桌子的内侧，他有些愕然。桌子的下层不是橱而是在两边分别放入的竹制筐子，一边放入很多的零食口味齐全，另一边却是小巧的娃娃与流行杂志。装零食的筐子上贴有美丽的纸，理直气壮的写着：克制，要克制。他不由一笑，那么内敛沉静的女子原来有如此不为人知的可爱一面。在桌子内侧最里处放着一双柔软的缎面鞋子鞋面坠有亮片和大颗的珠子，奢华的让人眩目。即使不能看到完整的面貌，还是不由得走进漩涡的中心。
羽
有一次，她迟到了。城从家打来电话询问归期。十年恋爱，始终没有结果，他们在电话的两端沉默。最初来到异域是为了却一段心愿，日子久了事业稳定下来却生衍了倦怠的心情。城说他也许近期来找她，也许他们永不再见，已经是很重的责备。心下盘桓，终究是要离开，早和晚有什么关系呢？
印
那日，她的情绪似有波动。他依旧在躺椅上，她没有像往常般问他梦或者情绪，而是微笑着问：“你有过爱的人么？像梦一样不可企及？”他看着她迷离的双眼，是爱着的人吧，才会让他如此失控，心底钻出丝丝清痛。他低下头，握住她的手：“如果爱着的人爱别人应该怎么办呢？”她涩涩地笑只说：“爱也是情绪的一种，只是这种情绪极易影响到人的生活，但是对每个人而言这种情绪引起的波动也不尽相同，所以每个人的解决方式也不相同，也许都极为合理，也许都极为不适。那么，他想：他对她的情绪属于哪一种呢？
羽
他触过她的手，第一次她发现这个手背冰凉的男子，手心却泛起温润的力量。他问她如果爱着的人爱别人怎么办。很多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他们都以为她可以给与一个准确的答案就像服下一剂药猛睡一场然后这场与爱有关的病痛就可以终结。可是她总是摇头，意识之外的，或许是个与心理无关的话题？
印
如果是出现在命运中的人，是否应该果断的抓住。她喜欢在脖子上系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始终没有坠饰。他的心里总是盛满靠近她的愿望，便把两个人的名字刻在一个小小的项坠上准备在下一次送给她。
羽
还是决定要回去。十年的恋情终究厚重过少女时微薄的梦想，那只属于自己的绚烂光华总要坠落天际归于一小片平凡的时光。无论多么想置身事外，还是被命运的洪流席卷而走。
印
听助理说的，她要回去了。这才知道，她原本不算是这里的人。她终究要回去的，就像她当日来，都是命运给的结果。如果离别时一种强烈的情绪，是不是可以用强烈的方式应对。一个人去买了可爱的娃娃，把项坠小心的放入可以做储物盒的娃娃的眼睛里。这样，她会知道么，他曾经对她有过的情绪。
羽
这是最后一次与他四目相对，有些话不能够说。她刻意地笑着：“你愿意听一个故事么？”
他坐起身来问：“你要走了，为什么不对我说？”有些唐突的孩子气。
“以前有一个女孩子，她是我的第一位客人。”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轻轻地开始了这个故事，他亦没有打断。“她喜欢美好的事物，美好的饰品，可爱的娃娃，而且她几乎宠溺自己某些奢侈的愿望，固执地去完成。”
“她有什么困扰么？”他问。
“是的，欲望的膨胀本身就是心里的病，如同思想中恶性的肿块一样会无限扩大占据人的意识使人终于不能自控。”她停了一下，他用眼睛示意她讲下去。“有一天，她从某处知道了一个美丽的男子，她的情绪不可抑制。她想要靠近他尽最大的努力。”她看着他，显然他觉得这是个最俗套不过的爱情故事。“女孩子终究成功了，她可以经常见到这个男子。”她停了下来，很长的时间。
他问：“然后呢？”
“既然爱是一种情绪，只要能够克制就可以适时离开。”
印
她说：“既然爱是一种情绪，只要能够克制就可以适时离开。”
她说那个女孩与她迷恋过的曾经分离，消失在茫茫人海。
她的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悲伤，仿佛无力抓住落叶的深秋的树，光辉黯淡下去，一季终结。那个瞬间他带些盼望的惶惑着：她也是为这注定的离别么？
想说出要她留下的话。只是她轻轻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手心有汗水手背为什么还这么冷？”微微叹息。
离开的时候他把娃娃放在门口的长椅上，他曾在这里等候她的晏晏笑意。
她会不会看到，会不会知道，娃娃的眼睛里盛满他默默的思念。
羽
城来的日子，她提着行李去见他。
这是她最后的决定，这是她最后的决心。
心中依然盛满丰盛的感激。毕竟只是在城那里，有她放纵任性的天空。
城拥她入怀。
那一刻，已经不能再回头张望。
印
他一个人在她的咨询室外徘徊。那时她起飞的时刻。既然是被束住手脚的风筝，就不要做无谓的挣脱。
在疏离的光线中，他恍若还记得那个阳光丰沛的午后，她的笑容微微。
羽
她带走了他的娃娃。压在厚厚的行李下面。她能带走的不过这么多。
她从门的缝隙中看见了他离去的背影，削弱的肩倔强的挺着。
她终究知道了娃娃眼中曾闪烁的留恋的光芒。
但是，有些人真的不能够再回头张望。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