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涅槃重生（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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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轮战局开始，我们改变战术，我间或换位到后场，趁机劈斜线偷袭桑佳怡，收效不错，连得几分。可是对手也不是吃素的，郗祁平时看着文质俊雅，运动神经极其发达，满场飞奔，移动灵敏，时不时还有扑地救球的高难度动作，配合上桑佳怡的快速多变打法，怡祁组合简直天衣无缝。又一个半场下来，我方气喘吁吁，极为狼狈。
“小麦，这完全是一场野路子和专业选手之间的较量，不公平。”我嗓子冒烟，像狗一样张着嘴喘气。
“为了荣誉而战，我们不能缴械投降。”小麦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满脸乌青，青筋乱跳。
“我请问一下，有多少奖金啊？需要这么拼命吗？”我瘫在那里，似一团烂泥。
“你给我有点骨气。刚才是谁说要尽全力拿出真本事的。”
“我后悔了。这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比赛，我宣布退出。”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不准。你不是情场失意吗？赶紧给我好好振作，一定肯定会球场得意的。”
这是哪门子邪乎的理论，一点儿都不靠谱。但是关乎小麦在本单位的面子及形象问题，我配合他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最终比分2：1，光荣且不负众望落败。
经过超出负荷的大运动量后，仿佛四肢散架，我如提线木偶般缓慢走出更衣室，每走一步都好像要做分解动作。我小声嘟囔：这个赋予我身的惨痛代价，一定要让小麦给我还回来！
碰巧郗祁也刚从男更衣室里出来，淡淡的笑说，“球打得不错嘛。”
虚情假意！见过这么讽刺人的吗？我给他个白眼球，“不及你那漂亮的女学生。”
“你觉得她漂亮吗？”
我不明白郗祁问我这个问题的意图，询问？反问？征求意见？需要认同？
“是啊，青春貌美，玲珑有致。”我回答。
郗祁一笑而过，没有下文。
以我的性子，本想给他个反问，你难道觉得不漂亮；或者揶揄一句，拜托，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是我都没有，因为我们和平共处的开始，被接二连三，乱七八糟的事情阻隔了，于是错过正常过渡到朋友的机会。
不一会儿，桑佳怡追出来，超过我，赶到前面与郗祁并肩同行，不知说着什么，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散。年轻真好，运动完还依然活蹦乱跳，神采奕奕。我动了动老胳膊老腿，都在不情不愿做着反抗。
我胡思乱想了一路，慢慢腾腾挪到停车场，坐在驾驶室里等小麦。期间，桑佳怡与郗祁同车离去，经过我车前时，给我了一个喇叭的问候，嚣张的扬着胜利绝尘而去。我嘀咕着，“小心，不要得意忘形。”
“说什么呢？”小麦上车。
“我说我连走路都变形了，你来开车。”
“你现在体质怎么这么差，完全伤不起嘛。”小麦唠唠叨叨。
“闭嘴，赶紧找个好的去处慰劳我。”
“那是肯定，吃喝玩乐我的老本行。”小麦拍胸口。
确实是好地方，就是共餐的人不对胃口。桑佳怡大老远热情招呼我们过来，“妍姐，快过来。”
“这女孩儿是不是认错亲戚了。”我和小麦说。
“嘿，你还不待见人家了。是不是因为人家比你年轻漂亮，你心里不平衡啊？”小麦挤兑我。
“滚！年轻漂亮谁没有过？但是成熟历练她未必体验过。”我的出发点相当具有与时俱进的精神，剩女们不怕与小萝莉们比较，比年轻有何意义，有本事比老。
“看你那德性。”小麦嗤笑我。
走过去，才坐下，桑佳怡首先发动攻势，“妍姐，我觉得你和麦老师好般配啊。郗老师，你觉得呢？”说完，娇媚的小眼神传递给神态自若的郗祁。
果然是嫩了，没有历练过啊，出个虚招还自认为能将人置于死地。所以还是老有老的好处，我坐直了身子说，“我们般配了许多年，只是从来没走到一起。”
小麦嘻嘻乐，“佳怡真是好眼力。”
“那为什么最终没走到一起呢？”
说这话的是郗祁，他用类似点菜的平淡语气说出来，我心中却咯噔一下。回想起初识在酒吧那晚，我酒醉说过许多胡话，据后来郗祁简单陈述，我基本上将生命力出现过的男人臭骂，里面也包括小麦，我深度怀疑当时将我多年暗恋小麦的小秘密趁着醉意脱口而出。不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极有可能郗祁想伺机报复我那日戏耍他调戏他。我实在搞不明白郗祁的目的，也摸不清他握有我什么底牌。
“因为我们都错过了最好的时光。”忽然，灯光流转，小麦搂着我的肩膀说，语气敛去以往的玩世不恭，眼神里是有珍惜恳切，也有心酸怅然。
我与小麦四目交接，他的眼底便是一条幽深的时光隧道，带领我穿越到我的童年，我的青春，我的暗恋，我想小麦已经不仅仅是我的玩伴和暗恋对象，他是我的一面镜子，在他身上，映照着我历经过的岁月，蹉跎过的时光，没有他的见证，便记录不了我青春孤勇的姿态。
我多想告诉他：谢谢你，我的青梅竹马，暗恋过你的时光，我迷茫过，挣扎过，抱怨过，但也幸福过。因为是你，所以我才能毫无顾忌，没有包袱，一路前行。你留在我青春里的点点滴滴，我会拼命保存，它与我生命一样重要。所以，请允许我私藏它！
有东西哽在喉头，我将将融化在小麦暮雨春风般的目光中。
桑佳怡的迫不及待反倒救了我，她问：“错过了还可以追回来嘛，只要你们愿意，有什么关系。”
我与小麦顿了顿，默契的噗嗤一笑，我眼角闪着泪光，我看到小麦也是，我不清楚他想到了什么，又或许我泪花模糊看错了。但我想我们都了解“时过境迁”的含义——我与他的时过境迁，他与凌泣的时过境迁。
随后，桑佳怡牢牢掌控着整个饭局的节奏，她的开朗好奇穿插在各式各样的话题中间。以我的道行，不需要花太多心思便可应付她，我提心吊胆的却是看似置身事外的郗祁。
比如他突然开玩笑式发问，“启航，不要告诉我没有女生暗恋过你哦。”
我心脏提到嗓子眼，蹦蹦乱跳。
小麦答，“不是我吹啊，暗恋我的女生真不少。情书都装有一抽屉。”
“每个暗恋你的女生，你都知道吗？”
我心脏再次失控。
“大多数都知道。女孩子的暗恋嘛，一般害羞脸红，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小麦说。
我的心又放回原处，因为我从来没有对小麦害羞脸红，我的暗恋不知是隐藏得太严实，还是表现得太激烈，我的暗恋大多数时间都消磨在与小麦无止尽的争吵斗嘴中。
郗祁风头一转，“邓妍，是这样吗？暗恋一个人会害羞脸红吗？”
我错愕的接过这个烫手芋头，暗骂他卑鄙小人，“这个应该问佳怡更有发言权吧。”你不仁我也不义，我将芋头丢给桑佳怡，好整以待看好戏上演。
“其实我觉得暗恋是在做没有效益的无用功，如果喜欢就去追求，大声说出来，消磨在彼此等待猜测试探的时光，也许就真的会擦肩而过了。”桑佳怡字字珠玑。
我与小麦相视一笑，重重点头，不是我们同意她的观点，而是她的狐狸尾巴就这么肆无忌惮摆到台面上叫人无法回避，于是我俩一致将目光投射到男主角身上，等待他的回应。
郗祁喝了口茶，他是这样不疾不徐的回答：“不管单恋、暗恋、相恋、失恋，只要掌握好尺度就不失美好。就好比两人对视，离得太近，你看不清她的全样，离得太远，你更看不到她的模样。理论上，一步之遥的触手可及处，才是最佳对视距离。”
“要不是认识你太多年，真不敢相信你没谈过恋爱，你到底私藏多少爱情葵花宝典啊？”小麦拍大腿。
桑佳怡坐在我对面显出崇拜的表情，我却纠结了。郗祁没谈过恋爱，这个消息太惊人了，让我一时半会儿无法消化。那么，那么那晚车里的吻是他的初吻吗？不对不对，以他娴熟挑逗的吻技看来，不像初次。没有初恋，却失去了初吻。这种逻辑来分析，中间又是什么不为人知而匪夷所思的JQ存在呢？
直到回家的路上，我依然咬着手指头在思索各种可能性。
“你那烧焦的房子弄得怎么样了？”小麦问。
“趁这机会，正好玄坤大挪移，各种整改中。”
“不会是你一时失心疯，自己烧掉的吧。”
“我倒是想啊，不过是烧别人的家。”
“啧啧，最毒妇人心啊！”小麦抖擞一下，猛摇头，“不过我倒是蛮惊讶，难得你家失火还能镇定自若，居然没有当下立刻骚扰我。看来，失恋果然教会女人成长啊。”
“男人是不是通过这种意淫的方式减轻糟蹋无数痴情女的负罪感？”其实那晚的情形镇定自若的是郗祁，而我失魂落魄，但我无法启齿去解释。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在心中临摹描绘不失美好，但一经亲口陈述，便失掉原本的味道。特别是对小麦倾述，我不想这么干。也许是因为小麦太熟悉我，也太熟悉郗祁，因此正因为熟悉，所以隐瞒。人的心思总是如此奇妙。
庆幸的是，小麦没有将这个话题在刚才的饭局上公然提出，要不然，不知道郗祁是何反应，还有桑佳怡会作何没心没肺的陈述。可以设见的是，后果晴天霹雳。
小麦兴许怕在男女关系上触动我痛处，没有继续还嘴。“你是今晚没吃饱饭吗？”小麦打掉我咬手指的坏习惯。
“唉，那个郗祁真的没谈过恋爱吗？你看他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的，这种人在你们医学院不是抢手货吗？”我实在憋不住好奇发问。
“你们女生怎么都喜欢八卦这些问题呢？”
“好奇一下不行吗？我这不是为你担心吗？看你们经常形影不离，怕他是GAY，对你有企图。”我编个善意的谎套话。
“龌龊！”小麦斥责我，“郗祁这种天才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来推论的。别人几年才能完成的课业，他可以一年完成；别人还在理论研读的时候，他已经主刀手术；所以别人谈恋爱的时候，他不谈恋爱就没什么稀奇了。”
“你们医学院果然是出怪胎的地方。”我继续再接再厉挖掘，“难道他就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吗？从医学上，从生理上，一个男生这样的成长历程正常吗？”
“有什么不正常的，自力更生不就行了吗？”小麦说得稀松平常，完全在技术层面上解答我的问题，弄得我垭口无语。
郗祁，稀奇，郗祁古怪，稀奇古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涅槃重生（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