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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盗倒道》第五章 ...

  •   只见那光越行越近,我眯着眼使劲地看。初看如一团飘渺而变化无常的白色烟雾,在半空中悠悠荡荡。奇异的是,就像其中包裹着光源一样发着柔和的光芒。随着光的靠近,那形状也越来越固定清晰。当光离我们大概有十米的时候,终于看清了:竟然是一个半透明的女人!

      女人长什么样子不清楚。但是她迷人的身段掩饰不了她的年龄:肯定是个妙龄少妇。而且她好像正在跳着一支舞蹈,姿态十分优雅。虽然我对舞蹈没什么研究,但是我仍然可以判断出她跳的必然是一支蒙古舞。这完全可以从她的着装判断出来。那女人头戴一顶高冠,就是元代已婚蒙古女子头上佩戴的“包阁塔格”。包阁塔格是蒙古语,汉语叫“古固”,是对缠在蒙古女子头顶上的发髻的称呼。这种头饰很大,是圆的,有一腕尺(约18至22英寸)多高,其顶端呈四方形,象建筑物的一根圆柱的柱头那样。外面裹以贵重的丝织物,它里面是空的。在头饰顶端的正中或旁边插着一束羽毛或细长的棒,同样也有一腕尺多高;这一束羽毛或细棒的顶端,饰以孔雀的羽毛,在它周围,则全部饰以野鸭尾部的小羽毛,并饰以宝石。虽然因为是烟雾,没有材质和颜色的区别,但也一眼能够认出这“古固”。此外,她穿着长袍,外面披着云肩,足上则踏着长靴。这些都是典型的蒙古汗国时期妇女服饰。

      那透明女人边跳着很优美的蒙古舞,边向我们缓缓靠近。然后以我们为中心,五米左右为半径,绕起圈来。那些姿态,美妙不可方物。而且,若隐若现,在这广袤漆黑的空间里,简直就如光明女神一般。一时间,我们三个都看呆了。

      好半天,才听到宫心轻轻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流着口水,眼睛没有从那透明女子身上移开分毫,也低低地说,生怕把她吓跑了:“这还不清楚啊?蒙古美女啊。”

      “可能是幽灵。不过真的非常漂亮,烟雾尚且如此,真人岂不是要倾国倾城了?”吕飞也一直看着那女子。

      “没见过女人啊,至于吗?你们别忘了,在这种地方,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是件相当诡异的事。别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宫心看我和吕飞在那一脸色相,忍不住骂道。

      我一听他这话心里就火起,我扭头看着宫心:“就你他妈的是柳下惠!唐僧都没你这么虚伪。别老把别人想成那种一见女人就忘了自己姓什么的耸包。我这是在思考!”

      “哦?”宫心冷笑道,“那你思考出什么了没有?”

      “我…”

      “她跳的好像是一支祭祀舞蹈。”吕飞打断了我们的争吵,说道。

      “祭祀舞蹈?”我看着吕飞,“祭祀什么?奶奶的,不会是给我们仨送葬吧?”

      “呸!”吕飞啐了一口,推了我的脑门一下,“你小子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啊?我也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祭祀舞。”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仔细观察起那女子的动作来。她没有一个姿态是重复的,翩翩婀娜,说不出的好看。但是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我也开始奇怪了,肯定有什么意义吧?毕竟尸王不是请我们来享乐的。

      “同志们,千万提高警惕了!不要被这招庸俗的美人计给迷惑了!”吕飞在一旁吼道,眼睛却还是盯着那女子不放。

      “就是啊。这他妈不过是空气,再怎么也得坚守到真人上场啊!尸王老儿也真是小气…”我随便应和道。

      看了半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正当这时候,突然听到宫心低低的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很…”

      “臭。”吕飞平静地说道。他吸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

      我们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应该是那金眼蓍傀。可恶的是这处这么黑,实在不利于战斗,而且就连逃逸也不方便,稍不注意就会迷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个地方这么大,甚至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千万不要分开,集中火力把它灭了。”宫心看着我和吕飞。

      说着我们三人背靠背,向着三个方向,各自拿好了武器,摆好了战斗姿势,尽量使各方位没有盲点。那臭气越来越浓,不过还没看到金眼,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这地方一片黑,应该很远就能看到那金眼蓍傀的眼光,可是到现在臭气都这么明显了,居然还没看到它。

      “其实我有点担心那团烟雾,”我说道,“就怕在最关键的时候她会突然发难。”

      吕飞和宫心都没有说话,我只能听到他们的喘息声和因为握武器握得太紧而发出的摩擦声。那女子仍在轻快地舞着,和这箭在弦上的凝重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臭气飘忽不定,左右移动。忽然,我明显感到左后方一阵阴风急速扑来,浑生一个激灵,就要转身低挡。还没转过来呢,就只听得金属碰撞的声音和一声“小心”。然后不知被谁猛推了一把,翻个筋斗转了过来,同时耳边细语声大作,臭气扑鼻。原来是吕飞那边被袭击了。

      “奶奶的,这厮太他妈狡猾了。竟然闭着眼睛!”耳边是宫心的叫骂。

      只见吕飞正双手举着工兵铲,全力和金眼蓍傀对峙着。那金眼蓍傀此时睁开了双目,比吕飞整整高了三个脑袋,正死命地要用手去掐吕飞的脖子。说时迟,那时快,宫心一个轻跃,剪刀腿就扫了过去,同时朝我吼道,“枪给我!快找出口!在这里我们打不过它!”

      金眼蓍傀吼了一声,整个身体一撞就把宫心的攻击给对了回去。吕飞趁它分神,双腿凌空一踢,借力摆脱了金眼蓍傀的制约,但是手中的工兵铲还是被夺去了。

      我把枪扔给了吕飞,抱着半死不活的猫咪急得团团转,虽然很想帮忙,但是宫心说的对。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到出口,和金眼蓍傀在这里纠缠不是办法。我早已打开了手电,眼睛左看右看,只是所有的光在这个空间都起不到作用,都只有被黑暗吞噬。我无意中又看到了那还在绕圈的女人,只是在手电的光下,她不那么清晰了。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和出口有莫大的联系,似乎只要破解了这团烟雾的秘密,就能离开这鬼地方。

      我把手电一关,看了一眼吕飞他们那边的情况。宫心正用镇荒尺和它对抗着,而吕飞则尽力瞄准金眼蓍傀,准备射击。只见那金眼蓍傀突然一张口,无数金光就从它口中吐出。“不好!是孵化的尸虫。”吕飞叫道,“小宫小心别被咬了!”然后又冲着我叫道:“快点啊,雪山!我们快扛不住了!”然后是接连的枪声。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脑袋空空,精力集中,然后扭过头来,仔细观察起那女子。越看越觉得有文章。那边则一个劲地催促。

      在我看她转了有五圈后,脑中灵光一闪,原来是这样!

      我朝吕飞和宫心吼道:“跟我跑!快!”然后就打开手电摇晃着卖命地朝十点钟方向死命奔。

      他们两人那时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只听得宫心吼了一句“搞什么?”然后我就听到了身后嗒嗒的一连串脚步声。看来他们跟上来了。

      我边晃动手电边跑着,那团烟雾也飞速跟了上来。我边跑边看着那舞动的女子,及时纠正着方向,连回头的工夫都没有。但是因为吕飞也在我身后大声问着“怎么回事,跑什么跑啊?”的话,所以我敢肯定他们没事,但是尾随而至的恶臭也说明我们一直被那金眼蓍傀跟着。

      就在我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我果然看到了在前方遥远地方的亮光,而此时,那个烟雾女子渐渐停止了舞动,并慢慢消散。我使出吃奶的劲回头吼道:“快啊!他妈的前面就是出口!”只见后面是一根绿色的棒子在挥动,显然是宫心。紧接着…紧接着…

      是一双让人毛骨悚然的金眼。

      吕飞呢?太黑了,他的镇荒尺又丢了,根本没有识别的标志。此刻看起来,无法判断他人的位置。

      “吕飞!”我吼了一句。

      没人应答。我停了下来,差点跟宫心撞上,他叫了一句:“干什么,快跑啊!”

      “吕飞丢了…”我叫道,大口喘着气。

      就在我说出“吕飞丢了”四个字的同时,宫心的脸在一瞬间变得苍白。他睁大眼睛看着我,喘着气,难以置信地转身。

      就在此时,金眼蓍傀已扑至身后。宫心几乎是本能地举起镇荒尺抵挡了它的一击,结果生生撞到了我身上,把我给撞了个狗吃|屎,弄得我两眼冒金星。

      “他妈的,要不是你长得这么恶心,我早就X你祖宗了!吃我一拳!”我不知哪来这么大的火气,也忘了害怕,举起狼眼手电就冲到那金眼蓍傀的背后,准备用我惯用的一招顶膝盖骨。不过这次我几乎是使着要让它腿折断的劲,同时右手早已以千斤坠之势准备在它后扬的一刹那,给它一手电锤。宫心见我这架势,即刻会意,他配合地猛一扫腿,给了金眼蓍傀一个重击。不愧是有“追魂金光”之称的金眼蓍傀,虽然看得出宫心几乎用了全力,它也只是轻轻向后一扬,不过因为我的一顶,它叫了一声,身体就失去了平衡,向后一倒,好机会!我拼着吃奶的劲,狠命给了它脸一拳,得手后就很谨慎地迅速退开。

      只听得它一声嚎叫,双手捂着脸挣扎着站了起来,浑身都在抖,耳边的细语声变成了呻吟声。然后开始发狂乱击。

      我和宫心都剧烈地喘着气,小心避开金眼蓍傀,累得快趴下了。“怎么你…那一敲…好…像给了它很…大的打击?难道…说这家伙…呼…怕打脸?”宫心奇怪问。

      “我呸!长这么…恶心…还…怕打脸…”我喘着气,很鄙视地看着金眼蓍傀。

      “趁热打铁!”宫心突然向金眼蓍傀冲去,“快点解决掉它!”

      我来不及阻止,只好用手电拼命去晃那金眼蓍傀的双眼,希望能让它眼花看不清宫心的动向。只见它象疯了一样使劲兜圈,宫心小心迅速地跟在它背后也转圈,伺机袭击。果然,那厮居然转着转着径直朝我冲了过来。我没料到就被它狠狠撞倒,没等我缓过劲来,它嚎叫着又要扑过来。我手中有只猫,连抵挡也很困难,“娘的,我他妈不会在这里要被你废了吧?”我举着仅有的右手护着脑袋。眼看金眼蓍傀就要给我来一个亲密接触,这时候,金眼蓍傀背后的宫心发动奇袭,狠狠地将镇荒尺插|进它的后背,然后向它的脑袋狠命地踹上两脚!那怪物惨叫一声,想转身,我趁这工夫三两下蹦起来,一个右旋风腿扫向它的下盘,金眼蓍傀轰然倒地。

      就在我和宫心互使眼色、准备最后一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吼声:“闪开!”然后只见吕飞举着那把冲锋枪出现在后面。“你!”宫心惊喜地叫了一声,和我同时迅速闪到了一边。只听见几十声怦怦的子弹打到硬木上的巨响,然后金眼蓍傀就化为了一摊肉糊,金光也消失了。空气中立刻恶臭无比,吕飞和宫心都戴上了防毒面具,我则捂着鼻子跑得远远的。

      “你跑哪去了!”宫心走到吕飞面前,两人向我走了过来,前面不远处就是出口了。“掉坑里了。我他妈没料到这地方还有阴坑,突然脚底一空就下去了,叫都没来得及,还好不是很深,不然吕爷爷我可就去见马克思了!而且那坑就在附近。我怕喊你们把那怪物引来,在坑里我肯定被它吃死!所以没吱声,好不容易才爬上来啊。”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那怪物。我一听,骂道:“敢情爷爷我在这里被它长相吓得不轻,你小子在坑里乘凉撒尿啊!”

      “你们配合得很好嘛!我估计我不来…咦,那怪物怎么头上又发金光了?不会又他妈活了吧?”吕飞忽然停下来,指着那怪物诧异道。听他这么一说,我和宫心赶紧回头,果然见到那怪物头顶闪闪发光。

      “靠!不会吧,明明死硬了啊!”我骂道,说着就要抢过吕飞枪。

      “等等!”宫心双眼灼灼发光,阻止我道,“那好像是样东西在放光。”听他这么一说,我和吕飞都使劲眯着眼睛看,同时慢慢朝那金眼蓍傀的尸体靠近,果然不见什么动静。

      于是我们三人走到了那怪物的尸体面前,看到了那团金光的源头,好像是一个尖尖的金属的东西,插在那怪物的头里。那明显不是我们的东西。只见吕飞从兜里掏出一双鹿皮手套,戴上后去掏那金属,“冰凉冰凉的,还真不好抓。”吕飞喃喃道,使劲一拽,一下就把那东西拖出来一截。

      我们定睛一看,居然是个金箭头!“哟!快点,说不定是个古物,应该值点钱吧?”我催促道。吕飞经我这么一说,“嘿啄”一声,把那东西一下全抽了出来。

      “是一支金箭。”宫心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双鹿皮手套,接过那东西细细观察起来。

      “我说,敢情你们都留了一手啊?还有没有手套啊,也给我一双!”结果没人理我。只听吕飞说道:“这东西应该很珍贵…竟然放到金眼蓍傀的身体里面,也亏墓主想得出…小宫,你看不看得出这是什么东西?”

      “边走边说。此地不宜久留。”宫心还是看着箭头,却向那发光处走去。我和吕飞迅速跟上前。“我说,你小子怎么知道这出口在这啊?”吕飞边走边问我道。我将猫换了只手,解释道:“一切关键都在那舞动的蒙古女子身上。经过仔细观察,我发现她跳的祭祀舞有一定规律:就是她永远朝着一个方向舞动,所以我就猜测,可能她要告诉我们通向出口的方向。也来不及进一步推敲,我就根据想法狂奔了。结果证明我是对的…聪明吧?开玩笑,爷爷我可不是白混的…”

      “那样的话,”听了我的话,吕飞似乎陷入了沉思,“很有可能前边是个祭坛。”

      “我同意。说不定还是祭祀成吉思汗的。”一直沉默的宫心突然发话了,他将箭头递给我,“你们看看。这是个古物,年代应该在800到900年左右,元代建国公元1206年,和这时间相当的吻合。”宫心顿了顿,继续道。

      “自从1227年成吉思汗身故,蒙古族便开始把他作为萨满教的神灵祭祀。当时漠北四大斡耳朵所在地区曾兴建八百室作为长年祭祀的灵殿。后来八百室虽经过多次重建修整,但始终作为蒙古族重要且神圣不可侵犯的祭祀。直至元亡,蒙古族退回了朔漠,经过了朝代国家的更迭兴衰,八百室也有岌岌可危的时候。但是十五世纪八十年代后,草原重新掀起成吉思汗热,黄金家族重新确立了其至高无上的地位,八百室得到了更加隆重的祭奠。至此以后,不管可汗权落在谁的手里,他们在敬奉成吉思汗祖灵上却是共同的。为了得到英灵的保佑,有的继位者还要到八白帐参拜,不得稍肆疏忽,唯恐亵渎神灵,遭到惩罚。《蒙古源流》载有脱欢由于不尊成吉思汗,毁坏八白宫帐,结果被圣主金箭射杀,口鼻流血而亡的故事。”

      “你是说…这就是那支金箭?”我看着金箭,打断他。

      “很有可能。因为上面同样有金宫祭词,说的正是这件事。”宫心很有信心地回答道。

      “可是,为什么这神物竟在金眼蓍傀的身体里面啊?”我问道。

      “我想,这一定又和那可恶的萨满巫师有关。青羊匕首就是个例子。有可能那巫师想将这神物用于异途,也对它下了巫蛊之术。不过没想到,这神物竟好似在进行着缓慢的自我净化,到了今天,正好可以恢复灵气。我们三个啊,是运气好啊。我看,如果不是那怪物身体里面的这神物起作用,我们根本不可能在工具短缺的情况下,打赢它!”吕飞一口气说到。

      “有道理…”我点点头,宫心也点头同意吕飞的说法。

      不知不觉我们三人已经到了光亮之处,看起来好像又是一个通道,发光的是墙上的壁火。

      于是我们三人将通道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通道成上圆下方形,逐渐向上伸展,远处有几十级台阶通向高处。地面,墙壁面,还有天花板,包括阶梯,都是用白色的花岗岩砌成。通道的天花板分为一级一级,地面也是,数目还不一样。墙壁上,刻有很多栩栩如生的壁画,上面记录的,好像是蒙古族祭祀一类的东西。墙上,还有镶壁的圆柱上,刻的则是苍狼、白鹿、熊、芒牛、天鹅、海青以及树木一类的东西。另外,壁上还挂有十多盏壁灯,也不知是什么燃料的,居然可以烧这么久。

      “我靠!怎么不多不少正好十三盏壁灯?真是不吉利啊!”我数了数墙上的壁灯数,骂道。

      “孤陋寡闻!你知不知道十三这个数字对于蒙古族来说,是十分吉祥的数目啊!”宫心骂道。

      “别吵了,你们不觉得,这地方有点奇怪吗?”吕飞说道。

      “奇怪?自从被蟠龙血线拖进了墓室,我就没觉得事情正常过!不说别的,就说你们!”我看着他们。

      “先说宫心,你到底为什么会从肉瘤里出来?还有你,吕飞,你为什么会在棺材里?好吧,这些他妈的姑且不谈,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来路如何?盗墓又是为了什么?又是怎么把尸王引出来的?我他妈越想越糊涂,越想越憋屈!现在不弄清楚的话,恐怕我不能往前走了!”我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愤怒和好奇,决定就在这里和他们摊牌。总不能和两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去干那九死一生的勾当吧?

      吕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有些心虚,还有些歉意。宫心则把视线从天花板转移了过来,直视着我。大家沉默了一阵,才听到宫心开口:

      “我和吕飞是师兄弟,师承摸金教尉一派。我们的师傅姓胡,现在在美国。我们盗墓不是为了古董和金钱,只是为了找一样东西。尸王,是我们无意中放出来的。对于带给你的一切困扰,我深感歉意,对不起!这就是我们能告诉你的全部。如果你不愿意再冒险了,你大可以选择返回,或者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宫心说这话时很平静,却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吸了一口气,“我岳雪山也不是怕死的人,绝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定要弄清楚的。既然你们肯坦白,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无门无派,天生就是小偷。我也不懂什么摸金不摸金的,但是我知道,盗墓这行太损阴德,命不硬的话,最好别做!这次和你们解决尸王以后,就各走各的路,再不相干!”

      吕飞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说这地方奇怪吧。你们好好的,何必把话说得这样不留余地!”

      “对了,你让我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既然答应了你,我岳雪山就要做到。”

      吕飞笑笑,走向通道里面,用手去轻轻的摸墙上的壁画,“以后还是朋友。”他转过身,“你做得到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起来。

      宫心显然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他并没有问,只是也走进去,观察起里面的情况来。

      我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看看吕飞,又看看宫心,小心翼翼地问:“我说,你刚才说十三是蒙古族的吉祥数字,这是怎么一说啊?”我有点害怕宫心不搭理我,那多没面子啊。不过以后还要一起面对许多凶险,不能总这样别别扭扭的。

      吕飞看向宫心,宫心没有回头看我,却答道:“这并不奇怪。许多国家的吉凶数字并不一样,甚至有相互矛盾的。十三表现成吉思汗十三岁成了英雄,是全体蒙古禄马升腾、时来运转之年,所以十三成了蒙古人的吉祥数。”

      “哦…高见,高见!唉…自从遇到宫高人,我时常觉得自己见识太少,孤陋寡闻,惭愧,惭愧啊!”我作痛苦捶胸状。

      “呸!”吕飞几乎做了本能的反应。宫心没理我,却指着墙上的壁画,说道:“从这些壁画的内容看,这里说不定真的是个祭坛。你们看,这边墙上,分别画了长生天、米里彦天神、四角四尊天神、安达天神、长兄天神、幼弟天神、阿塔天神、格斯嘎天神,还有太阳和月亮。这些,都是召唤的萨满天神。而那边绘的,则是成吉思汗祭奠中供奉的八白宫(八白神物):成吉思伊金白宫、忽阑薛尔哈屯白宫、古日勃勒津哈屯白宫、溜圆白骏神物、宝日温都尔神物、弓箭神物、吉劳(鞍辔)神物、仓廪白宫神物。除了前三个是指的是具有生命体的神人外,其他的分别是是受过成吉思汗禅封的神马;一只用檀香木精工细作的奶桶;成吉思汗用过的弓箭、弓套、箭壶等武器及其佩件;成吉思汗的乘骑——银合马所佩带的鞍具;成吉思汗的仓库,一座十分宽敞的宫帐。”

      宫心喘了口气,继续道:“而这里天花板分了九十九级,地面则分了七十七级,远处的阶梯分了十七级。这是远古萨满对于宇宙的神秘思考。他们把天界分成若干层,地也是多层的所在。蒙古人一向有地有17个梯层,天有99尊之说,也有99腾格里和77斡脱坚•额客的传统说法。”

      “所有的一切,都合乎传统礼遇。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地方奇怪的?”宫心看着吕飞。

      我虽不太懂,也点点头,看向吕飞。吕飞说道:“这里通风。凭什么壁画保存得这么完好?还有,到底是什么燃料,让墙上的灯燃烧近千年?最奇怪的,是这明明是个祭坛,却为什么没有活祭品?”他指着远处的阶梯,“那上面,应该就是祭坛了。按照祭祀的形式,这下面,绝对是有活祭品的尸体。然而此处一目了然,空空如也,哪有祭品的踪影?”

      我吞了一口口水,看了看祭坛上面,向吕飞说道:“我说,会不会是给忘了?吕爷爷,你就别再提醒祭主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仨活人一样。”

      “上去看看。”宫心说道,“祭坛上也应当有活祭品。也许是形式有些变化。”

      说着我们三人就向里面走去,一路行一路注意动静。从外面看着,还不觉得很深,走起来还真有一段距离。吕飞沿着左边的墙壁走,边走边观察那些壁灯,左边六盏,右边七盏。我眼睛比较好,看得出那些灯都是青铜铸成的蒙古狼头的形状,它们向着天花板张大嘴巴作嗷叫状。火就从狼头的喉咙里冒出。没有烟。再看宫心,他似乎在细细思索着吕飞的话,看着那些壁画深思。

      我看怀里的猫咪好像快折腾得不行了,就说道:“猫不行了。我看,要不我们让它解脱吧。也好取出火尾珠,省得一路抱着它,麻烦啊。”

      吕飞摇摇头:“不好。有猫总归会隐藏一些火尾珠的气味。耗着吧。”

      “还有,我好饿啊!吕爷爷,宫奶奶!我他妈不是高人,不食人间烟火,你们有什么填肚皮的东西没有啊?”

      我发着牢骚的时候,我们一路已经到了大道的尽头,阶梯的下面。宫心从衣服里拿出一块饼,分成三份,递给我和吕飞,说道:“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饼和水都没有了。看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我拿着饼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不过还是尽量保持一些形象。等我们三人吃好了,休息够了,就马上振奋精神,朝着祭坛行去。

      上了阶梯,离上面的东西越来越近,我心里也越来越紧张。若是祭坛里有活祭品,指不定是什么古怪;若是没有,那就应了吕飞的话,这地方整个就是个古怪。而且,我总觉得,吕飞的话,好像有意无意的暗示我们三个就是祭品一样,弄得我心里直发寒。

      这阶梯修得很斜,而且每一级的石块都很高。等我们快上到顶了,才终于看到了祭坛的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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