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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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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书的殷素接到霍天爵的电话。下了楼,走至门外。他的专属车就停在那里。殷素上了后座。前面司机是阿刚。
车子没有立马开动,她不解地看着旁边沉默的男人。“怎么了?叫我出来有事么?”
霍天爵的视线转过,看见那空挡的手指间,状似无意地问:“怎么不带戒指?”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地谎言。难以启齿,又不得不说出实话。她是弄不出那枚私定的戒指的。
“抱歉,我弄丢了。放在房间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见了。”
霍天爵定定地看着她,表情看不出所以然来。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抓过她的手:“掉了就算了,到时再定做一个。”
“不用那么急,等结婚的时候再给我也好。”
“素素,你逃不掉的,我想要的,从来就是我的。”
殷素听不懂他说的话,语调温柔却很强势。她微垂眼睫,再视线往向另一边。
晚上全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兰心玫瞄到殷素手指上的变化,暗忖它的消失。她以为殷素会一直带着以便来刺激谁。没多少话的晚餐在餐具轻碰的脆响中结束。在休息室内,兰心玫母女坐在一起。
“奇怪了,殷素手指上的戒指一天都没看见,不知是在想什么心思。”兰心玫说。
殷香妍深沉一笑:“那天她放在房间里被我拿走了。别以为带了戒指就是霍家的人了。我会让她什么都没有的。一枚戒指又算得了什么。”
兰心玫意外后倒也欣喜女儿的精明,最后不免要提点一下。“你怎么做的?不要到时弄得自己难堪。”
“当然不会。妈你就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输她,真正的赢家只会是我。你就看着好了。”话一顿,殷香妍想到另一个事情——
“爸爸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兰心玫没回应,但眼色已表明她的决定。
公司走廊上,兰心玫高傲地走在前面,小秘书恭敬地跟在后面。很少来公司,或者说自从殷素回到殷家她基本上都不来了。看来男人还是要看住,不然就不安分了。
“最近公司有没有发生什么?”
“一切都很好,没事发生。”眼神闪烁不定。
兰心玫冷冷的,没说话,直接往办公室里走。
殷志新坐在办公室里像往常般地工作,兰心玫的出现他倒没什么说法,这家公司她也占了不少的股份,自由有她的。来不来都是随她高兴。
在经过的玻璃窗前,两人对看了眼。兰心玫便走过去了。一坐下办公室,秘书给她泡好咖啡,然后退出。
抿了一口咖啡,兰心玫想着刚刚殷志新看见她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他们吵架都几天了。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说话,殷志新那绝对没问题的。只是如果拉下脸来拿不就代表她认输了么。可一直这样冷战下去……最终踌躇了下,站起身。
三三两两个职员围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我上次看见殷总的车子上载着一个很漂亮时尚的女子,不知道是谁,你们说会不会……。”不言而喻的暗示。女人只要是脸蛋漂亮,那就关系上暧昧的意味了。因为男人很少能抵抗得了美女而不春心荡漾的。
“呀,我也看见了。那个女人就在公司门口等殷总的,如果没什么关系,至于这样么?”
“也是。这样的话如果被兰副总知道了,那还不完蛋了……。”
“她那么强势,我是男人的话也会‘另觅佳音’的。”
几个女职员偷生窃笑,不知道是谁先发现后面驻足的身影的,‘啊’地惊叫,惨白了脸。
忍耐力稍微差一点,兰心玫不会介意当场发作。对着身后的秘书吩咐:“结算了她们的工资。这样地懈怠工作乱嚼舌根不如回家的好。”
“是。”秘书立马去办上级给予的命令。座位上所有没有被牵扯到的人也能感到兰心玫的怒气,都噤若寒蝉。那话再明显不过,杀鸡儆猴。
殷志新一会儿的功夫居然不在办公室里,走至前方,百叶窗外,楼下那辆再熟悉不过的车子,一个女子上了车。是那晚酒吧里的女人。原来他真的……
手指骤然收紧撰着百叶窗上一片片的叶子,肤色都勒出恨与苍白。
车子行驶在一家酒店前,没有进去。
“怎么了?陪我吃饭有这么难过么?”
“当然不是。今天我太太过来公司,所以被她看到你不太好。”殷志新停顿后言语轻诉。
“我喜欢你。”阿美突然开口表白,怔住了殷志新,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被阿美的坦诚惊愕住,“你不会感觉不到。当然了,我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有诸多的要求,只要你对我有一点点的好,我不在乎名分金钱的。永远站在你身后对于我来说都是来之不易的幸福。”
“阿美……。”
殷志新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事业虽然重要,如今才觉得,温柔才是攻破男人的最后防线的。
回到殷家,一进房间门就看见兰心玫坐在床沿。
“回来了?去公司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你人了?”
“哦,有个客户打电话过来,所以就忘了跟你说了。又陪了客户吃饭。回来的晚了。”
“原来是这样。”兰心玫不动声色,但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嫉恨。上前拿过殷志新脱下的外套,“工作不要太辛苦,适当要休息下。”
“恩。”
乘着夜色幕黑,兰心玫去了那家酒吧。这一次她特别留心了这里的装潢点滴。虽然年代久了,装饰更奢华,格调变重,但还是能看出些相同之处,最重要的是那名字没有换。殷志新的到来是因为秦月雅,还是他被另一个女人所迷惑,她都不允许。
还真是巧合,兰心玫看见了那个妖娆美丽的女人。阿美没有避开,反而娇笑着上前。
“好巧,你也来这里消费了?看在我们‘熟悉’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
“真是恬不知耻。”
“不好意思,我没什么文化,不知道那成语的含义。我觉得,以你的年纪和阅历应该是更懂的。”阿美不生气,笑得很开心。把兰心玫脸都气绿了。
“我们谈谈。”
“好啊。”阿美非常爽快地接口。
被带到某个包厢,兰心玫坐下。眼神里有明着的反感,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像你们做这行的,不就是要钱么,要多少,我给你。”
“夫人,我们是喜欢钱,也不介意你把钱砸在我身上。可是你这没头没尾的,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阿美一派无辜。
“明人不说暗话,我说什么你会不懂?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我说爱上了志新,你会怎么办呢?”
阿美话语柔软,肢体妖娆,双眼看着她,一点都不胆怯自己会受到什么攻击。
“我不知道你和殷素是什么关系。但只要惹到我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殷素是谁?夫人不要老说我听不懂的话。我们能简单点么?你想要回自己的男人,下功夫也要看准了。这世上这么多女人,你解决地过来么?好好调教你的男人,哪个女人都不会是威胁了。”
“你是非要和我作对了?”
阿美温柔地点点头。
兰心玫离开后,爱慕走进包厢。
“爱慕姐,这个老女人真是让人看了不顺眼。还是你说的对,她的反应果然很大,都追到这里来了。”
“这算什么,她比你想象的要狠。对她不要掉以轻心,缓应适中。就算她是只会跳墙的狗,放心,我会比她更狠。”
“爱慕姐放心,女人和女人斗我很有兴趣。只是……爱慕姐为什么对那个殷素那么好,甚至不惜和别人结仇?”阿美被交予了任务,可是她一直不了解爱慕所做的目的。
“她是我的仇人。”说完,爱慕微仰喝光杯中酒,眼睛里有着闪烁的不明光泽。
兰斯辰向办公室内走去,边和身后的秘书说话。修长温雅而不失气魄。
“画展办得怎么样?我要的是名气中顶端作品。其余地不在考虑范围。”
“兰总放心,一切名单都有过滤,展览还是绰绰有余。”
“恩。过会儿我要出去。会议推迟到明天。”
“是。”
兰斯辰已经进了办公室。抬起手腕看了时间,神色泛着异彩。
殷素想要出门买本书,不知道去哪家书店。以前去的都是兰家的商场书城里,那里溶入了所有浩瀚的知识,引嗜读者流连。在那里停留的念头一闪而过,转过十字路口的另一边穿梭在人群里背道而驰。
“美女,给你一张我们的画廊宣传,地址在兰日广场举办的。谢谢您的光顾。”两个女孩跑过来递上一张宣传单,便笑着离开了。
殷素还来不解说谢字,她们就发向别处了。宣传单上都是活动的标题和范围,各名画书法都会在那里举办。看了下下面的时间,就是今天。
手里捏着纸张,垂下。想着去买书。眼神一转,看到兰斯辰从车里下来。他站在殷素面前,视线落在那张纸上。
“这个活动很大,就在商场六楼书城的对面,那里会被所有的书画占据。我邀请你。”
“我不会去。”
“不要把内心的喜欢压制住。我希望你快乐。”
殷素抬头看他,星眸灼灼地迎视。“为什么要说我不快乐?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生活地很好非常快乐。所以请你不要妄下结论。”
“在你的眼睛深处有太多的不确定。包括自己的需要。当我走进你眼神的漩涡时,那里面清澈却又看不透。告诉我,在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别的事?”
“我的事和你无关。也什么事都没有。”殷素撇开脸,低下的眼睑中有丝慌乱,说罢就要离开。而手被牢牢抓住不放。
“既然没有就去看看。”
方向并不陌生,思绪快着脚步,未到目的地那里的位置场景就在脑海里旋转,抓不住的细致。就像模糊地上了兰斯辰的车,坐在他身边。
车窗外的风景翻新地刷过,倒退。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异世空间,耳边听到的只有风声的呼呼。
他温润尔雅,有时又锐利地让人退缩。她不该上车的,整个路程静默地只有自己知道,内心充满了惴惴不安。
兰日广场。不管外面还是里面都挤满了人。看来活动力很强。走过的时候都要微微侧肩才可以。在人流总是不断地摩擦过她时,宽实有力的手拥住她,更贴近两人的距离。
殷素抬起脸看着兰斯辰的侧脸,依旧地温润尔雅,永远是王子般的魅惑气质。
“当心点,这样就不会撞到你了。”
兰斯辰的眼神太幽深如水,让她不敢看。低下眼目光落在前方广场门口。
殷素真的非常后悔来这里,挤在狭小的电梯里。尴尬的不是人多,而是兰斯辰的怀抱是她唯一的出路。好像依偎的模样。
六楼的时间,还好不是很长,不然脸上的红晕会更深。
熟悉的只有书城,而此刻对面占了很大的面积,一目过去,墙壁上都是悬挂的画。每张画前有人驻足评估,也有人被画意吸引赞不绝口。
还未看到几幅画,就有人上前打招呼。
“兰总,您好。”
“你好。”
“能到此举办一次画展真是我的荣幸,当初您打电话来时,我都高兴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兰斯辰温雅而笑,并未说什么。
那人看了看殷素,很识趣地说:“那您忙,我先过去了。”
书城,画展。殷素想法再单纯也得知其中的关系。这么大的场合,有这个必要么?只为她……
“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
“对我来说就有。如果有一天,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离开。就算你是蓝天上遥不可及的云彩,就算只是站在下面用着仰望的方式,我还是会在。”兰斯辰深深地看着她,灵魂都要钻进她的身体里。
“云彩只是一种幻体,它会消失,守着它也是徒劳。”
“那我会一直奔跑,寻找……。”
那瞬间,殷素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她不该毫无顾忌地在初次见面撞进他怀,不该让他走进自己的生活中,不该的……太多太多……
兰斯辰送她回去的时候,被留了下来吃饭。兰心玫母女的殷勤和她没有关系,话语轻松,其中更带着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微妙变化。或许她想多了,兰斯辰本身就是兰家的人,对,就是这样的,兰家的人……
殷素一个人回了房间。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身形一歪,就那么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空放着思绪。
响起敲门声,殷素震醒。
“大小姐,吃饭了。”
殷素稍微清醒过来,是太累了么?就一会儿的时间便睡着了。下了楼,兰斯辰坐在沙发上微抬起头看她。殷素□□最后的阶梯时,门外走进来另一个人。
在她和兰斯辰,和霍天爵的距离,后者更遥远。可看得见如夜的黑眸闪过冷光,一瞬而逝。
“天爵哥,我们正等着你来开饭呢。”殷香妍喜悦而殷勤地跑上去。
人不能遇到挫折就退缩,以殷香妍的性格来说更不会这样子,那只会连一丝希望都没有。所以她强忍那被冷漠的尴尬也要扯着容颜笑。
“我哥刚好送殷素回来,一起吃个饭,天爵哥,你不要在意啊。”
霍天爵抑制的怒气使得脸色异常难看,直盯着殷素。气氛一下凝结在半空中,透不过气。兰斯辰不急躁地站起身,看着殷素。
“去吃饭吧。”
殷志新和兰心玫走了出来。说着客套话。在往餐厅去的时候,兰心玫和殷香妍诡谲地对视一眼。
殷素看见了。
晚饭过后,霍天爵离开餐桌,殷素叫住他。
“我有话和你说。”
兰心玫母女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看,其余的她顾及不了那么多,和霍天爵去了外面的一片空地上。青翠的地皮在薄暮的夜色下依然挺拔。
“不是说有话讲,怎么不说了?”霍天爵回转身,强悍的阴影罩住纤弱的她。
“我和兰斯辰没有关系,所以你不需要这样。今天只是一个巧合。而且这里也是兰家,他有权利出现。既然我和你有婚约,还担心什么。”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殷素轻笑,眼神看向远处。“那还能怎么办?”
“那是不是要看下你的诚心?”嘴角忽然地勾起。
“什么才是?”
霍天爵压下脸庞,唇印向她的红艳。殷素身形一僵,那双黑眸里的占有欲深邃地不可测,来不及细数里面的痕迹,敏感呼吸靠近,几毫的距离处她猛地退开自己。
“晚安。”
转过身走了几步看见那站立的身影。脚步微顿后踩着自然的节奏,错开兰斯辰的身子回到房子里。
霍天爵撇了眼对面的人,那是充满冷峻的模样,随即离开。
兰斯辰还待在原地,夜色渐渐笼罩住他,整个人都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他知道自己不该郁郁为绝,只可以如此……
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在兰斯辰听来如寒风中肌肤弹奏出的巨震,也敲醒了他的思绪,从痛苦中微微拔出一根柔丝。
“如果真的不想放手,努力点。是不是不知道追女孩子?”兰心玫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兰斯辰是柔和的,“我们兰家的孩子是很聪明的。”
兰心玫最后的话更像是一枚利器刺入胸口,震得荡漾。殷素的排斥是因为什么他很明白,那其中横亘的宽度如何跨越,唯一的办法,把身体没入到最深底才有机会靠近。他爱上了她,而他也是兰家人……
“我没事。天晚了,要回去了。”
兰心玫没有强求,点点头,看着他离去。想着他临去前往殷素卧室方向深邃的一眼。对于兰家的孩子她会心痛,但对于别人则不会。她要对付的只有殷素一个人,而把兰斯辰的痛当做一种磨练,一种失去前的……
小茶几旁,殷素坐着环顾这里的环境,不大的小公寓装饰风雅,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斜对面墙壁上的窗户折射出阳光的温度。淡淡地洒在她白皙的脸上更迷蒙。
爱慕拿了两杯凉白开,一杯放在她面前,坐在对面。
“都快忘记白开水的味道了。”爱慕喝了一口润喉,“或者人生就应该这样,单纯平凡,追随再多的色彩未必是最适合自己的。”
殷素似有同感它的深邃,看了下这里的格局:“爱慕姐这里感觉让人温暖,就算是烈日也不会烫到肌肤。冬天的时候肯定也很舒服吧。”
“喜欢?那以后是想要住在这里,还是过来玩都随你。”爱慕内心深处微叹口气,“不知道换了多少住处,这里的时间是最长的,总算住出点‘家’的感觉。但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太过冷清。”
追根究底地说,这里的装饰都很单一,什么都是形单影只的,一双拖鞋,一张椅子,连面前两人喝水的杯子都是不一样的。像是临时在哪里找出来的似的。还有她看不到的孤独。
“只要爱慕姐不怕打扰,我一定过来。”
爱慕婉柔地笑。随即换了话题:“殷家现在是不是很平静?”
“一开始因为照片的事闹了几天,后来看样子是好了。”
爱慕冷笑:“这样才是正常的兰心玫,大吵大闹只会让男人更反感,她不会不懂得。以前就很擅长,一方面装好人,一方面用着狠毒的手段对付别人。”
殷素眼睑微漾了下,她知道被对付的人是自己的母亲,那个傻气的女子。
那边,阿美从服装店里拎着大包小包地出来,看来收获不少,扭动的身体甚是得意。走了一段热路,拿出镜子准备补补妆,镜子的光线一晃,里面印出意外的画面让她一愣。不动声色地合上镜子往前走,脚步越走越快,最后穿着高度七八寸的高跟鞋跑着。后面的几个男子感觉不对,便追上去——
旁边爱慕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两人的晦思,刚接听起,爱慕的脸色骤变:“你在那里,我去接你。”
“发生什么事了?”殷素看着她沉重的表情。
“阿美受伤了。”
爱慕开着车载着殷素一起往医院去,担心着阿美的受伤程度。车子开过那座天桥时,望着窗外风景沉思的殷素被拉回了神。整个身子一僵,又像是拉紧的弦慢慢平复,放松的太快反而震荡出水的波痕。
旁边的爱慕还是发现了她的细微,问着:“怎么了?”
“没事。”
“不用担心阿美,听她说话的样子应该不严重。”以为殷素是挂牵阿美的伤。看了路标方向,“快到医院了。”
阿美倒没什么伤,只是扭到脚不能走路了。穿那么高的鞋子被几个大男人追,如果不是她机灵早就被抓了。医生给她处理好交代了些事后,那意思就是可以回家休养了。
三个人心有灵犀地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用一个说法就是罪魁祸首除兰心玫外,其他都不作数。“感觉怎么样?”爱慕问着。
“还行,医生也说了,过几天就消肿可以试着走走了。”阿美不在乎地说。
而殷素却看着很心酸。在医院的走廊上,她的表情有些沉重,看着爱慕:“让阿美和殷志新断掉联系吧。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想……。”
“素素。”爱慕打断了她的话,“这不是你的事,也是我的。兰心玫一定要为曾经的所作所为得到报应。序幕已经拉开了,站在台上,就必须演下去。你不用担心的。”
殷素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付出会这么深。可是爱慕姐,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出事。恨是由我心中而起,也该由我来承受所有啊。
可是开始了,用什么方式去结束呢?
从医院里出来因为不方便,殷素便一个人离去了,烈日使得脑海混乱,又开始闪过曾经忘都忘不掉的画面。恨开始在心里翻涌,就如脱缰的马在奋力奔腾,她……制止不了。
远处对面停着的车子里面是殷香妍气愤的表情,还说和那个女人没关系,这算什么?
“你亲眼看见的?算她命大。那些人拿了钱都是不办事的么?连一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在房间里,兰心玫恨得咬牙切齿。
“除了殷素和那个女人,还有另一个女人,那年纪只比妈小点。看她们的关系应该不浅。而且殷素和她非常熟。”
“另一个女人?”兰心玫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看来她们还要给我更多的惊喜。我不介意的。走吧,下楼吃饭。”
本来寂静的餐桌上被手机铃声打断,是殷志新的。看了下上面的号码,脸色有些不定。
“我去接个电话。”
接个电话有必要回避么?都是一家人。而且看殷志新的神色明显不对。
殷志新站在大厅里接电话。
“你受伤了?要不要紧?这……。”殷志新有些为难,最后还是答应了,“好,我马上来。”
殷志新回到餐厅里,说了声要出去,便离开了。兰心玫气得连饭都没胃口吃了。殷素想着刚刚那个电话打来的可能性。殷志新接电话的话因为太过惊讶,她们的耳朵都没有漏掉那两个字——受伤。
兰心玫回了房间。殷素吃完饭推开椅子也就上楼了,身后殷香妍追了出来,高跟鞋踩出愤愤的声响。尖锐地叫着殷素。
殷素停顿在楼梯阶梯的最上面,背对着下面。
“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做的事。那个和爸在一起的女人就是你认识的人。想毁了我们家么?你也太高估自己的份量了。”
殷素不想理睬她,知道与否对她来说都不受影响。细微的脚步走上最后的阶梯,漠然的姿态让殷香妍的心里像火一把地烧。她追上前去,站在殷素面前。
“怎么,被我拆穿不高兴了是么?”殷香妍是个美丽的人,如果不是这么咄咄逼人的话,只是那孔雀的性子真的一点都不会变。
“你要我跟你说什么呢?承认了又怎样?你妈曾经做的事难道就不应该有个结局么?没有我,你们也不会过得好。这叫罪有应得。”
殷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不予理睬。殷香妍从来没这么气过,或者说从未有人敢给这种气她受,一而再,再而三的。殷素算什么,也不过是个贱种罢了,对她来说只有这样而已。
她再次追了上去,以捍卫自己的姿态用手使命推向殷素——
“啊——。”后面是楼梯口,一脚踩空。殷素惊呼地往下坠,伸出手本能地想去抓扶手,却被身体的力度直拉下去。
她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突然折了翼不受控制地坠落,随着阶梯翻滚下去。在拐角处额际‘砰’的一声撞上栏杆便停住了。鲜红的血流了下来,似一道可怕的致命伤口。
殷素晕厥过去,整个人像是没有了生命的支撑般,毫无意识。
看到殷素流着鲜血毫无意识的模样,殷香妍呆愣了,闯祸的手在发抖。脑袋里乱哄哄的,神经都在扯着她,叫嚣着。有的佣人听到响声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血渍,都惊吓地不敢上楼。
怎么办……苍白着脸,愣地回神往另一头房间跑去。
门因为那激动的情绪而发出不小的声响。里面兰心玫正在想着事情被这一惊,本来不悦的脸色看到殷香妍的惊慌后,问着:“怎么了?”
“殷素……殷素死了。”
“她在哪里?”兰心玫有些怀疑,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在殷香妍的带领下,兰心玫看到了昏迷在楼梯拐角上的殷素。上前探了下她的呼吸。
“妈,我不想杀人啊,怎么办?”
殷香妍毕竟年轻,一向养在温室里的傲艳花朵,什么时候碰到这种场面了。禁不住抓着兰心玫的衣袖哀求着。
“如果真死了就好了。”兰心玫的眼里闪着无情的光泽。
“她没死?”
下面有的佣人急切开口着:“夫人,送大小姐去医院吧。”
兰心玫站起身,怒斥着:“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了,做好你们的工作。”佣人心有余悸地散去。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兰心玫的表情很深沉,算计的眼神落定后——
“打电话叫你哥过来。让他陪着会更适合。”殷香妍马上明白母亲的意思,准备拿出手机打,被兰心玫叫住,“如果你哥问起来,就说两人争执不小心撞到她的。”
“可是这样说,哥一定会骂我了。我这个妹妹都比不上这个外人。”不免心不甘。
“不这样说,他会更怀疑你。”
殷香妍打电话给兰斯辰。那边什么话都没说通话立马挂掉了,她知道兰斯辰心急如焚。让佣人把殷素挪到沙发上,等着兰斯辰来。
大厅里只有殷香妍一个人,这样的场面兰心玫相信她应付的来。
还在昏迷的殷素侧着脸靠在沙发背上,鲜血在往下延伸。殷香妍对佣人惊叫着:“她的血都快弄到沙发上去了,把她脸上的血擦掉。真是恶心死了。”那是嫌恶的表情。
佣人准备去拿。外面响起匆忙而紧凑的脚步声。兰心玫一进门就看到满脸是血的殷素,心在那一瞬间紧缩,痛得他脸色苍白。
“为什么不先送她去医院?”兰斯辰情绪失控,低吼着。
殷香妍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多的是被兰斯辰的怒气吓到。
兰斯辰迅速地抱起毫无意识的殷素,搂紧在怀里。“我带你去医院。”言语中传递的是一种让人安定的温柔。便什么都不顾地直往车上去。
兰斯辰边开着车边注意着殷素的脸色,焦急的心让他不知道闯了几次红灯。直到医院殷素都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急诊室外,兰斯辰静静地等待。煎熬是他唯一的感觉。但也只能数着漫长的时间,迫切那门能快点开启。
半个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兰斯辰迎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了?”
“头部受到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锁骨处有裂痕。没有生命危险,你可以去看她了。”
“谢谢你。”
兰斯辰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溢出了汗。垂下手往里面病房走去。
殷素还在昏迷中,手上挂着盐水针。兰斯辰觉得那管子里滴落的液体太快,调慢了点。于是,坐在床边守着。温暖的掌覆在那因挂水而冰冷的手背上。
他希望她能感觉到,能快点醒过来。
鼻尖有药水的刺鼻味,满目都是单调的白。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陌生地让殷素的思维更清晰了些,可似乎一用力地思考脑袋就抽地痛。记忆里还残留着那画面。记得,她是被殷香妍猛地一推,然后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使她晕厥的是那最后的一击,头部撞在护栏杆上的。
可是,是谁送她来医院的?病房里没有别人了。
殷素静默下来,不再思考,转过脸看着窗户外的光线。
病房门被推开,那应该是护士吧。当看到进来的人时,殷素愣住了。
“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去叫医生了。感觉好点没有?头晕么?”兰斯辰走至床边,放下早餐。看入她清澈的眸子里。想抓住那仅存的意识。
殷素想坐起来,牵扯到了痛处。兰斯辰扶住她的肩。“要什么?”
殷素只是看着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苏醒过来在乎的并不是自己的伤势。好像那个受伤的人不是她一般。
“因为你受伤了。”
纵使兰斯辰不回答,殷素也知道是谁通知了他。那么晚兰斯辰不可能还会到殷家去。
“我已经没事了,你走吧。”
“好。”殷素有些意外,她以为兰斯辰不会走,最起码不会回答的这么快。内心突感沉甸甸的,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很陌生。
“不过你要先把早饭吃了。”
锁骨受伤的关系,兰斯辰居然亲自喂她,让殷素很别扭。不想吃,但如果不吃兰斯辰就不走。所以只好是被动地模样。也很无力。
护士推着装满药水的推车进了病房。看到他们亲热的样子轻轻一笑,让殷素更尴尬。撇开脸,不吃了。
成人之美也是一种高尚的美德。殷素锁骨处上要擦药,护士带着天使般的笑容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这个贴心英俊的男人。
殷素看着护士的离开,简直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我要帮你擦了。”
“你……。”
兰斯辰微微地扯开锁骨的衣服,露出原本白皙却变成红肿的地方,药水轻轻地擦了上去,一股凉意钻进身体里。
“伤都不严重,休养几天就可以痊愈。”
“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受伤的?”
手顿了下,又继续擦拭着。
“对不起。那是她们的错。”
“我不要你对我道歉,我要你放弃我。”
霍天爵沉稳的皮鞋声敲打在沉浸的医院走廊里,眼神带着冰冷。后面阿刚跟着。他今天去殷家才知道发生了那种事,而且进了医院也没人吱声。殷家的那般人胆子不小,敢动他的人。
推开病房门,不意外看见兰斯辰。霍天爵冷沉着脸走过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
“只是小伤,并不严重。”
身后进来的是阿刚。“医生说伤势不碍,在家休养只要照顾妥当就没问题。”
“不可以出院。”兰斯辰开口。
霍天爵阴冷的目光射过去。“兰少爷。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素素是我的未婚妻,或许我该感谢你送她来医院,但,仅此而已。”
“那就让我出院吧。”殷素说。
殷志新冲回家,看着像什么事都没有的兰心玫,愤怒之极。
“你怎么还能平静?香妍人呢?她把殷素推倒楼下,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这是在质问我么?香妍也是不小心的,这也要追究么?”本来坐在沙发上的兰心玫,腾地站起来与殷志新平视。
“但是别人会这么认为么?霍天爵今天打电话过来,是他要追究。现在殷素在他那里养伤,我不希望再出现什么事。”
“你也不想出现什么事?如果昨晚你不是一夜不回,会出事么?你当家里人都死光了是么?一个招呼都不说。”
殷志新听她这么说,转过身来,问着:“你是不是去找人伤害阿美了?”
“阿美?叫的可真亲热。你和她的关系有那么好么?”兰心玫怒极反笑,“还有,我是那种人么?你不了解我么?为什么要污蔑我?难道那个女人说什么你都信?”
一连多个问题使殷志新无法开口。阿美是这么说的。但没有证据证明。
“那你是不是曾经去酒吧找过她?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有那个必要这样兴风作浪么?”
“我是去找她。难道我要我的丈夫不行么?志新,我是你的妻子,我对你的感情别人是不能够理解的。”
兰心玫的欲哭无泪,殷志新的无奈都在爆发后沉寂下来。
殷志新拍拍她的肩,算是安慰的话:“我都明白,是我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