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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实验 ...

  •   话音一落,那黑着脸的姑娘面色稍霁,唇角微微上扬,竟露了个淡淡的笑容。

      抱包袱的那位则夸张多了,毫不矜持的哈哈大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紫袍年轻人脸色青了又白,狠狠瞪了他左右二人两眼,一把将手中酒壶砸向那少年喝道:“吾儿!你如此污蔑你爹!也不怕遭天谴!你爹哪里肾虚了!你爹分明勇武有力的很!你爹是天下第一!”

      郭嘉到底是个习武之人,手劲颇大,那少年躲闪不及,被他一酒壶丢中了,立时挂了彩,清秀的面容上,鲜血直流。

      旁边的夏侯渊是看见了这力道的,暗暗吞了吞口水,心道若是自己中了这一下怕也好不了多少。

      那裙装少年满脸震惊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双眸火热的望着紫袍年轻人,看情形,却不像是愤怒,也不像憎恨,倒有些……像惊喜。

      “这……不会砸傻了吧?”抱包袱的灰衫青年结结巴巴的道。

      中间姑娘面无表情,看着寂静的人群,突兀的说了句:“只是一句肾虚,何故如此大的反应?还有什么天下第一,你倒是大言不惭,要不挑个时间,跟我比试比试?”

      紫袍年轻人哼哼两声,似笑非笑的瞧了姑娘一眼:“好啊,让我这天下第一肾,来试试你这武林高手?”

      天下第一肾……

      夏侯渊上下打量了紫袍年轻人一眼,暗想,就这瘦削单薄的身形,还有那虚浮的面容……说是天下第一亏,倒还有人信,天下第一肾……

      姑娘脸一沉,冷声道:“你再胡说八道,莫怪我不客气。”

      “寒姑娘真是不懂情趣……”紫袍人失望的感慨一句,不知从何处又摸出了个酒壶,搁在苍白的唇边,懒洋洋的喝了两口,眉眼轻眯,十分享受的吁了一口气,“好酒。”

      大约是这一声感叹,让那裙装少年回了神,他一抹额上淋漓的鲜血,几乎雀跃的喊道:“肾虚的,你是个npc?”

      “本酒神不肾虚!”紫袍年轻人哼哼着纠正道,又舔舔嘴唇道,“什么npc?”

      “果然是npc啊!”裙装少年兴奋的喊道,一双带血的眼睛亮的像星辰,他对周遭的清一色爷们道,“又来了npc,估计会有隐藏任务了!”

      顿了顿,他眼睛又瞄向灰衫人和那位姑娘:“这两个也是npc!三个npc了!”

      “好多npc啊!肯定能发布好多隐藏任务!”
      “隐藏任务,那是不是会解锁什么新地图,新人物,新皮肤啊!”
      “就是啊就是啊!到时候也不用天天对着这卖猪肉的智障了!”
      “啊啊啊啊!好激动啊!”
      “……”

      纯爷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

      被称作npc的三个人,坐在马上,一头雾水的盯着骚动的人群。

      盯了一阵,灰衫青年抱紧了手中包袱,笃定的道:“完了,真砸傻了。”

      唇角一弯,他别过脸对紫袍人道:“你随意出手伤人,可要对人负责啊!”

      紫袍年轻人抿了两口酒,颇是不以为意:“他自己非要撞上本酒神的酒壶,能怪的了谁?”

      “……”最无敌的碰瓷,人群里发出一声哄笑。

      “有何好笑的?你们这些黄毛小子也想尝尝撞上本酒神酒壶的滋味?”郭嘉凤眼一眯,慢悠悠的问道。

      这人的无耻程度,果然已经突破下限了。寒山重摇摇头,从马上干脆利落的跳下来,望着夏侯渊,有点犹豫的道:“夏侯……公子,不知你可有未完成的什么心愿?”

      一位漂亮的姑娘对你说“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若是寻常人物,此时恐怕不能免俗,会说出些以身相许之类的话,譬如郭某某……

      “寒姑娘又要以身相许?”紫袍人郭嘉啧啧赞叹着,摸着光洁如玉的下巴道,“寒姑娘,你可别忘记,你我早已有约,一女怎可嫁二夫?”

      寒山重眸光一沉,周遭气势如虹,冷冰冰道:“闭嘴。”

      这个姑娘煞气太重,夏侯渊听的一抖,颤巍巍的望了她一眼。

      “不是说你。”寒山重冷硬的解释,又对郭嘉道,“你别再说话,老实点。”

      郭嘉轻嗤一声,意义不明的笑了笑,摸了摸缰绳,突然掉头走了。

      灰衫之人自是荀彧,他见郭嘉莫名走了,疑惑的眸光在二人之间流动着,迟疑片刻道:“寒姑娘,我去看看他。”

      寒山重微微颌首,又对夏侯渊道:“夏侯……公子,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是亟待完成的?”

      对于寒山重而言,一个人,若要令她达到死心塌地的地步,除了恋人,便只有达成所想这一条了。她的想,她的念,她的执,皆是宋逸,倘若有一日,有人帮她杀了宋逸,那她对那人的感激说是死心塌地也不为过。

      “呃……姑娘,我是个粗人,别再叫什么公子了,直呼我的名字便好了。”夏侯渊不好意思的纠正道。

      寒山重微怔,点点头道:“也好。”

      周遭尚未散去的纯爷们人群立时清晰无比的发出了一声“嘘”,还有些人嘻嘻喊着“注孤生”,“单身三十年”,“左膀右臂当女友”之类的话。

      夏侯渊摸摸菜刀,感觉心内踏实了一些,满脸疑惑的道:“姑娘,你我似乎不曾见过,却为何有此一问?”

      寒山重愣了愣,想了片刻,面不改色的撒起谎来:“曾有位……朋友……托我来找你,说要……帮帮你。”

      朋友?夏侯渊摩挲着刀柄,心道他们兄弟二人从前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营生,结仇无数,朋友却是一个没有,难不成哪个仇家被劫了反而还将他们当朋友看待?这……想到此处,夏侯渊心中还有些惭愧,江湖之中竟有此等以德报怨的圣人,真是稀奇啊。

      咳嗽两声,夏侯渊俊朗的面容绽出一个笑,含含糊糊的道:“如此,多谢美意了,只是在下……”说到此处,他停了停,原本是要拒绝,忽的眼里一亮,“我确实没有,不过说起来,兄长倒是有一烦心事,已困扰他许久了。”

      寒山重看了他一眼,略一迟疑,问道:“你兄长所烦是何事?”

      夏侯渊剑眉一扬,正欲开口,却瞥见周遭的“纯爷们”,包括那位少年个个都竖起了耳朵,正神情紧张的盯着他们二人,他忙压低了嗓音,附耳道:“此地人多口杂,不便说话,姑娘,不若去我家中一叙?”

      “也好。”寒山重干脆的答道。

      她答应的如此爽快,倒让夏侯渊有点意外,心里头对寒山重的印象便好了几分。他转过头,收拾摊上的猪肉了,自然也就错过寒山重脸上惊讶的表情。

      好感度加十点?这有何用?寒山重一头雾水,脑海里那几位也是懵的。

      夏侯渊利落的将摊铺一卷,携在腋下,转身欲进屋,想了想,又长手一伸,从布卷里摸出块卖相不错的瘦肉,抛给站在不远处的裙装少年:“多谢你方才帮我说话,送你的。”

      少年接过,低头睨了两眼,唇边笑意浓烈,嘀咕了句:“好感度动了。”

      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夏侯渊叹息着摇摇头,关了猪肉铺,叼着根筷子,长腿一晃,走出了这条街道。

      寒山重跟在他身后,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裙装少年,心道,他知道好感度,莫不是他也接了那个任务?思忖了片刻,暗道等从夏侯渊家中回来,须得仔细询问一番才好。

      待这二人走远,裙装少年才将身上粉红色的骚包裙子扯下来,一把摔在地上,随之露出了一身同周围古色古香的环境,特别不搭调的短袍子和绣满了菊花的短裤,一对秀气的眉毛挑得极高,似有点不悦。

      “妈的!为了做个任务,还要牺牲色相穿女装!游戏公司该死个妈!”他低声的咒骂道。

      见他臭着脸,旁边一个长衫男子连忙凑过来道:“蔡文基,怎么样怎么样,加了多少好感度?”

      “十五点。”裙装少年撇撇唇,哼了两声,又颇为不满的斜了长衫男子一眼,咬牙道,“张春桦,你别在游戏里叫老子现实名字行不行!”

      被称作张春桦的长衫男子苦着脸,委屈道:“你id太长,我能怎么办呀?再说了,跟蔡文姬同音有什么的?我不还跟张春华同音呢吗?”

      裙装少年蔡文基脸一黑,凶巴巴的骂了一声“操”,便踢了两脚地上的粉红裙子,从人堆里穿行过去了。

      “文基文基!你去哪啊?”张春桦问。

      “找隐藏任务。”裙装少年蔡文基恨恨的答。

      “可、可是,我没接到啊?”张春桦满脸迷茫。

      “自己去找啊!”蔡文基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哦哦。”张春桦连忙答应,遂在了他身后,“文基文基!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啊!”

      “别叫我名字我日!”蔡文基气极。

      周围的人群应声而动,也随之跟上了他们二人的步伐。偶尔人群里还会爆发出了嘻笑,大致就是吐槽为什么两个男人会叫那种奇怪的名字,也有的在询问什么“女玩家们还有几个小时起床”,“跟着蔡文基能否成功完成任务”,“怎么接取隐藏任务”之类的话。

      .

      而被诸位纯爷们称作“隐藏任务npc”的郭嘉同荀彧二人,此刻正站在张记酒馆的柜台前。

      酒馆老板正是那回被夏侯渊坑的张郃,他此刻见了两个如此豪爽大方的冤大头,自是笑的合不拢嘴,暗暗想着,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老子了!这张记酒馆过不了两日,生意定然也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好到爽啊!

      想到此处,张郃老板嘴边两撇风骚的小胡子,翘得无比优美。

      而被他冠上冤大头名号的郭嘉,没骨头似得靠在木头柜上,俊美的面容一片冷漠,眼神更是带着浓浓杀气。

      “傻了是不是?钱都给了,还不上最好的酒?”他懒洋洋的问,修长白皙的手指毫无章法的叩击着柜面。

      笃笃笃的几声钝响,柜台上一锭白银闪着光,狠命的狂震了好几下,张郃老板才倏然回神,望着白花花的银子狂吞口水,喉头一紧,忙赔了个笑脸道:“二位客官,有何要求?”

      郭嘉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本酒神有那么好看?”

      “……”好看?男人要好看有何用?张老板有点懵。

      “两位,实在是小的失礼了!对不住!”张郃笑容一僵,随即恢复笑意,忙不迭的解释着,又从柜台下摸了张四四方方的小木板,搁在案台上,递给郭嘉,笑的五官都堆叠在一处,“客官,您瞧瞧,这都是本店珍藏的酒水,看中了哪样,小的差人去取来!”

      说话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荀彧两眼,尽管他大多时候都是在看那个大的夸张的包袱。

      这么大一包银子……大半辈子都花不完吧?张郃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

      想着想着,便越想越深刻,若是自己得了这么一大袋银子……

      这回,没想多久,张郃迎来了下手狠辣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

      “本酒神的花容月貌,你竟敢看的那么入神?”打他的人疑似愤怒的说道,可语气却透着说不出来的洋洋得意。

      张郃:“……”

      荀彧装作什么都听不到,将木板递了回去,很豪气的道:“老板,每个都来一壶,再来两碟牛肉,一碟花生。”

      张郃连忙记下,正要吩咐店里的伙计去取,却见那个打人的紫袍年轻人倏然伸出了两根手指。

      “酒再加这个数。”他惬意的靠在梨木椅上道。

      “每样两壶?”张郃猜测道。

      郭嘉摇头。

      “那是多少?”张郃诧异。

      “二十。”郭嘉摆摆手指。

      “……”

      张郃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犹疑道:“客官,您是不是说错了?二十……这加起来得有一百来壶呢,那可都是烈酒啊!”

      “怎么?你瞧不起本酒神的酒量?”郭嘉抬眸,眼神不善。

      “当然没有!”张郃赔着笑脸道,“这不是担心您喝多了,不方便吗……”

      “别废话,赶紧上酒。”郭嘉一扬巴掌,脸一板,威胁意味甚浓的道,“你再磨蹭一会,我这手恐怕控制不住要打人了!”

      “客官……”张郃笑的快哭了,急忙派人去取酒,生怕这个冤大头真动手。从刚在那一掌来看,这紫袍年轻人的内功颇有些厉害,他可不想再挨一掌。

      丹凤眼微微眯起,郭嘉瞥了酒馆老板一眼,见这人满面慌张,唇边便绽了一个笑容,突兀的坐正了身体,对荀彧道:“文若,我跟你说,这种装腔作势的感觉可真舒畅,难怪那位寒姑娘如此喜欢的。”

      荀彧:“……”

      这位好友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荀彧突然生了那么一丝好奇。

      若说先前,第一眼见到郭荀二人,店里的酒客还有些许激动,毕竟难得看到如此丰神俊秀漂亮出众的男人。
      而后,见这二人中眉清目秀的那位排出一锭大银时,众酒客心里想的便是,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和出手阔绰,估计是哪家学了点皮毛武功,便出来闯荡江湖的嫩公子哥了。
      再到最后,那位紫袍年轻人口出狂言要一百多壶酒,众酒客便更加笃定,这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因此,就在郭嘉荀彧等酒菜上桌的时间里,不少人带着幸灾乐祸和鄙夷的眼光审视着二人。

      大概过不了今夜,这两个俊美的小公子哥就得没命了!众人心中暗暗的想。

      荀彧在这种“众目睽睽”的眼神里,如坐针毡,额上渗起了冷汗,压低了嗓音道:“奉孝,这些人为何一直盯着我们?”

      “嗯?”郭嘉懒洋洋的应了声,回头扫了扫周遭人群一眼,摸着下巴啧啧感叹道,“想必是被我惊天绝世的美貌触动了,却又不敢上前搭讪,只得远远观望……”

      荀彧:“……”

      话落,整个酒馆里四处时不时便响起了吐酒之声,此起彼伏。

      张郃蹲在柜台后,一脸心痛,当清洁地面不需要花银两雇人的吗?

      郭嘉若有所思的高声问道:“吐的这么厉害?怀上了?”

      “……”众人吐的更凶。

      郭嘉敲着桌子,近乎咆哮的嘀咕道:“本酒神还是落后了,不知道这年头,男子也可怀孕了,唉。”

      “……”

      后来,据说那天,张记酒馆的营业额达到了酒界的史上最高。不过他们老板,还是满脸不高兴,并且在案台里的木板上刻下一句话,定做店规。

      好气哦,可我还是要保持微笑。

      板上如此写道。

      .

      沛国谯县的小百姓还是十分淳朴的,那蔡文基摆了个无辜的哭脸,便轻而易举的问到了郭嘉的去处。

      问完之后,他转身欲走,小百姓红着脸,指着他的菊花短裤,讷讷的道:“哥哥,你这是穿的何种衣物?”

      “嗯?”蔡文基一脸懵比。

      小百姓低下头很是娇羞:“我娘说你这衣物有伤风华,不过,我觉得很好看,尤其上面的花,好美啊!”

      蔡文基垂眸瞧了瞧才到自己大腿高度,比花短裤还要矮的小男孩,一时之间,眼神有点复杂,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叫好看不好看的?真是可怜啊。他叹了口气,一弯腰,毫不犹豫的将小百姓怀里的一篮鸡蛋抢走了。

      “……”小百姓愣了足有半分钟,然后嚎啕大哭,涕泪横流。

      张春桦:“……文基,你抢小孩东西……”

      蔡文基笑嘻嘻的点点头,提着一篮鸡蛋,晃着菊花短裤:“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我会还你的。”

      小百姓被他的花短裤,晃的眼睛疼,止了哭声,奶声奶气的回答道:“士季。”

      “实际?”蔡文基很纳闷,这是什么鬼名字?

      小百姓鼓着脸纠正道:“不是实际,是士季。”

      蔡文基“哦”了一声,突然提着篮子发足狂奔。

      “文基?你怎么跑了!”张春桦一脸莫名其妙的喊。

      蔡文基头也不回的继续跑。

      张春桦感觉有一双柔软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一回头,却见一位美貌的黑衫少妇。

      小百姓抱住他的腿,嘟着嘴:“娘,他跟偷鸡蛋的是一伙的!”

      张春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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