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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实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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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再见到寒山重的时候，已是晌午。
沙漠里的晌午，阳光分外炙烈，晒得有些令人眼睛发花。
他抱着酒壶靠在胡杨树下，慵懒的畅快的喝着酒。修长如玉的手指，在酒壶边上，敲出有节奏的声响。
天气太热，荀彧也提不起多少劲，无精打采的数落着他，大抵都是些骂他的话，什么“醉鬼”“乌鸦嘴”之类的词，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
郭嘉勾着唇，懒洋洋的抿着酒，偶尔还会纠正他，“我是酒神！酒中之神！可不是什么不文雅的醉鬼！”，“乌鸦嘴？本酒神这是窥破天机，料事如神，你这等凡人如何明白？”，话音落下，一张苍白病恹恹的俊脸，总会多添几缕红晕，显出些血色来。
“你这人……”荀彧无奈的扫他一眼，也不知说点什么好。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斗着嘴，突兀的郭嘉便没了声音，而是转过身，神情古怪的盯着远方。
荀彧好奇，也偏过头去看，却见远方一道白影一道黄影相携而来。
“是那个……女人？”荀彧低低的道。
郭嘉双目迷离的露出一丝微笑道：“应该是了。”
“那同她一道的那个黄……色的呢？”荀彧注意着措辞。
“我怎么知道？”郭嘉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你不是号称料事如神吗？”荀彧眨眨眼睛，揶揄道。
“……”郭嘉收回目光，从荀彧面上刮过，哼了两声道，“我虽不知他是谁，不过我看的出，他一定是个麻烦。”
“得了吧，你看谁都是麻烦！”荀彧毫不客气的出声嘲讽。
“哼！凡人！肤浅！”郭嘉冷哼，指着两道人影，凤目半眯，“你若不信，可与我打个赌，输的回郢城后，脱光了到赌坊里逛上一圈如何？”
荀彧闻言，干巴巴笑道：“奉孝，你我打赌多年，我从未赢过你，我可不会上当。再者，脱光衣饰，被他人瞧见了，未免有伤风化了些。”
“不敢便直说，还找借口？”郭嘉朗声大笑，又抱着酒壶，狂喝了好几口。
荀彧咳嗽两声，暗道，我若直说，还不知道你日后得怎么嘲讽我呢？
当下，他仰面也靠着树，跟郭嘉一起静静的注视着远方两个人。
寒山重带着那个男人快速的走着，一步两步，十步，终于，她距离郭嘉和荀彧两人已不到五丈的距离了。
天气干燥，阳光猛烈，荀彧见着寒山重的面容，略有些诧异，昨夜里虽然见过，可当时她额上带伤，眼睛唇角都浮着白皮，只看得清一个轮廓。这回在阳光下，再看，一袭白衣翻飞胜雪，眉目冷清，却是别有一番韵味。但，这样的一个姑娘，虽不柔弱，但跟吸食人血联系起来，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郭嘉见他失神，推了他一把道：“文若，你该多注意注意，她旁边的那位。”
“嗯？”荀彧略有些尴尬，回过神，将目光投向了寒山重边上那个人。
站在寒山重身侧的，是一个高大魁梧、全身土黄.色的男子。他的身材，相较寻常人而言，更为挺拔一些，像是北方羌族的。而他的面貌，经风沙一吹，已显出了个大概的样子，浓墨似的眉毛飞入鬓角，一双眼睛却宛如一对鹰眸，透着异样的锐利炯然，挺直的鼻梁，鼻尖微微下勾，嘴唇干裂，不薄不厚。
他在寒山重的搀扶下，站在烈日之中，脚底是松软的黄沙，使他身形踉跄了一下，有点狼狈，但很快，又十分笔挺的站直了。
“如果换个地方，看见这人，我一定会对他拔剑。”郭嘉悠然喝着酒道。
“为何？”荀彧惊讶道。
“他的眼神，太过危险。”郭嘉懒洋洋的道，又加了一句，“像是能穿透人的五脏六腑。”
没那么神吧……荀彧不以为意，斜了他一眼，嘴上道，“那你现在为何不拔剑？”
郭嘉扬唇一笑，眼神轻蔑：“一个两天没喝过半滴水的人，不足为惧，再说，本酒神要是出手了，他恐怕招架不住。”
“……”荀彧擦了把汗，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这个挚交好友的自恋程度也越来越深了！
此二位旁若无人的对话，寒山重倒也不气恼，静静在一旁听着。
但那名大个男子却有点扛不住了，瞧着郭嘉荀彧的神色，上前几步小心翼翼道：“能不能给口水？”
郭嘉不答，抬高下巴，看了看寒山重，道：“你带来的？你们熟识吗？”
“不熟。”寒山重语声平淡，淡得就像一抹薄薄烟云，“但是我没水。”
“我未必会给。”郭嘉眯着眼道。
“那是你的事，人我已经带到了。”寒山重淡淡的说。
“你这意思是你还要走？”郭嘉眼皮稍抬。
寒山重怔了怔。
“你准备去哪？”郭嘉又问。
寒山重迟疑了一下，目光微闪，答道：“沛国谯县。”
“做什么？”郭嘉刨根问底。
荀彧闻言，瞪了郭嘉一眼道：“你我跟这姑娘也不相熟，你问那么多作甚？”
“救人一命，问点问题，算什么。”郭嘉笑笑，“你说对不对？”
寒山重垂眸，也无半点扭捏的意思，没有表情的答道：“找一个人。”
任何事情问到这种地步，似乎就该适可而止了，但郭嘉并没有，他仍然在问：“找谁？”
“夏侯……渊。”寒山重迟疑了一会才完全说出口，并非是她对这个问题有所保留，而是她记不太清那个任务目标的名字了。
“夏侯兄弟啊，略有耳闻，风评不太好。”郭嘉若有所思一阵，点评道。
“你认识他？”寒山重问。
郭嘉却不愿多说了，对寒山重下了逐客令：“姑娘，在下问题问完了，你可自行离去了。”
荀彧：“……”
寒山重眉心微皱，站在原地想了想，却拂着衣袖走过来，坐在了郭嘉身边。
荀彧：“……”
“你为何不走？”郭嘉望着她问。
沉默片刻，寒山重道：“你认识夏侯渊。”
“可我未必会带你去找他。”
“总有机会的。”
“……”郭嘉立时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寒山重又道：“你有水，我没水，跟着你们不至于渴死。”
“我没说会给你喝……”郭嘉愣愣道。
寒山重面无表情道：“我能抢。”
她的语调无比坦然，态度也十分平淡，导致拥有水囊的郭荀二人，恍惚中以为她是在说抢白菜一样简单。
荀彧：“……”
郭嘉：“……”
旁边干得快脱水的大个子泪流满面：能不能先给点水喝，再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特别想控诉这三人，奈何不敢开口，万一郭嘉下次说，让他走，他肯定不至于像寒山重一样霸气，放下抢水这种狠话。想到这，大个子更加渴了，喉咙里的火凶猛得快烧到肝脏了。
“我们会武功。”郭嘉道。
寒山重上下审视了他片刻，又挪开目光，落在荀彧身上，扫了两圈，十分笃定的道：“你们两加起来都打不过我。”
“……”荀彧突然有点后悔，当时为何想不开非要去扒拉那团沙子。
郭嘉闻言，也是愣了愣，才勾起唇角笑道：“姑娘，你很有自信啊。”
“这不是自信，这是事实。”寒山重淡淡的道。
“……”
郭荀两人立刻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二人，虽混迹江湖的时间不长，但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气的。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姑娘，如此看低，心内真真有些不爽快。
“姑娘，你这话说得托大了吧？”郭嘉懒洋洋的道，眼睫半垂，看不清眸光里暗含的神色。
“事实罢了。”寒山重仍旧是不咸不淡的口吻。
“……”
郭嘉闻言，终于有些失态，不见了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眼眸大张，咬着牙，狠瞪着寒山重。
寒山重丝毫不惧，回他一个“我很强，我真的很强”的淡定眼神，两人眸光争锋相对，如若眼睛也算招式的话，那这二人此刻已经大战了三百回合。
荀彧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热的出了一身大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