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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实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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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
老牌打火机,就是小时候五毛一个的那种,虽然便宜,但是很难点着火。
“此物名为火龙石,已被为师施了法术,可向外喷火,你先拿着练习罢。”邓盈将自己使用的名牌打火机暗暗藏于袖中,正色道,又伸出手指比划了两个按压的动作道,“如此,便可以使用了。”
张角激动的接过打火机,放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才学着邓盈的样子,仰天大喊“火来”,随即也压了压,果然就见那小小的喷头处有零星火花往外冒!他立时大喜,又朝邓盈跪了跪:“多谢师父赏赐宝物!”
邓盈抿抿唇,抚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微抬下巴,一本正经道:“徒儿啊,这御火术,待你练个十来八天,便能御烛火,练个十来月,便可御鬼火,若是十来年么,则可御三味真火!到时,取这天下有如探囊取物,简单得很!可惜,为师是无那等天赋了。”
张角听罢更是激动不已,将那打火机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恨不得即刻便全数学会。
而那杜远在旁看着,眼巴巴的,吞了吞口水,馋得很,便央求张角道:“大哥大哥,你也让我试试这御火之术罢?”
张角立时侧了侧身子,将打火机藏于怀中,目露不悦:“杜兄弟,这是师父赠与本座的。”
“就试试,就试试!”杜远点头哈腰道,那爬满刀疤的脸上横肉抖动,一双眼已死死黏在了张角的手上。
张角眉峰一皱,苍白的面容上浮出厌恶的神情,暗喊警告的扫了一眼那刀疤脸,冷冷道:“杜兄弟,你别太过分了,本座的东西,也是你能觊觎的?”
那杜远脸色一僵,当即就要发火,可似想到什么,又咬咬牙,忍住了,只是待张角走远后,才将手里的长刀重重一摔,吐了口唾沫,恨恨骂道:“老子给你卖命的时候,说是一辈子好兄弟,现在不过一小小御火术,也不肯让老子试试!去他娘的兄弟!”
冷眼旁观着,邓盈的手缓缓负在身后,心道看来这两人面上虽称兄道弟,实则关系恶劣,倒是可以从此处大做文章。
她正琢磨着从何下手,一抬眸,却正对上杜远贪婪而又饥渴的目光。
“杜将军,你也想学?”邓盈心生一计,便率先开了口,略一低头,避开了这人视线,望向远处一排排的大帐。
那杜远慌忙点头,搓着手,一对眼珠四处乱窜,咽了咽口水道:“大仙,您若肯教,那再好不过了。”
邓盈扫他两眼,背负双手,故作为难的口吻道:“教你自是没问题,不过……”
“不过如何?”杜远急道。
邓盈眯起眼眸,缓缓道:“贫道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第一,杜将军须得将这黄巾军此次驻扎在朱虚县城的目的告知与我。”顿了顿,邓盈又道,“第二便是,你得如实回答我,你对张教主当真忠心耿耿?”
那杜远闻言,方才的急色荡然无存,立时神情警惕的盯着邓盈:“你问这些做什么?”
邓盈嘴边噙了点淡淡的笑容:“贫道绝不是替我那徒弟来试探你,尽管放心。恰恰相反,贫道反而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你这是何意?”
邓盈负手踱着步子,长长一叹,便开始了胡扯:“杜将军,你可知昨夜在客栈中,为何甫一见你,我便突然使了夜行千里之术,来到此处了?”
杜远不解摇头。
“那是因为,贫道昨夜看到一条巨龙在你头顶盘旋,又有紫气迎东而来聚在你身上!杜将军你,有帝王之相啊!”
“什么?真龙!帝王!”杜远大惊,初时面上一喜,随即,又将信将疑道,“既是如此,那道长为何要跑?”
“那真龙气息霸道,贫道扛不住啊,因此只得施了法术逃跑!”邓盈无奈道,又唏嘘道,“没想到你我,又在此处见面,看来这是天意啊!上苍要我助你夺得天下啊!”
“果真如此?”那杜远喜不自胜,心中早就想着要怎么扬眉吐气的将张角以及曾看不起他的乡亲踩在脚下了,面上却还板着脸,凶巴巴喝道,“你这妖道莫不是诓我罢?”
“自然是真,贫道如有虚言,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邓盈一举手掌,便指天发誓。
见杜远仍面露疑色,邓盈暗骂一声,便从袖中拿出一把玩具水枪道,“此物名为水……水云弩,乃是我道家镇派之宝,专为克制那御火术的,这下你总该信贫道了罢?”
说着,她又按了两下扳机,那水枪头,当即便有一条彩色水线冒出来,从空中不断划过。
那杜远一听“镇派之宝”四字,早已深信不疑,又看那水线在阳光下泛着夺目的光芒,心中又是惊,又是喜,此刻对邓盈已是全身心的信赖了。便一把夺过那水枪,痴迷的抚摸着枪身,嘴里则断断续续的将一切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他们一众黄巾军会聚集在此,乃是因日前那张角的亲兄弟地公将军张宝,被那北海城的孔融率义军所擒,黄巾残部发出消息向张角求助。
张角连夜便率一众黄巾军前来营救,先取朱虚等北海城边小县,而后一个个围攻过去,以此威胁孔融放人。
不过,无论孔融放不放人,张角都已经给过话,两日后便要举兵攻打北海城关。
邓盈听罢,不由为邓艾隐隐担忧起来,他现下正与孔融待在一处,那黄巾军人多势众,一旦围攻,北海城怕是支撑不了几天,到时城破……
想到此处,邓盈眯起眼,暗道,她必须做点什么,来避免这场祸事。
思索之际,那杜远凑过来,四处瞄了瞄,压低了声音道:“道长,依你看,我要想夺得天下,这第一步该如何做呢?”
“杀张角。”
邓盈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三个字。
那杜远闻言,凶恶的脸上露出一个合拍的笑容:“好!老子早看不惯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杀就杀!道长你等着,老子拿着刀即刻便去将他人头割下来!”
见着杜远气势汹汹的提刀而走,邓盈不由勾了勾唇,便往昨夜睡觉的那个大营里走去。
——
却说杜远提了刀正欲去砍张角,到了帐前又有些犹豫,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水云弩”,又看向那寒光闪闪的长刀,却想着,若是这刀加水术还打不过他那大哥的御火术该怎么办?
透过门帘间的缝隙,隐约可见张角正赤着脚在那营帐中间拿着那“火龙石”踱来踱去,身材薄削,面容苍白,一看也是个弱不禁风的。
没道理自己会打不过!杜远狠狠一咬牙,便提着刀快步急冲而进,嘴里厉声喝道:“张角拿命来!”
冲进了帐中,杜远这才发现……营帐两侧还坐了二三十人。
此刻,这二三十人连同张角正瞪圆了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杜远:“……”
“杜兄弟,你这是做甚?”张角一挑眉,苍白的面容上满是不悦,又看向杜远手里泛着寒光的刀,瞳孔微缩,“杜兄弟,你是要杀我?”
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自己肯定也无法脱身,杜远当然不是个纯粹的莽汉,他当即将刀一扔,脸上凶狠的表情化作笑脸:“大哥,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想杀你了?兄弟我来只是、只是因为……”
顿了一顿,杜远将手里的玩具水枪拿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张角道:“大哥,小弟我想与您比试比试是水云弩和您那火龙石哪个更厉害一点。”
“水云弩?”张角的眸光果然被杜远手上那个花花绿绿的东西所吸引。
……
邓盈在帐中枯等许久,也未等来杜远的捷报,终于坐不住。
待她往那张角二营去时,那营帐外已围了好几圈的黄巾军,个个还在摇旗呐喊。
莫非已经得手了?邓盈疑惑着,便挤进了人堆,进去一看,只见——
大营中。
张角身穿黄袍,披头散发的,拿着一个打火机,狂按,“噗噗噗”,火苗零星喷出,嘴里喝道:“杜兄弟,看本座的御火之术!”
杜远则头绑黄巾,身穿黑衣劲装,握着喷水枪,“呲呲呲”,水花四溅,高声喝道:“大哥,看我的水云弩!”
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围观黄巾军激动不已。
邓盈:“……”
还能这样?邓盈嘴角抽搐,转身欲走,谁知,那张角眼尖,一下便从人堆里望见她,一声“师父”脱口而出。
所有人瞬间注意到邓盈,便很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低声私语道:“这便是昨夜的仙人啊!”
“他教会我们教主御火之术了,好厉害!”
“那御火算什么?他还会呼风唤雨呢!”
“真有这么神吗?”
……
众人对着邓盈议论纷纷,邓盈却感觉尴尬不已,顶着万众瞩目的眼神,往里走了走,又听里面传来不少惊呼之声。
“是昨夜那个书生!”
“他不是死了吗?怎的又活了!”
“难道是借尸还魂?”
……
原来这营帐内坐的二三十人,皆是昨夜那客栈里的客人,住在邓盈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