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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哪些人,那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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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阿喷
天色该这么形容呢?是大太阳的,又是迷茫茫的。阿喷站在路口往自家张望,怕是永远都不能回头了。
如果你怕的话你就永远是被打的,这是阿喷说的。
我当时问他,那你在外面都该怎么生活呀?
他的刘海基本上都遮住了眼睛,但我还是能看见他的眼睛,笑眯眯的。他眯着眼说,每个小弟星期三会交上来三十块。
我们的话题顿时有些尴尬,我在脑海里寻找,拼命地寻找缓和的语言。阿喷抬起头露出那双琥珀的大眼说,觉得我很坏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讪笑。他当时该是怎么样的心情跟我阐述一个15岁的少年在一个星期内三次进派出所!
除夕的时候阿喷回家了,初二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这一见又是隔了4个多月,他又长高了,脸上还有些痘痘。奶奶闻讯大老远的赶回家,我站在阿喷旁边,他显得有些无措。他一直是低着头的。奶奶显得很激动,唠叨得很没有头绪,基本上我很想笑场,瞥了瞥旁边的阿喷,他居然还是笑眯眯的。
其实很能理解奶奶的心情,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人家问起的时候奶奶也只是说,他那么大个人躲哪里也不知道,要找更难,找到了能捆着么?嘴上没什么,心里大概难受坏了。
阿喷的爸爸是个小混混,18岁的时候便有了阿喷,但是18岁的小伙子连自己都养不活何况阿喷?所以阿喷小时候都是跟奶奶一起生活的。奶奶爱这个孙子,舍不得打也打,舍不得骂也骂。老一辈的教育方式,让阿喷很是叛逆。但是,我一直知道,这个奶奶在阿喷心目中已经不止是奶奶那么单纯的字面意义。
奶奶不是我亲的,我也显得不是跟她很亲近,但是我跟阿喷关系很好,他小我5岁,他就是我的小弟弟。我记得,第一次见阿喷的时候,秋高气爽的,灰蒙蒙的天,我跟爸爸到奶奶家吃饭。阿喷一口普通话讲得特别溜,那时他才7岁,他多可爱哟,我们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小朋友。
后来奶奶来我家了,阿喷也就给他的爸爸了,但是,阿喷没有妈妈。
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奶奶来我家是个错误。
我回来的那天爸爸打电话告诉我阿喷走了。
其实,我可以想象,很能想象。但是,我又觉得这都不是真的。从来就没有真过。
我们找到阿喷留下来的手机,第一个号码是奶奶的。还有个备忘录的,记的是奶奶的生日,讲到,一定去奶奶家。
在葬礼上见到阿喷爸爸的时候他一直是面无表情的,阿喷爸爸似乎有了一点点的岁月痕迹,微微的发福,才三十出头的吧。曾经誓死不认亲子的父亲,此刻显得异常失落。我见到阿喷的身体,感觉就是安详地躺着,睡着了而已,我是不能自拔的抽噎,奶奶是嚎啕大哭,撕心裂肺般的。
清明上坟多了一个去处,城市的另一头。
我静静地望着公坟墓上阿喷的照片,一寸的免冠照片。还看的出学校的校服,天蓝色的。感觉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清晰,整齐的八颗牙齿,眼睛还还会眯成一条缝。
葬礼的角落有个叫新语的少年,是阿喷的好友,他只是沉默在一旁,面无表情。
后来很多年间,每当我去阿喷坟头的时候,那里总是会有有去过的痕迹,有一直香烟静静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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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新语
我能给你最好的教育就是,爱
这个城市很热闹,也很没有秩序。八月底的晚上更是人声鼎沸,嘈杂万分。
新语是个电脑白痴,尝试了半天连不上网索性也就放弃了。新语的电话就是在新语准备点烟的时候轰来的,皱了皱眉头放下叼在嘴里的烟接起了电话。
很多时候人生都是有很多意外,如果今晚新语能够连上网,如果今晚新语的手机没电,如果今晚新语肚子疼,如果新语能晚几分钟时间到……但命中注定新语会跑去跟新语见面。
新语说,大晚上睡不着出来吃宵夜,身上没钱。
后来的某一天新语来探望新语的时候,忍不住为这狗血到不行的事情愧疚万分。新语说,你也就是人品不怎么样,不早不晚,不紧不慢,刚好给你碰上了!
新语就隔着马路看到新语了,也就这么不凑不巧地被撞了个断手断脚。
躺在病房一天一夜,新语做了天南地北的梦,梦里还出现了妈妈!那个狠心扔下新语的妈妈。挣扎着从梦中惊醒,一切却是那么清晰。
浑身酸痛,不能动弹。闭上眼睛回想,头一次有了种完蛋的感觉。外头嘈杂声响不断,新语也没有精力去深思,想着这回会是谁来给自己善后。也真是可笑,非得每次都灰头土脸的才会见到那些所谓的亲人!
总算安静了些,新语睁了睁眼,见到了妈妈。两人相见,竟有了种隔世的感觉。上次见面其实也不久,妈妈又给自己塞了三千块钱。
“这样也好,省的我担心你在外面给人砍死!我看你这次还闹腾!”妈妈搬了条凳子坐到新语边上。又无奈的起来给新语掖了掖被子。
“右手跟右脚断了!你爸爸联系不到,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似是叹了口气般的,妈妈摸了摸刘海。“你叔叔也说过段时间来看看你。”
新语知道的,那个叔叔,大了妈妈一轮。吃过几次饭,机关工作,有头有脸的,至少比自己的爸爸要强。只是新语一直不想面对。咕哝了几句什么,新语的头又沉的厉害索性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似乎是沉沉的,新语望着在一旁瞎忙的妈妈有了种终于的感觉。
“醒啦!”妈妈停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摇起床头。“我叫了快餐,估计也快到了,医院的饭不好吃。”
仿佛是回到了幼儿时代,新语由妈妈喂着,不喜欢吃的东西皱皱眉,但也硬吞了下去,期间妈妈唠叨了新语小时候的种种,搞笑的地方竟放下碗筷不可遏制的狂笑起来,新语望着这个幼稚的女人,也忍不住舒展了眉眼。
“为什么不要我。”
这句话一直徘徊的新语脑海,也就这么不由自主的出了口,新语明显感到在玩切水果的妈妈顿了顿手中的手机,那个手机的外壳贴满了钻,一闪一闪的弄的新语眼睛泛酸。妈妈放下手机探过来摸了摸新语的脸。
“长得真好!遗传的我。”妈妈其实很年轻,真的很年轻,生新语的时候才17、8。
这个疯狂的少女在年轻时犯了错。
“我怎么会不要你。每个月三千块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么……”
“别说了,我想睡!”新语径自闭上了眼睛。
后续的赔偿问题,医疗问题据说都是那位叔叔解决的,甚至也没有强求新语的妈妈回家。所有的疗养过程都是在医院渡过的,新语知道其实没有那个必要,但是一出院的话,见到妈妈就不简单了,显然妈妈都是知道的,虽然一直在强调在医院里什么都方便。
而此期间,爸爸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过年的时候新语勉强算是好的还算可以了,无论如何都要回家,其实只有自己的那个房子算是家么?新语也不知道。
收拾行李的时候,新语发现,妈妈的东西几乎占了四分之三。
“在医院不是挺好的么,你这边独立一个房间别人也碍不着你啊!”妈妈叠着衣服还不忘争取新语回心转意。
“你要么快点收拾,要么我自己收拾。吵死了!”
新语发现这个年过的异常可笑,鞭炮声过早地响起,显得自己异常落寞,春节联欢晚会什么的也没有以前的有趣。九点多的时候新语就昏昏欲睡了,门铃就是在这个时候想起来的。
新语望着门口这个熟悉的女人,愣了。
“冻死我了!让开!”就是这么一个彪悍的,年轻的,幼稚的女人。新语木讷的让开了身子。
“年夜饭吃了没,我们来吃火锅!我材料都买好了。”
看着这个所谓的妈妈在忙活着,感觉真的,很好。
“过了年之后你就18了。以后你就负责养我了。”
“我现在身无分文了!”
“我说的是真的!”
“我离婚了!”
……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新语问自己的母亲,当初为什么又不顾一切离婚呢?那时候的母亲依旧是那个神采奕奕的女人。
“我17岁就生下了你,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想你跟我一样高中都毕业不了,我能给你的除了一无是处的爱便什么也没了。你住院的那段时间我才发现,原来爱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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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战队
我听闻阿喷走了,几乎是难以抑制的抽泣。
我们共同生活了近一年,他有多少坏习惯,就有多少让人难以抹去的记忆。
我们在学校认识,不同班,同村。那时的阿喷刚入初中,被一群小青年打得头破血流,可还是那么逞强,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要么就很没有用,要么,就能成事。
我是战队。在一群朋友当中,我一直被认为是阿喷最好的哥们,其实谁都知道,那都是阿喷一厢情愿的。他关照我是同村人,我却只觉得他是老大。
偷偷送“礼物”的那一天,阿喷原本可以逃过民警的追捕,可是为了我,毅然地承担所有的责任。这叫义气,也应该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做到了一个词。
他在少管所,我在北京。
奇怪的是,指责声没有给我,都是给他的。他在那次送“礼物”的后来到底干了些什么?我不知道。
半年后,我回来了。
阿喷也放出来了,我在等他,等他从那扇门里出来,他头发短短的倒很精神,我学他的样子,隔天就是寸头。
我的阿婆不太喜欢阿喷,因为阿喷那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住在我家的。我爸妈在外头打工,所以我算留守儿童么?不是,我很有钱,每天都有钱用,有些是阿喷给的,有些是阿婆给的,有些是爸妈给的,有些是小弟给的,总之,我不缺钱。
但也不全是,我又是最缺钱的,要买烟,要请人吃饭,要给女朋友花,要去KTV,要去大浴场,还有花在什么地方?我不清楚。
送“礼物”就是因为我们没有钱才去做的,因为我小,15岁。大人们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我都知道,既然各自有需求,那我们也愿意干。
赚钱的法子有很多,只要是自己赚的,没什么是不能用的。阿喷会带我们去弄钱,在他身旁久了,我也知道怎么弄钱了。
日子对于我们这些人到底算什么呢?图新鲜,找乐趣,不想上学?或许都有的。
我们一帮子人在学校里被称之为校霸,阿喷是老大,我算是什么呢?能叫军师么?
打保安是我的意见,打老师是我的意见,追女朋友是我的意见,哦!阿喷的前女友是我的现任。
那个女孩叫周琴,很清秀的女孩子,太清秀了,跟我们比起来,就是极端。
可自从与我们搅和在一起之后,所有人都说,这个女孩子会耍心机。会不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因为她,我和阿喷才会到那个地步。
阿喷走后,我也没有和那个女孩联系了,不,是他进去的时候,我们就没有联系了。虽然之前还稍微有介意阿喷的感受偷偷摸摸,可如今却那么可笑地分开,这算什么?我不想知道。
新学期,我脱离了团队,因为我继续留校,留级读初三,无论如何弄个高中混日子,切!又是混,我几度讨厌这个词。
我基础还可以,勉强买进附近的职高。
就当我以为一切都那么安稳,与过去摆脱的时候,新语告诉我,阿喷被人打死了。
多么可笑。被打死了。
有多少次,我们在街头被人追着砍,事后,都如此兴奋自己逃过一劫。可这次,阿喷再也不能兴奋着去找拿西瓜刀的那个人了。
我也偷偷去他放棺材的地方蹲,他的家人已是见怪不怪,我瞬即也就堂而皇之。拉二胡的人,敲锣的人,念经的人,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这都不关我的事情。
大夏天,他们在棚里面守夜,我和新语在棚外抽烟。他们不招待我们,却也会叫我们夜宵。
我远远地见到一个女孩子,我知道她是阿喷的姐姐。阿喷是最听这个姐姐的话的,我听说这个姐姐的事情并不多,阿喷也不与我知道太多。她拿了蚊香在我们旁边,跟我们唏嘘了几句就说去睡觉了。我心想,算什么好姐姐啊?还有心情睡觉!
新语只是淡笑,猜中了我心里的想法。对我说:“她这才叫真实,我们的都是狗屁。”
新语大了我几岁,感觉就是比我成熟,我默默地听,听他谈天说地。
有好几个以前的熟面孔同我们打招呼,我淡然回应,心里却哽得不行。如果我不选择读书的话,或许,阿喷现在还在我身边吧。
新语现在生活似乎很好,其实以前也不差,他只是偶尔混在我们中间,长得又高大,又帅气,至少比我跟阿喷都很好看,他还很有钱。他的妈妈我见过,很洋气的一个女人。
生活赋予我们的其实都是那么回事,我的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没有多大的追求,也不知道该追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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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周琴
跟所有的女孩一样,周琴也有自己完美的公主梦。
那是家庭里所不能给予的。
一家四口,生活平平淡淡,无缺什么,但想要的东西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得到,这基本上算是最为平常不过的生活了。
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中间夹杂一些其他的补习或是兴趣班,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初中。
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谁也不否认,周琴长得确实不错,白白净净的甚是让人可爱。第一次见到那个名叫金志浩的男生的时候,周琴不能料想往后的千千万万。
一群男生围在小卖部玩闹,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周琴不大喜欢体育课后的小卖部,因为那里总会聚集学校最为恶霸的一些所谓学姐学长。
第一次无缘无故被为难的时候,周琴觉得,原来长得稍微好看点也是一种罪过。那个被称之为现任女校霸的万秋秋揪着自己的马尾,该怎么办?确实是慌张,那些人事物根本不敢招惹,却无缘故来招惹自己。
金志浩就是阿喷,以后那个被传为校霸的男生。他嘻嘻哈哈地拉走自己,从那个万秋秋手中。
周琴只知道当时闹哄哄的,一群人吹着口哨,有的还在旁边叫闹,结果是平安无事的。
只不过,第二天她的名字便在学校里传开了。
那时候阿喷拉走自己,出了人群,手就松掉了的。走到教学区,沿路上两人也没有讲话,周琴的心一直一直不能平静。
没有几个人不认识自己面前这个男生的,与好友聊天提到的时候都是涩涩淡笑,有谁能成为他的女朋友应该很好。但,也不好,说不定他很花心,要不跟他在一起总要考虑自己是不是会在路上被人打……
说真的,真的幻想过他牵自己手的模样,这真像一个梦!偶像剧一样的梦!
他一句话都没有同自己讲,走路的时候老是东张西望,似乎还碰到几个他认识的人,但是都没有过来打招呼。周琴知道,在这谣言满天飞的时代,自己算是榜上有名了。
他走到教学区停下来的时候,周琴发现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去了。
这个被称为阿喷的男生,只留了一句话,我走了。
周琴突然想到,在这短短两三年的时间,他对自己说这三个字的次数真的特别特别多。
终于,最后一次不是他说的。
但,他也永远不会对自己说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还在上学路上的时候就有女生对她指指点点的。这感觉自己熟悉,因为以前都是男生会对自己贼眉鼠眼,现在换成女生,到真觉得自己出名了。
但日子很平静,继续上课,放学,回家。只是偶尔会在自行车库碰到一些校霸人物,他们会大声呼叫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一周之内,都没有见到那个阿喷了。
她还是那个乖乖女,只是上课的时候总是会无缘无故走神,但是不会被老师发现。
那天中午,几个被称之为金志浩女友的人,恶气冲冲地在午自修时间找她,全班无一不被打扰,甚至连隔壁班级的都探出头凑热闹。这感觉真的非常丢脸,自己不得已跟着她们出去,还被严重警告。警告什么呢?自己跟他又没有什么,真有什么,还会让你们欺负么?不过,这些话周琴都不可能会说。只是在后来,真正成为阿喷女友后,那几个女生都没什么好下场。
意料之中,阿喷知道了整件事情。他没有理由不知道,因为他确实是关注自己的,无风不起浪,周琴知道。
做他女朋友是周琴自己提出来的,他没有犹豫,立刻表现得像一个男朋友般的对自己体贴。至此,在学校里没人敢欺负她。
周琴知道自己当初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因为她想让自己在这个学校不被打扰。可显然自己错得离谱。
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爱,到底有没有王子,但是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被金志浩吸引,毫无征兆的。他小小年纪就很男人,很阳光,很帅,几乎满足所有女生的幻想。
但他也越来越忙,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常常一两个星期不在学校,学校里也没有人说他,说的都要被打,不论是谁。但周琴可以说他,怎么说他都可以,他都是嬉笑接受,所以,周琴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公主。
那一次,他第一次被关进少管所。
他不听自己劝,帮乱七八糟的朋友,傻呼呼地被出卖。自己学习下降了,爸妈跟自己有隔阂了,老师也不是特别喜欢自己。这种感觉很不舒服,阿喷不在自己身边,根本无人分享自己的感觉。
那个时候,战队在自己身边,他是阿喷的好朋友。
到现在,周琴也不清楚阿喷的背景,只知道他父母离异,奶奶再嫁,还有一个姐姐,他很听那个姐姐的话。
事情倒底是怎么变化的呢?与阿喷也不再从前,点头答应战队的要求,被异样对待,却拥有自己的一个小团队,什么东西都显得那么纠结。
是自己不满足?那些人叫自己大嫂,见面还可笑地敬礼,他偶尔的到校“学习”都是来见自己的,他甚至对自己百依百顺,从来没有跟别的女孩闹过绯闻。
可为什么呢?连他的葬礼都没有去参加,连对他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那天在逛街的时候见到万秋秋,她一头利落短发,与从前不一样,但又有太多涟漪。突然想到,每次阿喷抽烟的时候自己都会皱眉,每次阿喷带自己去吃夜宵的时候总是那么温暖,每次阿喷带自己逃课的时候总那么刺激,每次阿喷吻自己的时候总是那么羞涩,每次阿喷睡觉的时候总是那么安详,每次阿喷生气的时候总是那么沉默,每次阿喷大笑的时候总是露出整齐的牙齿,每次阿喷打电话的时候总是露出严肃的表情,每次阿喷同兄弟说话的时候总不让自己在场,每次阿喷听王力宏的歌时总是会跟着瞎哼,每次阿喷脸上有伤的时候,自己总是那么心疼……
那些心底的记忆,连自己都不愿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