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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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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大街上来来回回都是奔走忙碌的行人,没有人肯稍稍缓下脚步来看看路边累得像死狗一样的两个人。
本来还有着一线希望能找到稍微体面一点工作的路天明,如今已经完全失望了。到最后,连工地上招体力活的力工、饭店中招男服务员的工作他都去应试了。可惜看他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样子,没人敢雇他,毕竟人家是要能创造价值的人,不是一个看起来随时会倒、还可能让自己摊上付医药费的主儿。而身后的靳浮呢,谁说他自己说要找工作养活路天明,可是看他光鲜的样子,怎么也不像能干体力活的样子。而如今社会上认定的各种证书,不消说,靳浮也是没有的。
也不是完全没有地方肯要靳浮,只是路天明本质上还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家伙,靳浮到底是初来这个世界,自己是他唯一的依靠,如果就这样放心让他出去工作了,被人发现他还有些蹩脚的法术,指不定会怎样对待他呢。虽然自己已经朝不保夕了,还是不忍心就把他推出去,算了,就这样吧,反正总会有办法的,还没听说有饿死的人呢,只要有手有脚,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偷眼看看身边的靳浮,他也是走了一天,也有倦意攀在脸上,只是大大的眼睛还在来回转悠,新奇的看着街上的车和人,路天明心里暗叹,似乎从很小开始这种单纯的快乐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看到这样的靳浮,心里竟然有些温暖,第一次,他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
心情一放松,就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了,虽然靳浮没说,可是看他的样子也是饿了的。路天明摸摸瘪瘪的口袋,只能咬牙安慰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个世界还没听说有手有脚愿意吃苦的人饿死呢,无论怎样要吃了饭才有力气继续找工作。
轻轻拍拍身边的靳浮,他的一双大眼睛立刻从车水马龙中收了回来,不知怎么的,那双大眼睛流露出的渴望一下子让路天明想起小时候捡到的一只脏脏的流浪狗,那个时候在孤儿院中,自己尚且吃的不是很饱,又要瞒着院长和里面那些看顾他们的阿姨,可是每次看到它那双无辜的眼神,路天明就不由自主的从自己不多的饭菜中拨出一下去喂养那只可爱的小狗。可是好景不长,小狗还是被发现了,不是孤儿院的人没有良心,非要送走它,实在是人还吃不饱,没有能力喂养啊,小狗离开的时候,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直盯着路天明,盼望着这个短暂的主人可以把它从来人手中解救出去,可是终究还是渐渐远了,他一直忘不了那个眼神。那么无辜,却不曾怨恨这个没有能力的主人。现在的靳浮就是这样的感觉。
路天明的心柔软起来,轻轻拍拍靳浮的肩膀,“你也是刚来这个世界吧,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东西。”
靳浮的眼睛中浮现出喜悦的光芒,忙不迭的点着头。
路天明的心一下子明朗起来,伸手拉起蹲在地上的靳浮,目标是——KFC。这个是他儿时的梦想,成年后始终埋藏在内心深处。一来囊中羞涩,二来,总觉得一个大人跑去那里吃儿童食品非常怪异。虽然是已经失业,可是这种近似圆梦的感觉还是让他说不出的雀跃。
显然靳浮对这里也充满了好奇,大眼睛溜来溜去,可是人却规矩得很,一步步的跟着路天明不敢走远,正好是吃饭的时间,KFC里面人声鼎沸。抬眼望去,有大人带着孩子的,当然也有就是成年人自己来吃的。路天明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排了好久的队,总算买到了两份套餐,虽说已经下定决心要来大吃一顿,可是这里的价格还是让路天明一阵心痛,比较来比较去,直到后面排队的人已经不耐烦的大声嘀咕了,他才下定决心给自己买了一份最便宜的套餐,而靳浮的却是一个中等价值的套餐,基本上,路天明的潜意识中还是要对得起别人宁可委屈自己的。
KFC中满眼都是人,找不到一个可以坐下的位置,不过靳浮显然已经满足的不得了了,两个人只好转出KFC的大门,幸亏是夏末的天气,街头好多地方设了供行人休息乘凉的大伞,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两个人相对而坐。
路天明有些近乎宠溺的看着靳浮大口大口的吃东西,还有变得很亮的眼睛,即使很心痛钱,可是看到他单纯的快乐,还是让路天明忘记了生活的压力。有些小心的在自己的一份套餐上咬了一口,说不出是怎样的感受,好吃不好吃还在其次吧,这里面的是自己童年的一个梦想。
只顾低头吃东西的路天明没有看到,靳浮忽然停了下来,刚刚给他买的套餐只剩下一对辣翅了,也是路天明的套餐中没有的东西,靳浮的眼睛中精亮亮的闪着感动的光芒,路天明一抬头,就看到一对辣翅堵在自己的口边。
靳浮眼中是不如错认的坚持,路天明没有推却,慢慢的张口咬住了那个递过来的辣翅,又一次,眼睛中有了一种湿润的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