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清风拂面

2、第 2 章

　　第二章
　　晚上回到家里，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李萧然给我的资料。
　　寥寥一页纸，只说了他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
　　我有些意外，本来以为他是大学生呢，没想到出来工作了。
　　居然是一家超级市场的做收银员，夜里在一个叫红磨坊的酒吧表演。
　　看到这些，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他住的地方，林萧然特意表了是租住，那个区我知道，是这个城市最偏最破的地方，龙蛇混杂，住在哪里，应该是出于经济问题了。
　　按说他在酒吧表演笛子独奏，虽然不符合主流消费的口味，但是加上他在超市做收银员的收入，资料上说他是一个人独居的，要维持一般的生活不成问题，怎么他还如此缺钱？
　　我想了一下就放弃了，实在没有必要费那么多心思，等明天见到他，慢慢再套好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醒了，好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从追汤蕴开始，我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这次要背着她再追别人，谁说不过是玩玩，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略想了一下，决定先去他工作的超级市场。
　　是个不大的超市，十分钟可以在里面转一圈，林泉在第三个款台埋头收款，其他的款台要么没人要么只有一两个，只有他的那个排了好几个。
　　他还是穿着一个浅色的衬衫和深色长裤，衬衫还是扎在皮带中。
　　我随手拿了几样东西，也排过去，终于轮到我了，林泉一直低着头，我正好借机近近的打量他。
　　他的脖子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正好可以看清他脖子上一次细细的绒毛，那绒毛好像一下搔到我的心里，让我的心蠢蠢欲动。
　　我状似无意的微微低头，对着他的脖子吹了一口气。
　　他看起来很敏感，脖子上的绒毛一下站了起来，他抬起头来视线正好和我在空中相碰。
　　我又见到了那双清澈无为的眼睛，脸上却熟练的堆上了一脸诧异，“你……，不是昨天晚上表演那个……，那个……林泉吗？”
　　我看得出，他还记得我，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动容，只是敷衍的对我说了一句，“是吗？感谢您的捧场。您的货款一共是二十五块五。”
　　我明白有些事要适可而止，于是点点头，付了款拎着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要离开，就听林泉扬声说了一句：“谢谢您的惠顾。”
　　怪不得他这里结款的人那么多呢，谁不爱一个干干净净的孩子带着虔诚对你说谢谢呢？
　　我微笑着走出超市，林泉，我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我知道超市一般是换班收款的，一般四个小时换一次。中午以前，一定可以堵得到林泉出来。
　　开车在附近乱逛了几圈，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又回到那个超市门口，等林泉出来。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他匆匆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泡面的盒子。
　　我凑了过去，“嗨，你好，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头，快步向前走，“对不起，我吃完马上还要换班，下了班还有别的事儿，只怕没有什么时间和您认识，实在不好意思了。”
　　他语气柔和得很，但是意思很明确，就是直接拒绝我了。
　　我到不会气馁，相反，这样到让我更兴奋了。如果一追就上手，实在没什么意思。
　　这超市外面是各种饮料厂家赞助的广告伞，人们可以在这里休息，或吃东西。林泉的目标显然是那里。
　　我略停了一下，看他快步走过去，低头吃手里的泡面。
　　他吃的挺快，不过吃相文雅得很，实在不像一个没什么文化在乡野长大的孩子。
　　我拿出在超市随便买的东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也不和他答话，竟自低头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果然沉不住气了，低低说道：“您贵姓？”
　　我笑了出来，“什么您啊，贵姓的啊，我叫丁耀辉。”
　　他的眼睛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低下投下一点阴影。“丁少爷，我真的不是有意摆架子，您昨夜捧场的情意我一直记得，只是您什么也不缺，想来我也没有什么能报答您的地方……”
　　我打断他的话，“如果我硬要你报答我一下呢？”一边说，一边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
　　他看起来有些无奈，“丁少爷……”
　　“我开玩笑的，不过说真的，我昨天一听到你的笛子声，就觉得特别的投缘，你难道真的不肯赏脸交个朋友？”
　　他看着我，眼睛里含满了歉意，“真的很抱歉……”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现在这个时候，最忌讳逼迫过甚，“没关系，当我没有这个福分吧。”
　　他眼中的歉意更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了一眼表，“哎呀，不好意思，我换班的时间到了，丁少爷真的很对不起……”
　　我看他快步跑回了超市，桌子上还留着他没吃几口的泡面。
　　晚上我掐好时间，去了他表演的红磨坊酒吧，他依然是笛子独奏，这是个很小的酒吧，里面乌烟瘴气，几乎都是十几岁青春期的孩子，他刚一上台，下面就是口哨和嘘声。
　　舞台上的灯光打的很亮，我明显看到他有些难堪的闭了闭眼睛。
　　不一会儿，清脆的笛子声就淹没在嘈杂的酒吧中，我所剩不多的同情心忽然冒出了一点，林泉和这里完全不同，其实我和这里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我是带着更龌龊的念头来接近他的。
　　很快，他的表演时间过去了，就见他刚下台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这个可是我充英雄的机会，我快步挤了过去，就听那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林泉，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表演了。”
　　林泉仿佛认命了一般，头也没抬，只是低声嗯了一下。
　　那老板显然也有些意外，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啊，我其实是很喜欢你的表演的，不过你看现在的孩子，没人好这口啊，我们也是为了生意，实在没办法了……”
　　这会儿，林泉才将头抬了起来，正好对上我的眼睛，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就是了然了。将视线调回到老板身上，他低声说道：“您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很感激您容忍我表演到今天，谢谢您。”说完，深深的给那人鞠了一躬。
　　那老板的脸腾的就红了，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你看你这孩子……，真让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唉，我真是没办法，以后如果酒吧作大，能上点什么高雅的，我一定再请你回来！”
　　林泉又深深的鞠了一躬，“不管日后有没有机会合作我都要再次谢谢您。”
　　说完，回头向外走去。
　　我快步赶上他，陪他在微凉的晚风中慢慢行走。
　　“上午在超市的偶遇也不是偶遇吧，你早就从林萧然哪里打听到了我工作的地方，是不是？”
　　这个没什么好否认的，我点点头，开口说道：“是啊，不过我上午说的也是真的，我一听到你的笛子声就感觉特别投缘，很想有机会结识你，这才让萧然帮忙，问了问你的情况，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这样，我向你道歉。”
　　他闷声走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不用道歉，这也没什么，不过只怕我没有办法报答你的好意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失去了一份工作，以后一段时间可能会更忙，我这种人，也不配和丁少爷交朋友，枉费了您的好意真是过意不去。”
　　我伸手拉他站住，“听你说话，很有文化的，怎么不找个其他合适的工作？”
　　他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显然有些慌张，“丁少爷，你误会了，我高中还没毕业，要不是没有其他谋生的手段，我也不会在这里给人表演吹笛子了。”
　　我心里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着急，“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了，不过今天也这么晚了，我的车正好在附近，我送你回去好了。”
　　他抬头看着我，我尽量让自己不露出心虚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好。”
　　我到有点意外，没想到他那么痛快的就答应了。
　　我们刚刚在车里坐好，就听他说：“其实，即使我不同意你送我，你也知道我住在哪里了吧？”
　　他的眼睛仿佛能照进人的心灵，让我所有的藉口都不翼而飞，只能喃喃的点了点头，他却笑了起来，这一笑让他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那双美丽的眼睛更是显得神采飞扬，我的心里一荡，他可知道这样的笑容看在有心人眼中是多么的诱惑？
　　“你……到还真诚实。”
　　我将车窗旋下，让夜风吹走我忽然而来的尴尬，“这么诚实的人可不多见了，你还不接受我做朋友！”
　　他不再说话，只是转头假装去看车外的风景。
　　我也不说话了，今天已经达到目的了，他是很聪明，但是也够单纯，想到这里我微微笑了起来，看来追上他并没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