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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解戏 ...

  •   沈卓雅没跟着玉楼春回桃林苑,而是回了侯府去看云竹了。后来又请了张廷过来,一起为云竹诊脉。会诊以后的结果让沈卓雅吃惊的同时又觉得很高兴。
      “云竹公子现在是无大碍了,真是奇了。”
      沈卓雅不由笑着看向云竹说:“不管怎么说,好了就好啊,不如我请客,咱们去庆祝一下吧。”
      云竹只是愣愣的看着沈卓雅,却不说话,倒是张廷不由皱了眉头说:“小侯爷真是糊涂,您忘了您还得去桃林苑的么。”
      沈卓雅嘴角不由抽搐,说实话,他还真不想去的说。
      “公子且去,云竹这边随时候着,等公子得空了,定要公子请客。”
      “云竹,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些。”
      云竹听闻此话,身子一僵。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心情好了就好,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也好。”又转向张廷问道:“你是要怎么走?”
      “小臣是要回宫的,宫中四皇子近日寒症复发,太医院里也是一团乱。”
      “那好,下次,等咱们聚齐了再一起去。”
      “是是,记着小侯爷的好了,快些去吧,这会子瞧着都晚了。”
      “糟!先走了。”
      两人皆是望着那匆忙奔去的身影不语,那神情起伏却都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张廷先是回过神来,看了云竹一眼,说道:“云竹公子,这身体初好,切记不可多动怒,亦不可,不可动情。”
      云竹却是低下头去,呐呐自语一般:“连你也叫我不要动情,呵,这情,若是我说能不动的,我自然不会……”
      “云竹公子,好自为之。”
      再说沈卓雅,急忙忙的赶去桃林苑,却不想,在门口撞到一人。
      “对不起。”被撞到在地的沈卓雅想着自己冒失急躁,未抬头看人,便想着赶紧的道歉。
      “哼,素来没有正形,成何体统。身为皇亲国戚,竟然无视礼法,当街奔走,小侯爷,还真是越发的长进了。”
      一句比一句厉害,苛责之声就像沈卓雅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不由抬头一看,顿住。这个人,竟然是兰台御史文渊。有一点沈卓雅比较奇怪,就算是沈卓雅行事不端,也不至于这么仇恨他吧。真的有种只要见了沈卓雅那就恨不能抽筋扒皮的感觉。
      这文渊,原本心情就不甚好,还甫一进庄子就被人撞了个满怀。他素来讨厌别人近身,于是便下意识的将人一把推倒在地,却也知这到底是有些不妥的,便是要去拉人一把,谁想到,一看清倒地之人竟是那当年调戏过自己的夏轻侯,不由怒火中烧,只恨不能刚才在推的狠一些。可又见着他猛然抬头望向自己,琉璃似的眸子里竟如夜里繁星一般,倒是让他愣住了。
      “文大人,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沈卓雅尽量将自己放到最低,以免在不经意间又拉了仇恨值来。或许是沈卓雅认错的态度比较积极,也或许是沈卓雅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人看了不适,文渊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甩了袖子便走人了。
      这个时候沈卓雅才觉得手上火辣辣的,抬手一看,是有点惨不忍睹。蹭破皮了。其实,也许比蹭破皮要稍微严重一些。还好在去香亭的路上有那个湖,还能洗个手。刺痛的感觉让沈卓雅有点气恼这个御史大人。不管那个沈卓雅再怎么做错事,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而那个文渊,好歹是大人了吧,不至于这么小心眼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吧。
      唉。沈卓雅叹了口气,然后用手帕擦干净手,看了看,确认没有血渍了,这才放心往香亭走去。
      玉楼春大老远的就看到沈卓雅朝这边过来,不由露出难得的笑容。这么长时间里,他就一直面无表情的看向一处虚无。期间太子来了,与靖王攀谈几句,他见着了,也懒得搭话,心里想着,也不知这呆瓜什么时候才能过来。随后便见着文渊黑着脸过来,再看向一旁的太子。玉楼春不由失笑,当真是对这太子看的紧。
      这会子瞧着人往这边走,便赶紧的将人拉了过来。
      “怎么满头大汗的?”从袖间取了汗巾给沈卓雅擦了擦汗。沈卓雅哪习惯这个,头一偏,然后自己用袖子擦了一把便算完事。玉楼春看他脸上红晕未退,倒是可爱动人,又想到他一贯怕见那文渊,不由起了逗弄之心:“你这仪行,要是让文大人看到了,可少不了一顿骂啊。”
      沈卓雅一看,不远处那几人,不知在哪里写写画画些什么,也没注意到这边,不由放心:“不至于吧,我也没怎么着啊。话说,你怎么不去斗书啊?”
      “你又不在,我斗给谁看去啊。”玉楼春又替他倒了茶水递到手边。
      倒是沈卓雅定定看着玉楼春,看的玉楼春不由心虚:“作什么这般看着我。”
      “我去看了云竹,之前一直担忧的问题,也没什么事了。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担心。”
      “你尽是担心他了。”玉楼春不由吃味。
      沈卓雅也没理他说些什么,只还是自顾自的说道:“没什么别没钱,有什么别有病。我现在也没别的想法,就希望你们健健康康的就好,千万别有病。”
      玉楼春笑的开心,也觉得暖心,将人拉进怀里低声说道:“自然是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要是你能和绿痕在一起,绿痕就不用嫁出去,然后卫凌再娶个媳妇,这样就完美了。大家都不用分开。”
      “……”好端端的,为什么又拉郎配了啊。玉楼春多少有些不甘心,便将人搂紧,在其耳边轻声说道:“你若是瞧着我好,不如,你嫁给我如何?”温热的气息熏的沈卓雅小巧的耳朵红了个透,煞是可爱。玉楼春轻笑不已,也等着这孩子恼怒了便将自己一把推开,谁知道,这孩子就只是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能因为一次的失恋,就对女人失望了啊。”
      “……”
      他俩自顾自的说笑着,这边斗书结束的几人也甚是开怀:“哈哈,大祁果然是人才辈出啊,光这斗书一项,便是让朕刮目相看了。”靖王朗声一笑感叹道。
      几位位高权重的回到凉亭内做歇息。倒是赫连靖恒先看到沈卓雅脸上的笑意,那般欢乐,竟是让赫连靖恒愣在那里。赫连靖恒瞧着这沈卓雅的是,他便也不见过笑脸,却不知笑起来的神情竟这般招人。难怪……
      沈卓雅一看来人,赶紧的行礼,先不说两位太子和靖王了,关键是那个文大人,实在是让人觉得害怕。
      文渊却只是冷冷看了沈卓雅一眼,也不说什么。倒是赵弘,一见到他站在莲王身边竟是连个正形也没有,当下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赫连靖恒却是目光灼灼得盯着沈卓雅,半晌才说道:“方才听着那些个仕子们说道小侯爷写的一手好字,可惜可惜,未能得见啊。”
      啊?沈卓雅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靖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未得见就未得见呗,那还能怎样啊,说出来,好像讨人可怜一样。
      总之,突然就这么冷场了。
      玉楼春便是险些笑晕过去了,东倒西歪的趴在沈卓雅身上。他太了解沈卓雅这性子了,你若不直说,他绝对不会猜到你想的那个意思。
      “呵呵。”这一声笑,动听的很,不由得大家不注意,却在一看之下,竟是大梁太子燕泽。这些天了,竟是见了笑脸,当真是美人如玉,一笑光华。
      “小侯爷的字,燕泽也是仰慕已久,正好此时写一番出来,也好品评品评。”
      一听这个,沈卓雅明白了,原来刚才那个靖王的意思是让自己写一幅字出来让他看看。不由黑线。这人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还真是难以捉摸。
      “这个没问题,要我写什么?”写可以,但具体内容沈卓雅还真不知道要写些什么。人家那随随便便的就可以出口成诗,他倒是可以出口成病例。
      “桃源只在镜湖中,影落清波十里红。自别西川海棠后,初将烂醉答春风。”燕泽轻声念出这首诗的时候,沈卓雅实在是羡慕的不得了。他就很羡慕古代的人,怎么可以用这么工整简短的语句描述出一种特别形象的场景心情来。
      刚准备落笔,却听到有人唱念到:“春风春花春水平,桃花清波照醉容。扁舟放歌春光满,我心如云飘晴空。”
      众人皆是吃惊,不由向亭外望去,看到来人虽是七尺男儿,却是娇媚的不行。
      “燕太子这词虽好,却不应景,悲的很,不若,由在下来替燕太子作这首诗可好?”
      燕泽不由一愣,甚为吃惊此人竟能听出自己诗中悲凉来。其他几人却是不解此人是谁,倒是文渊同赵弘,不由皱了眉头。莲王虽对此人有所了解,却也不作置喙。只专心替沈卓雅研磨。
      “这等妙人竟这时才出现,不知阁下是?”赫连靖恒不由问道。
      “几位都是人中龙凤,猜一猜鄙人姓名,应也不是难事。且,鄙人方才那首诗里也已经同各位尊主交代了姓名。”
      这人眉眼一挑,颇有些含情带俏之意。桃花眼中望向众人,却像是满含深情一般,竟让人看得心动不已。
      “写好了。”沈卓雅听了这两首诗,赶紧的就写了下来,哪里管其他人在这干嘛的。玉楼春就还是好笑,这孩子真是……
      “这首是燕太子的桃花。”将手中那首有镜湖的诗给了燕泽。然后又上前几步走到那人跟前,然后深深的望了对方一眼,便是狡黠一笑,说道:“这个事给你的,春水公子。”
      被沈卓雅唤作春水的男子不由一愣,然后娇娆一笑说道:“小侯爷好才情,不但字写得好,连在下的名字也猜得这般准。在下万春水,见过几位尊主了。”
      赫连靖恒也不由吃惊这沈卓雅竟能猜出这万春水的名字来,亦吃惊他这会子时间便将字写好了:“没想到小侯爷这般厉害,竟是趁着这空挡将字都写好了。”
      “小侯爷的字当真是清雅。”万春水娇柔一笑,那夸人的调子在尾端就生生的扯出根丝来,听得绕人心弦。
      沈卓雅倒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当面夸奖,不由红了脸子:“还是,还是两位的诗好。”
      万春水瞧他那含羞带怯的模样,不知为何,觉得可乐的很,便是爽快笑开了。
      而玉楼春却实是不喜那万春水看沈卓雅的眼神,心里不由一沉,面上的神色却是不变。倒是万春水,只一个劲儿的往沈卓雅身边凑,动作轻佻,言辞暧昧。玉楼春不由凉凉一笑,咳嗽了一声。
      “阿玉?你着凉了?”
      “许是方才喝了些凉酒……”玉楼春不由弯了嘴角。这沈卓雅最是迟钝,却甚为在乎身边人的康健之事,稍微的咳嗽风寒,都会惹得他心急。所以,只但要让他转移注意,便是这招嘴管用。
      沈卓雅听他说喝酒着凉,先是不信,后又觉得不高兴了起来:“我没说过么,酒这种东西少喝。上次难受你没难受够还是怎么的?”
      “是是是,我记下了。”玉楼春竟是笑着连声讨饶。
      几人见他俩言行举止甚是亲密,不由皱眉的皱眉,带笑的带笑,竟是神色意味各不相同。
      “没想到现如今,这莲王殿下同夏轻侯爷关系这般亲近了。”万春水挑眉问道。却未曾想到答话的人竟不是这两人,而是……
      “哥哥自是关心莲王殿下的,毕竟殿下身份尊贵,若是感了风寒,自也是无法向陛下交代的。”沈卓雅听到这句的时候,觉得,信息量有些大,他cpu有点处理不来的样子,差点死机。这是怎么个说法?他真心关心玉楼春没错,但是突然扯上皇帝他老人家,还真是让人有些诚惶诚恐啊。
      万春水听到这声,抬眼望去,入眼的,便是那如血的朱砂痣。
      “想来,这位便是朝华公子了吧,当真的绝色。”万春水一副见了美人便开颜的模样,其他人也皱眉,只当他见了美人欢喜而已。却是那玉楼春看出两人神色之间不妥之处来。
      “万大人过誉,万大人虽供职于翰林画院,却早已名满天下,朝华仰慕已久,还望他日得空,为朝华作上一副画像才好。”
      “这是自然,公子如此风姿,也是万某求之不得。”
      “哈哈,原来是万待诏,竟然是只闻其名,却未有想到今日里竟能见到真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靖王陛下亦是仙人之姿,万某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其他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一番介绍。沈卓雅就有些受不了了。果然,他还是不适合这种场面,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再这么罗嗦了好么,该斗书的斗书,该比画的比画才是正事啊。他拉了拉玉楼春,示意他稍微低下头来。
      “他们要这么奉承到什么时候?”
      玉楼春笑着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不清楚,又皱起眉来,以示自己也是痛苦万分。这模样倒是逗得沈卓雅扑哧一声乐了出来。这下好了,原本隐身的自己,现在成了焦点了。沈卓雅不由尴尬,连忙说了继续你们继续,就自觉自愿的往后躲了躲。
      “今日这斗书便罢了,看了夏轻侯的字,也无需再去观摩他人的了。朕听说这上京鸿阁是一绝,不如,今日晚间,便去那里瞧上一瞧,也好让朕见识见识。”
      人家离国皇帝都说了,就算别人再不愿意,也是没办法的事。关键是,沈卓雅他自己稀里糊涂的也跟了过来,到底都还不知道鸿阁是什么,后来想起廖武好像跟他说过的,倒也没什么印象。
      等几人换了常服,收拾停当,沈卓雅这才恍然想起,那个鸿阁,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所以,他突然的就朝文渊看了一眼。果然,那文渊眉头皱的都能挤死苍蝇了。沈卓雅不由咧嘴一乐,看上去倒是傻气的很。
      “偷乐什么呢?笑的跟猫儿一般。”玉楼春一低头就看到沈卓雅乐呵的小酒窝都出来了,不由的伸了手指出来戳了戳那酒窝。心想道:总不至于来这么个地方就开心成这个样子吧。
      “你看看文大人。”
      玉楼春打眼一瞧,当即也乐了。那文渊本也是太子仪行老师,自然是教太子颇多礼义廉耻,结果这会子,老是和学生齐齐逛到戏园子里来了,倒真能让文渊气的吐了血去。脸子黑的真真是赛过锅底了。
      “调皮。”玉楼春虽也觉得好笑,但更是觉得这沈卓雅孩子气,便不由吓唬他说:“若是让文大人看到,少不了要将你说道一番。”
      “快走快走。”看着沈卓雅着急忙慌的样子,玉楼春再一次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倒是引得其他几人皆有些莫名。
      雅间清幽宁静,布置的也雅致得当,让人一看便觉舒服。不过对沈卓雅来说,这种VIP的看戏待遇并不能吸引他什么。他总想,大概是古代人的娱乐活动太少了些,所以,每次也就那么几个乐呵的把戏,不是听戏就是听戏,听来听去吧,也还就那么几个。吃的也一般,还贵的不行。这还真像领导们吃饭,只选最贵,不选最对。华而不实,正是此处写照。
      当然了,其实,人家鸿阁根本就不是用来吃饭的,只是沈卓雅理解有些偏差,就对这上京一绝给了个差评。
      “今日里来的这个出岫,虽说不如流云老板那般厉害,却也是个出了名的青衣。今日里由他来演那三娘。”赫连靖恒竟是如此了解这里人物,不由让人刮目。
      “靖王陛下倒是对这出岫如此了解。”容毓难得开口,开了口却直指要害。
      “朕自是做了番了解,不然,哪里会懂得这上京的乐趣。这回,小侯爷可要听的仔细了,朕当真是想要听听小侯爷是如何评戏的。”
      却说一曲终了,沈卓雅深表无奈的开了口:“他唱得已经是改良过的。动作与唱词都和流云老板有所不同。我个人比较喜欢这个版本的吧。其实真的没什么好讲的了,那天朝华已经讲的很好了,我,我个人也不是很了解。”
      赵弘却是不由冷了脸子:“倒是个不了解的,怕只是不屑同他人说起才是真罢。”
      玉楼春冷笑一声:“太子倒是了解。”
      眼见着自己人要掐架,就要让那莫名其妙的靖王看了笑话了,沈卓雅赶紧的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在场之人,只有玉楼春听过沈卓雅解戏,他虽然知道沈卓雅熟读典籍,知道甚多,各类掌故也都可信手拈来。却从未想过,他的雅儿,竟这般玲珑,那日解戏,言辞犀利,观点颇有些不羁之态,旁人若是听了,定不会赞同,也必定会带来些许麻烦。可今日这出戏,他解的巧,也解的妙。避开了那些大祁敏感之事,避开了那些大逆观点,却将戏解的这般精彩,听了之后,耐人寻味。
      而文渊,则不由打量起这少年来。依旧是那张雌雄莫辩的面容,却是少了份阴柔之气,似乎是有哪里不一样了。一出戏,他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这也并无什么不妥,反而是好听的很。他一向严谨,甚少听戏玩乐,今日听着沈卓雅一说,竟是发现,这戏曲之中还有颇多玄机,连那戏子的动作神表也能拆分来成了个故事。不由听得入了神。可又一想,到底还是不学无术了些,若不是因着成日在这等场所流连,又怎能观察如此细微。若是能够将此等心思放在治学之上,倒也不失为于良才。想到这里,文渊不由冷哼一声,到底也不过是纨绔子弟一个罢了。
      “小侯爷可当真让人刮目相看了。”万春水施施然开了口,又将那出岫拉至自己身旁说道:“咱们出岫啊,可清高着呢,不过今日里,想是见着神仙了,眼珠子都不带转的。怎么,小侯爷美吗?”
      此话一出,吓得出岫慌忙跪倒在地,连声的讨饶。在这上京,得罪谁,也是不能得罪夏轻侯的,这真真是不要命了。他原是听的入了迷,又见那人美如桃花,不由呆住,却是被人发现。出岫浑身颤抖不止,只盼着这次,让他死得痛快,省去那折磨人的法子。
      沈卓雅特别无奈的叹了口气,很轻,轻到几乎没有人听得见。却是那玉楼春听在耳里,心里一紧,疼的要命。
      “我戏讲完了,就这样。你,你起来吧,我没有要责怪你。”
      沈卓雅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他有种念头,如果他一直呆在这里,一直有认识以前那个沈卓雅的人存在,他就永远都走不出这种阴影。他想要改变,可是,如果呆在这里,恐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玉楼春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也知道他为何突然这般没了生气。将人拉至身边坐下,却是在拉住手的那一瞬间,不由冷了语气:“怎么回事?”
      沈卓雅被大家盯得紧张,想把手抽出来,却是无奈玉楼春手劲儿太大,他也只能徒劳。只得低声说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低头认错一般,看着竟是可怜的很。玉楼春哪里见得了他这般模样,也知道是自己方才那脾气吓到了他,又赶紧的轻哄起来:“那在香亭之时为何不说,竟还执笔写字,不疼吗?”
      听到玉楼春不生气,沈卓雅倒是不无得意的说:“我那会练马术可比这个摔的狠多了。”这下又戳到了玉楼春的心口上,这孩子。
      文渊一瞧,却是知道,那手上的伤是如何得来的,不由觉着尴尬万分。文渊并没有想到,当时那一推,让这孩子伤了手。而现在,这孩子却避重就轻,不提此事,却是让自己有些歉疚,可又一见他与莲王两人拉拉扯扯,竟是毫不避讳,当下黑了脸,不由啐骂一声伤风败俗。
      而这赵弘,一看二人神态亲昵,心中不由恼火,却不知为何恼火,只欲开口讥讽几句。只是这话未出口,便被人打断。
      柳直同容毓却是眉眼间尽是担忧:“怎么伤城这个样子。”
      几人神色立时显现。
      赫连靖恒不由心底一笑,当真是红颜祸水,在场几位的心思倒是不难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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