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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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曼的话让戈德里克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过也就短短的一瞬，戈德里克就继续伸手拿了块无发酵面饼，撕下一小片丢进嘴里。
其他人也在一边吃一边闲谈，并没有特意关注戈德里克这边。
“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上午出发讨伐哥布林。”团长在桌子的一端宣布。
与此同时，海曼也对戈德里克轻声道：“饭后半小时，庭院西边的树下见。”
吃过饭，骑士们便散开了。
戈德里克坐在原处，错开海曼离开的时间，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海曼坐在约定的树下，在一片黑漆漆的阴影里吹着一首小调。戈德里克刚一踏进大树笼罩的范围，就见海曼抬起了头。
庭院西这边的火把光亮并不足以照清两人所在的区域，只有海曼的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看起来像是两颗宝石在闪闪发光。
“你来了。”海曼停止吹奏叶子，那首小调却仍旧悠扬地响起。
“就这么大咧咧地把我叫出来，不怕我告诉他们你的底细？在这种大树下，要是有人在这附近偷听怎么办。”戈德里克找了个地方舒舒服服地坐下来，靠着大树。
“我既然这么做，自然就有对策。”海曼神定气闲地回答，“以这棵树为中心，一百米以内的生命以及法术都在我的监控范围下。生长在大地的植物就是我天生的仆从。”
戈德里克笑道：“那还真厉害。既然你对药剂似乎很了解，那么你知道如何解除禁魔药水的效果吗？”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语，海曼反倒一愣。
“你还真直来直去，也不怕我把你卖了？”海曼的声音带着笑意。
“如果不是你，说不定再过两天我真的就会只记得自己是教廷的一份子。既然你让我从洗脑中清醒过来，自然不会把我的底细卖给教廷。这就够了。只要不是被卖给教廷，那就算有一丁点恢复的希望，都足够让我搏上一搏。”
“你可能会吃点苦头，而且还有失败之后再也无法恢复的可能。”海曼道，“如果你明知这些还坚持的话，那么等回教廷总辖区后来找我。”
戈德里克笑道：“吃苦我可不怕，我只怕一辈子都回不了家。”
“家啊……”海曼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游遍了欧罗巴大多数的国家，见过很多东西，吃过很多美食，可最想念的还是家乡母亲做的兔子的味道。”
也许是勾起了海曼的思乡之情，他挥手让音乐停了下来。
“盖文，你是怎么看待教廷屠杀巫师这件事的？”
戈德里克双手枕在脑后，想了想：“你突然这么一问，我还真想不出来要怎么说。我出生在一个山谷里，那里只有我们一家。后来搬到家族代代相传的庄园，也并没接触过这种事情。不过毕竟我们是巫师，除了悲伤愤怒之外，大概还有对同类遭受现状的无力吧。如果可以出现在麻瓜面前却不被排斥就好了。”
“在靠近亚细亚的高加索山的一个小镇，巫师和麻瓜可以一起生活，相处和睦。”海曼叹息一声，“可这大陆上更多的却还是小巫师被发现拥有魔力后被乱石砸死，无辜的人因为种种理由被冠上恶魔仆从的称呼、被逼着承认自己是邪恶的，为了少受罪而取‘揭发’别人却仍旧要被烧死。梅林时代的巫师还可以出现在人前，可这短短的几百年，不过是几代人的时间而已，巫师就变成了罪恶的化身……”
听了海曼的话，戈德里克也叹了一口气：“是啊，平民蒙昧无知，文字和知识掌握在贵族和教廷手中。许多小巫师就在愚昧的平民和教廷的捕杀下艰难生存。”
“我曾经尝试过，可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对抗这整个欧罗巴的麻瓜和教廷。也许巫师幼崽才是我们改变未来的希望。”
说着，海曼笑着伸手揉了揉戈德里克的脑袋：“在我眼中，你也算是幼崽。”
大手把戈德里克的一头毛搅成了鸟窝，戈德里克急忙伸手阻拦：“别揉我脑袋，要是长不高就糟了——所以你才帮我？”
“没错。说起来，我离家游历的时候我的小妹妹才刚出生，大概也就比你小两三岁。虽然我有寄东西回家当礼物，但错过了她的成长还真是可惜……对了，等你魔力恢复，我还得教你如何在圣力的探查下隐藏魔力才行。受过教育的巫师和巫师幼崽的魔力运行有点区别，如果你不是跟那些已经是彻头彻尾的骑士候补的孩子不一样的话，我大概是不会管你的吧。”
戈德里克努力反抗还在他脑袋上作乱的大手：“你要摸到什么时候？快点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出发去讨伐哥布林不是吗？”
“说的也是。”海曼最后按了一下戈德里克的脑袋，“那么就回去睡觉吧，杰斯那一队今天已经先去侦查过了。明天估计很快就可以结束。”
次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骑士团便出发了。
团长提溜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莱格纳克，紧接着是三个小队的队长。戈德里克拿着足足短了一半的剑跟在剩余的大队伍中向前走。
“我记得你最常用的武器是长剑，这种长度的武器不知你能不能适应。”海曼递给戈德里克一片碧绿的叶子：“薄荷叶清神醒脑，你这个年纪正是贪睡的时候，嚼嚼。”
戈德里克粗略打量了一下叶子便将它放入口中咀嚼。清凉略带辛辣的气味瞬间让他精神一振，同时戈德里克也能感觉到长期缺乏魔力滋养的身体有一瞬间感受到了久违的舒适。只是一片叶子中所蕴含的能量并不多，那种舒适的感觉并没能持续多久。
海曼微笑着冲戈德里克眨眨眼，口中却道：“怎么样，精神点了吧？这可是我从总教区医师部那里要来的好东西。”
“的确很有效，谢谢。”戈德里克心领神会地露出了个笑容。
他举起剑对海曼道：“前不久我才上过最后一次武斗课，每次我们的老师都会让我们用不同种武器互相对练。所以虽然说没有长剑顺手，不过也能用习惯。”
隐匿在自然中的庄园里，呆滞着眼睛望向窗边的女人急忙掏出挂在颈项上的项链。可项链上的光芒仅仅是一闪而逝。
“戈德里克……”她的呢喃声中带上一丝喜悦，“他没有骗我，戈德里克真的在那！”
女人迅速站起身，激动地来回踱步。只见她招来一张羊皮纸和一只羽毛笔，匆匆在纸上写着什么。
“艾莉娅，你跟霍克一起离开……你恢复了？”
短促的敲门声后，奥比斯打开门，看到似乎已经恢复神智的妹妹正低头写着什么。
“嗯，”艾莉娅放下羽毛笔，“既然你来了，那这张纸也没必要继续写下去。”
说着，她手指上燃起一团火焰。不过比她动作还快的是奥比斯的咒语。写满了字迹的羊皮纸落在奥比斯的手上，被他迅速翻阅着。
“你想去找戈德里克？”奥比斯冷哼一声，“我已经与苏格兰的拉文克劳家主联系过，让你们去那边住上一阵。”
面对奥比斯冷漠的态度，艾莉娅并未因此而动怒。她走上前抱住奥比斯：“谢谢你，我亲爱的兄弟。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那些人大多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吗？”
“胆敢挑衅波特家的人绝不放过，我并不是为了你。”与那冷硬的话语相对的是奥比斯放松的身躯，“哪怕你改姓了格兰芬多，你体内依旧流着波特家的血。仅仅是这样。”
“我知道。”艾莉娅轻柔地抚摸着奥比斯那头又乱又硬的黑发，“等我把戈德里克带回来，我们就再像从前一样举行一次下午茶吧。”
奥比斯只觉得有些不对，可倦意已经席卷了他的大脑。
“蕾娜，守在这，不要让奥比斯受伤。”
“是。”
小精灵的应答声还未消失，艾莉娅的身影便已从波特庄园里消失了。
哥布林所在的巢穴入口隐藏在小山坡下的一块巨岩阴影中，此外，一英里之内，还有两个足以让哥布林爬出来的疑似洞口。这次负责猎杀哥布林的是第一小队和第三小队，杰斯所带领的第二小队留守在哥布林挖出来的洞口前，以防有哥布林侥幸逃脱。
昏暗的洞穴中，戈德里克紧紧跟在海曼身后。
在总教区的时候，已经有骑士教导过各个怪物的基本特性。只是即便如此，第一次真枪实战地战斗也让戈德里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一脸兴奋。
“战斗最需要的是冷静，过于兴奋或恐惧都会让你的剑变钝。”海曼的手搭在戈德里克的肩膀上，阻止他继续往前走。
这时戈德里克才注意到其余骑士已经放慢的脚步。刚刚他差一点就撞上团长的后背。
只见团长轻轻挑断起拦在更深处的一串臂骨做成的警戒绳，没有让它们发出任何声音。然后团长做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骑士准备战斗。
极轻的脚步声传来。
两只灰绿色的哥布林手持破烂生锈的铁矛迟疑地向前走来。就在它们暴露在火光的下一刻，团长的剑就已经刺出。
“嘎！”其中一只哥布林的喉咙被刺穿了。另一只虽然也被守在一旁的另一名骑士劈成两半，可是却在那之前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
被穿刺在剑上的那只哥布林并没有就这样变成尸体，而是举起手中的铁矛刺向团长。就在它露出恶毒笑意的下一秒，它已被团长甩到一旁。一坨红黄色的混合物沿着洞壁滑落。而那铁矛也被团长身上的锁子甲拦了下来，没能伤到团长半点油皮。
“它们前面如火烧灭，后面如火焰烧尽……没有一样能躲避它们。”团长的长剑指向洞口深处，浅金色的火焰沿着他指的方向向深处蔓延。
“咕嘎！”洞穴里有哥布林在惨叫。
可团长的火焰就被迎面吹来的寒风熄灭了。一只装饰着人指骨，披着涂画了暗红色花纹披风的哥布林手持木杖从洞口钻出。数十只哥布林和三只食人魔也紧跟着出现了，刚一出来就扑向团长。
守在一旁的骑士们又不是白吃饭的，立即包抄了那群哥布林。
因为之前探查的时候已经估算过哥布林的规模，现在进入洞穴的骑士并没有比哥布林少多少，只不过由于出现了预料之外的食人魔导致压力增大之外，平均每个人需要对付的敌人总武力值要高了一点。
教堂附近的树林中，迎来了紧握着项链的艾莉娅。
“什么人？”巡逻的骑士很快就发现了她。
艾莉娅抬头望向教堂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她手中项链所指引的方向，咬牙挥舞魔杖。
“戈德里克，妈妈这就来救你了。”
杀哥布林和平时两人对练的感受不同。滑腻的脂肪和干涸而粘稠的血液让武器变钝了许多。还未凝固就再一次覆盖上各种液体的武器柄也有滑不溜丢的，让戈德里克耗费了额外的精神。
“小心！”
戈德里克背后传来一声高喝，随后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戈德里克的后脖颈。一只失去了头颅的哥布林砸在戈德里克的身上，让他背部的铁甲也沾满了粘稠腥臭的淡绿色血液。
可是戈德里克顾不上道谢，他面前还有一只哥布林还没有消灭。
他咬着牙将短剑刺进哥布林的喉咙，往旁边一划。
刺溜一声。
满是滑腻鲜血的剑柄从戈德里克的手中滑脱，用力过猛的戈德里克向哥布林倒去。哥布林生命力旺盛，它还有力气狞笑着将手中武器往下砸，眼看着戈德里克的脑袋就要被他自己送到了哥布林的武器下面。
好在他的反应很快。只见他加速弯腰，双手一撑地面，双脚用力将整个人倒立，以包裹着铁甲的脚后跟为武器重击向那哥布林的头顶。哥布林的武器尖端擦着戈德里克的头皮扎进地面，一时半会儿拔不出来。
“呼……好险。”戈德里克借着惯性将哥布林的尸体踢向背后，用反作用力加上腰部的力量让自己直起身来。他拍拍手上的土，将短剑从哥布林的脖子上抽出来收回腰间，随手拿起哥布林尸体手中的武器再一次投入战斗。
一番屠杀之后，仅剩下一只食人魔和那披着披风的哥布林首领。
同伴已经基本死绝，可食人魔却毫不在意地抓起附近的尸体大嚼特嚼。血腥气以及内脏的腥臭混着食人魔身上的汗味和尸臭在洞内弥漫开，令人作呕。
团长一脸厌恶地看着食人魔那贪婪的吃相，反而收起了剑。
“圣灵的宝剑即是神的道。”话音未落，无数光刃从骑士们手持的火把中成型，射向那两只魔物。贪婪吞吃食物的食人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光刃扎成了肉泥。
哥布林首领不愧是首领，它举起木杖连连叫了几声，一堵土墙便挡在骑士们与哥布林所处的通往洞穴深处的道路之间。砸在土墙上的光刃就像是普通的光一样碎裂了，只在上面留下了无数浅浅的凹陷。
“我来吧。”达克斯开口，走上前。
与他瘦削的身形不符，他的武器是一柄钉头锤。只见他举起兵器用力往土墙上一击。
大地剧烈地震动着，伴随着一声巨响，土墙上被破开了一个大洞。不出所料，墙的那边早就没了哥布林首领的踪影。
于是骑士们继续向洞穴深处前进。
差不多走了七、八分钟，他们便发现了四个分岔路。
团长很快就决定分成四组追踪。戈德里克被分在了有团长和海曼的那一组。大概是因为团长和海曼都是骑士中的佼佼者，只有三名骑士也被分配在这一组中。
戈德里克他们选了左数第二条路。他们在那里找到了被袭村庄的牲畜、村民的尸体以及全身沾满各种污浊的六、七名少女。
本应因见到来救她们的人而有所反应的少女们就像是人偶一般倒在地上，眼神空洞木然。在火光中，少女们的身躯看得并不真切。但即便如此，戈德里克也还是红着脸盯向在被挖得凹凸不平的洞壁。
等骑士们靠近的时候，一名还有留有一丁点神志的少女尖叫起来。她颤抖着，双手胡乱挥舞，仿佛要还想要抵挡什么。
骑士这次来的目的除了剿灭哥布林之外便是救回生还者，少女过激的动作让骑士们很难将她带走。于是他们便伸出手直接打晕了那名少女，还扯下村民尸体最外层的衣物勉强遮住了少女们裸露出来的身躯。
就在戈德里克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石头土块上扫来扫去的时候，他注意到有一处靠近地面的凹陷显得格外幽深。他朝那边走了过去。
“咻”的一声轻响。
戈德里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枚细长的梭形寒冰砸向他的脑袋。
他下意识将腰往后一弯，同时一条腿踢上那道冰箭。
寒冰碎了一地。
“盖文小心！”伴随着海曼的声音，一道寒光擦着戈德里克的腿侧射入黑暗中。只听得一声嘶哑的惨叫，刚刚还不见踪影的哥布林首领从黑暗里摔了出来，倒在地上抽搐。
见识过了哥布林顽强的生命力，戈德里克丝毫不敢放松。他举起手中的武器，三两下就割断了哥布林首领的脖子。
“不是自己喜欢的武器就是不顺手。”戈德里克轻声抱怨了一句。
“约翰你来看。”海曼招手叫团长过来。
暂且抛下难以移动的少女，骑士们走到哥布林首领的尸体旁。
“看来这次它们幼崽就在这附近了。”约翰团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搭在洞口放出浅金色的火焰。
洞穴深处有尖细的呜咽惨叫传出，不过一小会儿就悄无声息了。
戈德里克探头向里望去。
大抵曾经是木门的几片焦炭横尸在地上，再往里还在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弥散出奶香中混杂些许恶臭的哥布林幼崽尸体烤肉。
气味渐渐飘散过来，熏得骑士们微微皱起了眉。只有戈德里克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好了，我们出去吧。”约翰团长走到昏迷中的少女们身边随便选了两个架在肩膀上，“盖文你个子还不够高，就不必背她们了。”
骑士们从原路返回。
海曼略慢几步，跟戈德里克一起走在最后。借着出口微弱，海曼注意到戈德里克脸上不知何时添上的一条深色的痕迹。
“你是不是受伤了？”
艾莉娅避开神父投射过来的炙热圣光，失望地看了眼项链反应最强烈的地方，挥手一条水柱冲散了留守骑士的包围阵势。
她趁着封锁了此地空间的磁场紊乱的瞬间旋身准备幻影移形。可是她忽略了看似没有什么攻击力的神父。
“别想逃！”神父大喝一声，举起挂在脖颈的银质十字架。
那上面印刻的铭文正在一个接着一个的亮起，作为项链的黑色念珠也开始渐渐透明。一柄半人长的细长黑剑在神父手上成型。
只见神父将那柄黑剑掷向艾莉娅。正在幻影移形的法力笼罩下的她闪躲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柄剑穿透了她的腹部。
而这时，项链再一次有了反应。
艾莉娅当机立断，沾了点腹部的血液涂上项链。
“啪”的一声，原地只留下了一截长发以及滴落在地上的鲜血。
神父从怀中拿出一个圆盘，走到艾莉娅消失的地方让圆盘沾上混有鲜血的泥土。圆盘上的亮起了一个光点。
神父望向光点指示的方向：“那边好像是约翰他们去的方向，要是那女巫正好碰上他们，算她倒霉。”
戈德里克低着头任由海曼将一点白鲜涂在他头上的伤口。
“我当时没感觉疼，还以为没受伤。”他为自己辩解。
海曼拍拍他的肩膀：“涂好了，等会儿快出洞口的时候我再帮你擦掉。好在那哥布林的武器上的毒素不多，我刚刚已经帮你去除了。”
戈德里克将被彻底废物利用过的那柄武器在洞壁上乱磨：“这次多谢你了，我们出去吧，不然团长他们该怀疑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然而就在戈德里克钻出洞穴，就要说出他盘算的好的借口时，却看到团长他们在围攻一名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瘦削女巫。那女巫一边和他们打斗，一边捂着腹部。从地上那枚沾血的银色十字架念珠来看，她大概是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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