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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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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萧慕远一下没明白盛阳怎么了,好好的忽然之间就动了脾气,伤口疼的?
我不是故意要弄疼你,刚在想事情,走神了一下。
盛阳低着头擦从手心里落在大腿上的药粉,不说话也不看他。
萧慕远别的不怕就怕盛阳发脾气,盛阳典型的不发则已一发惊人,这么一想发现盛阳似乎也挺久没发过脾气了,难不成是憋久了,憋得不顺心了?
你怎么了这是?
这回盛阳肯搭理他了,张嘴俩字,没有。
萧慕远壮着胆子凑近了些,想瞧瞧他的神色,一瞅看见他面若冰霜,就跟初见之时那么不近人情,萧慕远心里一抖,不敢再瞧。
那你做什么这副样子,我又没招你惹你。
我是看你想事情想得连神魂都跑了,让你专心想罢了。
萧慕远一听,心想他果然是因为自个儿刚按疼了他的茬,萧慕远就奇了怪了,平时不都盛阳在那嚷嚷男子汉大丈夫,皮肉小伤都不足挂齿么,怎么这会又跟泥巴糊的了。
想归想,萧慕远到底是不敢在盛阳面前这么说,真要说起来盛阳这伤还是他弄的,总不能连人喊个疼都不许了,我只是在想给鸡鸭搭窝的事情,我现在不想了,给你弄完了我再去想。
盛阳看着他一副讨好的模样,脸色缓了缓,这才把手又伸过去。
萧慕远是真觉得盛阳此时此刻浑身上下冒着股别扭劲,可是他不敢说,只敢咧着笑脸打算开始替他缠布条,缠前瞟了眼他的手心,发现药粉都给盛阳刚推挡直接洒没了大半,这又将药瓶拿过来,重新上药。
盛阳的手掌有些发抖,萧慕远觉得奇怪,抬头问道,很疼啊?
盛阳没说话,于是萧慕远就知道他绝对是不好意思承认,你这伤口还没我当时脚底下的厉害呢,来来,我给你吹两下。
说完抓着盛阳的手稍稍鼓起腮帮子真替他吹了几下,这才缠起布条。
盛阳一怔,盯着萧慕远的脸瞧,烛光衬得他满面通红,活像关公,低着头垂着眼,腮帮子一股气一吹,抬一下眼眨两下眼皮,眉目之间仿佛有了万千温柔。
这看起来可真不像是萧慕远。
此等小伤盛阳本是不会喊疼,出声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萧慕远,好让他以后万事长点儿心,别那么毛毛躁躁,要说其他原因吧,不外乎吓唬萧慕远已经是盛阳本能,他就喜欢看萧慕远胆战心惊的模样,比耍猴还有意思得多。
只是没成想就那么短短一瞬,看着萧慕远十分认真的样,发自肺腑也好讨好也罢,盛阳竟觉得心中一软,化出片温情,让人不可思议至极。
行了,缠好了。
盛阳摸着掌心里缠得贴贴实实的布条,看了萧慕远两眼,道他今天有些累,先躺下了。
萧慕远今儿在地里忙了圈,又从山上拖了竹子回来,回来之后编篱笆一遍就是一下午,还得收拾晚饭,也乏得很,一听盛阳说要睡下,洗了把脸就跟着上了塌。
萧慕远正要灭灯,盛阳出声阻他,说只是先躺会,还不着急睡,一会再熄灯。
萧慕远缩回去,翻个身,那等下如果我先睡着了,你可别喊我起来啊,自己灭。
盛阳躺在床里边,看着萧慕远的背,突然觉得嘴巴发痒,想说说话。
慕远。
啊?
你之前说你是哪里人?
我不是都说过了吗,如州啊。
盛阳噢了一声,萧慕远很是奇怪,好好的盛阳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
怎么了?
没什么,你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当然有了,我还有母......后这字眼卡在萧慕远喉咙里愣是让他忍住了,心想险些说溜了嘴。
恩?
嘿,还有母、母亲。
只有你和你母亲相依为命吗。
那倒不是,说到这萧慕远面露自豪,转过身来面对盛阳,我还有一堆妻妾呢。
盛阳眼睛一眯,跟看怪物似的看他,就你,还一堆妻妾?
萧慕远一听,不高兴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了?你是羡慕还是嫉妒?
其实盛阳想想也知道,萧慕远既然是个皇帝,那这所谓的一堆妻妾必然就是三宫六院里的佳丽,就是一看萧慕远这股子往外冒个不停的得意劲,横竖都不顺眼。
恩,说得不错,我确实心存嫉妒,说到这盛阳一顿,瞅着萧慕远果不然又开始得意洋洋的嘴脸,无声一笑,继续道,嫉妒你相貌平平,本性恶劣,却还能成家立室,肆意糟蹋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
萧慕远那给气的,翻身就爬起来,指着盛阳鼻子就要骂,却让盛阳抓着食指往掌心一掰,戛然而止。
盛阳气定神闲说道,我不喜欢任何人拿指头指着我,再有下次我折断你手指。
你敢?!还不是你咎由自取!
不乐意你就回去,没人拦着你。
你!
萧慕远肺都快炸了,盛阳看着他气鼓鼓的脸,心情很是愉悦,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揪着左右一晃,萧慕远的脑袋跟着晃两下,这下盛阳是乐在脸上了,笑声都比以往的大。
萧慕远拽开他的手,更生气了,疼的,你干什么?!
我看你好像要从鼻子里喷火出来,帮你捏着。
萧慕远听了,又气又好笑,你除了会胡说八道你还会干什么?
多了,我会的你都不会。
嘿你还觉得了不起了,那我会的你会吗?
恩?你还有会的东西?
怎么就没有了?!
盛阳挪了个位子躺着,伸长手臂一勾,搭着萧慕远肩膀将他拉下来,按在身侧,行了,我累了,别吵。
萧慕远没好气应上一句,谁想跟你吵,都是你自找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你就是,恩...公鸡下不出蛋。
公鸡本来就不会下蛋!
那狗嘴又何来象牙能吐?
你晚上中邪了不是,怎么这么招人嫌。
因为觉得有些无趣,找你消遣消遣,去,把灯灭了。
.........
两人躺了一会,屋里的空气渐渐开始有些闷热,窗没关,窗外静得一丝风都没有,像是将人罩进了炉子里,难以入眠。
萧慕远翻来覆去把薄被都堆盛阳身上,扯着衣襟擦着额头道,盛阳,你不觉得变天了吗。
把被子拿走。
不要,热死我了。
萧慕远坐起来,挥着袖子给自个儿扇风,外头黑漆漆一片,星月全无,乌云密布。
盛阳起身看了眼便说,怕是要下雨了。
哎我说怎么突然间热起来了。
话音未落,天色突然闪了几闪,如同白昼,几下之后便又黑了,天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云朵,密不透风。
盛阳想起院里的椅子还没收,这就下床开门,趁雨水还没下来赶忙将那三张竹椅收进小厅里,前脚刚踏进门,天上就响了个雷,雷声大得仿佛把天给捅了。
轰隆隆砸了几个雷之后,狂风大作,门前杂草碎叶全给刮了起来,满天跑,盛阳忙不迭把大门闩上,屋外大树给吹得哗哗直响,隔着门板都能听见,风声就跟吹哨似的,呼呼直叫。
吹了一会之后雨水也下来了,先前的闷热一扫而光,赶得上豆子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台上,风一吹径直吹进了屋里,萧慕远不敢再贪凉快,将窗子关了个严严实实。
将门窗都关好之后俩人正打算回床上躺着,瞅着外头下得轰轰烈烈的暴风雨,突然一拍脑门,不约而同道。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