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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黑花番外 ...

  •   《妖灵志之麒麟劫》黑花番外
      ——是谁在编写人生这场戏,一生真真假假的谜题,是不是每个人都要戴着面具,演一场自己不愿演的戏。①

      解雨臣一出生,便注定要继承解家沉重的担子。
      母亲在生他的时候便难产而死。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父亲解连环。但解连环自小对他极为严苛,一举一动都必须有着一个当家应有的风范。
      当所有孩子还在牙牙学语,享受着母亲的温情和父亲的疼爱时,解雨臣已在父亲的监督下开始学习缩骨。缩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小的解雨臣常常练到浑身遍布青紫色的瘀痕,好几次,甚至因为疼痛晕厥。可父亲的手从未在他伤痛时扶过一把。他渐渐的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他都只能依靠自己。日渐成长的少年终于不再回头祈求帮助,所以他看不见,解连环严苛的表象后,眼中的那抹愧疚。
      也就是在那样绝算不上正常的童年里,他无意间看了一场戏。
      那一出戏唱的是《游园惊梦》,戏台上的杜丽娘身子妖娆,声声泣泪。便也只是这一眼,他便喜欢上了戏,从此便是一生相伴。
      长大后的解雨臣回想起来,儿时只是因为喜欢台上的戏子妖娆精致的扮相,可到了现在,他才真知道,有些事,第一眼便是注定的。
      所拜的师傅就是那位杜丽娘,那是一个比女子更加娇柔的男人,他给他起名:解语花。
      他一直努力的扮演着解语花的角色,渐渐的,解雨臣这个名字,便在他的脑中淡忘了。
      他已经习惯了在人前带着面具,而这面具带的时间久了,便摘不下了。
      纵然演过万种角色,解语花却从未想过,也从不知道,该如何去扮演“解雨臣”这一角色。
      吴邪是那段灰色童年里的一抹亮光,清澈透明地让他忍不住去守护,守护那一份纯真。吴邪和解雨臣不同,所有人都似乎为了某些事情而刻意将他保护起来,比如解雨臣自小就知道陈霍两家所从事的,并不是正常人理解范畴内的诡异行业。可吴邪不知道,他不知道大人们为何要瞒着吴邪,但他也从想过告诉吴邪真相,当时抱着的,是什么样的心态,现在早已忘却。
      可这一层纸太过脆弱,一戳就破。解雨臣想过,有一天吴邪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双清亮的眸子,会透出什么样的光彩?
      他不知道。因为戏子,或流泪,或喜悦,可那表情,永远都不是自己的。
      稚子无知,吴邪的记忆里,也许只有穿着花裙子,打扮的如同女孩子一样的小花。所以他说:长大了,他会娶他。
      可是吴邪,当你触及到解语花的另一面,你还会说这番话么?
      毕竟只是儿时的戏语,他一笑置之。
      他不知道此生是否还会爱上一个人。你看这戏里痴情的人儿,哪怕是年岁老去,新人唱了一轮又一轮,又何曾等到过那个人。
      人生这一出戏,一旦登场,便早已身不由已。
      于解雨臣,便是如此。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解连环带着一个人来到他面前,男子穿着白色的唐装,金边的半框眼镜遮不住眸子里的精明目光。
      解连环说:“从今天起,你便是解家当家。”
      接手解家是个复杂的过程,太多的小虫蠢蠢欲动,只因解雨臣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小子。
      可他是解语花,解家唯一的当家。
      这天,他正在台上唱着一出《霸王别姬》。虞姬深夜舞剑,和心爱的霸王诀别。
      纤腰柔软无骨,舞之翩若惊鸿。那眼中,是隽永千年的款款深情。
      一曲终了,虞姬挥剑自尽。台下掌声雷动。
      后台卸妆时,有人附耳道:“花儿爷,已经有人等不及要动手了。”
      摘下精致的耳环,动作不急不缓:“他们的家眷呢?”
      “照着你的吩咐,都已经带到解家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你该知道。”
      “我明白。”
      这一晚,雨下的格外大。倾盆大雨打在窗沿,偶有几滴落在解雨臣的粉色衬衣上,他厌恶的关上窗,玩起了手机。
      雨水中,似乎夹杂着淡淡的腥味。
      那晚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解家新当家的名号:解语花。
      再次见到吴邪,那双一贯清澈无忧的眸子里,多出了几丝忧虑,迷惑。
      他担心吴邪,同样是因为在吴邪古董店里遇见的那个黑瞎子。
      解雨臣因为自小习戏,早已学会如何由一个人眼睛推断那人的心中所想,来扮演戏中的千般角色。于此同时,他也学会掩饰了自己的眼神。
      这人带着副黑墨镜,解雨臣看不到他的眼睛。这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令解雨臣很是不爽。
      他讨厌这家伙。
      被解雨臣讨厌的人,通常会逃之夭夭,以免招祸。
      可这人不怕死似的,一次次粘在解雨臣身边。解雨臣很是奇怪,他究竟是如何掌握自己的行踪的?
      这一切的答案在去往格尔木的火车上揭晓。
      他不是人。
      解雨臣猜想过这一个可能性,他不在乎他的身份,他更在乎的,是这个黑眼镜和面无表情的哑巴对吴邪所持有的目的。
      若是有人伤害吴邪,他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他,不论他是不是人。
      那哑巴说:“我会用性命护他周全。”
      眼中透出的坚定和决绝,解雨臣没有忽略。
      所以他知道,张起灵必定会保护好吴邪。
      吴邪喜欢张起灵,他一早就已看出。
      看到吴邪如此受伤的模样,他第一次感到茫然。
      会是什么样的感情,将人伤到如此。
      尽管戏中百转千回皆是一个“情”字,可解语花从未真正明白过“情”字含义,解雨臣更不会明白。
      直到那人对他说:“你不必把我推得这么远……就好像你对所有其他人一样,解雨臣。”
      解雨臣,这名字太久没有被叫起,一时间,他有些恍惚。
      解雨臣是谁,解语花又是谁,这一生演过世人千面,究竟那一张才是自己?
      这一刻,解雨臣突然觉得很累。
      而那人的胸口足够宽,容纳一个解雨臣,足够。
      张起灵消失后,吴邪哭的绝望,那声音传入耳膜,钻入脑中,令人疼得难受。黑眼镜在他耳边轻轻道:“我在。”
      出发去山东的前一晚,黑眼镜住在了解雨臣家中。
      解雨臣并不住在解家,解家院子很大,却并没有半分家的感觉。
      这一处不大不小的公寓,才是解雨臣偶尔能够允许自己休息放松片刻的地方。
      夜空犹如一方上好的墨砚,将这世间一切黑暗污秽藏纳于这片夜色中。
      屋子里没有开灯,解雨臣看着黑眼镜那副从未摘下的墨镜,没由来的一阵好奇。
      黑眼镜长得不算差,嘴角的笑更是炫目的欠扁。他猜测,那副墨镜后,会有着什么样的一双眼睛。
      他直截了当的说了,黑眼镜邪邪地笑:“花儿想看?”
      “无所谓看不看,你不给便罢。”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明明很好奇,花儿啊,你什么时候能够心口一致呢?”
      “你到底摘不摘。”
      “摘,不过先说好了,看到了我眼睛的……”
      解雨臣不耐烦地一把抢过黑眼镜的眼镜。叆叇月光下,一双闪过幽暗绿光的兽类眼睛映入眼帘,如同上好翡翠一般纯粹的绿色,令人迷失在那双眼里,不由得失了神。
      黑眼镜突然凑近:“呐……花儿,你现在看到我眼睛了,就是我的人了。”
      “你……你说什么?”
      “不过花儿若是不愿意,就当是瞎子做花儿爷的人好了。”
      意乱情迷的吻落在解雨臣的身上,解雨臣没有拒绝。
      黑眼镜的手意外的温暖,抚过皮肤的力度很是挑逗,引起解雨臣阵阵的战栗。
      进入的一瞬间,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疼痛,黑眼镜伏在他身上,咬着他的耳垂说:“解雨臣……我爱你。”
      他的世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存在。
      只有此刻极尽温柔的缠绵,才能证明,解雨臣,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云雨过后,解雨臣懒懒的枕在黑眼镜的手臂上:“为什么要带墨镜。”
      “因为……不想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
      “阴阳眼?你这种禽兽不应该很习惯么?”
      “不全是,有时候看得到……比看不到痛苦多了。”黑眼镜侧身轻揉解雨臣的肩头:“既然花儿说我是禽兽……不如我来让你试试,真正的禽兽是什么样子的?”
      “你……唔……禽兽……”
      此生,终于有人能够陪他,唱到人生这出戏落幕。
      而这回,戏里的主角,是解雨臣。

      ——世有解语花,谁凭花解语。

      【黑花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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