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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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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星痕在花园里练剑。
孟月帆在一旁凝望着他。
他们明明天天都在一起,但他却还要常常偷看禾星痕。他只觉得,那个美丽的身影永远也看不够。
禾星痕总是如此的勤奋和努力,除了两人一起练剑的时间,他自己也一有空就练功。他总想着有一天武功要超过孟月帆,他也总是想不通,为何自己日夜苦练,却超不过那个看似慵懒的师兄。他以为,孟月帆一定是个天才中的天才。
其实禾星痕不知道,孟月帆常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或是他看不到的时间,比如深夜,比他练习得更加辛苦。孟月帆什么都可以依着禾星痕,但唯独不能容忍自己的武功在他之下。他不为争强好胜,只为了,自己能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保护,心爱的人。
——是啊,禾星痕就是孟月帆最“心爱的人”。
孟月帆脑子里浮现出师父传授他星月剑法前说过的那番话,以及那个严厉的惩罚。
那时的他,只管连连答应,根本不懂师父为什么要说这个,也根本不懂禾谓“超出师兄弟之情的感情”。
可他现在懂了。
在多少个夜晚,看着身旁的禾星痕,他都好想吻吻他,抱抱他。
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这么做。永远也不能。
一想到这里,孟月帆心头不禁涌起一阵苦涩。
“……师兄?”这时,禾星痕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你怎么也在这里?”
孟月帆笑道:“我在看你啊,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呢?”
禾星痕自然不知这句话实则出自孟月帆真心,还当他又在调笑自己,愠道:“什么长得好看?!我是男人!别打扰我练功,滚!”
孟月帆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哎呀,真冷淡,我不能在这里么?这里难道是你的?”
禾星痕没好气地道:“好,这里不是我的,是你的。你在这里,我走好了。”说罢,他收起剑,转身便走。
“……呵呵。”孟月帆早习惯了师弟这别扭的性子,只站在原地笑了笑,也不去留他,他知道禾星痕是绝不会对这种玩笑记仇的。既然此处已经无人,他干脆自己也练起剑来。练了一会儿,又遇到小师妹前来找他说话,便也只得陪程如枫聊了起来。
而禾星痕则在离开花园没走几步,就在路上碰到了程雄。
程雄道:“痕儿,你来得真好,我正要吩咐你们去做一件事。”
禾星痕恭敬地答道:“是,师父。这次要杀的是谁?”
程雄拿出一副画像,道:“不,这次不是杀人,是让你们去找一个人。此人叫应贵,常出没于乌龙巷附近,相貌便如画中这般。记住,务必要把他毫发无伤地带过来!”
“是,徒儿知道了!”禾星痕领命,拿过画像后,便退下了。
他当即便去找师兄一起执行任务,然而,回到花园,他却看到师兄和小师妹如枫正在那里兴高采烈地聊天。
禾星痕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快。
他脑海里忍不住产生了一个想法——反正只是找个人而已,乌龙巷离这里又不远,不如自己去算了!难道没了孟月帆,他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吗?!
于是,禾星痕就默默地转过身去,干脆自己独自离开了星月山庄,去乌龙巷找人。
他果然很快便顺利地找到了那个叫应贵的人。
听他说完来意,那长相极其猥琐的应贵,用眼睛色咪咪地盯着他:“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星月双使中的禾星痕。果然是个大美人啊~不如跟了我,做我的第十八姨太好了~你放心,我不会歧视你是个男的,我会对你和对我那十七个妻妾一样好~”
“…………”禾星痕闻言自是怒火中烧。但他碍于师父之命,只冷冷地道:“废话少说,跟我走。”
“嘿嘿,冷冰冰的美人也很惹人爱啊~”应贵说着,竟然色胆包天地伸手想要在禾星痕身上乱摸。
“……你!!”禾星痕不敢还手,只得左右闪躲。幸好他的身法很快,应贵根本碰不到他一分一毫。
应贵追了半天也追不到,不悦地骂道:“呸!!做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谁不知道你跟你那个大师兄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啊!听说你俩平时总同进同出,我看他今天不在,就琢磨着是不是他把你抛弃了,正想着乘虚而入,谁知你如此不知好……”
“你给我闭嘴!!”“歹”字还没出口,只听“唰”的一声,禾星痕已在应贵身上划出一道口子。
那应贵本来是个草包,刚才听禾星痕说不是来杀他的,才敢出言调戏,此刻却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禾……禾大侠饶命……我跟你走,我立刻跟你走……”
禾星痕却知道自己已闯了大祸。星月山庄规矩一向严厉,而他违背了师父的“毫发无伤”之命。不知怎地,一听到关于师兄的话题,他就生气得失去了控制。
想着即将到来的严厉惩罚,他惴惴不安地带着应贵回到了星月山庄。
在山庄门口,他碰到了孟月帆。
“发生了什么事?”孟月帆见他脸色凝重,便关切地问道。
此刻,禾星痕也知道事情难以掩饰,只得把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一遍。
孟月帆听完后,柔声道:“别怕,有我在。我们先一起去见师父再说吧。”
待见了程雄,不等禾星痕说话,孟月帆就抢着道:“师父,你要找的人我们已经带来了。可他对星痕出言不逊还想动手动脚,我便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不是……动手的是我!”禾星痕却怎肯乖乖受师兄袒护?
程雄没有理他们,只对应贵道:“听说阁下有一块上面刻着龙的玉佩,常常在众人面前把玩,可否让在下一饱眼福?”
应贵本就是个爱炫耀的人,便欣然把玉佩拿给程雄看。
那玉佩果然十分珍贵,但程雄眼中却露出失望之色,道:“抱歉,惊扰了阁下,请阁下这就回去吧。至于孽徒打伤阁下之事……实是过意不去,我会赔偿阁下500两银子。”
应贵两眼放光,拿着银子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治他那点小小的伤,哪里用得了五百两?
等他走后,程雄才严厉地对星月二人道:“不管是你们谁打伤了他,任务既是你们一起执行,自当一同受罚!”
“师父……!”孟月帆正想再说些什么,忽听一旁的程慕枫插口道:“爹,那个应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况且又是他无礼在先。若不教训教训他,岂不有违星月山庄一贯的惩恶扬善之准则?我看月帆和星痕平日里也都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次定是那应贵说了什么极其不堪入耳之话,才惹得他们不得不出手教训……是吧,星痕?”他把目光转向了禾星痕。
禾星痕双颊微红,轻声道:“他……他说我和师兄……天天睡在一起,而且……”
孟月帆闻言一惊,料想师弟出手的原因是怪应贵胡说八道毁了他的名节,心中不禁涌起些许的失落——为什么要对这个说法反应如此激烈?难道他那么不愿意和自己扯上关系?
程慕枫对程雄道:“爹,您看吧,这种淫言晦语像什么话?若是那些市井之徒天天散布这些不经之谈,我星月山庄颜面禾存?这次正是杀鸡给猴看,那些居心叵测、传播流言的人才知收敛。依我看来,给他五百两还真是太便宜他了呢!”
他这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句句是理。程雄沉默半晌,终于对孟禾二人道:“……罢了!这次有慕儿求情,我便饶了你们。你们且回房思过去吧!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是,谢师父!!”两人都自是大喜,齐声答道。
禾星痕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程慕枫一眼。
孟月帆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回到房间,孟月帆严肃地问了禾星痕三个字:“为什么?”
禾星痕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是他不去通知孟月帆就自己单独行动的事情。这绝不是一件小事。因为星月双使最不能触犯的规矩,就是不齐心。如果程雄知道了此事,那么等着禾星痕的将是异常严厉的惩罚,而绝不会像刚才那般草草作罢。
禾星痕却也只回答了他三个字:“谢谢你。”他自然是在谢师兄替他隐瞒。
孟月帆见他不肯说,也是无奈,只得作罢。他改变了话题:“哎呀,现在的父母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有取名叫禽兽的,居然还有叫淫棍的……而且还都那么人符其名!”
禾星痕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应贵”的谐音。
孟月帆又道:“你只划那个淫棍一刀,实在太便宜他了。要是我,我起码也要划他六刀。”
禾星痕奇道:“六刀?”
孟月帆笑道:“是啊,我要在他脸上刻上‘王八’两个字,可不是需要六刀吗?嘿嘿,这都是我大发慈悲了,要是我想刻的是‘淫棍’,那他可就惨了……”
“……噗!”禾星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孟月帆顿时陶醉在他的美丽笑颜之中。
他突然觉得,只要这辈子能够常常看到他只为自己绽放的笑容,就再也别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