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生存手册（下）》阮寐

15、失去的记忆

　　“虽然在我到达的时候还是没有意识的状态，但是确实是他本人没错。”尼尔以站姿俯视着两个蹲着的成年人，“也就是说，你和哈迪斯不是存在于同一个身体里。”

　　“但是既然不是共用一个身体，他又为什么可以用你的身体和我战斗呢？”迪亚接着往下说，“其实答案我们都知道，不是吗？就像奥弗罗德已经透露过的那样，哈迪斯投入到这个计划中的是他的灵魂——接着我就可以推论，你的身体就是被选中由哈迪斯的灵魂进行同调的试验体。可是如果以上这个推论成立的话，罗德，你究竟是谁？”

　　罗德沉默地看着迪亚。

　　“有两种可能，一，奥弗罗德并不介意被选中的身体里有没有灵魂，因为S级的灵魂足够强大，原本身体里的那个弱小灵魂很快就会被压制住或者吞噬掉或者消失别的什么——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存在呢？唯一说得通的解释就是，你本身的灵魂甚至不比哈迪斯要弱小。当然，这个解释就是事实的话，哈迪斯应该没有必要再进入你的身体，因为你已经也可以变得很强不是吗？”迪亚顿了顿，竖起两根手指朝罗德晃了晃，“二，被选中的身体一般是没有灵魂的，或者说，就算有，也是昏迷、濒死、消耗过度的状态，无法对实验本身造成任何阻碍。同样的问题，那么你是从哪里来的？”

　　“……哪一种都不是。”

　　“啊，刚才奥弗罗德也说了，我和你都是实验中失去了控制的异类。不提我是怎么回事，既然你否认是上面的任何一种可能性，那么我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了。”迪亚收起手指，“罗德，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许是因为什么无法解释的原因，空洞的身体中居然凭空诞生出了一个空白的灵魂，而这个灵魂的强度甚至比起哈迪斯来也不遑多让……我猜对了吗？”

　　“看起来是猜对了。”已经蹲到了罗德另一边的卢卡斯指着罗德僵硬起来的手指。

　　“……想不到你能把事情推理到这个地步。”罗德叹了口气，轻轻蜷了一下因为震惊而冰冷的手指，“那么，既然猜到了，就没有问我的必要了吧。”

　　“无论如何也想向你问问答案的事情可不是这件。”迪亚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笑，“这个只是顺便求证一下而已——毕竟我姑且也算个试验体，关心一下这些实验相关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那么你想问的事情是什么？”

　　“唔……尼尔，”迪亚思考了一会，转向了尼尔，“你说你听到了有趣的事情，说来听听？”

　　“说是可以，但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长话短说嘛。”迪亚耸肩。

　　尼尔短暂地思考了几秒钟：“据说卢卡斯是在很小的时候被哈迪斯带回这里并且抚养长大的，五年之前他们突然闹翻了，接着卢卡斯成为了‘蝎’，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卢卡斯从尼尔刚开始说时就已经愣住，脸上惯有的冷笑也消失，瞳孔紧缩起来。

　　“虽然说长话短说，但是不是太简略了点啊尼尔。”迪亚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罗德，你有什么想补充一下的吗？比如这两个人是为什么闹翻之类的？”

　　“不知道。”罗德盘起一条腿靠到墙上，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卢卡斯。男孩空白的表情让他叹了口气，“你刚才也猜到了吧，我的出现是在哈迪斯进入这个身体之后的事情。我所知道的是，这具身体原本是有主人的，只是个长久滞留于第三区域，上不去也下不来的人，十分普通。正因为太普通，即使消失也不会有人去注意，所以被列入了奥弗罗德的列表。在通过异能型驭能力者的处理达到濒死状态之后，这具身体交给了哈迪斯——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卢卡斯已经被哈迪斯带回来了。”尼尔作出补充。

　　“我的记忆是从七年半以前开始的。我能用哈迪斯的眼睛感受这世界，还能通过哈迪斯的行为接触这个世界。他杀人的时候，就好像是我自己的手握着武器刺穿对方的身体……一开始，哈迪斯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直到后来，他离开这具身体，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时，我终于第一次自己操纵着这个身体走了出去。”

　　“我已经预见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迪亚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低声说。

　　“当然，因为灵魂刚诞生没多久，对什么事情都一知半解，连身体也不能好好操纵，正好碰见之前被哈迪斯揍过的家伙，反而被揍得很惨。要不是哈迪斯察觉到了，我已经在那时候就死了。从那之后，哈迪斯就知道了这具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灵魂的事情。他没有把我的存在告诉奥弗罗德，虽然他没有办法和我交流，但是却默默地教了我很多事情。”罗德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卢卡斯身上，“我见过卢卡斯，那时候哈迪斯用着他自己的身体来竞技场，正好碰到我——那也是我和哈迪斯第一次见面。”

　　“哦？”迪亚瞟了一眼卢卡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六年前。”罗德抬起手来比了比，“那时他可就这么点高，还坐在哈迪斯的肩膀上，一幅除了哈迪斯谁也不让碰的样子。”

　　“……噗。”迪亚忍不住笑了出来。六年前的卢卡斯才六岁，看起来这个脾气是天生的吧？

　　“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吵过架什么的，所以当我听说两个人居然闹翻了之后也吃了一惊。更何况哈迪斯居然没有把他哄回来，而是就这么让他去当了杀手，最后还因为被佣兵工会围剿而重伤失忆。”

　　“也就是，你也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吵架，对吧？”

　　“……一开始我确实不知道。”罗德垂下眼睛，缓缓地抬手按上自己的胸口，“但是后来我就知道了。哈迪斯使用这个身体的时间太久，身体的同调已经进行得相当不错……迪亚，你知道吗？灵魂和身体是互相影响的。就算我和哈迪斯从根本意义上来说不是一个人，但是当有一天，我用着这具身体的双眼看到卢卡斯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他们争吵的原因。”

　　“……”迪亚摸了摸鼻子，“别告诉我真是我想象到的那种原因……”

　　“由我说给失忆的人听可能并不适合，但是哈迪斯爱他。”罗德斩钉截铁地说，“就算连哈迪斯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对，所以在卢卡斯察觉之后也就干脆地放手了。”

　　“……这可真是让人不能不在意的展开啊，尼尔。”迪亚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向尼尔，一手指向震惊得失去了语言的卢卡斯，“这小鬼，四年多前可还是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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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8/30……唔，在杀手巢穴时决定的CP：3
正太控的帽子背上了哟冥王君wwwwww
今天撸了一下午的新番，邻座怪同学简直不能更棒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