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搜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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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陆景贤刚一起身，匆匆和魅离打了个招呼，就被清贵妃请去了宫里。
他前脚刚走，后脚丞相林聪就带着人进了二皇子府。
其实本来大将军成风已经自动请缨，他早就看二皇子不顺眼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稍微打压下他的气焰。可皇帝早就吩咐下来，就让丞相去，其他人粗枝大叶的他不放心。
二皇子府的张大总管一听丞相奉旨到了，赶紧带人迎了出去。人老心细，心说这也太巧了，二皇子不在府里传个什么旨，必有蹊跷。路上差了个机灵的侍卫，让他从后门尽快去清宫给二皇子送信。
林聪手持圣旨，简短的宣读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有要犯在尚都出没，伤人无数。现在要全城大规模搜查，各位皇子因为身份特殊，应起到身先士卒的作用，所以这次搜查从三个皇子府首先开始。
宣读完圣旨，林聪让张总管将所有仆人、侍卫等全部统一集中到一块儿，留下部分人手挨个盘查，剩下的全部散到府内各院各房去搜。
看着下面官兵们的气势汹汹，张总管亲自捧了一杯茶端给坐在大厅的林聪，小声地说道：“丞相，照说这作表率的事情，二皇子一定会义不容辞。但这里毕竟是二皇子的府邸，殿下的脾气您也知道，还请让各位小哥下手轻点，这要打碎个什么东西，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番话说的，有心无意却值得叫人琢磨，主要是给林聪提个醒儿，别忘记了这是哪儿？
林聪一心想着赶紧办好皇上交待的差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从这里撤离，他可不想和二皇子碰到一起。经张总管一说，这才想起了这茬儿，二皇子府金雕玉砌的，绝对少不了好东西，要是碰着了，或者哪个胆大的顺手摸走几个，到时候这笔帐自然不会记在皇上头上，背黑锅的可是自己呀！
他咳嗽一声，叫旁边的亲信赶紧吩咐下去。
“搜查的时候必须得仔细，连一个耗子洞都不能放过。但也别忘了这是哪儿，否则后果自负！”
这命令一下，众人顿时醍醐灌顶。
二皇子的跋扈谁不知道？现在大家伙儿可都是提着脑袋在干活儿，万一得罪了那位，谁也没个好。心理上有了障碍，速度又不能慢，这质量自然就不敢要求太高了。
“丞相，抓到了！”
嘴里大喊着，一个侍卫头领兴冲冲的跑过来。
“什么？”林聪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啪”一声还带倒了椅子。抓到了？在二皇子府抓到了？
“人呢？带过来。”
“是。”
很快，几个官兵押着一个狼狈的青年侍卫走了过来。
林聪上下左右仔细打量。
“这就是四……那个要犯？”会不会成熟了点，四皇子应该才成年才对吧？而且看着有几分眼熟。
侍卫头领猛点几下头，洋洋自得的炫耀着。
“禀丞相，这人不知道二皇子府四周早已被我们团团包围，试图从后门潜逃，被我们当场擒获！”
林聪被气的想翻白眼，这些蠢货，这哪里是什么四皇子，分明是常跟在二皇子身边的侍卫，肯定是想偷偷去给他主子送信吧？抬眼向张大总管望去，某人正在看天，感叹着今天天气还不错。最后被瞧的狠了，这才委屈的点点头。
“放了，放了。不是他，继续搜。”林聪随意的摆摆手，要求放人。
刚才以为自己立了头功的侍卫头领立刻蔫了下来，不情愿的让手下给那人解了绳子，瞪了他一眼才悻悻的带人走了。
日渐正中，秋高气爽，风拂过，澄清缥缈，涤荡人心。
本应是惬意的时间，可林聪很着急。再不快点，那个煞星可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恐怕他才不管你是丞相还是将军，都要大闹一番！
“怎样啦，搜完了没？”
“禀丞相，除了二皇子的正寝殿，其他地方和人等均已撤查，无所获。”
二皇子的寝殿，照理说应该不用查了，但皇上的吩咐尤在耳边：不可放过一点地方，哪怕是掘地三尺，也必须把四皇子找出来！虽然他们几个亲信大臣都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但为了皇上的知遇之恩，那绝对可以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呵呵，丞相。二皇子怎么可能窝藏要犯呢，更何况是把要犯藏在自己的寝殿，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您搜也搜过了，这马上就晌午了，您看……”
一直在旁边侍候的张大总管瞅准时机，半说半掩。
林聪想了想，虽然如此，但都来到这儿，不搜搜似乎愧对皇上的交待，而且他相信，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深入这里了。
“这样吧，张总管在门外守着，我自己进去，其他人都给我撤到府外去。”
“是！”
众人均松了口气，回应的声音整齐洪亮，动作迅速的向外退去。
推开寝殿的大门，一团轻雾从里面缓缓弥漫过来。诧异间，举目四望，这哪里是寝殿，分明是一处美轮美奂的世外桃源。
黛色的青山，潺潺的溪水，山花绿草，竹楼婀娜，鸟儿清鸣，桃花盛开……无城市之喧嚣，无凡尘之烦扰。
渐渐的，雾气散开，欢笑声入耳。一个美丽的女子莲步轻移，笑靥如花，手上牵着个粉嫩的小男孩，正是林聪已故多年的夫人乐清雅。
“清雅，清雅。”
真的是清雅！想了多久，念了多久？午夜梦回都不能如愿得见，却原来她在这里！
林聪忘记了现在，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只想和青梅竹马的夫人一起，珍惜这相聚的欢欣。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从前，你侬我侬，耳鬓厮磨。
“清雅，你恨我吗？怨我吗？我为了国事多日不归，疏忽了你，导致你难产而亡，而我们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乐清雅笑着握了握林聪的手，“夫君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我能明白的，所以我不怨，也不恨。”
对于一直以来都如此体贴的夫人，林聪后悔不已，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他把乐清雅揽入自己怀中，再将她的头轻靠在自己肩膀，即使他的肩膀并不宽广，但这确是当初清雅最爱的姿势。
肩头上的人轻轻颤动，有湿润的感觉传过来，林聪知道，那一定是清雅感动的在哭泣，每当这个时候她总要哭上一番。
然后，抖动之后却是凄凄冷冷的嗤笑，伴随着喃喃低语。
“那，我这么说你很开心吧，你觉得解脱了吧？可以继续去为你的陆国，你的皇帝死而后已，偶尔想起我们母子的时候掉一滴鳄鱼泪，就当弥补了，对吗？”
啊？清雅在说什么？林聪将怀里的人推开一点儿，想看看清雅怎么回事？却抓了一手的鲜红，“啊”一声大叫，迅速倒退了几步之遥。
“你，你……”
“我怎么啦，夫君，这才是我同孩儿呀，被你狠心抛弃的我们最后的模样。哈哈哈……”
一个披头散发，满身是血，面目狰狞的女人直直的瞪着林聪，因为痛苦，眼珠子几乎都要跳出眼眶，她旁边还拉着一个血乎乎的肉球，五官都看不分明。
“不是的，我的清雅一向是美丽又温柔，才不是这样！”
缓过神来的林丞相大声呵斥着对方，刚才的浓情蜜意一瞬不见，坚决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夫人。
“是吗？你只承认美丽的清雅，所以对大腹便便，体态变形，皮肤变差的清雅没有了兴趣，甚至一眼都不想施舍，故意留守宫里，直到这样的清雅在你面前消失！”
“不！我不是，我没有……”
林聪很想说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但苛求完美的他当年确实借着国事为由逃避了那时的清雅，才导致她整天抑郁，缠绵病榻，最后一尸两命。别人都夸林丞相大公无私，贤德仁慈，可谁又知道这颗毒刺足已把他插的面目全非。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陆国声望最好的林大丞相还有这么一段隐情，呵呵，有意思。”
模糊的光影中，传来二皇子陆景贤戏谑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出现，雾气尽散，一片清明。
哪里有什么清雅，哪里有什么孩子，哪里有什么世外桃源？分明只是一栋普通的寝殿，华丽乖张的矗立在那里，嘲笑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毕竟浸染朝堂多年，仅仅是一怔，林聪就反应了过来，恭敬的给陆景贤深施一礼，完全没有被看破的窘迫。
“林聪拜见二皇子。”
“哈哈，不愧是林大丞相。以后还请——好自为之吧。”
陆景贤留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迅速消失在内殿。
直到二皇子走远，林聪才敢擦擦额头的虚汗。
在各房间外匆忙的扫了几眼，尽了义务，快速从寝殿退出来。
想起刚才的一切，还有点后怕。自己这是中了二皇子的什么法术了吧，魅的孩子果然不可小窥，竟然可以轻易透视人的内心。看来自己把柄，算是扎扎实实的落在二皇子手上了。
“唉。”
轻轻叹一口气，稍稍整理下衣襟，高扬起头，林聪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搜查完毕，撤！”
很快，二皇子府外待命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官兵们小跑离开，赶赴下一个等待搜查的皇族大宅。
喧闹的二皇子府终于又恢复了初时的宁静。张大总管小声吩咐着闲杂人等各归各位，该干嘛干嘛。
还没等大家消停一下，有着二皇子标志的坐驾匆匆入府。
“老张，老张！”
二皇子陆景贤没等车停稳就从上面跳下来，一边急跑一边招呼人。
今天一大早就被母亲叫走，陪着她聊了一上午，中午还要留饭，想着好久没陪母亲的景贤就应了。醒却突然现身来通知，皇上下了圣旨要撤查皇室中人的府邸，连三个皇子都不能避免。这个时间，怕是已经有人去搜查二皇子府了。
陆景贤一听饭也不吃了，招手叫了个宫女过来，让她去和清贵妃讲自己有要事，必须即刻去处理，说完就出了清宫，快马加鞭直接回府。
“二皇子，您可回来啦？”
张总管拖着有点臃肿的身材以惊人的速度出现，脸上露出又有了主心骨的安心表情。
“嗯，这么安静是搜查的人还没来吗？”
“二皇子，您说什么呢。人都走了，还是林丞相亲自带人来的。”
“什么？那四……小公子呢？”
张大总管脸上堆笑，小声地回道：“您放心，小公子没事。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
“我的寝殿没查吗？他是怎么混过关的？”听醒讲，皇帝可是下了死命令，一个耗子洞都不能放过的彻查。
被这么一问，张总管也是一愣，他也正奇怪呢？丞相虽然进了寝殿后自言自语了一阵，但最后还是一间间屋子的看了，期间都没有碰到过其他人。
“这，二皇子您的寝殿是林丞相亲自查的，但当时小公子应该不在那里。”
“不在？哦，那一定是在师傅那里。”
“应该，也不在那里。”
张总管回忆了下，如果那边多一个人出来，必定会被抓来审问的，即使他是二皇子师傅的徒弟也一样。
陆景贤瞄了他一眼，匆匆奔向自己的寝殿。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魅离出府了，或者——那个男人已经到了尚都，魅离被掠走了？
寝殿内很安静，陆景贤没有转弯，一路走到魅离平常住的房间。
大力推开门，疾步上前，一把掀开床边笼下来的帘幔轻纱。
看到里面的情况，这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华丽的大床上，魅离呼吸平稳，睡得很香甜。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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