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衿佩

32、番外二 迷夜

　　番外迷夜
　　扬州盐案结束后，展昭着实清闲了些日子，向来和开封府不对付的庞太师被皇帝一顿训斥，安分了不少。再加上天气渐热庞吉又是个怕热的主儿，更是成天懒在太师府里，不乐意动弹。
　　展昭闲来无事，提了巨阙上街巡视。厚缎子的朱红官服着身，领口紧紧地贴着脖子，齐整熨帖，乌帽压着鬓发，一丝不乱。只是，太热了些。纵是有内力在身，也抵不住午后的日头晒人，展昭面上带出不正常的嫣红来，头也有些沉。似乎不该这么跑出来的。展昭苦笑，转回府中，进到房里休息。
　　木质的格子窗已经打开，窗外竹影婆娑，日影斑驳，在夏暑之时真是难得的一份凉意。展昭换下官府，只着了中衣斜靠在床上休息。竹席沁凉，展昭舒服了不少，面上嫣红也逐渐褪去。
　　“猫儿！”
　　展昭渐渐迷糊的头脑随着这声呼唤一瞬间恢复清明。展昭起身，看着那一身白衣的男子一手拎着个食盒，一手拎着个瓷瓮从打开的窗户跳了进来。鎏金的夕阳给他勾了个金边。
　　“猫儿，我带了井水浸过的酸梅汤来！”随手放下食盒，白玉堂献宝似的举高了那个湿淋淋的密封瓷瓮。
　　展昭笑得眯起眼睛：“那正好解暑。今日天气闷热，方才还觉得似有些中暑。”接过白玉堂手中的瓷瓮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封口，酸梅汤酸甜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展昭精神一振，不由深吸了口气，转头问白玉堂：“玉堂可有带碗？”
　　白玉堂脸色一僵：“忘了。猫儿你等会儿，我去拿！”说着不待展昭回答又从窗口跳了出去。
　　展昭脸上浮起自己也不曾注意的微笑：有门不走跳窗户的耗子……
　　白玉堂轻车熟路地去到开封府后厨，拿了两只碗，两把汤匙往回走，边走边做深呼吸，没办法，方才那猫只着了中衣，领口微敞，线条流畅的颈项一览无余，锁骨露出了一小部分，其余部分隐没在中衣里，却更让人浮想联翩。他需要冷静一下，顺便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尽早把那猫彻底地、一丝不留地，拐回家。
　　什么意思？咳咳，这个心知肚明就好。
　　压下隐隐的躁动，白玉堂提醒自己注意控制好自己，才推门走进了展昭的房间。
　　展昭已经披上了外衣，许是怕热并未如往常一样穿得齐整，只是松松地挽了系带，腰带也未束上。发髻略有些乱，显得很是懒散。白玉堂快步走到桌边，趁着盛酸梅汤的功夫定了定神。
　　展昭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确实随意了些，但偶一为之也是无妨，反正能看到也只有眼前这只大白老鼠而已。很自然地接过了白玉堂递来的酸梅汤尝了尝，暗红的汤水濡湿了唇角，展昭抿了下唇，道：“好喝。”
　　白玉堂端起碗掩饰自己的表情，就算心里清楚这猫的行为是无意识的，但在他这个有心人眼里就多了无端的意味……
　　该死的，天太热了，脑子都坏掉了！
　　白玉堂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句，再偷眼看展昭，目光顺着领口往里游走，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却不妨碍他自个儿浮想联翩。白玉堂觉得自己的脑子果然是坏掉了。且——还坏得心甘情愿。
　　一瓷瓮的酸梅汤两个人分着喝其实并不多，稍稍解了暑气而已。白玉堂抱着瓷瓮倒了又倒，方才死心：这酸梅汤是真的没有了。不由叹道：“怎么喝着没看着那么多？”
　　展昭看得好笑：这个人就算再成熟也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带出几分孩子气。展昭想笑，却知道决不能当真在这耗子面前笑出声来，忍得辛苦，不得不稍稍偏过头去。窗户开着，院子里那株梅树郁郁葱葱，绿得喜人，落入眼中也带远了思绪。
　　“玉堂，梅树下的酒可以起出来喝了吧？”
　　埋了三年有余，名曰“相思”的酒。无意间得来的酒方，两人一道埋下的酒。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得以相亲之际来饮这“相思”，滋味只会更觉悠长。
　　两人一起将梅树下的酒起了出来，就着白玉堂带来的食盒里那些果子，两人同饮“相思”。
　　比不得女儿红的醇，及不上梨花白的清，透着冷梅香，染着新柳色，内里却有着湘妃竹的魂。酒香淡远，酒色迷离，酒味缠绵。点点滴滴，沉郁悠长，仿佛是江南朦胧的烟雨，淅淅沥沥，经久不息，时日愈长，愈是沉醉不自知，不得脱。
　　埋酒之时相视一笑的默契欢喜，冲霄历劫的生死伤痛，三年分别的孤寂孑立，以及重逢时的彷徨无措和刻入骨中的习惯相守似乎都溶进了酒里，尝不尽的悲欢离合……
　　展昭眼中水汽迷濛，脸颊染上酒气蒸腾的粉红。神智醉了，连心也一并醉了。
　　白玉堂纵是千杯不醉，饮了这专为有情人酿造的“相思”也该醉了。
　　醉酒了，眼中就只剩下彼此。天下也好，家国也好，这一刻，暂且抛却就是。良宵难得，何需俗世搅扰。
　　————————————拉灯————————————
　　这一场情事结束后，白玉堂亲了亲展昭汗湿的额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低伏了身子，注视着展昭的眼睛，极认真地问：“猫儿，那时我忘了曾经的相爱，你有没有怕过我再也想不起来？”
　　展昭的呼吸已经平顺，脸上的红晕还未全然消褪，听见白玉堂的问话，展昭愣了一瞬，而后笑得眉眼弯弯：“做什么要怕？当夜你来府里等我，我便知一切无碍，你这耗子没忘得那么干净。何况你这耗子总是会自己把自己送到猫嘴里来的。”
　　白玉堂傻了，感情这猫是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乐得看他一直搞不清状况闹笑话！白玉堂狠狠地磨了磨牙，眼光瞥见展昭裸露在锦被外的圆润肩头，上头一朵梅花格外鲜明，似乎是方才……
　　白玉堂转了转眼睛，翻到展昭上方，在他耳边呵着热气，说道：“猫儿，谁把自个儿送进谁的嘴里，这且两说了不是？”
　　“什么？”展昭眼里浮上戒备，身子不由自主地绷紧。
　　可惜，晚啦！
　　炙热的亲吻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未曾全部散去的情热旖旎再度升温。剩下的么，自然是非礼勿言。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内经》云：“阴阳四时者，万物之始终也，生死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疴疾不起，是为得道。”入夏生息旺盛，阳气浮涨，宜纾解。

作者有话说

　　作者作为含蓄的拉灯党，厚着脸皮写了拉灯的部分，不知道被哪个混蛋举报了，于是拉灯部分没有再放出来，想看的可以去百度鼠猫吧找找看，貌似那边吞了开头，中间反而没吞，摊手～度娘真是神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