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蓝颜》令仪

26、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早上我坐公共汽车去那个杂志社工作，这回是真的安心在这儿工作了，退路已经没有了。
　　杂志社是新成立的，公司人很少，几个人里面有两个是总，一个朱总，一个费总，两个人都是南方人。
　　我是以行政助理的身份进这个公司的。但进来后才发现公司一点儿也不建全。有两个编辑，天天人都不在公司。但连个前台都没有。
　　朱总说让我暂时把前台的工作也兼起来，等招到人了我就专职做行政助理。没办法，要工作就得听头儿的。
　　所以我在这儿要干的活儿很多。每天早上来开门，然后更换鱼缸的水，浇花，打扫，整个就是前台兼保洁。
　　朱总说公司现在缺人，你就多担待点儿。我这个人听不了好听话，一听好听话心就软，软得什么都能答应。
　　自从进了这个公司，我和Alex很少聊天了。第一是因为公司不允许随便上网，第二是因为工作太忙，我每天一直要忙到下午四点多才完事，根本就没时间上网就该下班了。但就是这样，我也会偷偷打开信箱看看，没想到有Alex给我信，他说自从我换了工作我们已经很久没聊过天了，他问我过的好不好，老板有没有欺负我。问我忙起来是不是就把他给忘了。让我有空儿一定给他写信。我马上就给他回了信，我说分分钟都没忘记你。
　　白天没时间上网我就晚上上。我没有电脑，只能去外面的网吧。
　　网吧里烟雾迷漫，杂七乱八的人都有。但是只要能跟Alex聊聊天我也不在乎烟味儿。他当然也很开心，聊天就是我们两个最开心的事。过了几天，他跟我说网吧这样的地方不适合我，叫我以后别再去了，他不放心。我答应了。
　　杂志社终于又来了两个人，一个编辑，还有一个助理。
　　我不明白了，不是说让我当助理的吗，怎么还要招别的助理。那个叫朱总的跟我说你放心，这个助理跟你不冲突，她是总经理助理，你是行政助理，让我安安心心地干活儿就行了。
　　我就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可这个总经理助理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在办公室时转来转去。
　　两个星期过去了，前台还没招来，我还是那个打杂的，什么助理的工作跟我都没沾边。
　　我写信告诉Alex，他也有点儿不放心了，他说再观察观察。
　　除了等待还能有什么，我别无选择。
　　公司里也没什么业务，偶尔来一两个女人，听老编辑说那个女人是朱总的女朋友，另外一个女人是费总的女朋友。
　　朱总个子很矮，也就一米六，可他的女朋友很高，他就到那个女人肩膀。费总长得高大帅气，可他的女朋友看起来岁数比他最少大十五岁，这还是保守的。
　　一天上午那个老女人来公司找他，扔给他一条皮带，说是昨天落下了，特意给他送过来。我当时不太明白，这么帅的哥为什么找这么老的女人，后来听说了，她很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我明白了，这就是游戏规则。
　　他们说的杂志方面的东西我不太懂，我觉得也不是不懂，是他们故弄玄虚。同事里面的人看起来倒都挺老实的。
　　朱总说以后就在公司后面给我们集体租房子住，说现在公司的编辑都在外地，在外地也给他们租着房子呢。公司一定给员工解决住的问题，他说我是行政助理，有空儿的时候让我跟他一起去看房子。
　　我马上把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告诉了Alex，他说这不是很好吗？以后就不用住在没阳光的地下室了，看来这个地方还行。我也很高兴，对前途又充满了信心。
　　Alex问我公司给我多少钱，我说现在试用期2500块，转正以后3000块。他很替我高兴，说生活进步了。
　　因为前台还没招来，所以我还是早早就到了公司，开门、浇花、换鱼缸的水、清扫卫生，但是忙并快乐着，累也高兴。
　　之后的一个星期一，我还是早早的来到公司。公司这时候已经有人了。一看朱总、费总，还有那个什么活都不干的总经理助理。说是他们工作了一夜，朱总特别赞赏他的助理，说是这一夜都在这儿陪着他们没回家睡觉。
　　助理掏出一支唇膏给费总说：您看您的嘴都干了。我看着有点儿不舒服，就忙自己的去了。
　　那个朱总一会儿说要什么老板桌，让我去调查价格，一会儿又说公司要做隔断，让我找人咨询，一会儿又说他办公室需要一张画儿显显气势，但是不能买贵的，让我去批发市场找找。这就是行政助理的工作，没办法我得去办。
　　画儿的价钱都咨询好了，我做成表递给了他，他只说了一句话：太贵了。我说价钱都在这儿了，他说不可能，应该可以更便宜。
　　所以这项任务就此告一段落了。
　　之后我帮那个帅总做PPT，以前从来没做过，我现学的，做好以后给他，他说还可以。这位帅总每天就是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听音乐，在电脑上不知道画着什么东西。
　　两个星期了，公司还没有任何要走向正规的迹象，首先就体现在连个前台还没招到。找一个前台这么难吗？
　　一次朱总叫我去邮局给他寄东西。他跟我说，钱你先垫着，等回来给你。我说没事。
　　第二天还去寄东西，钱还是我垫着，公司的会计连面都不露，真是莫名其妙。
　　好几次都让垫钱，编辑悄悄跟我说别给他垫钱，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老想着占别人的便宜，他让你垫钱的时候你就说你没钱。
　　我也学会了，说自己没钱，他只能从自己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让我立马给他写个欠条。
　　妈的，我给你垫钱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写？
　　又过了两天，公司里又来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年龄大一些，打扮得很漂亮，在办公室时就敢明目张胆地抽烟。我实在不知道朱总招她们来干什么？每天中午一起吃饭，刚吃完我就先上来了，要不前台连人都没。
　　就在那天办公室没有人的时候，我冒险打开了msn，想跟Alex聊聊，可惜他不在。然后我给他写了封信，告诉他我在线，让他收到信之后来找我，我挺想跟他说说话的。但他始终都没来。
　　过了好久，他给我写了封信，跟我说对不起，他收到信了，可他心情不好，因为签证被拒了。
　　我没再给他写信，我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但我也挺担心他的，他说等心情平复了会给我写一卦长长的信。
　　说说我们的新同事吧，头儿们不在的时候，那位漂亮姐姐还是在办公室里抽烟，然后给我们讲她的故事，全都是打架的事。听起来她更像是个大姐大。
　　除了我每天忙前忙后，别人就那么待着，办公室来的新人都没有被确切的定义，到底是个什么工作岗位，也许这个贾总另有打算，没人知道，但我感到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我把这种担心告诉了Alex，他说让我别着急，再看看。
　　一个不正规的公司总是给人不安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