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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切的开始 ...

  •   “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八十六号!嗯,就是这里了!”
      白家生正打算按响车喇叭,他面前的铁门却缓缓的自动打开,显示主人已经知道他的到来。

      白家生,男,27岁,S市一家中型私人心理诊所里的技术骨干,一个月以前刚拿到副教授的职称证书。私人诊所不像大医院,医生都好命的只要坐在那里等病人上门就可以了。在私人诊所里想要高收入,许多业务都必须要由医生自己去拉。说是医生,有时白家生更觉得自己更象是推销员兼□□的保姆。

      不过,今天的CASE不是白家生自己找来的,而是他那位据说忙不过来的同事张刚让给他的。
      驱车开进这座豪华中式别墅,沿途优美的苏州式园林景致和三三两两来往的仆人让白家生暗暗感叹:人比人、气死人!虽说他年纪轻轻就奋斗到一套两百多平米的大公寓,但与这座雅致明媚的大别墅相比就完全不值什么了。

      白家生在仆人的带领下向车库开去,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妥:能住在这种奢侈别墅里的人一定非富即贵,为什么视钱如命的张财迷愿意把这么大一笔CASE拱手让给他呢?他现在可一点也不相信张财迷说的什么太忙一类的鬼话。如果没有别的因素,估计张财迷宁肯把其他所有CASE推掉,也要屁颠颠跑来伺候这个大财主。

      白家生忍不住掏出他的上门出诊单:

      姓名:丁先生
      (这是白家生所属的私人心理诊所的规矩,出诊不留名,免得某些大人物落下“精神有问题”的把柄)
      预约时间:XXXX年3月24日
      约见地址:S市XX区XX路XXX花园E区86号
      要求:精神专业,学历硕士以上,职称副教授以上
      症状:不详(见面详谈)
      ……

      从这张出诊单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嘛!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在一位像女仆更像秘书的年轻女子的指点下停好车,白家生很快被带到一间书房里。

      书房明亮宽敞又整洁,足有三层楼高。房间的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雪茄香味,靠墙一壁全是直通到房顶的大柚木书架,一部带滚轮的宽大柚木金字塔型四面梯耸立在其中一个书架旁边,一个男人正抱着两三本大书坐在木梯顶端的平台上认真看着,还不时在书上勾勾划划。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中式雕花窗格,分割成许多小光束,照在整个房间里,给这副优美慵懒的工笔画卷添上了温暖的一笔。

      “主人,白大夫到了!”女仆恭敬的叫道。
      那人终于从书中抬起头来,他是一个不到二十五岁的、非常俊美的男人。留着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全身上下是一套名牌休闲装,看起来很有艺术家的味道,但与艺术家不同的是,他的眼光十分凌厉有神,隐隐让人感觉害怕,而紧抿的嘴唇显示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太好。

      这个白家生倒很能理解。需要看心理医生的人,一般心情都不好。
      不知为什么,白家生觉得对方很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在他打量丁麓云的时候,丁麓云也打量着他。

      白家生脸上带着淡淡的、镇静而又自信的微笑。他今天穿得十分正式。衬衫雪白,领带打得中规中矩,还别着一只发出淡淡银光的高级领夹,亚麻色的西装笔挺,找不到一条皱褶,浅棕色的皮鞋光可照人。这是白家生的一位师兄传授给他的经验:穿戴整齐干净,能给人医术精湛、作风严谨的感觉。患者和家属对这样的人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信服感,乖乖掏腰包付诊金。如果脸上再带一点若有若无的亲切笑容,让患者觉得他象一位救死扶伤的仁慈白衣天使就更完美了。

      这位师兄的话说得一点没错,因为丁麓云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木梯上回到地面。
      白家生看他准备开始说话,便从电脑包里掏出一个电子记时器,按下开关计时。他们心理医生的计费方式是以时间作为单位的,例如他的上门出诊收费就是每小时三百元。

      “嗯,您每天晚上做同一个梦?”白家生一边点头,一边劈啪劈啪的敲打笔记本电脑的键盘做记录。
      “是的。”丁麓云说话的语速比普通人快了至少一倍,但是非常清晰,给人领导者果断决策的霸道感觉。

      “持续了多长时间?”

      “叮~~~~”这时丁麓云的手机响了,丁麓云接听并发出三四条指令后,收线。他转头对白家生继续刚才的话题:“持续了整整一周。”

      “请问您梦……”
      “叮~~~~”

      这次白家生一句话还没说完,又被丁麓云的电话打断了。面对大财主,白家生可不敢抱怨。再说,反正患者接电话的时候,记时器照常工作,白家生照样拿诊金,算是赚到了!
      丁麓云这次又花了五分钟才结束对话。

      “请问您梦到什么了?”白家生当作没被打断的温和问道。
      “鸡蛋。”丁麓云一只手把玩着手机,一只手揉着太阳穴,烦躁的道:“无数鸡蛋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卖,我也是其中一个。不过,其他鸡蛋很快就卖走了,而我变的那个一直都卖不出去。我想离开,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能动,也出不了那个篮子。我整晚全都做这个梦,而且在梦里时间过得非常缓慢,每次我都觉得是在那里不吃不喝不动的呆了两三天!”

      “这倒是一个古怪的梦。”白家生微笑着试图缓和气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请问您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味道比较特别的鸡蛋,或者接触到与鸡蛋买卖相关的东西呢?”

      “没有!我的生活与以前没有任何不同!”丁麓云甩了甩头,脸色更加难看:“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我现在再也不吃任何蛋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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