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一行就得爱一行》歌九爻

10、第 10 章

　　车内的寂静很难让人适应，这样种情况下不说话觉得尴尬，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或者此时彼此应该是什么身份才好。
　　停车以后，石林说了谢谢、再见，但是秦卫没有离开的意思，“不让我上去坐坐吗？”
　　石林低着头，微微笑了一下，“很晚了，下次吧，秦老师。”最后三个字尤其重些。
　　秦卫对这个那天晚上装腔作势、又机灵狡猾，后来却又一直一本正经的小家伙，越来越有兴趣了，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对他太激进，得慢慢来。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感受，就是每天都想看看这家伙还能装些什么，每天都想逗逗他，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一定很不错。所以他说，“过门不入非待客之道，何况我今天还送你到家门口。”
　　这话石林听着耳熟，不过这次他可不会被轻易激将了。
　　“不过算了，你说下次就下次吧。下次可别又拒我于门外，就好了！”
　　“其实，我想说……秦老师……我不想有下次，下次我也不会请你进门的。”
　　听到这话，秦卫心里一愣，没想到他这边还长远计划呢，这小子倒给他来了个一刀切断。
　　“秦老师，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我为那天晚上的事给你道歉，我没经验，我不懂事，总之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那一页翻过去行吗？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工作。”石林想不如今天把话说开了，“我不是常去那里的人，那天是第一次，我以后也不会去了，我不适合那样，我喜欢稳定些，如果以后找不到合适的人，就这样一个人一辈子吧。我真的不知道我并不喜欢那样，那天感觉真的不好！”石林有些焦躁，前言不搭后语的。秦卫心里不得劲，那天晚上你还感觉不好了，哼！不过石林的话秦卫听懂了。
　　秦卫何尝不想找一个稳定一辈子的，但是这个圈的谁不知道，一辈子是一件多么难的事？社会、家庭不认同，相互关系没保障，哪能想找就找得到？
　　“我懂！嗯，今天的确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望着秦卫开走的车，石林觉得那些话也许不太能准确表达自己的心意，不过说出来了就轻松了，但不知为什么又有些空落落的。兴许是这个圈子的人本身都太寂寞了，毕竟都是一样的人吧，如果不是这样尴尬的认识，做好朋友最好，他那么有才华！但是生活没有“如果”。石林看了一阵子转身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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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有一个星期了吧，秦卫都没有再联系过石林，石林想自己果然想对了，秦卫那样就是挤兑着自己玩呢，不过他人还算可以吧，把话说清了，也就不再与自己计较了。不过又觉得他也够小肚鸡肠的。总之在石林心里一会是一会非的，就是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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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是语文组的教研例会，于乐平没来参加。他向来工作上很积极，这一点和石林大不相同，因此这种情况比较特殊。
　　此时于乐平正在出租车上，看着计价器不停的翻腾，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搞不明白这家住这么远干什么？
　　今天下午上班，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自己班的叶诚从二楼直着腿奔下来，速度越来越快不说，还大声的怪叫着，还没等于乐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人已经撞倒身上来了，由于冲力太大，前期没准备，师生俩光荣的摔倒在地。小孩子对老师说了声谢谢，话音还没落，眼泪先出来了，说是脚疼得厉害。于乐平一看，左脚踝肿得老高。这会顾不上询问缘由，先赶紧给家长打电话吧。
　　电话通了还没一声，就挂断了，再打又是挂断，再打挂断，再打，直接关机了。问叶诚除了爸爸还能联系谁？小孩摇摇头，神情可怜地说，家里没别人了。
　　这家的情况于乐平大致清楚，叶诚爸爸就是本市著名的年轻企业家，早就离婚了，自己又忙，孩子的生活学习根本顾不上。
　　没办法，只能自己背着孩子先去医院，大夫说没多大问题，就是崴了一下，处理好了以后在家休息几天就行了。
　　站在医院门口，于乐平不停地拨打叶诚爸爸的电话，但是始终是关机，问孩子，你把怎么不开机呀？小孩说，我爸老是这样的。
　　下午还有例会，看来也赶不回去了。
　　站在这也不是办法，送孩子回家吧。于是在出租车上了，才有功夫问：“叶诚，你怎么回事？疯疯癫癫的从楼上往下跑？这下好了，连走路都走不了了，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不要跑不要跑，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小孩很委屈的低下头，也不说话。
　　于乐平的眼睛盯着计价器，心里合计着，不知道今天带的钱够不够，医院出来，口袋里只剩六十三了，这会计价器已经快四十了。正算计呢，石林打来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参加教研例会，于乐平大概说了说情况就挂了电话。计价器显示已经超过四十了，车也停在了一处从外表看就很高级的小区门口。
　　交钱下了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住这么远，早上几点就得起床啊？”
　　这次小孩没沉默，“于老师，我爸爸平时把我托在‘小饭桌’，每周星期五才接我回一次家的。”
　　石林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呢？”
　　小孩瘪着嘴，“老师你没问！”
　　哦，真是“好”孩子啊，“家里钥匙有吗？”
　　很悲哀的看见小孩摇了摇头，“爸爸说我太小，拿着钥匙不安全，再说我也用不上，就没让我带钥匙。”
　　于乐平对这个刚受了伤，又联系不上爸爸，委屈又可怜的８岁小朋友实在发不出火来。肯定不能丢下孩子自己一走了之的，陪着他等爸爸回来是目前唯一的可行性办法。
　　小孩还是挺机灵挺勇敢的，这半天也不喊疼，还看出老师有点恼火，赶紧的承认错误，“于老师，都怪我！我昨天不该在体育课打刘小童。”
　　“嗯？你还敢打同学？为什么啊？”
　　“我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就说我是有爹生，没娘管的孩子。我一时没忍住，就打了他。被体育老师看见了，罚我做了两个来回的蛙跳，昨天腿还不太疼，今天不知怎么了，腿疼得下不了楼梯，才会撞到您身上的。”
　　于乐平感到有点无语，忽然觉得眼前这孩子锦衣玉食的却也很可怜，“我回去会批评他的。”
　　“不用了，老师，都是我自己惹得祸。您别生我的气就好！”
　　于乐平对孩子点点头，哪里还能责备啊！
　　电话响起，是叶诚的爸爸，“你好，于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是不是叶诚不听话啊？”
　　于乐平一阵心酸，把情况向他说明了一下。叶诚爸爸说先挂掉，两分钟后再打过来。于乐平不明白怎么有这样的家长，孩子都这种情况了，他还关心他的工作呢，钱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啊？电话回来了，“于老师，我在外地呢，我查了最快的航班回家也得到明天下午了。叶诚能不能拜托你照顾一天啊？”
　　还能说什么呢？这个地方不好坐公车，只好先打车走了一段，再坐公车回到自己家。
　　打电话给“蓝带”，今晚不能去了，还得在家给小孩做饭吃。小孩吃得美滋滋地，还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饭。这小孩怎么这么会暖人心啊？晚上辅导作业，小孩也做得挺好。看来这孩子还是缺乏人关心啊？
　　明天见到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狠心的爸爸，一定要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