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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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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我已经很习惯没有力气坐起身了,于是我静静地躺着,等着爸爸上来扶我起床。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果然不多时爸爸上来了,我看看他,他似乎与往常一样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
“我觉得比昨天又好了。”不忍心说实话,我不想打击他,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他已经很辛苦了。其实很多时候,我更希望我早点死去,这样爸爸就不会像现在一样那么辛苦了,那个弟弟或许也会高兴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跟他抢早饭时的牛奶了。
我很快就要死去了,这是我自己猜的,因为爸爸从来不肯告诉我我的病到底怎么样了,但是每周一次的各种检查,还有那种清晰地不得了的心脏疼痛,骗不到我,我偷偷的听过医院里护士的聊天,所以我知道,我最多还有一个月。
院子里的海棠花已经快开到尾声了,于是我给自己定了个期限,在海棠枯萎之前,我要努力地活的快乐,然后在最后一朵海棠花谢时,和她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
因为我也是海棠,飞鸟海棠。
晚上我又看到了百鬼夜行,没有知道我看得到,我也不会说,因为将死之人突然眼前开光也是极有可能的。我不怕所谓妖怪,也许是因为,我自己很快就要离世,对一切都没有那么执着了吧。
某天夜里我认识了那个妖怪的首领,好像是滑头鬼之孙,他说他叫奴良陆生,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而他本人也的确很帅,银黑色的头发,俊朗的五官,最特别的是猩红的眼睛。我觉得看久了他那双眼睛,也许到时候连死神都不会怕了。
“你今天感觉怎样?”果然奴良陆生来看我了,这是我的有点自私的要求,
我希望每次他百鬼夜行回来都能来陪我聊一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人了。
“我爸爸今天也这样问了,我说挺好的,其实我说谎了,我今天觉得更没精神了。” 我回答着,看着坐在窗台上的奴良陆生。
“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陆生问我了,他终于问我这个问题了。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心脏衰竭。”
“你还能活多久?”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也要对我另眼相待的时候,他的语气还是很平常。
“一个月吧,等到海棠花谢,我也就和她一起谢了。”
“这样……说起来,你叫海棠呢……”陆生不知道为什么,很温柔的念出我的名字,我突然觉得一直隐隐作痛的心脏突然之间有了一丝放松。
“你想亲眼看一次百鬼夜行吗?”突然他问我,我很意外,但是还是点头:
“好啊。”
“那我明晚带你去看吧。”奴良陆生说完,向以往一样,从我窗台跳了出去。
我期待起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