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明月奴

4、四、

　　回到家后，纪莫离随口说了一句：“阿姨年轻时很漂亮啊。”
　　李佩不好意思地笑笑：“怎么这么说？”
　　“我看到了秦逸哥的相册，还有他的百日照没穿衣服的嘻嘻。哎，对了，阿姨以前也是向阳中学的？”
　　“你怎么知道？”
　　“我认得你们校服啊，我妈妈说她以前总是嫌丑想尽办法不穿……”想到孩子气的母亲，纪莫离忍不住笑了，“哎，你们年龄差不多大，你应该认识她吧，她叫莫西子。”
　　“不，不认识。”

　　据说妈妈那会儿很风光的啊，还有人不认识呢，纪莫离也没多想，就接着说什么秦逸哥小时候像团面似的长大了竟然这么帅幸亏没胖啊。

　　隔天见到柏辰，男生一脸惊喜毫不掩饰。哎呀干什么呀人家染头发又不是因为听了你的话。
　　安格也表示很惊艳：“莫离真美啊。很多女生都只能算是漂亮，只有莫离能用美丽来形容。”
　　柏辰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纪莫离有点头疼，一个二个都这样至于么你们。
　　当晚班长大人回到家，万年没变的个性签名改了一句话：私自怜兮何极，心怦怦兮谅直。

　　纪怀戚出差了。家里就只剩下了纪莫离和李佩。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总觉得自从那天提过妈妈后李阿姨就变得有点奇怪。

　　纪莫离的睡眠一直不是不好，每天在床上翻来覆去很长时间才能睡着，而且睡眠极浅，很容易就会被惊醒。
　　某天夜里，纪莫离突然听到家里有些奇怪的响动。她轻轻下床，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然后就看到有些光亮从原来的主卧透出，从门缝看去正好李佩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穿着母亲的一件礼服，琵琶襟的白色旗袍，上面是绣着精致的金线。
　　纪莫离心里又惊又怒，不动声色地回了房。

　　第二天早上，纪莫离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餐乖巧地同李佩告别。
　　她给胖老头打了个电话说身体不舒服不能去上课了请老师见谅，然后在外面转了一圈估计李佩该去上班了又回了家。
　　先是取出那件白礼服去了干洗店。然后又请人把那个房间的门锁给换了。
　　给李佩发了条短信：阿姨，我中午跟同学一起吃饭，您也不用回来了，别麻烦。

　　她把房间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喷了一些消毒液。不期然在墙角处发现了一些碎屑，她把她们一一捡了起来。然后找出了家里以前的相册，果然少了几张母亲的单人照片。
　　一时间纪莫离真是既生气又冷静。她一向不愿与人计较，不是因为宽容大度，而是仅仅觉得没必要，懒得计较。但是说到底她也还是有底线的，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她又那么洁癖，不管是生活还是心理上都如此。
　　然后她打车去了墓地。

　　下午到校的时候，学校正在上第一节课。
　　纪莫离等了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走了以后她才慢慢走了进去。本来不打算来的，可是她又无处可去。而且接下来的两节是英语课，虽说她回回英语考第一，可是人Miss Wu就是不怎么待见她，莫名其妙的，大概是由于女人对同性本能的敌意。

　　拍了拍安格的肩说要进去，可爱的同桌吓了一跳，说：“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柏辰刚刚下课就被叫进了办公室，回来后正好听到安格那句大惊小怪，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没说话。

　　放学的时候，男生脸色严肃黑得彻底拉着纪莫离就走，四下一阵唏嘘。好班长也是有脾气的好么。

　　纪莫离烦躁道：“你干嘛啊？”
　　柏辰突然有点想笑，很少见她表情这么生动，“跟我说说怎么了，好不好?”
　　“没什么。”
　　“老师说你今天身体不适，我觉得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心情不好。”
　　“没。”
　　柏辰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虽然你一直很冷淡，但是我分得清你冷淡的高兴和冷淡的不爽。”
　　纪莫离脸上有点热，抬头看到男生一脸的温柔。
　　“不想说也没什么，我只是很嫉妒能够牵动你情绪的人，”顿了一下又说，“是因为……秦逸？”
　　纪莫离有些无力，是因为秦逸的妈好不好。

　　好吧，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明白柏辰对她的好感，这样明显地想要进入，说不期待……是假的，青春期的女生哪个不虚荣，可更多的是想要逃避。她的世界很窄，从不愿轻易打开心门。她对别人不坏，却害怕别人对她太好。

　　纪莫离想，柏辰这么美好的人应该跟单纯可爱同样美好的女生在一起才对。她不想跟他距离太近，也不打算被他了解，于是点了点头。

　　“他让你伤心了？”男生的睫毛在阳光下忽明忽暗，“那，换我好不好？”
　　纪莫离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说出来，有些诧异又有些心软，“那个，其实我跟秦逸没关系。”

　　“可是你很喜欢他，至少……多于喜欢我。”
　　“今天他来找你了，问你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就不敢这么亲昵这么自然的关心你。”

　　被他这样一搅，纪莫离心里的烦心事全都转移了方向。想到秦逸，她不知道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能不能仍旧口无遮拦亲密无间。

作者有话说

　　后面就会有点情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