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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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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柏辰的福,纪莫离同学的数理化终于及格了。接着就放寒假了。年关将至,逛街购物探亲访友之类,不提。
期间,纪怀戚带着纪莫离去了趟外婆家,那是江南一个叫做明泉的小镇,尽管此时不比阳春三月,那边风景依然独好,而且更为静谧。纪莫离想,也只有这样的水土才能养出母亲那样的妙人吧。莫西子十六岁时独自一人离开到S市,一边读书一边进修小提琴。遇到了纪怀戚,高中,大学,之后就一直留在了那里。原本打算两人五十岁时回来终老于此,不想红颜终是难逃薄命。
大年三十,四人在家吃了顿饭,然后看了场烟花,没什么特别倒也显得格外温馨。纪莫离觉得,这样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2月14日一早,纪莫离接到了柏辰的电话。
“唔,喂---”刚起床的声音含含糊糊像是撒娇。
那端轻笑一声,“出得来么,我想见你。”
纪莫离一下子清醒了:“啊,今天?”
“美人,哥哥为了你把课翘了---”纪莫离看向门边,一身长款红色羽绒服的骚包男正神采奕奕。
那端果然听到了,顿了一下说,“如果你有约的话……”
“好吧。”听到男生失望又不甘的语气,纪莫离鬼使神差地出了声。
纪莫离看着秦逸,摇了摇手机,“晚了你。”
秦逸无所谓地笑笑。然后哭天抢地:“世态炎凉啊,人家从学校跑不畏严寒的跑回来你怎么能这样啊啊……”
李佩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自家儿子在摇纪莫离的胳膊,干咳了一声。
纪莫离面无表情:“阿姨,秦逸哥说他逃课了。”说完踢踏着拖鞋进了浴室。
“莫离,你知道你爸今天……有安排没?”纪莫离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就听到李佩说,“我看他一早出去了。”
纪莫离急着出门,应了句,“应该去陪我妈了,”说完才注意到李佩脸色很难看,“那个……阿姨,我先走了中午不回来,秦逸哥再见。”
天气还很冷。柏辰站在文森特门口,看着来来往往成双成对的行人,嘴角不住上扬。本来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听到电话那端说“好吧”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想起来要告诉对方时间地点。想起考试那天女生搓着手说“夏天该借给冬天半个太阳嘛”的样子,心里一阵柔软。
“嘴巴咧成萨摩耶了都。”来人裹着一条红色的大围巾,只露出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柏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进去吧,画展开始过了。”
颜子衿是近来从日本归国的一个画家,纪莫离很喜欢他。作品清新唯美,在大多追求晦暗倾颓感觉的年轻一代中显得独树一帜。
纪莫离第一次接触到颜子衿的画,是在初二刚开始,那时母亲还没去世。有一天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翻杂志,指着一幅画说,“这是个很有灵气的孩子。”纪莫离记得,那画上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托腮坐在路灯下,虽然只是昏黄的一片,却让人感觉十分温暖。
只见一个身材清瘦的青年抱胸靠在大厅的柱子上,看到他们进来后微微一笑。
“认识?”
柏辰低头贴近纪莫离的耳朵:“颜子衿。”
“啊,我一直以为是个女的……”
“美人,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是个男人哦。”那人笑着靠过来,架着一副眼镜,显得优雅又邪气。
“表哥,”柏辰皱着眉把他推开,“她叫纪莫离。”
“花开若相惜,花落莫相离。”颜子衿轻吟出声,“赞。”
“莫相离莫相离,最后还是纪莫相离了。”
两人疑惑地看着她,纪莫离吸吸鼻子,“看画吧。”
中午三人一起吃了饭。颜子衿下午两点的飞机,纪莫离陪着柏辰去送他。告别时颜某人坏笑着说,“表弟妹,甩了他从了我吧,我这就带你走。”
柏辰捶他:“滚吧你个死同性恋。”
纪莫离乐:“一入耽门深似海,从此直男是路人。您走好。”
下午两人随便逛了一会儿,柏辰买了碟带着纪莫离去了他家。他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家里都透着一种浓浓的书卷气。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碟,纪莫离突然开口问:“你不是趁父母不在才带我来的吧?”
柏辰笑:“他们出去过节了。”
“真好啊。”纪莫离不无羡慕的说。
“你父母他们……感情不好?”
“不,非常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分离才那么残忍。”纪莫离看着男生满眼的关心,笑笑,“我妈妈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
柏辰笑:“不然你怎么那么好看。”
“她在我初二那年就去世了,突然就被查出恶性肿瘤,没过多久就走了……红颜薄命这句话是对的。”
柏辰轻轻揽过她的肩,却听到她在耳边说,“我没事,你别瞎紧张,她走得很坦然,我才不舍得她那么美的人被病痛折磨。她走了以后,我跟我爸生活的很好。她还让我爸再婚,对了,一直没跟你说,秦逸就是我继母带来的儿子。他们都是好人,相处的也融洽。可是那天夜里,我发现李阿姨穿了我妈妈的衣服,还剪了她的照片……她怎么这样啊……我还得装作不知道!我真的挺喜欢她和秦逸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莫离站了起来,“肯定难看死了,我去洗把脸。”角色转换得太快以至于柏辰觉得还没安抚够。
纪莫离从浴室出来,“你爸妈不回来了吧?”
原谅正值青春期的男生产生了某些不好的想法,“嗯……”却看到纪莫离正打开冰箱门,“有什么不吃的没?我来做晚饭。”
听到这话男生很是激动,这媳妇儿多好啊多好啊,“你看着办吧,我不爱吃的东西我妈不买。”
于是纪莫离煮了一点牛肉粥,炒了盘西红柿炒蛋和笋干香菇,颜色很漂亮。担心男生不够吃,又切了点胡萝卜和火腿,烙了几个小薄饼。
柏辰看着她摘下围裙,后悔死了没拍几张照片。
跟别的女生一样,纪莫离也怕胖,每天晚上吃得都很少,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后,她笑眯眯地对坐在对面笑眯眯的美少年说:“这些都是你的。”
某少年撒娇:“可不可以分几顿?”
纪莫离没理他,慢悠悠地喝起粥来。
相对于这个年纪的男生,柏辰饭量不大,柏家父母都很注重养生,他从小饮食习惯就很好。纪莫离看差不多了才说,“呃。好啦好啦,刚刚逗你的。”
两人吃晚饭,柏辰很自觉地收拾东西去刷碗。
水声哗哗的,纪莫离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男生单薄却挺拔的背,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我该走了。”
柏辰把莫离送到家附近的站台,眼睁睁地看着佳人上车,心里那叫一不舍。不想在车门关上的前一刻却听到女生说“不送到西么”,于是立刻眉开眼笑地跳了上去。这个日子,公交车上也是颇为拥挤,柏辰把纪莫离圈在怀里,像是环住了整个世界。柏小色狼看着怀中人黑黑的发顶忍不住把下巴放了上去。纪莫离往上恶狠狠地翻了翻白眼,他也妻奴地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到站后,纪莫离挣开他,裹了裹围巾走了。柏辰连忙紧跟上。
纪莫离想,害得某人智商一下为负真是罪过啊。
“柏少,您该回去了。”
“要不……你再送我回去?”
“行啊。”
惊喜不到一秒,就听到纪莫离冷着脸说“然后你再送我,我再送你,你再送我……?”
柏小色狼笑着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那我走了。回去敷敷眼睛,明天可能会肿。”
纪莫离想,这样好像真的挺不错的。
回到家后,纪怀戚已经回来了,纪莫离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走近一看才发现他喝醉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纪莫离知道,他说的是“西子”。谁都没有注意到身边怨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