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杀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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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杀意
几只液体幻化的土狼逐渐从那滩不成形状的肉块中抬起头来，跃回到已经推移到了脚边的水面。其中一只朝着人群默然注视了几秒，仿佛是在炫耀它头颈上狰狞的血。最表面浓厚的血色几乎像漆一样黑，越往身体内部就越浅，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红色正逐渐渗透进那泛着荧光的液体内部，丝丝红线随着身体的振动而搅动、回流、萦绕，最后和液体本身彻底掺混成一体。
那只土狼抖了抖脊背上的鬣毛，站在那里等着水面淹没脚背，然后圆形的耳廓越来越窄，吻部变短，肩部不再陡峭，整个表面逐渐柔和，棱角消失，直到身形消失，彻底融合进了水里。
胤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喃喃低语道：“这……究竟是什么？”
他身后有人惨笑道，“你这是睡昏了头么？连玉髓也不认得了？”那人双腿打着颤，甚至脸上的肌肉也哆嗦起来，笑声喑哑至极，比哭还难听，“若是我今日活着出去，有朝一日，必然也会让那鳖孙锡安也尝尝困在矿坑里，生生被玉石吞噬的滋味！”他哑着嗓子哆哆嗦嗦地笑道，“说不定后来人再来这里采玉，也会凿到一截那妖怪从不离身的鞭子。哈，哈……”
没有人附和他的话。喑哑的笑声在这片空间里空荡荡地饶了两圈，终究还是沉寂了下来。
这时候他们十几人已经走到的陡坡的尽头，脚下几乎倾斜了六十度以上，必须整个身体趴伏在地表，紧紧扣着地面才能稳住不下滑。地面的光滑程度几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相比他最开始看到的那些人工开凿的痕迹，这里更像是矿玉的原生地貌。
而脚下的玉髓正稳稳地朝着他们的方向上涨着。胤禛猜测玉髓幻成的鬣狗多少还是有些距离的限制，照先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距离应该是实在三米以内。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安全距离不足七米，而液面毫无阻碍地上升，他们却已经无路可去。
真是糟糕透顶的情况。
又僵持了片刻，胤禛前方的人小腿突然痉挛，竟直直朝着他滑了下来——当下避无可避，胤禛无可奈何只得咬牙将身体贴近地表，心底再一次暗骂自己不济的体力。
十四此时的位置就在胤禛左前方，他自拉着胤禛跑出来，就没让他在眼前消失哪怕一分一秒。此刻见那人还差少于就要撞上自己哥哥，当机立断将手指紧紧抠进地面，瞬间屈起右腿，用腰力把下半身向右甩高了一尺有余，把那人硬生生一脚横踢了出去！
胤禛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听到一声惨叫从耳旁直飞入脚下——十四这一脚竟是把那人直接踹进了水面。水面立刻从四周向中间围拢鼓起一团。玉髓没让那人再有机会上浮呼救一次，就此直接生吞了。
此刻，周围人再看向十四的眼神就蓦然复杂了起来。虽说若是他不有所动作，到时候被玉髓吞噬的很可能不止一两个，毕竟胤禛身后还有几个人，到时候很可能一并被牵连了。但这样的一脚下去，那人也算是被十四给亲自送进了鬼门关。
就算是为了救人，十四毫不犹疑杀了一人的手腕和决绝，仍是让周围人心底里有了阴影。
胤禛把周围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着实不太好受。他往前移了半步，让十四能抓着自己肩膀休息片刻。对方也不客气，半个身子直接倚了过来。
胤禛一口气没喘匀，被他整个身子这一靠差点呛出声来，不由得嘴角一阵抽搐，心道自己果然不该心软，这混小子得了便宜卖乖的性子，即便再世为人也是昭然若揭。
他护着十四，越过肩头冷冷地看向身边的人，杀意透过眼神如出鞘的剑矢一样锋利嗜血，直到周围人一个个顶不住都垂下眼睛，把指责的话烂回在各自肚子里，这才低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十四闭着眼睛作虚弱状，揽着自己哥哥的腰半晌没动。直到感觉对方要恼了，终于从胤禛怀里抬起头来，不出意外对上一双已经严重不耐烦而且冷意渐起的眼睛，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找岩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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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表示手在抖……敢不敢找个安全点的场合再那什么，时间啊时间是用来逃命的不是用来吃豆腐的你们够了！！！！！！！Hold不住了泪流满面挠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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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我们之前采的软玉就是这玉髓的前身——质地细腻，温润得很，玉矿也难得。当然玉矿在合适的地方也会长得很大，不过过了时间一旦过长，就要坏事了。”
“这软玉本身吸收着岩层中的有灵气的矿质成分，若是石英最后被灵气支配，就逐渐能够改变质地，变成液体在玉矿层里流动，主动去捕杀一些有灵气的东西——动物和人当然也是被捕杀的对象。”
“要说起来，我们采了软玉，就跟杀了人家孩子差不了多少。玉髓找人类麻烦，我们倒也无话可说。”
“但难道就等着别人来杀掉自己不成？这白银大陆上，人虽说力不足扛鼎，术不足唤雨，但也不能由着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
“既然这玉髓要吃了我们，我们就断了它的玉脉，且让它在这，与腹中的生灵们再耗上一个轮回罢！”
“人生来便是如此小气的，你不认，我倒也无可奈何。”
“就如你一向视我如无物，但你心底，毕竟还是懂我的。”
“……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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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