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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啾。”

      就在她穿好衣服,掀开床帘,看到的却小家伙嫩白的小手揪着自己爹爹,正打算自我觅食。

      下意识,她马上转过脸,她实在忍受不了那么香艳的画面。她狠狠地抽了口气,脑子却使劲地浮现刚才的画面。脸上泛着红晕,暗暗骂自己可恶。

      她最终还是转过身,扭过头,把睡梦中的小家伙抱起来,想放在一边去。

      她赶紧往小家伙嘴里塞进一块小小的糖,小家伙感觉到口里有东西,便自动地松开了口。她趁机挪开小家伙。

      从怀里抽出一块干净的手巾,习惯性地往怀里摸药膏,摸了半天,拿出来的却是那瓶大夫叮嘱她要喂给小家伙的药膳。她楞了一下,又看了眼张着小嘴,打呼的小鬼。她竟忘记给这小鬼喝药了。

      她将药膳放在旁边,拿起手巾,端来一盆干净的水,轻轻擦拭着男人受伤之处,脑海里倒没想什么,只是很懊恼去抓药的时候没顺便买瓶药膏回来,可以给男人抹下。

      她帮他擦拭身子,又将男人已经磨得破旧又脏的衣服掀开,扔在地上,小心翼翼让男人翻了个身,继续擦男人的背脊。只是,她的眉头还是狠狠皱了下。

      这哪里是一个男子的背啊。长年被人踢打,又在爬行时被沙子磨伤了,旧伤未愈,又裂开新的伤口。有些伤口还在流着血丝。即使她动作再轻柔,睡梦中的男人还是忍不住会痛苦地轻叫下,声音很小,却在她耳边放大。

      等她擦完男人的背,手指已经颤抖地停不下来,只有她硬生生地压下自己的手,才勉强可以止住这抖意。她眸子微红,却是恨得发红。

      这是她将要娶的男人,这是她答应要好好护在心上的男人,这是她决定要好好和他走下去的男人,他身上的伤却比她预料的还要多。她忍不住想知道,这个男人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可以把自己的身子糟蹋成这样。

      她动作轻柔,缓缓挽起男人的裤脚。很是无奈地摇头。

      这个男人为了这个孩子,连脚断了也没关系。

      为了这个孩子弄成这样,真的值得么?这是那个女人的孽种啊。

      “难道你就真的那么爱她么?值得么?”她突然莫名地想笑。

      千金散尽,只为了厚葬那个抛弃他的女人,而让自己陷入一餐不能饱食,带着孩子躲来这个鬼山洞,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这就是爱惨了那个女人的证明么?

      她把脏了的毛巾扔进水里,浸泡了下,才拿起来拧干水,轻轻敷在男人受伤许久已经肿起来的膝盖和脚踝。看着男人痛苦成那样,她还是坐不住,帮男人盖好被子,就急忙跑下楼。

      “咦,客官,您怎么又来了?是不是落下东西了?”

      那抓药的掌柜还记得她,见她一脸慌张,也停下手中的东西。药铺里这时候看病的人很少,掌柜身边也多了个男子。她微喘着气,低着头,将自己的来意告知那掌柜。那掌柜听后有些犹豫。

      “我们铺的大夫刚好去别去义诊了,不出一天,是回不来的。”

      “那您知道什么药可以消肿么?”

      她急忙将男人腿上的症状告知那掌柜。掌柜皱着眉头,眸子却看向身旁那个男子。

      “你可介意用贵点的药?”

      “不介意。只要能减轻他的痛苦就行。”

      本来她没注意到多出的一人,直到那人发话,她这才知道掌柜身旁竟还站着个男子。男子头上是挽着已为人夫的头饰,长得面目清秀。她抬眼,对上男子的眸子。

      当她拿着药物离开的时候,本来面无表情的男子神色却明显震惊了一下,眸子里印着是女人离开时的背影。

      她把被子推离男人身子一点。掀开男人的衣袍,她看着那肿得发青的脚踝,将买来的药油倒在自己的手上,立刻有一股浓重的味道扑鼻而来。

      她不喜欢这个味道,很刺鼻,却还是附上男人白皙的腿,将药油擦在男人肿起来的脚踝,大力揉了下,男人立刻痛苦地哼了声,咬着唇。她看了下男人,有些不忍心。

      “你若想他快点好,就要用力揉,这样淤血才能散得开,也散得快。”

      她还是皱着眉头,把男人的嘴掰开,放进一条干净的毛巾让男人咬着,自己继续揉了下去。男人有些忍受不住,隐隐约约听得见男人的哽咽声。直到结束,男人又昏睡了过去,她也担忧地浑身是汗。

      她拿起放在床头的包袱,从里面扯出一件衣袍,想着男人反正以后是她的夫郎,倒也不顾忌什么,把他的衣服全脱下,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擦掉男人腿上的污迹,才捻好被角,让男人更舒服地安睡。

      她更加肯定自己这身子的主人是被人伺候的主。这一切她看别人干得容易,弄到她身上,她却累得快趴下去了。帮男人揉脚的手更是十分酸痛。

      她转了下酸痛的脖子,瞄到床沿边上的药膳。

      犹豫了下,又想到那大夫说小鬼的命危在旦夕,药膳一定要服下去的,这小鬼还是男人放在手心里呵护的祖宗。她终究还是把床里边的小鬼给抱出来,抽掉药瓶上面的红布,一股清香之味从里间散发出来。她摇了下,里面竟是水状的,不用混在粥里也可以服下去了。现在小鬼还睡着了,根本不会反抗。

      只是,她却没料到小家伙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在她想了下后,便将手里的药膳倒了一点进小家伙的嘴里,他竟是皱紧淡淡的眉目,“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随后便大哭了起来。这哭声比之前她见识过的还大声,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更没料到,男人刚才即使被揉得痛也没醒来,却在听到小家伙嚎啕大哭的声音会醒过来。

      男人皱着眉,睁开了黑漆漆的眸子,迷蒙地看了四周,在听到孩子的哭声后,蒙着一层水雾的双目竟渐渐散开了雾气,变得清醒许多。

      男人一见自己怀里的孩子不见了,又听闻孩子的哭声,顺着哭声望去,却是个陌生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心一急,也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子,翻开被子,赤着白玉双足,便往地上踏去,跌倒在地上,不顾伤口,却努力爬到她身边,揪着她的袍子。

      她皱着眉头,瞧着她刚为他换上的衣服,上面已是一层灰了。也不说什么,把孩子递给他。

      “你对我孩子做了什么?”

      男人瞧着孩子哭得差点岔气,忙拍着孩子的背,饱含着责备和怒气的眸子直直地瞪着傻站在那里的女人。

      她被男人这瞪眼瞪得莫名奇妙。她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到底怎么了。只是喂了下药膳而已。

      说到药膳,她愣了下,缓慢地扭过头,定睛看着手里的药膳,将药膳也倒进自己的嘴尝了下。脸色瞬间变得红红绿绿,五官全扭曲了。她不好意思地朝男人道歉。

      “对不住,是我的不对。不知道这药会这么苦。”

      男人冷哼了一声,瞄到她手里的药,怒气腾腾的脸色有些缓和,到底心底还是存着些怒气,抱着孩子坐回了床上,哄着孩子。她也跟上前。

      她怎么知道这药会这么苦,还那么辣。又苦又辣,这到底是什么药啊?怪不得那大夫要她混在粥里了。那个该死的大夫也不告诉她这药膳会是这样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人轻轻而温柔地拍打着孩子,紧皱的眉头随着孩子的渐渐入睡而慢慢松开,终于有空打量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时,那好看的眉头又重新皱紧了。温和的眸子在望向她时,冷淡了许多,吐出的话也淡漠了很多,全没了昏睡时的。柔顺。

      她有些烦恼地挠了下自己的刚刚沐浴完,还没干的湿发。男人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在防备她。可是,她该怎么告诉他,她不会伤害他,她只是想保护他,更重要的是,想娶他为夫郎,和他过日子呢?

      对于她的犹豫,男人更是皱紧眉头,拍打着孩子的手也紧紧握紧着。这架势摆明便在告诉她,若她想对他行不轨的话,他绝对会对她不客气的。

      “这里是客栈。我是在山洞里发现你和你的孩子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过去,嘴角还流着血,你的孩子状况也有些问题,所以我便带你们下山看大夫。”

      她据实回答,只是她省略了中间她占他便宜的事。

      男人听完,眉角还是没松开,依旧紧皱着。

      “这衣服?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她很老实地点点头。看着男人目光沉了下来,脸色渐渐变得惨白。

      “你看了我的身子,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她没说话,却是直直地瞧着他,光明磊落。他会是她的夫郎的,替他换衣服这有什么么?

      不过,他要发火,可以。她不会还手的。

      可是她等了半天,男人还是没动静,只是眸子更是阴冷。

      瞪视了她半天,最终还是开口了,只是吐出来的话却是。

      “谢谢您的好心。只是我现在还没有钱可以还给您,等我有银两之后就会还您的。现在我得回山上去了,这里的客栈住一晚应该很贵吧,我不能让您因为我而再浪费银两了。我这就走。”

      男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从床沿边站起身,朝她作了个躬,便要走。她急忙拉住他,用力过大,男人整个人连着孩子都扑在她怀里,她抱紧了这温香软玉般的身子。

      然而,这阻挠他的动作又立刻被男人误解成她要对他做什么了,男人如受惊的小兽,瞪大着眼,怒瞪她。连略长的指甲都派上用场,直直地戳进她厚实的背脊,她痛得直皱眉,手却还是轻轻拍抚着男人的背,像男人哄孩子睡觉一样,哄着男人。

      “乖,别激动,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你现在需要休息,我只是见你可怜,想帮助你而已。”

      “你真的就这么好心么?这世上的好人就真的这么多么?”

      怀里的人突然停止了挣扎,却是抬起头,眸子微眯着,神情复杂。

      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男人大笑了起来,声音凄厉,满是嘲讽地看着她,眸子里却是泛着寒光。

      她凝视着男人的神情。

      在她是只猫的时候,便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防很重,即使她只是只猫,即使她和他相处多日,即使男人确信她对他的孩子没危害,他也从没将心底的防备卸下来。从她是只猫,他只会把食物喂给自己的孩子那时起,从她第一天将捡来的野果放在他的面前,男人将那野果当着她的面,扔到洞外,绝对不去碰那时起,她就知道了。

      男人是想饿死她,想隔离她,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到他孩子的生命的可能出现。当她是只猫的时候尚且如此,现在她是人了,男人更加不会轻易相信她,对她的态度也更加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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