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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跟你一样，我也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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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墓室里的对话历历在耳，像幽魅一般挥之不去，充斥混乱的大脑。
相公，你在哪里，我真的会乱想....第二天一早，暮暖去素樱的偏院找她，她不信素樱跟了他那么久会一点都不知道凌祤瞳的行踪。
进门是素樱正坐在镜子前梳洗，见她来了不愠不火的对她淡淡一笑
暮暖见她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憔悴，试探的问道：“凌祤瞳去哪里了。”
素樱一愣，放下梳子，未转过身，只是看着明黄的镜子中的暮暖温静的回答：“你不是知道的吗？”
暮暖也在镜子中和她对视，不放过她眉宇间一丝变化。而她依旧淡雅的回望着她，空气中安静却绷着一根随时断裂的弦。
“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就请你告诉我。”暮暖依旧紧紧的看着镜子中淡若无人的素樱
素樱却微微偏过她的视线，轻垂眼眸：“你是猜到一些什么了吗？”
暮暖居然觉得她素雅的面容上有她从来的没有见过的哀愁....
不要听，不可能！
暮暖逃离一般狼狈的离开素樱的房间....
这种无休止的猜疑和恐慌深深的折磨着暮暖，不去想不去猜，却像幽灵一样时不时萦绕在心头
蔓延，放大，窒息，无时无刻不心慌....
暮暖觉得自己快疯了，味不知食，短短几日瘦了一圈。
暮生再也不忍心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一点一点憔悴下去。
“姐，我去找他，把他安然的带到你身边好不好。”
“不用。”暮暖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她比谁都想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可是她却比谁都害怕面对可能让她彻底崩溃的结果，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可能，她也无力去承受那未知的结果。
这辈子对她好的人不多，以前在意的只有暮生，而进入在她心里的只有一个。她胆子一直很小，凌祤瞳或者暮生任何一丝闪失都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暮暖承认，她在逃避.....
那个晚上，暮暖做了一个梦，还是那场倾盆大雨，凌祤瞳站在城门外的大雨里却没有被淋透，雨水只是穿透他空灵般的身体肆虐的下着，犹如魂魄，虚无缥缈。
暮暖定定的站在城门里，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来，绝望的看着他的身体随着城门缓缓合上而渐渐变的透明，最后和厚重的雨雾渐渐融为一体，消失不见。然后城门重重的关上那一刻，暮暖如同被解冻的冰块，一下子跑到城门外面哭喊的拍打着纹丝不动的城门.....
当暮暖汗水淋淋的从梦中醒来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梦中无助绝望的感觉清晰的犹如亲自经历有一般。
暮暖跌跌撞撞下了床.....
天未亮，东方只是露出淡淡的白色，星星还未隐去，府上还是一片安静。暮暖披散着乌发，在单薄的亵衣只是披了一层狐裘风衣踉踉跄跄走在的空无一人回廊上，额头上还残留梦中未隐去的细汗。
只凭着意识的牵引来到书房，
够了....
真的够了....
暮暖被这几日的胡猜乱想折磨的快发疯，还未完全清醒的大脑让暮暖毫不犹豫推开书房的门，来到书柜前缓缓的蹲下身，颤着手碰到暗格，然后坚定的按下。
门打开粗厚的声音在安静的凌晨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似乎淹没了暮暖粗重的呼吸。
门静静的敞开，里面潮湿的气味袭来，昏暗的光线静静倾泻在暮暖的脸上。
如果有一天你哪里都找不到我了，估计你能在这里找到我。
还真不想通知，无论什么境遇，你都得带着我还活着的期望，好好活着。
暮暖又有逃开的冲动.....
可是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一步一步的像地下墓室走去....
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淡然如他，仿佛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到他一分，哪里会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好吧，只是想只是图个安心，就当作是猜疑在作祟，然后回去安安静静的等他回来....
暮暖拽紧衣袖，一步一步的顺着阶梯走下去，穿过长长的密封走廊，看到一排排灵位在明亮的火烛中显得庄静而诡异。
暮暖按住狂跳的胸口，饶过那一排灵位，顺着后面长长的石梯走下去....
静到窒息，耳边只听到身体里重重的心跳声音。这里没有火烛，昏暗的勉强到只能看到一米以外的事物。
暮暖来到下一层暗室里，摸索往前，脚步穆然停下，被捏紧的心脏下一秒猛然被松开，超负荷跳动的速度也一点一点减缓下来。
凌祤瞳离开一个月里从来没有没有如此祥和....
暮暖安静的看着石台前静静竖立着的两个灵位....
白氏爱女白灵之位
白氏外孙凌祤瞳之灵位
无数次猜疑假想这一幕会让她多崩溃，会接受不了哭的歇斯底里，会受不了的直接昏倒在地。
然而此刻暮暖只觉得好笑，可能么。运筹帷幄的他，未雨绸缪的他，会让自己就这么轻易的长眠与此？
荒唐....
暮暖冷冷的勾起唇角，凌祤瞳，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会等你回来，等你的交代....暮暖微微眯起眼睛，冰冷的灵位还是深深的刺痛她的眼睛，连暮暖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几分自我安慰，几分是真的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直挺挺的转过身，木然的走出墓室。不同于来时，心静的如同死去一般。
回到上面，她哪里都没有去，只是独自坐在书房的门栏上，微凉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静漠的眸子看着微微发亮的天空。
澄澈明净的天空散开淡淡的黑云，渐渐染上晨曦，绫罗飘起遮住半升起的晨阳，一切模糊又清晰，暮暖空洞的眼眸也染上一丝色彩。
书房还延着他的气息，仿佛一回头就能看到凌祤瞳在书桌前抬起头对她浅笑，画面如此的美丽。
暮暖穆然握紧手，又放开，反复几次之后，却意外的清浅一笑，指尖沿着手掌间的纹路细细的摩挲，清婉的声音有一句没一句的在唇里溢出，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和人面对面的倾诉。
抬起手透过指缝看晨曦....
“凌祤瞳，你骗或者没有骗我，我都不信。”
眼神黯然....
“因为我选择信我可怜的执念，和剩下仅有的时间去等你.....”
嫣然浅笑...
“没关系，一辈子很长，我们可以慢慢耗....”
视线模糊....
“如果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也没关系....”
泪水蜿蜒...
“仔细想想，一辈子也没那么长.....”
暮生早起练剑时看到暮暖正坐在书房的门栏上抱着身子，白色狐裘裹着她娇小的身子，墨玉般的青丝随晨风轻轻飘舞，空灵的眼眸淡静的看着漫天血红的晨曦，面容苍白而透明....
落寞的身影让暮生一惊，忙上前去蹲在她面前轻轻的摇着她的肩膀：“姐，你怎么在这里。”暮生握着她冰冷的手掌心疼的说道。
暮暖像是被摇醒了一般，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收回视线，看着暮生焦虑的面容，无力的扯起唇角：“小生....”
“姐，你坐在这里多久了，怎么手这么冷？”暮生捂着她如同被水浸过的手掌。
“暮生，你帮姐去找他好吗？”暮生如轻烟般惆怅的眸子看着暮生。
暮生一怔，然后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姐，你等我，我一定会把他安然无恙的带回你身边。”
暮暖将昏沉的头轻轻靠在暮生肩膀上，笑的如同孩子一般纯净：“嗯....”然后磕上眼睛。醒来时暮暖已经在床上，不知不觉居然睡了一天。这时一个丫鬟进来小心的说道：“夫人，楚公子要女婢转告您他去找凌少主了，要夫人好好照顾自己。”
暮暖一愣，已经走了啊？暮暖点点头：“知道了。”
“夫人，女婢伺候您沐浴吧。”
“嗯。”
暮暖退下衣袍，将整个身子浸入热水里，洗去一身的疲惫。氤氲的水雾中看不清暮暖的神情，暮暖有一下没一下的舀起一抔水，看着它从指间潺潺流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透明的弧线，修长的手臂散开轻薄的薄烟，在幽深的眸子前缓缓散开。
一双柔荑轻轻攀上暮暖的背，一道温水在暮暖背部荡开。暮暖没有回身，在水的倒影中暮暖看到素樱清丽的容颜，面不改色的帮暮暖轻洗后背。
要是以往的暮暖可能已经吓的跳起来了，但是此时的暮暖却安静的闭上眼睛任她轻洗着，她和素樱要么在镜子中对视，要么在背后交流。而总要借助一些媒介，刻意的生疏和礼貌，从某一种程度来说现在她们都是站在相同的立场上，但总有一天会处在在对立的位置，这种交流的相处方式对她们而言最合适不过。
暮暖知道她一定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静静的等她发言。
“暮生去找他了。”良久素樱不急不缓的声音如同氤氲的雾气，捕捉不到一丝情绪。
“暮暖穆然睁开眼睛：“嗯。”
又是一阵磨人的沉默。
素樱舀起水，梳顺着暮暖的青丝：“跟你一样，我也不信...”
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