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许平生

38、有关大结局

　　等到他们领完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之后……

　　顾安晨捧着红彤彤的证书笑的那是合不拢嘴，而阮亚的面色却有些凝重。

　　“安晨，我问你一件事儿。”考虑了半天，她终于还是开口道。

　　“什么事儿？”亲了证书一口的他抽空看了她一眼。

　　“你，耐打吗？”她用目光打量着顾安晨。

　　“什么意思？”他暂时把注意力从证书上面移了过来。

　　“今天，我本来是要跟丁哲结婚的，结果……”她顿了顿才又开口说道“我妈肯定舍不得打我了，所以我估计你怕是要……”说完她还是不忍的目光看了顾安晨一眼。

　　“没关系！”顾安晨拍了拍胸脯，“不就是挨打嘛，我从小挨到大，一般性的武器都已经伤不了我了，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她把头低了下来，想了想又说“你在我妈面前多说些好话，我妈听了高兴也许打你的时候就不会太使劲了。”

　　“……”顾安晨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岳母平时打人的时候都喜欢用什么家伙啊？”先问清楚，也好让他做好受什么样伤的准备啊！

　　“鸡毛掸子居多，有时候也会又扫帚。”她想了想后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哎呀，这小意思了啦！我爸以前拿椅子砸我的时候，我眼皮都没眨一下，鸡毛掸子什么的我六岁的时候就不怕了。”顾安晨自豪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她稍稍有些放心。

　　她是上午十点多出的门，本来准备跟丁哲领完结婚证就回家吃饭的，谁料顾安晨从半路杀出来的，她还在民政局门口等回家偷户口本的顾安晨等了半个多小时。事情办完后，都已经快一点了，夏妈妈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催了，她不敢在电话里跟她妈妈将实话，只是说今天结婚的人多，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回家。

　　领着顾安晨一步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走，越离家近她的速度也就越慢，恨不得那条回家的路要走到永远才好。只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尽管她放慢了速度，最终还是到家了。

　　她站在自己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门铃声还没落下，夏妈妈就急忙的从里面把门给打开了。

　　“回来了，快进来——咦？”夏妈妈看了看她的四周，“丁哲人呢？”

　　“妈，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别生气……”她看了看妈妈一眼，又赶紧的把头给低下。

　　“什么事儿，你还没告诉我丁哲去哪儿呢？”夏妈妈一点儿也不关心阮亚嘴里的事儿，一心只关心着她的新女婿。

　　“安晨，你过来吧！”她对楼梯口喊了一声。

　　在夏妈妈惊讶的眼神中，顾安晨光荣登场。

　　“岳母好！”顾安晨在走到离夏妈妈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还鞠了个躬。

　　“这，这——”夏妈妈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看阮亚，“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他就是你的大女婿。”阮亚不安的左手捏右手，视线不敢与夏妈妈的对上。

　　“你！！！”夏妈妈的声音猛然升了一个八度，正准备对这两人咆哮的时候才想起这是在楼梯口，就又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进来！”

　　她和顾安晨对视了一眼，一个接一个的往里面走。

　　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就跟打破了妈妈花瓶的小学生一样；夏妈妈双手掐着腰，围着他们不停的绕着圈圈。在这充斥着奇怪氛围的家里，唯一淡定的就是夏爸爸，只见他戴着老花镜拿着报纸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啊！

　　“你先给我把事情说清楚，”夏妈妈指着阮亚的鼻子，“你今天上午不是跟丁哲一起出去的嘛，你不是要跟丁哲去登记结婚的嘛，怎么才过几个小时，连人都换了呢？这人是谁，你怎么敢就跟这个小子结婚了呢！”

　　“岳母，你别怪阮亚了，都是我不好，我……”

　　“别打岔！”夏妈妈吼了安晨一句，“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妈——”阮亚拉了拉夏妈妈的袖子，这招是跟安晨学的，希望能管用，“妈，你先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哟——你还知道关心你妈我的身体啊！”夏妈妈气急的说，“说，你给我把事情都说清楚，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了！”

　　“我跟他之前交往了两年……”阮亚开始把事情给夏妈妈说了，当然中间省略了一些事，例如她喝酒装醉拉住顾安晨呀，例如那次的假孕事件呀，反正她都是捡好听的说，务必让夏妈妈知道顾安晨是一个不错的男朋友。

　　夏妈妈听完她的话，沉默了好久。

　　“你说你也是的，跟他谈恋爱的时候不跟我说，害我为你的婚事操心了那么长时间。”夏妈妈用手敲了敲她的头，“还有你！”夏妈妈瞪着顾安晨“要是以后敢对我女儿不好，饶不了你！”

　　“我不会对她不好的，您就放心吧！”顾安晨说得很诚恳。

　　夏妈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回过头对一旁的夏爸爸说“老头子，饭菜呢，怎么还不端上来！”

　　夏爸爸猛的一下把老花眼镜推了上去，装作一直在专心看报纸的样子，“哎呀，都这么半天了，菜怕是都凉了，要不在热热吧！”

　　夏妈妈站了起来，“阮亚到厨房来帮我，老头子你就陪着新姑爷好好说说话。”说完就拉着阮亚走了，视一旁想要跟过来帮忙的顾安晨于无物。

　　家里的厨房不像H市里的那间小厨房，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这厨房怕是有五十平方米，夏妈妈夏爸爸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就直接在厨房吃饭了，只有女儿回来或者家里头来人才将东西端到客厅。

　　阮亚切着洗好的葱，“妈，你今天可真好说话，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把我跟他都打一顿呢！”

　　“打你？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打有什么用！至于外面那小子，我是想打来着，可谁叫他是你丈夫呢，我打了他他不记恨也就罢了，要是记恨的话也只会算在你头上。我把你给嫁出去，就是想有人能继续对你好，他要是能对你好，我也就认了。”夏妈妈说着叹了口气。

　　“妈——”阮亚放下手中的东西，抱住了夏妈妈，“你对我真好。”

　　“把手拿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切完葱没洗手！”夏妈妈恶声恶气的说。

　　“我洗过手了——”阮亚继续抱着妈妈撒娇，不理会夏妈妈的凶恶。

　　“你既然嫁给他了，以后在生活里吃苦了，也别后悔，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知道吗？”夏妈妈摸着阮亚的头发，叹息般的说。

　　“我知道，我不会后悔的。”

　　在夏家吃过午饭后，她和顾安晨就走向了往顾家的路。

　　顾安晨这一路上也有些不安，在站台那边等公交车的时候，阮亚就看出他的不安来了，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没说。

　　在顾安晨抱着必死的决心按下了家里的门铃后，过了好久发现没人开门，他才想起他爹妈都上班去了，现在家里不可能有人。

　　拿出钥匙自己开了门，他们俩就跟做贼一般的进去了。

　　在等待顾安晨爹妈下班的时间，他们俩暂时忘记了担心，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起来。

　　顾安晨爹妈是快六点的时候才到家的，一进门看见几个月不见的儿子自然是十分高兴。

　　“晨晨回来啦！怎么今天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要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去上班了。”顾妈妈走到顾安晨面前，才看到一旁的阮亚，“你们？”

　　“伯母好，伯父好！”她跟着顾安晨爹妈打招呼。虽说她已经跟顾安晨领过证了，但是实在喊不出‘公公婆婆’这样的称呼来。

　　“哟，安晨，带女朋友回来啦！”顾爸爸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你是夏阮亚吧，早就听说过了，今天可是第一次见呢，我家安晨真是好福气啊！”顾爸爸果然如顾妈妈所说的那样，人又年轻长的又好看，比顾安晨那家伙好看多了。

　　“爸，不是女朋友——”顾安晨深吸了口气，“这是我媳妇，我今天跟她领过结婚证了。”

　　“什么？”顾爸爸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安晨，“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我今天早上回家拿了户口本，跟她结婚了。”顾安晨面对着如同快爆发的火山般的顾爸爸，一点惧意也没有，反而提高了嗓门。

　　“你这臭小子，你才二十岁，都没到法定结婚年纪，结什么婚！”大脑重新运转的顾爸爸想起了这一茬，对着顾安晨吼道。

　　“我身份证上已经二十二了，上个月刚满二十二周岁，能结婚了。”

　　“你这臭小子！”顾爸爸随手拿起一旁的椅子就要往顾安晨身上砸去——

　　“文浩！”顾妈妈终于开口，“你去厨房给阮亚倒杯水过来。”

　　“可是——”顾爸爸还是拎着椅子，没有动。

　　“快去！”顾妈妈的眼睛一瞪，顾爸爸放下了椅子，对着顾安晨没好气的道“臭小子，看我待会儿不收拾你！”

　　“伯母，我……”

　　“你都跟安晨结婚了，还叫我伯母啊！”顾妈妈对阮亚的态度可谓是和颜悦色。

　　“婆婆。”她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来，跟我到这边来坐。”顾妈妈拉着阮亚往右边的椅子走去。

　　“妈，你……”顾安晨想说些什么。

　　“怎么？怕我对你媳妇不好啊！”顾妈妈斜了安晨一眼。

　　顾安晨立刻闭嘴，自己个做到了沙发上，看着她们那边的举动。

　　顾妈妈拉着阮亚的手，笑着道“前一阵子，我知道你跟安晨分手了，还可惜来着，没想到你在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居然已经是顾安晨的媳妇了。”

　　“婆婆，我……”阮亚敛眉。

　　“你现在既然又选择跟安晨在一起，就说明你想清楚了，对吧？”

　　她点点头，“是的，我想清楚了，我愿意跟他一起去吃那些本不该有的苦。”

　　“这样就好……”顾妈妈点点头，这样就好。

　　顾妈妈没有意见了，顾爸爸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这桩婚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虽然顾安晨现在还在念书，但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婚礼可是要办的热闹才行。本来顾妈妈说要出钱给他们买一套房子的，只是阮亚不愿意当啃老族硬生生没答应。顾妈妈只能也是想着顾安晨还在上学，以后的工作还不知道在哪儿也就没在坚持。

　　把婚礼的日期给订好后，天也就黑的差不多了，顾妈妈本来是让阮亚留在这儿过夜的，可是阮亚坚持要回家。虽然跟顾安晨一起的时候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可她还是想遮着掩着。

　　顾安晨自然是肩负着送媳妇回娘家的任务。在送她的途中，他笑着嘴都快合不拢了。

　　“笑了这样长时间，还不够啊！”她取笑他。

　　“当然不够。”顾安晨得瑟的在她身旁绕来绕去，“我要这样笑一辈子！”

　　她将被风吹散的头发，夹到耳朵后面“就这样一辈子，你可不许反悔！”

　　“我不会反悔！”顾安晨抱住她，“你也不许反悔！”

　　“恩。”

　　深秋的风虽然带着凉意，可是此时他们只能感觉到温暖。爱情温暖了他们的心，也温暖秋风。

　　你愿不愿意为了我吃那些生命中本不该有的苦？

　　我愿意。

　　很多很多年以后，她想起了以前跟自己妈妈和顾妈妈说过不后悔。这些年了，她的日子比李航甚至是大部分的同学都要不好，说一点不后悔是骗人的，可是若她心里有一千零一次的后悔，那么就有一千零二次的庆幸，庆幸自己嫁给了他。

　　因为跟他在一起，所以吃苦也甘之如饴。

　　就是那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