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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2章 躲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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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舒坦,看到窗外亮亮的,想必月色不错,索性到门口坐坐。出来了才知道月色不止明亮,更加有些苍白,于是心情颇为失落。
“格格。”
颐香看到是绵宁来了,她知道他会来,因为在不认识他之前他从没来过家里,今日会来肯定是因为自己。她又以为他不会来,毕竟是在亲戚家里做客,总是不好随意走动。他毕竟是来了,颐香道一声:“二阿哥有礼。”
绵宁道:“今晚真是感谢格格,若是没有格格出手相助,我只怕要以天为盖地为庐了。”
颐香道:“二阿哥言重了。出口相助的是哥哥,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阿玛会听哥哥的劝。”
“格格不愿承认我也不勉强,贝子爷(指奕绘)跟我有多少交情我也是知道的。就当是老天爷可怜我也好,荣郡王怜惜我也罢,总之咱们心里有数就好了。”
“那再好不过了。二阿哥,天寒露重,您还是早点安歇吧。我也困了,晚安。”颐香说着就往屋里去。
“你真的睡得着吗?”
颐香脱口而出:“我想睡便睡,不想睡便不睡。有什么睡不着的?”
绵宁怔住了,他没料到颐香会这么说话,从小到大也没人这么跟他说话。绵宁还是忍住心中的不悦,说出了来意:“其实我来只是想跟你说,昨天我成亲了......”
“你成亲与我何干?莫非你是想听我说一声恭喜吗?堂堂二阿哥成亲多大的阵仗啊!简直普天同庆。我要是等着你来告知岂不是太晚了?”
“我只是觉得应该亲口跟你说一声,对你一个交待,而不是自作孽来受你的冷嘲热讽的。当初我隐姓埋名,又没有及时查清你的真实身份,造成今日的局面是我不对,但这并不是我有意欺骗,除了我的身份我没对你说过假话,我真是真心以为从此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算了,时至今日多说无益,你只要了解事实的真相便足够,你要原谅我或者恨我你看着办吧。”
一切若只是虚情假意倒也罢了,只当是遇人不淑。偏教情真意切空相许,才更加令人寒心。
“我才懒得恨你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要跟谁成亲与我何干?对我而言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堂婶而已......”颐香说着说着泣不成声了。
绵宁使劲儿捶打柱子,颐香只顾自己蹲在地上哭泣。颐香抬头看见绵宁正在端详自己紧握的拳头。“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颐香这样想着,凑过去借着月光看了一看:上面已是血迹斑斑。
“血?我去喊太医。”颐香惊慌失措。
“站住!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来你家。”
“那......那怎么办?”
“算了,小事。”
“怎们能是小事呢?都流血了,可大可小的。万一......万一......万一伤势恶化我们怎么担待得起?哦,我想起来了。张太医说过要及时清洗伤口,以防感染。卧房里有水,先进来洗一洗吧!”
“不行,那是你的闺房。不方便。”绵宁道。
“可你的伤口要尽早清洗,晚了万一感染,到时候想瞒都难。”
“还是不行,要不你把水端出来?”
“成。”
颐香专心致志地清洗绵宁的伤口。忽然间,绵宁一把抓住她,将她拽进房里,关上门将她抵在门后。颐香的胸口就似有千百只小鹿不停的乱窜,周围的空气似乎全都蒸发了,颐香想说句话都变得极其困难:“你......你......”
颐香的口被绵宁捂住了:“别出声,有人。”
颐香屏住呼吸,侧着头欲望向外面。不久外面果然响起脚步声,无规律的,愈来愈近。
“格格?”一想听得出来是府中的教养嬷嬷——安嬷嬷的声音。安嬷嬷敲了敲门继续问道:“格格,您睡了没有?......”
颐香忽然想到,那盆水还放在外面,急忙向绵宁示意。绵宁依然捂着她的嘴并且一直摇头。接着外面亮起灯来。忽然间颐香推开绵宁,冲出房间。
这个举动让绵宁太意外了,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只可眼睁睁听着门外发生的一切:
“乒乒乒——乓”
这是铜制水盆掉落在地的声音。
“哎哟!安嬷嬷啊,您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抱一大盆水在我房间外面干吗呀?你看弄得我衣服全湿了。怎么搞得呀?”颐香亮高了嗓门。
“对不起啊格格。这水不是老奴放的......”
“不是你放的难不成是我放的?您说您安的是什么心呀,这么天寒地冻的您泼我一身冷水是不是成心不让我过好日子呀!”
“格格您可不能随便给奴才安罪名呀,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担不起这样的罪名啊。老奴敢对天发誓这谁跟老奴半点关系没有,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干这种缺德事。来来来,格格,快进屋去换件衣服,着了凉就不好了。”
说着便跨进了门槛。绵宁的身子赶紧往墙上一贴。
“别岔开话题!不是你,难不成是家里闹鬼啊?安嬷嬷您要是干脆点向我认个错道个歉,我又能拿你怎样?没想到你却诸多借口,现在你就是求饶也晚了。走!找额娘评理去。”
颐香说着把安嬷嬷拽出房。可安嬷嬷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颐香半开的房门,无奈房中黑灯瞎火,只能望眼欲穿:“先换衣服吧格格,会着凉的......”
“少罗嗦。走啊!还赖着干吗?今儿要是不把这事儿给说清楚了,我就等着生命然后我就告诉额娘是你把我弄病的。”颐香催促着。
“格格,您这不是无赖么?这深更半夜的,格格您这是要去哪?你这么大吵大嚷的不是要把全家人都给惊醒了么?二阿哥可在这里呢,您想要小事化大么?”
安嬷嬷被颐向拉开了几步,又杵着不动了。她可是循着声音过来的,没查出个子丑寅卯可不能让颐香就这么蒙混过关。偏偏歪打正着,提到了“二阿哥”,心虚的颐香立马否认:“什么二阿哥在这里?二阿哥怎么可能在这里?你老糊涂了吧?”
这可把安嬷嬷给搞糊涂了:“这二阿哥今儿个不就在府上吗?这上上下下都知道呀。”
原来是这个意思。颐香松了一口气,赶紧想怎么把话给绕回来。“没错!可二阿哥说过不许声张,可您非要说他住在咱们家,还说府中上下人尽皆知,您的胆子还真是不小,自己不要命了不说,还向连累全府的人是不是?你说!你说啊!”颐香越说越大胆,很明显能感觉到安嬷嬷有点被唬住了。“二阿哥来这儿可是没人知道的,他就算走了也是没人知道的。你现在倒是跟我说说知不知道二阿哥现在在哪啊?我要你说!”
“在......在宫里。”
“嗯,这话可说对了。安嬷嬷,您说您要是一早就这样明白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偏偏要跟我抬杠,泼了我一身水还不敢承认......啊嘁!”
绵宁在房里听着她们的对话,总觉得有些奇怪,似乎话里有话。且听声音也离房间有点距离了,于是试探性的探出头,果然门口已经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