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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调虎离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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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陷空岛的众位忙着算计两个戴着人皮面具的苦逼手下时,展昭四人也正谋划着到萧家堡去验尸。
——萧家堡内——
萧成接到第二封来自展昭和白玉堂的拜帖时,脸上不耐的表情明显异常。
“他们怎么又来了,难道看不出来萧家堡不欢迎他们么?”萧家堡虽然在武林中有一定的地位,也被诩为名门正派,但毕竟他们不管江湖事,对朝堂出身的展昭不消说是不待见,白玉堂行事乖张,为人特立独行,许多门派都对他抱有不满。
可惜不满归不满,人家面子里子都给了,自己不能不见。萧成想了想,吩咐下人将萧清叫上来。他这个儿子一心想要考取功名,让他头疼得很,正好趁这次让他断了念想。
被传唤过来的萧清看起来心情也不好。
“爹,你找我?”
“清儿,你也不小了。”萧成一开口,萧清的脸色就沉了,心中暗道:又来了。萧成叹了一声,道:“我也老了,这萧家堡以后总归是要交给你的。”
“爹你正当壮年,肯定长命百岁的。”
“老了。”萧成摆摆手。“现下的年轻人,都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着,将展昭和白玉堂的拜帖递给萧清。
萧清看了一眼,道:“他们来作甚?”
“想来还是因为萧忠的事。”萧成道:“我不待见他们,并不想见,但是他们递了拜帖,不见于理不合。”
言下之意是要他去将展昭和白玉堂这两棵烫手山芋推出去么?萧清脑中念头一转,便道:“如此便让我会会他们吧。”
萧成招手让下人去请展昭和白玉堂,一边对萧清道:“清儿长大了,不知可有心上人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一天跟书打交道,莫非你还信书中自有颜如玉么。”萧清道:“别想着让我去相亲,那些庸脂俗粉。”
萧成黑了黑脸,道:“你再这样下去我怕你断袖啊。”
萧清皱了皱眉。“我不会喜欢男人。”
“那我什么时候能抱抱孙子?”
“此事日后再议。”萧清自觉招架不住,赶紧道:“现下还是将这御猫打发干净才是。”
展昭和白玉堂跟着家丁来到前堂的时候,萧成已经不在了,只有萧清一个人在等着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对萧清拱手。
萧清道:“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展昭道:“其实我们只是想来蹭顿饭吃。”
“御猫展昭吃的似乎是公家的饭碗。”萧清不动声色。“陷空岛物资丰腴,难道还能瞧得上我萧家堡的米饭?”
“此言差矣。”展昭道:“朝廷的米饭跟你们的米饭不都是人种出来的么。”
“萧家堡这座庙小,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大佛都是法力无边的,缩小缩小自然不在话下。”
“我倒不知御猫展昭竟是如此厚颜之人。”
“那你现在不是看见了?”
萧清语塞。
白玉堂道:“午膳想吃雪蛤。”
原来没有最厚颜,只有更加厚颜。萧清放在扶柄上的手紧了紧,才吩咐道:“来人,传令下去,准备海鲜宴接待两位贵客。”
展昭作势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尚早。”
白玉堂接口:“不如我们先四下逛逛?”
萧清暗暗松了口气,正要说话,便听得展昭“灵机一动”般的站了起来,道:“来趟苏州不容易,来萧家堡更不容易,不如我们逛逛萧家堡吧?”
你怎么不去逛地府……萧清腹诽,面上却道:“萧家堡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逛的。”
“我是四品带刀侍卫,他是陷空岛锦毛鼠。”展昭道。
“我自然知道你们是谁。”萧清突然有种不太美妙的感觉。
“那我们便不是随便什么人了。”展昭故作可怜,道:“听说萧家堡练武场堪比军中校场,展某人一心向往,不知萧家少主可否移驾,带我们去见上一见?”
“呃……”萧清刚刚张口,又被展昭拦了下来。
“包大人曾经赞扬萧家少主是个可结之友,相信不会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满足展某吧?”
萧清彻底败下阵来。
展昭暗暗偷笑。
萧清只好带展昭和白玉堂去校场看萧成教别人萧家拳。展昭还兴致勃勃要跟萧成过上几招。这时候后堂没多少人,只有几个端茶送水的小厮,东西厢房更是人烟绝迹,有几个得闲的也跟去看传说的御猫展昭和陷空岛白玉堂,赵矍带着公孙毫不费力就窜了进来。
公孙感叹道:“原来萧家堡的人这么单纯,这种把戏都能逗得他们团团转。”
“我怕展猫儿撑不住多久,我们速战速决吧。”
东厢房冷清得很,毕竟大家都不愿意靠近一具尸体,只有萧于蓝一人盘腿坐在灵堂前,一边轻轻敲着自己的腿,一边打哈欠。
公孙道:“这孩子果真一点悲戚之色都没有。”
赵矍道:“看来死的不是他老爹,这个萧于蓝应该就是秦家后人了。”
“不管是不是秦家后人,萧忠带他一路迢迢从京师来到这里投靠萧家堡,对他理应是有救命之恩的,他这样表现,的确是怪异得很。”公孙想了想,又道:“其实皇上自登基以来,陆续为当年冤案平反,早已为秦家正名,还招贴官文寻找当年活口,他和萧忠不去表明身份,更是奇上加奇。”
“或许是因为现在他们生活好了,不愿意回去?”
“没有人不愿意认祖归宗,何况秦家是当时有名的德善世家。”公孙道:“也许萧忠会告诉我们什么。”
“他不是死了?”
“我可以剖尸。”
赵矍:“……”
公孙一指哈欠连连的萧于蓝。“他一定守了一夜,点他睡穴。猫儿他们都在校场,现在肯定没人来东厢房。”
赵矍听话的捡了片叶子飞过去,正贴在萧于蓝的睡穴上。见萧于蓝软软瘫了下去,才抱着公孙从藏身的树上(没错,就是原来白玉堂和展昭贴过的树上)飞了下来。公孙抱着他的药箱子屁颠屁颠的跑进去,然后一指棺材。“快推开。”
赵矍深觉自己是个小厮。
推开棺木便闻到尸体的臭味,赵矍粹不及防被熏得倒退三步。公孙却是眼疾手快用一块布包住鼻子以下,然后摸出纸笔丢给赵矍。
“写:停尸二日,尸体奇臭,有中毒迹象。”
赵矍屏住呼吸,下笔飞快。只见公孙从药箱子里抽出一柄小银刀,对着萧忠的肚子就割了下去……
等到公孙好不容易检验完毕,赵矍的脸也已经跟尸体一样发青发紫。
公孙收拾好尸体又收拾好自己,拿了赵矍的纸笔,又吩咐道:“快关上去。”
赵矍已经快哭了,听到公孙这样一说,简直感激涕零。在战场杀杀敌,尸横遍野他都没有觉得这么……恶心……
公孙从药箱子里又摸出两个小瓶子,打开一个小瓶子往自己身上撒了撒水,又往赵矍身上扑了一点,道:“他是中了高深的毒死的。”
高深一直跟着他们,死在苏州府外,怎么下毒?
公孙又道:“这是慢性毒,他用了最少一个月了,而且这药……”
“这药怎么?”
公孙不答,只是打开手中另外一个小瓶子,用手指沾了点瓶内的药水,走到萧于蓝身边,抹在他的手腕上。原本清澈的药水瞬时变蓝。
“这是什么?”
公孙叹了一声。“萧忠身上的毒,是他下的。”
“什么?”赵矍瞪圆了眼睛。“萧忠不是他的恩人么?这孩子怎么……”
“这种药,是要与之行房时才能下的。”
赵矍顿时变了脸色。
公孙又给萧于蓝把了把脉,道:“这孩子吃了解药,说明这是他自愿以身渡药,想来已筹划良久。”又摸了摸骨,道:“他不习武,但是身子柔得很,看来做那种事情已经很久了。”
“他不过双八年纪……”
“可以推断是萧忠用了强,他不堪忍受所以用这方式杀他。”公孙还想剥了萧于蓝的裤子看看,被赵矍青紫着一张脸拦下。公孙只好道:“虽然他能拿到高深的药,但是他和萧清都没有半点功夫,只是被祈风云利用罢了,解了他的穴道,我们走罢。”
赵矍刚想动手,突然神色一冷,怒道:“谁?!”
“哼。”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发现。”
“你是谁?”公孙问道。
“我就是你们一直想找的祈风云。”
赵矍眼中精光一闪,手中捻着的玉瓶子便飞了出去。只听见一阵簌簌的声音,祈风云淡淡的笑声又传了过来。“还不到时候。”
公孙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公孙先生名不虚传,让我忌惮得很,不过萧家堡只是开始。请先生转告展昭,接下来,我们就浙江府见。”
声音越来越远,待最后一个字落下,赵矍才道:“他走了。”
“他的功夫如何?”
赵矍的脸色依旧不好。“不得不说,他的武功路数,与那猫儿是一样的。”公孙脸色一变,又听得赵矍道:“而且他们……若真打起来也该是不相上下。”
“看来……”公孙淡淡道:“我们这招调虎离山,对他来说可是引蛇出洞。”
得知萧于蓝和萧清都不是祈风云,展昭明显很失望,但是听到萧于蓝的遭遇,却是十足的火气。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渣?”
公孙皱着眉头,道:“萧忠可算是死有余辜,可是萧于蓝……”
白玉堂道:“换做是我,他一定还未碰到就一刀了结了他。”
展昭有些惊异的看着白玉堂,公孙却道:“我并不是想要他一命抵一命,但是杀人总归不好,尤其他不是江湖中人,还是个少年。”
白玉堂道:“他身在萧家堡,又怎不算是个江湖人。”
展昭终于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那孩子虽然杀了人,但是不杀了萧忠,他只能过着不似人的日子,会做此事不过是……”
“我明白。”公孙想了想,又道:“既然不想给萧于蓝定罪,这事就埋在心里吧。我们收拾好了就去浙江府。”
一想到祈风云,展昭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知道萧于蓝的遭遇么?”展昭道:“若不是先生开棺验尸,我怕是到萧忠下葬都不知道他真正的死因。”
祈风云的动机是什么,的确让人毫无头绪。
公孙道:“他必定有所图,但是他既然走了,还叫你去浙江府,说明在苏州府他要给你看给你知道的事情都已经浮出水面,我们跟着他的步子走,总是会揪住他的狐狸尾巴。”
公孙的话让展昭精神一振,握紧了拳头道:“先生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