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射雕英雄传（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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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溧阳，阮青青先在城里转了一圈，没发现欧阳克的踪影，于是去了昨天洪七公带她去的地方找到那个舵主，向他打听七公的所在。那舵主昨天见过阮青青，知道她是洪七公的朋友，于是很是热情地将她带去了一个破院。
洪七公正坐在院中跟几个长老说话，见到阮青青进来，笑着朝她招手：“回来了？过来坐。”
长老们和旁边的几个丐帮弟子都好奇地看着阮青青，阮青青朝他们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昨天去苏州是去找那小子吧？怎么样，找到没有？”
“没有，我正想找你帮忙呢，”阮青青走过来，拉了条凳子坐下，“他正好昨天离开了苏州，来溧阳了。”
“这么巧？”洪七公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皱眉道，“完颜洪烈昨夜已到了溧阳，那小子既然在帮他做事，现在应该已经过去找他了。”
周围的丐帮弟子听到完颜洪烈的名字，纷纷变色。
“是吗？我去看看！”
“等等！”洪七公叫住阮青青，正色道，“青青啊，我丐帮一向以抗金卫国为己任，那小子却是金国王爷的幕僚，你既把他当朋友……到时可不要让老叫花为难才好啊。”
阮青青微微一笑：“七公，你知道的，我从不喜欢参与这些。”
“那就好，”洪七公松了口气，随即一改严肃表情，呵呵笑道，“那你能不能劝劝他，让他别在帮着金贼做坏事了，给我们大宋添多少麻烦啊！”
阮青青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他来参合这些事情，可是……”
洪七公好奇道：“可是什么？”
可是她昨天早上提出来，就被求亲了……
阮青青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要走了！”然后一个闪身就离开了破院，气得洪七公在后面直跳脚。
阮青青来到溧阳的金人驻府，化作一只蝴蝶从上空飞了进去，寻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分院的合欢树下看到了那一袭熟悉的白衣。
此时，他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画着什么，神情专注。
看看四下无人，阮青青落到地面变回人身，然后轻轻地叫了一声：“欧阳克。”
原本从容不迫、挥洒流畅的狼毫笔突然一窒，随即，笔的主人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青青？！”然后急忙放下笔转身，“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阮青青道：“我去苏州找过你，掌柜的说你来了溧阳。”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欧阳克上前几步，想握阮青青的手，被阮青青躲开了。
“我是来还你这个的。”阮青青把折扇拿出来，“那天……走得匆忙，忘了还你。”
欧阳克低下头，看向那把扇子，缓缓道：“只是为了这把扇子？”
阮青青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折扇递了过去：“这是你的东西。”
欧阳克却没有接，他平静地看着阮青青的眼睛，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淡淡开口：“昨天的事，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阮青青在心里微微叹息，他终于还是问了。
“昨天太突然了，所以我……我才跑掉了。”
“那现在呢？你的答案？”
“对不起，”阮青青道，“我想，我只能把你当朋友。”
“呵，朋友？”
“是的，朋友！其实有时候，友情比爱情更来得珍贵……”
“恐怕我做不到，”欧阳克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欧阳克喜欢的女人，若成不了眷侣，也绝不可能成为朋友。”
阮青青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扇子还你，我走了。”
欧阳克没有接，阮青青越过他走到树下，把折扇放在石桌上，顺便看了一眼桌上未完成的画。
是一幅人物画像，画上的美人着了一身淡绿色的罗纱长裙，眉目如画，目光清澈，神情自在随性，淡然地看着远方。
阮青青看了片刻，低声道：“画得很像。”
欧阳克回转身来看了一眼：“本想完成以后下次见面送给你的。”
阮青青却摇了摇头：“你知道吗？就算你画得再像，这也只是表面，也许你见到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我。”
欧阳克皱眉：“真正的你？”
阮青青笑了笑：“我要走了，你……保重！”
“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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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们会变成这样。”阮青青一边飞一边想，她会不会真的太固执了？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和欧阳克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不可能的吧？虽然刚才欧阳克看她的时候，眼里的确是有真情存在的，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是人，而是一条蛇妖的话……
阮青青不愿再想下去，迅速往七公所在的破院飞去。
洪七公看阮青青脸色不好，便知道多半是和欧阳克谈崩了，也没有多问，只是问她下午是否要一起去城外的土地庙，阮青青心情不好，也没有了精神，不想再去凑热闹，于是摇头拒绝了。
丐帮的弟子们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回来，七公却不见踪影，阮青青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七公和几个长老还有一群弟子去完颜洪烈府上捣乱去了……阮青青听了顿时无语，本想过去看看，但想到欧阳克也在那里，还是算了。
这一整夜，七公都没有回来，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小乞丐回来报信，说帮主昨晚收了一个徒弟，今天那徒弟包了一家饭庄，要请这里的丐帮弟子都过去吃饭！
丐帮弟子俱都十分高兴，纷纷围上来询问他们帮主的徒弟叫什么名字，人品怎样等等。
“那徒弟应该就是郭靖了吧，”阮青青想着，“磨叽了这么久，他终于肯收下郭靖了，真不容易啊。”
“姑娘，”报信的小乞丐笑着过来对阮青青道，“帮主说请您也过去，看看他收的徒儿如何，顺便尝尝他徒儿媳妇的手艺。”
阮青青笑道：“尝手艺是主要，看徒儿才是顺便吧？”
“嘿嘿，”小乞丐道，“其实帮主后来也是这么悄悄跟我说的。”
见到郭靖和黄蓉，阮青青并没有什么太大感觉，郭靖长得还算不错，但是比起欧阳克就差得多了，黄蓉长得是很漂亮，但是漂亮的女人她已经见过太多了，基本无感。
不过黄蓉做的菜倒的确是极品美味，让她感慨连连：在这调味料少得可怜的古代，还能把菜做出这般风味，实在难得！
阮青青终于理解到七公为了几个菜就把自己的几样拿手武功全卖了的那种心情了。
“七公，”黄蓉已经偷偷打量了阮青青好半天了，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是……”
七公捧着一盘菜一边吃，一边抽空回了她一句：“老叫花的朋友。”
朋友？黄蓉暗自惊奇，看阮青青年纪跟她差不了多少，却似乎和七公平辈相交，不知究竟是何来历。
这时七公吃完了那一盘菜，满足地喝了口酒，似浑不在意地说了一句：“昨晚我徒儿和那小子打了一架。”
阮青青抬头看了他一眼：“打得怎样？郭靖资质这么……咳，普通，应该不是他的对手吧。”
“哼！资质再差，也要看是谁的徒弟！”洪七公挺了挺胸，大拇指比向自己，“我徒弟，赢了！”
“那是当然！”黄蓉趁机大献殷勤，“七公最厉害了，七公的徒弟又怎么可能会差！昨晚靖哥哥可把那风骚男人教训过瘾了！”
风骚男人？
好称呼！
郭靖不好意思笑道：“蓉儿，你别这么说。”
阮青青倒是有些不可思议，对洪七公小声道：“不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吧？”
“胡说什么！”黄蓉叫道，“你把七公当什么人了！”
“就是！”七公瞪着眼睛，“我洪七是那种人吗？！”
郭靖：“姑娘，七公真的没有。”
“怎么了怎么了？”
旁边几桌的长老和弟子们听到声音都站了起来，七公忙道：“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吃！”
“咳，好吧好吧，”阮青青汗，“就算郭靖真的赢了，然后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洪七公昂着脖子：“你说呢？”
阮青青耸了耸肩。
“哎！还能怎么样，”洪七公道，“就算不看你的面子，也要看他叔叔老毒物的面子嘛，所以，只好放过他喽。”
阮青青微微一笑：“我就知道。”
黄蓉在一边越听越好奇：“姑娘，你跟那欧阳克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阮青青叹了口气，本来是朋友的，可是他却不愿和她做朋友，所以现在，他们似乎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七公把眼朝黄蓉一瞪：“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黄蓉：“……”
郭靖挠头：“七公，蓉儿和这位姑娘差不多大啊。”
七公：“……你也别插嘴！”
郭靖：“哦。”
黄蓉拿起酒坛给阮青青倒酒：“来来来，我和姑娘第一次见面，敬你一杯！”
阮青青端起酒杯：“多谢。”
“说起来，这个欧阳克呢……”
“蓉儿！”郭靖打断她，“七公说我们不可以插嘴的！”
黄蓉：“……靖哥哥！”
“哈哈哈哈！”洪七公大笑起来，“好徒儿，做得好！”
“哼！”黄蓉气道，“我进去看看焖鸡熟了没有。”
一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傍晚，阮青青不由佩服这些人的胃量，洪七公吵着要吃黄蓉的“二十四桥明月夜”，黄蓉自然满口答应。
只是，在她进了厨房之后，洪七公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走了！”
阮青青看了厨房一眼：“这……不太厚道吧？”
“什么厚道不厚道的！再不走，他们得缠死我老叫花！你走不？”
阮青青起身道：“我跟他们都不熟，你都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过，我有点别的事情，就不跟你一道了。”
洪七公哈哈一笑：“那随便你了！”说完，已运起轻功奔出了大门。
阮青青微微一笑，也飞身而起，飘了出去。
阮青青先飞去完颜洪烈的府上看了一下，果然正主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几个仆人在清洁打扫。她又朝临安方向飞了一段，果然看到了地面上完颜洪烈的队伍，只是，却不见欧阳克的身影，莫非他已回了白驼山？想起吃饭时郭靖黄蓉说起，最近他们就要回桃花岛拜访黄药师……等等！阮青青一敲脑袋，她怎么差点忘了，桃花岛……求亲……沉船……断腿……这可是剧中最经典的一段情节，原来剧情已经进行到这了吗？
她还要不要按原来的想法去阻止呢？
拿出怀里的《九阴真经》，阮青青想了想，偷人家的东西毕竟不厚道。于是阮青青摘下两片叶子变成两本书的样子，再将《九阴真经》上下卷的内容分别录到里面，然后飞到桃花岛，将原本的那本《九阴真经》扔进老顽童的洞里，再将那张人皮丢到黄药师书房的书桌上，然后，便迅速往白驼山赶去。
这是她自离开白驼山后八年来第一次回到这里，一切景物都没有变，山间云雾缠绕，山顶的宫殿依然大气磅礴，跟八年前一模一样。
这里的构造阮青青是熟悉的，左拐右拐，便拐进了欧阳克的房间。
看来，是她飞得太快，欧阳克竟然还没有回来，欧阳锋也还没有出关。
似乎一切都还来得及。
阮青青在白驼山上等了两日，欧阳克才终于赶回，虽一路风尘，但他却丝毫不见疲态，身上也没有一点尘埃，依然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白衣少主。
而正好在他回来的这天下午，欧阳锋出关了。
阮青青隐了身，看他们叔侄寒暄，欧阳克一直笑着话题不断，而欧阳锋却一言不语，只是低头看他的蛇杖，只到最后问了一句：“我闭关这段时间，你武功练得如何？”
欧阳克急忙笑道：“这段时间侄儿在山下为大金赵王爷做事，但是武功也并没有疏于练习。”
“嗯。”欧阳锋答了一句，又继续看蛇杖，仿佛多看一会儿，里面就会跑出一本武功秘籍。
似乎过了很久，欧阳克才又开口问道，“听你回来的那些姬人说，你最近迷上了黄老邪的丫头？”
欧阳克怔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是侄儿一时迷惑，此事早就已经成为历史了。”
欧阳锋的目光终于从蛇杖上移了出来：“你对那丫头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黄老邪手里有《九阴真经》！”
欧阳克惊道：“叔父……”
“我会尽快派人把聘书和聘礼送过去的。”
欧阳克站起来：“叔父，侄儿根本不喜欢黄蓉！”
欧阳锋面色一冷：“你敢违抗我的意思？”
欧阳克深吸口气：“只怕叔父想得简单，《九阴真经》早就不在黄老邪手里了。”
“你说什么！”
欧阳克看着欧阳锋疯狂的神色，嘴角突然弯出了一个极浅的弧度，不知是高兴还是嘲讽：“就在几天前，侄儿在一个人手上见到了完整的《九阴真经》。”
欧阳锋抓住欧阳克的衣领：“在什么人手里？你为什么不把它抢过来？！”
欧阳克淡笑道：“那人武功不在叔父之下，就凭侄儿，怎么抢？”
欧阳锋怒道：“武功比不过人家，你不会用脑子吗！”说完，发现欧阳克根本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快说，那人是谁！”
欧阳克道：“侄儿……不认识。”
阮青青呆了一下，不认识？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了？还是只是不想让她牵扯麻烦？
“不认识？！”欧阳锋把欧阳克摔到墙上，“笨蛋！你怎么不去自杀算了！”
欧阳克站直身体，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叔父，没什么事的话，侄儿回去练功了。”
“滚——”
阮青青在心里叹了口气，过了八年了，欧阳锋还是这个样子，除了武功，其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总是这样以冷漠来伤害爱他的人，永远不懂得珍惜。
似乎人总是要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等到欧阳克出去以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欧阳锋了，阮青青趁他转身背对着她的时候现了身。
“欧阳锋。”
欧阳锋听到声音倏地转身，一脸厉色：“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阮青青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晃了晃手上的两本书——其实是两片叶子——笑道，“我手上有《九阴真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射雕英雄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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