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箫清韵》风幻颜

25、贺新年

　　我们的宴会就设在宁寿宫正殿，正月初九这天上午，宫女太监就摆好了位子，从未时开始，我和灵儿就一身招财童子的装扮站到宁寿宫门口做起了门迎。因为未时过半就是宴会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时间观念，反正请贴上是这么写的，相信知道两位老大都要来，她们也不会迟到才是！
　　“新年好，恭喜发财。惠妃娘娘，姑姑，请随灵儿先去陪陪皇玛嬷吧！”没想到最先来的竟然是这两大妃子，而且惠妃的重华宫可是在西六所，不过她能宜妃一起来，看来她是先到宁寿宫附近的钟粹宫坐了一会儿才和宜妃一起来的吧！
　　“哟——这两个丫头，今天怎么都穿成这样？还真像那画里的童男童女！”宜妃盯着我们好一会儿才突然笑着开口。
　　“我看啊，就像那观音娘娘座下的金童玉女！”惠妃也接口笑道。
　　“那观音娘娘可就在里面呢！”陪着笑，我看着灵儿将两个带往静颐殿方向。眼睛又瞄到一群贵妇边聊边走了过来，我连忙上前再次“低头哈腰”。
　　“新年好，吉祥如意，请三位娘娘先到泌芳园稍坐，箫儿呆会儿再亲自去请娘娘入座。”不是我们势力，这宫内等级差别可是很分明的，对于品级不高的后妃，即使和那些身份高贵的人坐在一起也没有搭理，现在又离宴会有好一会儿时间，所以我们就把她们安排在另一个地方先歇着。相信这样她们也自在一些，其实差别待遇还是有它的好处的！“袭人，带三位娘娘先去泌芳园，好生招待！”袭人是册封公主后宫中分拨下来的丫头之一，因为本名叫花蓉，总会让人想起小李广花荣，我遂借用了红楼梦中这个命运算是比较好的丫环之名。其实灵儿给丫头改的芷若理由才好笑，因为她对周芷若其人有恶感，又觉得那个名字好听，见我给刚来的丫头改了名字，她也一定要把别人的名字改了过来，说是要为芷若这个名字“平反”，唉！
　　“小十四，你怎么这么早？”看到胤禵一脸郁闷，我假装不解地歪着头，心里却快笑翻了，他肯定正因为没人记得他的生日而不高兴。
　　“哼——灵儿姐姐，怎么连你也——”小魔王对我还有气，遂只盯着灵儿一脸发牢骚——
　　“小十四，灵儿姐姐拜托你一件事，”开玩笑，真让他问出来呆会儿不是会少了许多乐趣？“你十二哥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你帮我们去慈宁宫请苏麻奶奶好不好？”这几年在宫里，由于十二阿哥的缘故，我们与这位孝庄的侍女关系也颇为亲近，其实康熙和皇太后都很尊敬她的，可老人偏偏死守着主仆之念，不与众人交往，除了照料十二阿哥就是求佛念经，这几年十二阿哥渐长，她更是几乎成了真正与世隔绝的修道之人，前段时间偶尔听太后提起她，我和灵儿自然使出一切手段将老人请出了关，本来我和灵儿要去接她的，但老人体谅我们这一天要忙的事太多了，就坚决拒绝，这会儿眼前有个现成人选，就让他去跑跑腿得了。
　　“我——”不容他拒绝，灵儿推着他向前走去，“快去快回，皇阿玛说不定就要来了，你可别迟到哦！”
　　在半个时辰的恭候接待中，所有女眷总算到齐了，没有人缺席，不用猜就知不是我们的面子而是两位老大的面子大。让灵儿继续守在门口，我先来到泌芳园请众位娘娘入座，再到静颐殿请皇太后和四位妃子入座，当然，苏麻喇姑在我们的坚持下，她陪在太后身边。做完这一切，我就急忙赶往门口，众位阿哥就算了，那位绝对老大最好是我和灵儿一起来恭迎的好，这样想着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啊——”刚拐过一道门廊，我冷不防撞到某人硬硬的胸膛，眼冒金星的我眼看着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就感觉又被人向前一捞，我再次跌入那个撞痛我的“凶器”上。
　　“箫儿妹妹，你有没有怎么样？”是太子惊愕而有些担心的声音，却不是抱着我的人。
　　“咦，箫儿妹妹，你怎么也穿成这样？你和灵儿妹妹——”是三阿哥的声音。
　　灵儿？想到这么着急的原因我也顾不得还隐隐作痛的额头和鼻子。“各位哥哥，新年好，恭喜发财，吉祥如意！红包都先准备好哦，多准备几个！”笑着冲为首几个俯了下身子，丢下这几句话我便揉着鼻子跑掉。撞着我的人正是四阿哥胤禛，他的旁边是三阿哥胤祉，而前面是太子胤仍，这种队形我可都见过不知多少遍了。
　　刚跑到宫门口还没换过气来，就瞄到那抹明黄身影向这边而来，任灵儿帮我整理了一下头上稍微有点凌乱的双髻，移好珠花，我们马上恭敬地站好。
　　“哈——这远远的，朕还以为宁寿宫的门神换成金童玉女了！”果然如所有人一样，康熙看到我们也是满脸笑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恭喜发财，吉祥如意，招财/进宝恭迎皇帝陛下！”毕恭毕敬弯腰九十度，我们笑嘻嘻地开口。
　　“哎呀，还真是天上的仙童？朕倒是开了眼界了！”又仔细看了我们几眼，康熙笑着向里面走去，“那个——进宝丫头，你的鼻子是怎么了？都快和你衣服的颜色一样红了！”
　　“回皇帝陛下，小童刚才下天庭的时候由于忙着欣赏大清朝万里江山的美景，一个不小心就摔着了，本来还会毁容的，幸好此处乃一风水宝地，颇有灵性，又巧遇贵人相救，这才只是摔红了鼻子而已！”我一本正经说得煞有介事，眼前的老大还没笑，倒是旁边的大阿哥和宫女太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风水宝地？颇有灵性？”康熙终于还是轻笑出声，“朕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准备了多少惊喜给朕！”
　　“皇阿玛见多识广可不能对我们要求太高哦！”灵儿又开始撒娇了。
　　“你们这次闹的动静也不小，宫中所有人都惊动了，若真不能让大家满意，连朕也帮不了你们！”
　　“嘻嘻——，这个再简单不过了，到时候只要皇阿玛说一声好，灵儿保证大家都拍手称好！”
　　“是吗？可朕也不能昧着良心不好说好吧！”康熙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也有兴致陪我们闲聊。
　　“这个皇阿玛就请放心，因为箫儿和灵儿知道无论怎么样皇阿玛和皇玛嬷都不忍心让我们白忙一场，”接过灵儿不满的眼神我连忙开口，“所以为了让皇阿玛和皇玛嬷的表扬名副其实，我们可是和几位姐姐下足了功夫，今天绝对不会让皇阿玛、皇玛嬷和众位娘娘失望！”
　　“有你们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而且灵儿还单独给皇阿玛和皇玛嬷准备了一个小节目，超好看的！”
　　“哦？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说话间在我和灵儿的陪同下，康熙一行已经到达宁寿宫主殿堂，面对跪地请安的众人，康熙有瞬间的呆愣。只见以大殿的最北边主座为中心，自北向南两边各自排成对称微弧形的两排座位，众娘娘阿哥公主分坐两边，没有固定的妃嫔席、阿哥席、公主席，所有阿哥公主都陪在自己额娘身边凑成一桌，桌几也因人数有大有小，每一桌后面也没有伺侯的宫人，这样的座位安排从主座上望去甚至有点凌乱，相信这在讲究秩序、排场、规矩的宫庭宴会上是绝对不曾有过的。望着众人脸上还来不及散去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康熙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柔和。“都平身吧，今天朕和大家都一样，是客人，两个丫头才是主角！”
　　“才不是呢，灵儿箫儿今天可是专门给皇阿玛和皇玛嬷、众位娘娘拜年的，所以今天皇阿玛、皇玛嬷和众位娘娘才是主角！”
　　“两个丫头——这才是真正的家宴！”康熙感慨地叹道，声音到最后几不可闻。“胤禔，你也下去坐着吧，李德全，你们都下去吧，今天不用伺侯了！”
　　“皇阿玛，不如让李谙达留下吧，箫儿和灵儿也想请李谙达瞧瞧我们的节目好不好看！”开玩笑，我们怎么真放心让太子伺侯眼前这位？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会伺侯人的主，若有我和灵儿那倒也罢了，偏偏我们呆会儿还有下去表演，所以这位跟随康熙多年的李德全绝不能走。
　　“就依你们！”说着康熙给皇太后请了安，接着在太后身边的位子上坐下，身后的太子胤仍和胤我也相继坐下。
　　“还是两个丫头面子大，朕和皇额娘可请不动额涅！”隔着皇太后，康熙向太后身边的苏麻喇姑打招呼。
　　“可不是，哀家刚才也这么说呢！”皇太后也笑呵呵地附和道。
　　“老奴也是被两位公主缠得没办法！”苏麻喇姑有些惶恐地开口，“承蒙皇上、太后和众位主子看得起，老奴实在愧不敢当，只是如今这身子越发不中用了，也没能天天来向众位主子请安，说来实在惭愧！”
　　“奶奶，您身子健朗比什么都重要，我们都是一家人，奶奶真不必这么生疏见外？”一边帮身边的老人捏着肩膀，灵儿一边撒娇道。
　　“是啊，箫儿和灵儿虽然来这宫中没几年，可也经常听皇阿玛和皇玛嬷提起您老人家，奶奶你一心向着佛祖不想我们，我们可是很想念奶奶你呢！”我一边说一边暗自观察康熙的脸色，没看到什么不悦，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不认同灵儿在此时插话，我也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主子，奴才就是被两位公主这样一说一唱骗来的！”苏麻喇姑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眼中却闪着笑意。“主子知道奴才喜欢耳边清静！”
　　“这朕倒相信！”康熙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的确，两个丫头那张嘴啊——估计也没几个人受得了！”皇太后也笑着说道。
　　“哎呀，灵儿不依，皇玛嬷这是嫌灵儿和箫儿吵了？”灵儿娇声抗议，却突然凑到皇太后耳边一阵低语，说毕笑着跑下主座前的空地中间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