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AK]归宿》selkie

3、第三章

　　“Athrun•Zala先生，你愿意娶Cagalli小姐为妻吗？”

　　“……我愿意。”

　　“Cagalli•Yura•Asuha小姐，你愿意嫁给Athrun先生吗？”

　　“我愿意。”

　　……

　　新人交换着神圣的誓言，以上帝之名。

　　--可在他们这些人里，似乎没有一个是信基督教的。

　　Kira微笑着站在Athrun身旁，眼光却投向教堂高高的天花板。

　　婚礼后是盛大的婚宴。

　　Kira懒懒地倚在墙边，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那一汪嫣红在杯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酒水的光影晕染在他的脸上。
　　酒色生香。

　　“美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新娘，温和英俊年轻有为的新郎，生死与共的爱情，真是天作之合呢，不是么？”
　　随着话音传来的方向，Kira有点诧异地抬起头，正对了那一双血红色的眸子。

　　“原来是……Shinn啊，你怎么不和Yzak他们一起去灌Athrun喝酒呢？”不知为什么，最近似乎总在很尴尬的时候碰上这个人，Kira掩饰似的换了一副戏谑的笑容。

　　“这话应该是由我来问吧？”Shinn似笑非笑，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作为今天这对新人最亲近的人，又是身为伴郎的你，现在应该是替Zala前辈挡酒，而不是独自坐在这里清闲的吧？”

　　他一定是了解什么了。
　　他了解多少？他想说什么？有什么目的？

　　虽然心里忐忑，Kira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个，都怪我没用，不会喝酒，Athrun也说我去替他们挡酒的话，纯粹是给他们添麻烦……真是小看人，不过真没办法反驳他啊。”说着，Kira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原来是酒量不好，那我倒是错怪你了。”说着算是道歉的话，Shinn却完全没有什么抱歉的意思，只是话题却忽然一转。
　　“听说Zala前辈和你是青梅竹马吗？关系果然很好啊。”

　　“啊……那是很小的时候，不过那时真是受了Athrun很多照顾呢。”

　　“咦？我看不只是小时候吧？”Shinn意味不明地笑着，“Zala前辈一直都是很好的人，可是对你，他一直……都体贴得让旁人羡慕呢。”

　　“体贴到连他最后的单身酒会也要替你挡酒啊，不过也难怪，以后不见得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静静地凝视着默不作声的Kira，终于，Shinn带着一种得胜般笑容，迅速贴紧对方，以一种极暧昧的方式在他耳边轻吐着低语：

　　“昨晚那个吻……算是告别么？”

　　Shinn转身离去，而身后，Kira仍然沉默地低着头。

　　--这样就可以打击到他了吧？可以让他惊慌失措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Shinn很讨厌看到Kira总是一副淡淡微笑着的表情。
　　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的确，Shinn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十六岁少年，是战争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成长起来。

　　追寻着为何而战、生存的理由。
　　少年在这样残酷的过程中迅速的长大成人，也许至今仍然未够坚强，曾经那样疼痛的伤口仍然未能愈合，只有深深地藏于心底。
　　但如今Shinn至少已经可以带着宽容和平等的眼光看待自己和他人了。

　　其实，在现在的他心里，甚至开始觉得，比起那个满心仇恨的自己，为了保护别人而战的Kira，他的理由要来的光明正大多了。

　　只是……无法原谅。

　　亲人在眼前死去的痛苦，如同噩梦一般纠缠着他。
　　不错，那时，Kira有着他自己必须去为之战斗的理由--可是自己为什么就要为此而失去亲人呢？

　　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一直承受着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苦，从不曾快乐过。
　　而这个人，他杀死了自己的亲人，为什么却能幸福的生活着呢？为什么他还可以笑得这么风淡云轻呢？

　　--现在的Shinn，可以努力去放弃复仇，但是，还未坚强到可以微笑着原谅一切。

　　昨晚的单身派对，Shinn会看到那令他震惊的一幕，实在是个偶然。

　　席间，Shinn有点好笑地看着身为未来新郎的Zala前辈不断抢过身旁Kira酒杯，结果自己还摇摇晃晃强自支撑的样子。

　　的确，前辈虽然看上去很严肃认真，但却出乎意料的是个会注意细节又非常体贴的人。
　　--尤其是对他的这个青梅竹马，有时，简直无微不至到了令旁人尴尬的地步，只是这两位当事人也很乐在其中就是了。

　　只是，Zala前辈，你的这位青梅竹马，真的那么需要你照顾么？

　　Kira看着Athrun再次举起的酒杯微微皱眉，然后他不动声色地把一旁半满的酒瓶里的酒分别倒入其他人的酒杯里，又在不经意间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Shinn心上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这一定是屋子里气温太高的缘故。

　　Shinn这么想着，决定还是早点借故告辞为好。

　　--如果在那一天，他没有早退，没有在心思恍惚间将皮包留在那里，或者没有发现后立即返回……
　　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很多年之后，他曾经这样问。
　　--没有回答，那个人只是轻轻地微笑着，就像以往的很多次一样。

　　无论怎样，毕竟一切都是因着这样的一个偶然开始的。

　　那一天，他最终在那道虚掩的门后，听到了Zala前辈的那声“对不起”，看到了那个吻，看到了从未见过的Kira苦涩的笑容。

　　他只能静静的看着，头脑一片空白，不曾发现，指甲已然深深陷入了手掌。

　　那天晚上，Shinn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Kira，他竟然是喜欢Zala前辈的，他……怎么可以？！前辈马上就要和他的姐姐结婚了，他怎么可以？！
　　还有Lacus呢？他们不是两情相悦，人人称慕的一对吗？

　　明明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事，可Shinn却怎样也无法不去在意。混乱的思绪把他带到了海边，
　　一夜无眠。

　　而清晨的时候，他竟然远远地见到Kira坐在沙滩上，他没有和Zala前辈……在一起么？很快，那位有着粉红色长发的女孩从另一边跑过来，站在Kira身边，亲密的说笑着。
　　无论是在谁看来，这都是非常幸福的一对吧。

　　可是……

　　此时，Shinn心中涌起的竟是和昨晚一般的莫名的焦躁。于是，本应该先行离开的他无法控制地走近那两个人，寻找的自己都觉得拙劣的借口，同他们一起离开。

　　Lacus先行离开的时候，Shinn也有一瞬间的慌张，因为那个美丽而敏锐的女孩临走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就好象看到了什么，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的事实似的。

　　婚礼仍旧是顺利进行着，也许Kira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他自己的目光始终没有跟Athrun正面接触过。
　　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到底是放不下的罢。

　　始终不能平息心中焦躁的Shinn，终于在婚宴上说出那样近乎挑衅胁迫的话。

　　自己一定是想借这个机会，伤害他，让他更加难过一些，这样，也算是对他的报复罢。

　　一定，一定，一定是这样。

　　……而真的这样做了的Shinn，为什么心中却有一点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悲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