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ome[loveless同人文 清草主]》clef君

15、Chapter 15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温柔好听的女声伴随着键盘的敲击缓缓吟诵，感性与理性的结合，似是能抚慰那干涸许久的心灵，卸下深处最坚固的防备。
　　阖起的窗帘隔绝了窗外亮得刺眼的明晃，空洞无光的黑眸望向房间的顶灯，唇瓣微启，淡漠的语气停滞了飞舞在键盘上的十指。[没什么。]
　　挂钟的秒针嘀嗒不止，四周却是静得诡异。
　　[立夏，你像现在这样子就足够了。好好地活着，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好吗？]胜子医生转过座椅，宠溺而又怜惜的眼神看向似是断了线的立夏。
　　立夏微微欠身，离开了那宽慰自己的空间。
　　冷酷的侧颜掩不去落寞，遭受这个世界的抛弃，让立夏选择遗忘这片蔚蓝明媚的天空。即使渴望新生，即使明白这是病态的念想，他依旧选择蜷缩在苍白的虚幻中，与世隔绝。妈妈疯狂地将桌上的餐具砸向地面，颤栗的痛苦回荡在立夏耳畔，而那化为碎片的每一帧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我，不过是个有着惩罚价值的罪孽罢了。]
　　静默地躲入自己的房间，木然地呆坐在床沿，窗外的鸟儿飞翔在已垂得不能再低的夕阳下。远远里，金棕的尖塔在落日中刺出沉默的阴影，模糊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怪异却又俊秀的侧影，随风而至。
　　昏暗的狭小空间内，电脑屏幕闪着莹亮的光，涣散出丝丝的银缕幻化出脆弱的隔膜。草灯站在窗台，隔着玻璃，透过微光，凝视着立夏。犹豫数秒，草灯最终还是拉开了窗。
　　[L-O-V-E-L-E-S-S。]立夏毫无波澜地与草灯对视，跌入那湛蓝的眸子，似是受到了鼓舞，最终输入了正确的密码——这个令人生厌的名字。
　　随着提示音，电脑屏幕正中弹出一个视频方框，清明温柔的笑颜展现在两人面前。缓缓出现的白色字体掐入立夏的内心，一种被欺骗的痛苦像是古塬尽头的薄雾飘然升起。
　　[草灯，你是受清明的嘱托才来的吗！]立夏丢开鼠标，猛然转过座椅，站起身，微怒的面容直视草灯。
　　[是。]简洁而毫无表情的回答十分残忍，却又无比真实。
　　[那么，说喜欢我什么的，也是因为清明，是他命令你喜欢我的吧。]听到那句回答，立夏感到自己心中的自尊与信任忽然崩溃，不自主柔和下来的面容，在旁人眼中却显得那么悲伤。
　　[他是这么说过，清明的话是绝对的。]细微的表情闪过草灯的脸颊，随后又快速消失了。
　　不能抑制地向前冲了一步，立夏用力把草灯推出房间，双手紧紧地捉住草灯的衣襟。[别开玩笑了！]
　　[喜欢你，立夏。]草灯低着头看向这个孩子，惯例地说出了力量强大的语言。
　　意料中地看到了立夏兀地停顿的身子，草灯嘴角勾出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容。
　　颤抖的手松开了牵制，立夏不可置信地向后退去。看着草灯莫名的笑意，立夏心中一阵凄凉，他似乎感觉到那是胜利者的微笑，而自己是被看穿了的可耻的笑话。[不对…不…这样是不对的…喜欢什么的，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情感。受别人的指示而去喜欢一个人，这样的喜欢…]
　　听着立夏渐轻的声音，草灯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脸。眼中的怜惜一闪而过，这是清明愿用生命来保护的立夏，是自己永远也无法僭越的圩垸，而这种悲哀无时无刻不在噬啮着草灯心中早已毁为废圮的象牙塔。像是为了感受痛楚似的，草灯再次重复着这句残酷的动人爱语。[喜欢你，立夏。]
　　猛地颤栗过后，立夏一手拍开草灯温情的停留。[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充满了力量的语言像是裂开的伤口，在证明自己存活的同时也深深地受到了伤害——无论是对谁来说。
　　草灯狭长的眼在镜片后微眯，他的眼神，在冥冥暮色间烛耀出诗人塔索时代的忧郁的蓝。
　　或许在他的眼里，立夏的反抗犹似律老师手中的蝴蝶，明知道脆弱得不堪一击却仍在挣扎。但这样的立夏，不像那些蝴蝶让人甚是反感，无名的情绪在心中涣散开，据满整个躯体。
　　电脑屏幕上，清明与立夏的合影无声地变换着。草灯久久不语，慢慢走向别开脸的立夏，弯下身在光洁的额头处印下一吻，转身离开。
　　扬起的窗帘湮去了草灯留与立夏的背影，在显得苍茫的罅隙里，隐约着透出朦胧的哈洛尔德之歌。
　　[什么都没有...清明也好，草灯也好，妈妈也好。没一个是我的。连我自己，也是这样...]立夏撑在桌角，看着那些被称之为回忆的照片喃喃。
　　在春日的公园写景，柔情的故事，为了掩藏罪恶而被污浊的泛神论调，对峙着。
　　无论是草灯还是立夏，对方的出现是一种救赎。但这一份相遇是太浓烈的香水、太多刺的玫瑰、太完美的作品，即使带来了生命的力，却在盛大的黑夜里彷徨，终是归于缄默。

作者有话说

　　高考终于算是顺利落幕了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