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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2007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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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二,依依随着卫嘉辰去了墨尔本。澳洲的城市里面,卫老先生只喜欢墨尔本,依依以前跟他去那里都快有十次了,熟得市中心的地图都像刻在脑子里一样。
卫嘉辰这两个周玩得很是开心,到了要回去的前一天,两个人吃过下午茶便出去附近走了走。
依依以前刚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扭扭捏捏的,他们年纪差了这么多,她一直觉得在中国这种事事都要被社会判断限制的国家,总也要注意一下影响,所以甚至到了今天,在易源她还是有所顾忌的,只跟他在晚上出去时才亲密的牵着手,白天要是一起出去吃个中午饭,她就跟在他后面而已。
可现在在外国,两个人不管白日黑夜,都是手牵着手,依依一边走着,一边想:卫明辉什么时候回来呀?回来就快点接管诚仁吧,也好让我带了我的夫君去那自由的国度。在中国,相恋的人牵着手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每一天都是如此压抑,每个人都好似为了别人而活。
卫嘉辰见她正在想心事,便问道:“你在想什么?”却不料她突然拉着他停住脚步,仰头对他笑了笑,踮起脚尖就吻了来。
他很是讶异,只觉得她的嘴唇湿润柔软,轻轻吮着他的,竟令他一时处于被动,有些恍惚,待他反应过来要吻回去,她早也离了身,又小鸟依人的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卫嘉辰抱着她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小偷,偷完了再害羞?”
依依也不答他,拉着他继续走在Flinders Lane,边走边说:“卫明辉回来你就退休算了,按我们说好的,住去纽西兰。”
卫嘉辰笑起来:“你怎么这样心急?明辉刚念完书,回来还要再历练几年才有可能接管公司。再说了,我这么早就退休享乐去了,儿子不发退休金怎么办?我们两个在外国住帐篷不成?”
依依急忙接到:“怎么还能住帐篷呢?我打算继续考国际会计师证书,到时候回到纽西兰,我一个人的年薪可以养活我们俩,豪宅土地我是买不起,供着你喝酒还是供得起的。”
卫嘉辰觉得这真是新鲜,他这一辈子还没有遇见过哪个女人吵着要养活他的!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当她古怪的性格又发作了。
依依一说起考证的事情来,便想起自己的计划,趁机说道:“对了,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我明年二月份就要上课了,每周四晚上七点到十点,在易源大学,我想周四晚上我就不回四季了,住去我租的房子,那个地方离着大学和公司都近。”
卫嘉辰一听立刻反对:“不行!不回来睡觉这还行,我不放心!”
依依知道他就会不同意,便耐心劝道:“放课我再回四季就快十二点了,多不方便,再说,你还当我是20岁啊?我现在都是某人的婆娘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正因为你是我老婆,我才不放心,什么样的丈夫放老婆在外面过一夜还能心安理得啊?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什么不方便?是不方便你会情人吧?那个家伙走没走谁知道?你有所欺瞒我又去哪里证实?”
依依心想:他这个多疑嫉妒的臭毛病,这一辈子看来是改不了了!她想了一下,接着劝道:“我又上班又上课的,一天下来就很累了,回去四季连个书也温习不了,到最后考不过不是白念了吗?”
卫嘉辰斜了她一眼:“回四季怎么就不能温习功课了?”
依依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说道:“你贱手贱脚的,我怎么温习啊?”说完又补充道:“将来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多的是,这后面三五十年的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我们一周少一个晚上在一起,感情会更好。而且,我租住的地方你是知道的,我上课的地方你也知道,手机我一定24小时开着,随便你突击检查还不行吗?”
卫嘉辰“哼”了一声不再作答。
依依见状,很是高兴,刚才是劝导,现在要利诱:“周四我休息一晚,周五我才能精力充沛的服侍丈夫啊?”
卫嘉辰沉默片刻,说了一句:“那临睡之前要打电话来,知不知道?”
依依忙点头:“知道知道。”
两个人周六的飞机,依依在机场买了Gucci的香水作为礼物送给张晓洁,因为她记得有一次去逛街的时候,张晓洁试了这一款很是喜欢,可是因为价钱太贵她没有买。
到了周一,依依等到中午拿出礼物给她,本以为她会高兴,却不料她一脸苦闷的说道:“我现在这个情况还用什么香水呢?”
依依这才想起:好像自早上她就没有怎么同自己讲话,按晓洁平时的个性,我渡假回来她一定会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才对嘛!
张晓洁见依依也不追问,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便继续说道:“我和André吵架了,我在找别的地方住。”
依依听言很是吃惊,见晓洁说完伤心的爬在桌上好似在哭,便安慰道:“恋人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呢?过几天就会和好如初了,你不要着急。”
张晓洁抬起头,从抽屉里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深呼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们以前也为些小事吵过,可这次不一样,我是知道的,我们冷战一个星期了。昨晚他说大家分开冷静一下,要我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我怎么还能赖着不走呢?我白天上班,哪有空找租处?我想要不然就先搬去廉价酒店住一晚好了。”
依依急忙说道:“我租了一个房间,距离公司很近,你可以先住着。”
张晓洁很是不解:“你男朋友这么有钱,你怎么还租地方住呢?”说完一想,接着问道:“你们不是住四季酒店高等套房的吗?你还租什么房间啊?”
依依想到现在是午休,没有太多时间,便劝道:“我们先出去吃午饭吧,我等一下慢慢告诉你。 ”
两个女孩子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厅,依依叫过食物,便说道:“其实我是喜欢有自己的住处的,不喜欢两个人天天绑在一起生活。我打算继续考会计师证,明年二月开课,我租的地方距离上课的地方比较近,所以我已经跟他说好每周四下课就住在我自己的地方,就不回四季了。现在房间空着,你刚好可以住,你先住着,不喜欢就再找别的地方,也许,住不了几天André就想你回去了!”
张晓洁听了还是不解,问道:“董事长有车有司机的,你下课叫他去接你不就行了?还大费周章的租什么房子啊?”
依依见她和自己的想法实在相差太多,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沟通,只有从简的说道:“我不想麻烦他的司机,下课就十点了,人家司机也是要休息的。我也不想他来接我,他上班一整天了,晚上可能还有应酬,再要他开车来接我太不合情理了。最重要的是,我也希望能有一晚自由安静的时间可以温书。”
张晓洁有些惊讶,想了一下,才说道:“这,男朋友接女朋友下班下课多正常啊?怎么能不合情理呢?”
依依见她没有办法理解自己的观点和做事原则,只好说道:“先不要说我的事情了,你们怎么回事呢?”
张晓洁一听到这个问题,立刻垮下脸来:“我让他今年过年跟我回家见父母,他不肯。我问他为什么不肯?他说我们的关系和我父母没有关系,我就说‘怎么没有关系呢?难道将来结婚你们都不见女方父母的吗?’结果他说‘我没有想过和你结婚,我并不确定我会一直留在中国’,你说,我们都同居好几个月了,他竟然不打算和我结婚,他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依依心想:你们同居和结婚有什么关系呢?也没有法律规定男人和女人同居之后,一定要和这个女人结婚啊?怎么能说这个男人是骗子呢?这就好比你在自愿的情况下和一个男人发生了性关系,就要人家对你的终身负责,人家不负责你就说是□□一样,这种观点多封建多过时啊?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能这样想呢?
张晓洁见她不说话,接着控诉:“我对他的要求已经降到最低了,我不要房不要车,只要他回去跟我父母见一面,他都不肯,还口口声声说爱我,骗我跟他同居了这么久,这个混蛋!”
依依听了她这种观点,很是震惊!她突然意识到:通常人们常常说,这两个人身高匹配,学历匹配,家庭背景匹配,可是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两个人的恋爱目的和恋爱观念是否匹配。
她现在才后悔自己只是去满足了朋友的要求,却没有给予她足够的关系和提醒,中西方的文化差异这么大,更不要说恋爱观念的差异了!
依依想了想,劝说道:“晓洁,你不要伤心了,这件事情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你知道你是不适合外国男人的,André的爱情观和你的差了太多了,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倒不如分手做朋友好了。我觉得你可能更加适合中国男孩子。”
张晓洁很是奇怪,质问道:“你这是什么话?他还不是你介绍的?哪有你这样劝分不劝和的人?!”
依依现在很是为难,她有许多话想跟晓洁说,可是又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她思考了片刻,才说道:
“你和André的关系就好像五六年前我和他的关系一样,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我本来就是打算出国留学,然后待在国外的,可他从一开始却是决定困住我一辈子,我们为了这个分歧不知道争执了多少次。”
“我那个时候就是现在的André,我们因为自己的信念和理想,不能对恋人承诺什么,而你却是一开始就抱着结婚的打算和他在一起的,你的这种打算你没有同人家提前说过,只是一味的认定他的恋爱,同居的前提是和你一样的,到现在出现分歧,你便骂人家是骗子,可是他从来也没有骗过你什么?他骗了你的钱吗?骗了你的身体吗?性这件事情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都享受的事情,怎么就能说男人占了我们便宜呢?你如果抱着我和这个男人上床,他便是欠了我的,要对我负责,要和我结婚这种想法,那你潜意识里是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肉在卖,你是用性来交换一场婚姻,这种做法和妓女用性来换钱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对不起,晓洁,我也很想为你说话,可是我不能说谎,我并不觉得André有什么错误,我认为整件事情里,他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他也不知道你抱了这样的目的和他交往,他心里是真诚的,在你们一起的这段时光里,他有很努力的去做一个好的情人,关心你,照顾你,令你开心,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很满足,不过可惜我不是你,也不像你一样有这种‘剩女’的观念,也没有你的结婚压力,所以我也没有太多的发言权。我只能说,你们的关系走到这一步,我很抱歉。”
张晓洁听过依依的话,脑中一时消化不了,她只是很迷茫的问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办?”
依依很坚定的看着她,说道:“晓洁,不管男人和女人,一定要知道自己到底要些什么,这世界到底什么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是你的爱情?你的理想?你的自由?你的父母?还是这个社会对你的看法。在我眼里,自由总也是排第一位的,虽然现在我为了爱情牺牲了不少自由,但总也有些限度的,我现在拿平常工钱上班,对于我,就是一种自由,不生小孩子不结婚也是一种自由,有自己租住的地方还是我对自由的追求。那么在你的人生中,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为你解答,只有你自己。你也只有找到答案之后,才能对自己的人生进行取舍和抉择。”
依依说完,见晓洁不再说话,便决定留她自己好好想一想,她转移话题说道:“不管怎样,你先搬去我的地方住下来,好好思考一下你们的关系再做打算吧!”
下班之后,依依便直接带了张晓洁去了租处,介绍她跟那两位小夫妻认识,又说明情况,等回到酒店已经快七点了,她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来看。之前在地铁里就听到手机铃声,可是因为太挤了,她不方便接听,后来忙来忙去的,就给忘了。
卫嘉辰下了班回来不见她,等过了六点,就打了手机,结果竟然没人听,他晚上7:30有应酬的,不带女人去太没有面子!
他正气呼呼的想着她到底去了哪里,就见门开了。
依依一进门看到他那张脸,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同事出了一些事情,我去帮忙,所以晚了。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在乘地铁,人太多不好接听。”
卫嘉辰也不理她,他现在对于这个女人对朋友的重视程度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说道:“七点半我有应酬,你快换衣服吧。”
依依匆忙去洗了脸,化了淡妆,又对着客厅喊道:“董事长,这次是什么穿衣要求啊?”
卫嘉辰听了很是不悦:多少女人想要这种同有钱有势的男人一起吃饭的机会,怎么轮到她,就完全变成一种任务了呢?问得好像要去上班一样。
他答道:“几个澳门来的朋友而已,不是生意上的人,穿得随意一点就可以了。”
依依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灰蓝色的半袖丝质上衣和白色半裙,她穿好出来问道:“过不过关?用不用挽头发?”
卫嘉辰一看,很是满意,立刻说道:“不用,这样看起来好像才20岁的样子,刚刚好。”
依依心想:这是什么话?便装出生气的样子问道:“26岁太老了是吗?那我不去了,你找20岁的女大学生陪你去吧。”
卫嘉辰急忙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26岁的年纪,这六年来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变老,你还和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样的模样。”
依依这才笑了笑,拿了外衣和手袋跟他出门。
依依跟着卫嘉辰出去应酬的次数多如牛毛,可这一次却是她第一次见有男人带了正牌太太来吃饭的,在坐的三个人里面,有一位先生傍边坐了一位中年夫人,虽然年长,姿色却是不输给年轻的女孩子,而且仔细看去,竟还是混血的,眼睛是淡棕色的。
依依即刻对这一对夫妻很有好感,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卫老先生去应酬的生意人也好,朋友也好,带的女孩子没有一个大过我的,我这样年纪的花瓶就算是老的了,今天竟然遇到比我还年长的花瓶,不过,花瓶不是应该越老越值钱吗?今天这位夫人算不算古董花瓶?那我这种就是基本属于正在aging的一类了,应该算是很有收藏价值才对。
卫嘉辰进了房间,回过头,见她自己一个人抿着嘴唇笑,便皱了一下眉头,走进洗手间去放洗澡水。
依依换了浴衣,才回过神儿来,一听见放水的声音,立刻意识到今晚安排了什么活动,卫老先生的习惯她现在实在是太清楚。心想:这家伙还真是每隔三天一次,雷打不变。
听到他在里面叫她,她才走进去,脱了浴衣背靠着他坐下来,便听他问道:“你回来这一路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一个人傻笑。”
依依如实回答:“我今晚还是第一次见男人带了年长的太太来应酬,觉得很是难得。”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他64岁了,他的太太不过40岁,再过十几年,我们不就是这样的情况?”
依依一想:也对。在依依的头脑里,人一旦过了40岁,好像都看着差不多,她对于看人的年龄很不在行,特别是看男人的年龄,她第一次见卫嘉辰的时候还以为他快六十了呢,后来才知道人家不过才四十几岁而已。
卫嘉辰见还未说到两句,她就又开始神游了,便在她颈肩处咬了一下,见她迅速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便训斥道:“我说话的时候,要集中精力!”
他见她也不反驳,又接着说道:“你今晚收拾一些衣物,明天下班你去路口等着,我们一起走。”
依依立刻回头问道:“为什么?”
卫嘉辰对于她这种“十万个为什么”的性格很是讨厌,可也只有耐心的说道:“我们去我家住一个月。”
依依听了很是吃惊:“我不是说过我不去的吗?”
“我太太今天打电话来了,问我有没有转达她的话,她一番好意,你还推脱什么?而且,上次去医院拿回的药方,你早也给忘了,丢在抽屉里好几天了,你不去我家,身体怎么才能好起来?”
依依的确是把吃药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她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你家距离市中心那么远,公共交通多不方便啊?就算是卫夫人的一片好心,这大家住在一起多尴尬,我们在一个房间里,隔壁住着你太太,我睡得着吗?不行,这太高难度了,我做不来!”
卫嘉辰笑起来,说道:“上下班我们一起走,免得你到处乱跑。人家做大婆的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我和她自卫明辉出生之后就没有在同一个房间待过,大家都是各做各的事情,她的作息和我们是反着的,晚上散了牌局回来就凌晨三四点了,早上我们走了她还睡觉呢,你想见她一面都难。再说我的卧房和她的中间隔了两个房间,谁也听不到谁。”
依依听完了,心里好似在打鼓一样,她回过头来,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就说:“你看,我现在只是听着都紧张成这个样子,那要是住去你家,不过一个周就可能暴毙了,还养什么身体?收尸火化算了。”
卫嘉辰唬了她一声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谁和你似的整日里把死挂在嘴边,多不吉利!这件事我和她都说定了,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依依很是愤慨,立刻回道:“就算是万恶的旧社会,也没有像你一样这么不尊重女人的,我现在哪里还有发言权?生死都是你们卫家的人说了算,连老太爷养的鸟都不如!幸亏我从小到大没有得了你什么好处,要是收了你的钱,住了你的屋,那我可能连发言都要提前举手才行!”
卫嘉辰见她握着个小拳头抗议,鼻孔好像还在出气一样,觉得很是好笑,可他仍旧扳着脸说道:“不是卫家的人说了算谁说了算?祖宗都拜了,我死了要陪葬的,还讨什么发言权?”
他见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又很是担忧的转过头去,便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她不会是当真了吧?这婆娘傻起来真是无人可比。
依依还在很不甘心的想着对策,就见他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催促道:“洗好没有?洗好就到床上等着去!”
依依站起来拿了浴巾就走,心情是一落千丈。
卫嘉辰走出来见她把床灯都关了,竟然还穿了睡衣,便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他上了床,伸手去解她的睡衣扣子,见她拍掉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我今天没心情!”
卫嘉辰无赖的说道:“我摸一摸就有心情了。”
依依很是生气,转过头来说道:“你这算什么丈夫啊?恩爱之前不想尽办法讨好妻子,反而是把人家的心情搞糟,现在再来求欢,晚了!”
“我就是要搞到你生气,不然哪有什么挑战性?”
依依此刻完全想不出招数来,只有忿忿的说道:“你这个变态!”
卫嘉辰笑了:“你是傻子,我是变态,还有比我们两个更相配的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