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夫难宠》夏邑

40、佛说

　　“白倾城，你心知肚明，我这个人软硬不吃。”紫晴走到跪着的男子面前站定，双手环胸，冷冷的说道，“所以在我面前不必装了。”

　　“你？”白倾城慢慢抬起头，看着一脸淡漠的女子，忽而一笑。有人曾这样形容过一个人的笑容，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男子眼角的红痣，越发的妖艳。

　　紫晴一瞬间觉得他笑的有些凄惨，这样把她算计的团团转的人，怎么能摊上凄惨这样的字眼呢？

　　白倾城慢慢的站了起来，在紫晴面前站定，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真诚，缓缓开口说道，“紫晴，你可信我？”虽是问句，却带着步步紧逼的意味。

　　不是主人，更不是娘子，他说紫晴，你可信我？

　　紫晴退后了一步，带着戒备的眼神看着他，没有接话。莫说从一开始你就是带着目的接近我，后来连害死我的白雪都不肯杀掉，你凭什么要我相信呢？

　　白倾城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眸中一片平静，他说，“紫晴，你知道这世上最痛苦的是什么吗？”原来除去伪装的他是这样的平静，既不高傲也不卑微。

　　紫晴虽是不明白他为何问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却还是摇了摇头。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最痛苦。一定是一次比一次更加的痛苦，只要你还活着。

　　“我爱你。”白倾城的声音像一道雷，炸响在紫晴的内心。

　　紫晴望着站在那里一脸真诚的男子。他，微微泛着蓝色光芒的发，还有那一身胜雪的白衣。仿佛听了什么世上最好的笑话般竟笑出了声来，“你知道这世上我只有一样东西不吃。”看着白倾城略微诧异的目光，残忍的说道，“我从不吃回头草。”

　　两个人僵持着，沉默了。

　　“紫晴，我们休息吧。明日你还要去参加法会。”白倾城率先开口，便走到了床边，躺倒了床上。

　　“你？”紫晴看着行为颇为失常的白倾城，有些戒备的看着他，莫不是刺激到他了，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男子似乎已经很累了，倒在床上便睡熟了。

　　紫晴走到床边，手掌慢慢聚集起紫色的火焰，想趁着眼前的人熟睡一掌劈下去，那样她就再也不会痛苦了。手却顿在了半空中，竟再无法下去半分。

　　也许，没有恨，也便没有爱吧。看着熟睡的白倾城，她的内心竟然是麻木的可悲。学着他的样子，躺在床上，感觉到男子近在咫尺的呼吸，慢慢进入梦乡。

　　西方的佛祖，紫晴只是在孩童时期，见过一次。总的想起来，却只模模糊糊的想起一个留着白色胡须的和善老人，一脸祥和的对着她微笑。

　　隐隐约约记得，很久以前老人似乎对她说了什么，但用力想却什么都想不起。那时候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跟在哥哥身后，当个小尾巴。

　　紫晴品着上好的毛峰，看着怀里吃着糕点的麟儿，一瞬间觉得一种满足感盈于心，从前那种空洞洞的感觉竟然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

　　感觉袖子被扯了扯，低头向麟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佛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座位前。她特意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却还是被找见了。

　　就在紫晴起身的时候拜礼的时候，佛祖问了紫晴一句话，成功的让紫晴愣在了那里。他说，“小紫晴，你现在知道最痛苦的是什么了吗？”

　　紫晴垂下睫毛，掩饰住眼中的惊诧，拉起麟儿的手，感觉到一阵柔软，开口答道，“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然后抬头，直直的望向眼前的人，想从老人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小紫晴，这世上最痛苦的是你的执念。”老人的手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轻轻拍在紫晴的肩上。“放过自己。”

　　“佛祖，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我也想请教你一个问题。”紫晴没有回答老人的话，而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个被埋藏了五千年的他。

　　赤炎他，还会回来吗？

　　“这个问题你要问自己。”佛祖不待紫晴发问，已经给了答案。

　　“问我？”紫晴有些诧异的问道。

　　“在你。”佛祖留下这两个字便离开了。

　　紫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千城和白倾城，压下心中的震惊。赤炎，是她心中的一颗刺，碰不得，拔不得，刺在那里。

　　她希望他回来的吗？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虽是欠了他的，但她也受到惩罚了不是吗？只多不少。

　　就在她神游之际，一个明黄的身影走了过来，紫晴一瞬间竟有些呆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很多话，到了嘴边竟什么都数不出口了，似乎这就是凡间的近乡情怯。

　　“你……”明明是周身透着无比的威仪，在女子面前却有些欲言又止，“你还好吗？”明明是想问，当年的事情是否还记恨他这个哥哥，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寒暄。

　　紫晴望着眼前的男子，一样的丰神俊秀，一样的不怒自威，一样的明黄色衣袍。看着他束发的紫色的带子，紫晴的心微微痛了一下，熟悉的称呼不禁脱口而出“玉帝哥哥……”

　　“妹妹，能听你喊我一声哥哥，足矣”男子猛地把紫晴拉到怀里抱住，似乎这样才能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轻轻的拍了紫晴背一下，男子接着说道，“放心，就是毁了这一身修为，哥哥也会护你周全。”

　　紫晴摇了摇头，玉帝哥哥从未欠她什么，当年失了内丹也不过是她自己的选择。况且玉帝哥哥把她救出来，定损了很多修为。

　　“玉帝哥哥，这是你的外甥，叫麟儿。”说着瞟了一眼，走过来的两人，说道，“他叫紫麟儿”说着把旁边的麟儿拉到男子面前，对着麟儿说道，“麟儿，叫舅舅。”

　　孩子虽是懵懂，却也明白了娘亲深一层的意思，“舅舅。”小孩子独特的甜甜的声音叫着。

　　玉帝看了一眼妹妹手里牵着的小孩，眉眼间有些像她小时候。她的孩子，原来她已经有了孩子。“麟儿乖，让舅舅抱抱。”一向不喜欢与人过分亲近的人，抱起了地上的孩子。

　　“舅舅，麟儿求你不要让娘亲离开麟儿。”说着眼泪流了下来，麟儿没有害怕眼前带着威严的男子，因为他注意到男子对着娘亲说话时，眼中浓浓的自责与宠溺。麟儿趁机说出了心中压抑的话，他相信眼前的男子一定有能力救娘亲的。

　　“麟儿？”紫晴没有想到麟儿竟然也是知道了，心中微微一惊。

　　“麟儿不哭，舅舅会保护你娘亲的。”玉帝看着小小的孩子，忍不住承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