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十年期》熠步熠趋

50、“对决”（捉虫）

　　快走到到门口，苏素猛然抬头，发现家人正站在二楼阳台处看着自己，被吓得一身冷汗，顾飞送她回家显然是被看见了，二老也不说什么，慢慢踱回屋中。

　　手机铃声将苏素的思绪拉回正常，竟然是好久不见的李耳，但只是短信而已。这两天来，陆续不断的有人找自己，先是赵钱，顾飞，现在又是李耳，原本已经是无业游民了，现在又被搅得一团乱。还好，李耳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她还没做好如何面对李耳的打算，她的好朋友，十年的生疏，虽然之前见面彼此都努力缓和气氛，可曾经的感觉早已不再。苏素的心里有些抽痛，不说别的，这么多年这么多人，李耳是她最待见的一个，可以说处处为李耳着想，即使有时有些小矛盾，也阻挡不了她付出真心的步伐。在李耳刚离开时，她还单纯的以为只是手机关机，可怎么也没想到是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曾经说好，十年后，二十年后，这段友情不会消散的誓言成了最讽刺的证据，赤裸裸的嘲笑着苏素的无知，苏素甚至还记得，那天夜里两人喝着啤酒，啃着鸡腿，哭得像个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李耳出了事，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还期盼着两人的再次相遇。

　　苏素终究还是点开了短信，短短的一句话：明天见个面，好吗？老地方等你。苏素心立即变得拔凉拔凉的，她是个敏感的孩子，李耳是如此热情的一个人，短短的几句不过是在划清界限而已，她怎么会不明白，在打开之前，还满怀希望，希望能够将这段友情圆满，也对方丝毫机会也不给。这不是李耳的错，也不是她的错，只是有着于正和顾飞横在中间，让两人始终都隔着一层纱，彼此都不去挑破。
　　苏素在心中思量着该怎样去回复，短信编了又删，删了又编，最后只发了一个“好”字。

　　两人的相约定在茶馆，上次见面的那家，而不是十年年的某某地方。苏素揣测的眼前的女子，摩登、时髦，十年前与她一样穿不惯的高跟鞋，而今却穿在脚上，走得风情万种，惹人疼惜，可能真的是回不去了。
　　李耳也打哈哈，直接开门见山：“所有的事顾飞已经告诉你了吧，他算计了我，而我算计了你。”苏素拼命回忆，顾飞昨晚一丁点关于李耳算计的话题都没谈，只是跟她说了些于正的事，有些疑惑地望向李耳，却看到李耳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果然是不希望你知晓，不打算告诉你了。”李耳拨弄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刻意让苏素看见，“我已经跟墨温润结婚了。”
　　苏素的目光原本还锁定在她的钻戒上，还猜想着她跟于正的婚事，听到李耳的话，猛地抬起头来，眼底的诧异就这样直接地暴露在李耳面前。

　　“呵，他果然是宠你，十年都过去了，可你还是这么一副单纯的模样，轻易地将喜怒让敌人看清。”分不清话里夹杂着何种的情绪，说着她自己都笑了，为自己的可笑，“我一直都嫉妒你，有个这么懂你疼你的人。顾飞算计我，我是知道的，可我故意逃离，想看看于正到底能为我退让到何种地步。”

　　“只可惜他从来就未考虑过我。”深深地叹息，李耳低下头，掏出包里的粉底和镜子，当着苏素的面熟练地补妆化妆，“你是不是很疑惑，我变化怎么那么大，离开公司后，我是多么落魄，可于正始终都没有找来，以他的能力，除非不找，否则怎么可能找不到。我恨他，恨顾飞，甚至恨你，跟赵钱联手，找来冥铃，嫁祸给于正。”

　　“你以为我们谁都是干净的，你太可笑了，算计是不可避免，也可能是我一己之见，可没有它，我绝对爬不到这么高的位置。我的单纯，没人赏识，那我就改变它，改变自己。”李耳将所有的东西装进包里，拿起桌上的果汁，手指微微翘起，喝得极尽优雅。可苏素明白，这也是她逼不得已，在十年的摸爬滚打中练就出来的，不可能改掉，也许还是刻意地做给自己看的。

　　苏素很是复杂，面对李耳的坦诚，她想原谅，甚至想圣母地说声“没关系。”可是做不到，说她见色忘义也好，说她什么都好，她早已肯定，顾飞在她心目中是无可替代的，是任何人都没办法破坏的。顾飞的计谋，换来李耳的报复，平心而论，是公平的，可她做不到大度原谅，至少现在做不到。

　　“你被他保护得太好，没有家底，没有老公，不拼不努力是不可能的，女人就该自立，有自己的事业，否则离开了男人，就什么也不是。”李耳看着窗外，喃喃自语，许久，才重新转过头来，“墨温润是顾飞安插的，我早就知道，可他带给我的感觉太美好。人一旦年纪大了，就想安定了，不想再挑三拣四，有个对自己不错的，抓住就算了，于正始终都不是我的良人，无论他做什么，都回不去最初的感觉，浪漫已经当不了饭吃，踏踏实实才是最重要的。”

　　李耳说话的过程中频频望着窗外，似有不舍。苏素顺着她的目光向外望去，墨温润早已体贴地站在那里，靠着车门，温柔地看着李耳。过程中看到苏素打量着他，点头一笑，算是与她打过招呼，又将视线锁住李耳，不再离开。
　　苏素笑了：“难得有这么个男人守候着，也不多见。”
　　提到墨温润，李耳的口气缓和了好多，带着些许的甜蜜：“我都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了，还好，遇到了他。那种平平淡淡，但又很充实的日子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李耳索性站起，挎上自己的大包，跟窗外的墨温润挥手，丝毫不掩饰她的小女人风情。
　　李耳转头向苏素道：“等我生完孩子之后，聚聚吧。”苏素顺着她的话望向她的肚子，也许是她穿的雪纺群太过宽松，遮住了一切，什么也看不出来。
　　“已经快三个月了，虽然大龄，可终究要当妈妈了。”掩饰不住的笑意，李耳又看了眼窗外，才不舍地回头。
　　看她这么开心，苏素忍不住打趣：“呦，当妈妈的人，就是跟俺不一样哈，走到哪儿，都有老公护送。”
　　李耳竟也不反驳，跟苏素告别：“我先走了，等下他还要去个宴会，我得跟着，不放心，你好好珍惜顾飞。”走出去不远，她又回头，“赵钱这人，你要当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素看着她走远，难怪她走得比平时要慢上许多，原来是有孩子的人了。
　　看着他们俩隔着玻璃再次跟自己挥手告别，苏素终究是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掏出手机就开始给顾飞打电话，那边通了，顾飞的声音清晰的传来，苏素却开始后悔，怎么一激动就想起给他打电话，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素，怎么了？”顾飞有些疑惑，平日里她从来都不会在这时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是要紧的事。电话那头的她依旧沉默，顾飞有些担心，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急促：“苏素，出什么事啦？说呀，我听着呢！”
　　“没事，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还有，李耳她要当妈妈了。”苏素斟酌着，尽量不让顾飞听出自己话里的情绪。
　　顾飞声音有些魅惑，带着轻微的哄骗：“苏素，等咱们复婚了，要时再生个儿子，好吗？”
　　“嗯。”苏素不自觉地点头，说过之后才发现了自己已经答应了什么，潮红不自觉地爬满脸颊，还好，那头的顾飞看不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顾飞，我从来都没对你说过，谢谢你！”苏素的心满是复杂，她从来都不知道，顾飞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到，隐瞒了所有的事情，独自一个人背负着，两人之间也存在着问题，但又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呢！
　　那头的顾飞笑起来，满是宠溺和柔情：“苏素，让李耳幸福也是你希望的，我只是让你的愿望达成而已。而我们俩，你更加不必说谢谢，我只是希望自己的老婆幸福，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嗯，那你好好工作，我挂电话了。”苏素慌忙的挂断，扔到一旁，想甩开顾飞的气息，那阵风，仿佛透过手机，慢慢在苏素的耳旁重现，让耳垂带上点点粉红。耳朵一阵发烫，苏素下意识去摸，越摸越烫，提起包，慌不择路地向洗手间冲去。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正常的红晕早已在脸上显现，她将手凑近水龙头，接过水在脸上拍打，想洗去这可疑地红色。
　　清洁阿姨刚打扫完卫生间出来，看着苏素这样，有些吃惊，女人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下就凑近苏素，开口道：“小姐，不是我说，不要过度运动，尤其是在公共场合。这种事，大娘我见得多了，掩饰不了的。”说罢，长叹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呀，太不知羞耻了。”
　　苏素看着阿姨摇头离开，有些疑惑，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却传来低沉的笑声。苏素用面纸擦了擦脸上的水，望向门外，想探一探究竟是什么情况。
　　栏杆上的背影让苏素的心猛地一跳，她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太过想念顾飞，他怎么可能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栏杆旁的男人转过身来，一脸坏笑：“苏素，我竟不知你居然还能在公共场合如此运动，不知为夫是否有这样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