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阳》桃子酱peach

21、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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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岭晟悠闲地穿过教学楼，离下课时间还早，他就慢悠悠晃荡，经过一排又一排班级的窗户，若有朋友从里面向他挥手他也会微笑着回应，老师在讲台上皱紧了眉头。他在楼梯口碰到了那个被派去跟在楚琪依她们后面的男生，那男生紧张的神情里带着兴奋，跑的时候风风火火几乎雀跃，转角时撞上了郑岭晟。
　　“小心点哎。”郑岭晟道。
　　“啊不好意思，”抬头看到是他，兴奋之情难以掩盖，“你就是楚琪依的男朋友？”
　　郑岭晟“嗯”了一声，等待他的下文。
　　“她们打起来了！在楼上！楚琪依和聂晶晶！你快去看看吧！就在聂晶晶班里！”三角恋的男主角到场，戏码肯定更加精彩，男生就差没有双眼放光了，“啊对了，我去跟班主任讲一声，先走一步了！”
　　郑岭晟怀疑自己听错了，看他又不像说谎的样子，于是加快了脚步上楼。他见到那副情景时也吓了一跳。
　　“琪依……”他叫了一声。
　　楚琪依迅速向他望去：“郑岭晟你来得正好，管管你的聂晶晶！昨天的事要是与她无关我就不姓楚！你们两个以后都给我滚远点！”
　　聂晶晶看到郑岭晟来了，这幅模样被喜欢的人看到真是糗到了极点，又羞又气，她要重得面子，于是挣扎了起来，话语里也重新恢复了狠劲：“放开！疯女人！我警告你！”
　　她的两个朋友仿佛大梦初醒，作势也要过来。郑岭晟狠狠地向她们望去，她们也就讪讪停住了脚步。
　　“是你做的？”郑岭晟望向她，不顾她眼中的求助，闷声道。
　　“什么？”聂晶晶一脸茫然。
　　“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你叫人做的？”他加重了声音，神情冷漠，“你行呀，聂晶晶，那帮人你都和他们混熟了，你真行！”
　　每个学校都有每个学校的领域圈子，第三高中的郑岭晟，第二高中的XXX，以及其它。或敌或友地存在。昨天遇到的三个是算是敌方手下，看他不爽却又怕他，聂晶晶真是好本事，和对方做起交易来了，他气得不行。
　　“昨天晚上？我什么都不知道呀！”少年的神情像锋利的刀子，聂晶晶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岭晟，你要相信我。”
　　虽然聂晶晶一直想着怎样去找楚琪依麻烦，但还没有想到天衣无缝的计划，于是一直搁置着，找人在大晚上跟在楚琪依背后吓唬她甚至□□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的事，只是还没付诸行动罢了。她的矛盾就在于，她认识的人郑岭晟都认识，过问起来她肯定脱不了干系，去找与少年敌对的那方交易？不可能。从小到大，她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郑岭晟后面，他在哪里她就去哪里，以他的喜欢为更喜欢，以他的厌恶为最厌恶。她唾弃任何与少年为敌的人，根本不可能和他们说半句话。所以那个恶毒的计划也就告终，在得知他们两个分手后，恢复成那个趾高气扬唯独在郑岭晟面前天真快乐的女生。

　　“你装给谁看呀？装的还不够多吗？恶不恶心？”楚琪依冷笑。
　　“我真的不知道！”聂晶晶急了，声音尖锐刺耳。
　　“谁都会说不知道啊，又不是好听的事，不就想找人□□我吗，我都不介意说出来了你介意什么？怕丢面子啊？”楚琪依面无表情道。
　　“谁他妈的找人□□你了？你有病吗？”聂晶晶怒了。
　　“除了你还有谁会针对我？”楚琪依更加愤怒，“我安安分分在学校里，谁也不招惹，是你他妈的每天吃饱了没事情做在背后对我干一些龌龊事！！”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聂晶晶也不示弱。
　　楚琪依指着郑岭晟，道：“好，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你们两个天作之合天生一对旷世绝配，和我一点点关系也没有，以后别烦我！”
　　郑岭晟皱紧了眉头。
　　“神经病！”聂晶晶努力挣脱，“别冤枉我！”
　　“我冤枉你？”她转向少年，“郑岭晟，你信吗？”
　　少年眉头越皱越紧，他看着楚琪依又看了看眼中满是期待的青梅竹马，摇了摇头：“我不信。”

　　台下的看客发出小声的议论，当老师的站在讲台下，插嘴不是不插嘴也不是，只能带着一副便秘的表情向门外张望，想着怎么她们班的班主任还没来。现在的学生真是了不得，他想，恨不得感慨九斤老太那句名言“一代不如一代”。
　　“我真的没有做那件事！”聂晶晶尖叫道。
　　“你闹够了没有？”郑岭晟有些激动，他的愤怒开始浮现在脸颊，“你做的事不少啊，聂晶晶！你可真够给我面子的，我没兴趣知道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把你嚣张的模样收一收，家里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吗？别逼我和你决裂！”
　　聂晶晶就算有再大的委屈此时也不说什么了，她哭还来不及，眼泪大把大把的。她的胡闹任性妄为多半是因为和郑岭晟关系不错，如果要是郑岭晟和她决裂，她在现在的圈子里也就混不下去了。
　　“琪依……”卓媛轻声叫她，“好了，回去吧。”
　　楚琪依这才松了手，她一松开，聂晶晶就挣脱开，顺便狠狠地推了她一下，她踉跄摔倒在地，手里的剪刀没拿稳跌了出去，老师一个箭步上前把它踢得更远，在楚琪依拿不到之后上前去把它拾起。聂晶晶回到了她的朋友那边，在她们的安慰下擦干了眼泪。
　　楚琪依的班主任终于出现，见到这幅画面忙问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郑岭晟，看一眼把楚琪依从地上的卓媛又看一眼十足被害人模样的聂晶晶，目光落到拿着剪刀眉头紧锁的老师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
　　一伙人后来被带到教导主任处，抗拒从严坦白也不会从宽，毕竟抹黑了学校良好的声誉给浓郁的学习氛围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影响，教导主任巴拉巴拉狠狠责骂了保罗楚琪依班主任在内的一群人，对柳卓媛和楚琪依两个更是恨铁不成钢。
　　“你们两个都是好学生，怎么会去做那种事？”教导主任把剪刀重重在桌子上一摔，“真要出个意外怎么办？那是犯法，会坐牢的！ 小小年纪你就想当杀人犯吗？你们有没有考虑后果？这种事情传出去外面会怎么说？难道你们不要前途了？”
　　主任是不是真心关怀学生的前途不知道，关心事情传出去外面怎么说倒是真心的，比如“第三高中的教育有问题”啦，“学生素质很差劲”什么的。
　　主任转向郑岭晟，面色带着厌恶：“你我是懒得再说什么了，郑岭晟，你这样的人以后要是有出息，我把名字倒过来写！好好的学生都被你带坏了！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很得意啊？有人为你争风吃醋大闹课堂，连剪刀都带上来了啊！电视剧和电影看多了是吧！你不想学习，别打扰要学习的人！家里有几个臭钱送你到外国念书就了了不起了？只会靠父母的败类！”随后又转向聂晶晶，照样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数落。
　　四个学生各有所思，神情各异。郑岭晟和聂晶晶早就是这里的常客，练就了铜墙铁壁的面皮，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翻起了眼皮望着天花板，悠闲地抖抖腿，这两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教导主任完全不会奇怪，他看了眼楚琪依和柳卓媛，那两个竟然也是毫不在意没有半点悔过之意，心下顿时有些恼怒。
　　“把家长现在给我叫来，立刻！现在！”
　　“我爸妈工作很忙的，在出差呢。”郑岭晟道。
　　“我爸妈也是。”聂晶晶说。
　　“就是他们现在躺在手术台上也给我过来！”教导主任气得把手中的茶杯狠狠敲在桌上。随后他开始翻看记载学生联系方式的档案，上面写着家庭住址、父母联系电话等资料，他按照上面所示打了过去，郑岭晟和聂晶晶，四个电话号码打过去都显示繁忙。
　　主任愤愤挂上电话：“子不教，父之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养出这样的孩子！”
　　“哼。”那两人毫不在意。
　　主任又按下一窜数字，“13794……”为了方便记忆将那数字轻声报了遍，楚琪依发现这正是妈妈的号码，毫无反应的神情顿时起了变化，她迅速上前按了座机上的按键挂断了它。
　　“我一个人的事，不用把家长请来。”她垂下头说。
　　主任皱眉不满的同时也感到愉悦，终于有怕请家长的学生了，好歹掰回了几分他的威严。
　　“这么严重的事，家长一定要知道！家庭教育也很重要，你今天这种事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竟然拿剪刀威胁同学，还把人家的头发剪掉了……”
　　“呵，你怎么不说她叫人在晚上□□我呢？”
　　“我没有！”
　　“聂晶晶！”
　　卓媛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她的手臂。
　　“啧，你们这群人，真是……”教导主任连连摇头。
　　“记过处分我都不在意，只不想让我妈知道她女儿差点被□□，所以，”她咬了咬唇，“拜托了，请不要叫她过来。”
　　“家长面前我们当然知道‘有所言有所不言’，”主任说，“你的行为太严重了，甚至违法了法律，要是对方控告你……”
　　“对啊，我可以告你！”聂晶晶插嘴。
　　“好啊！我也正想告你呢！”楚琪依转向她。
　　“聂晶晶！”郑岭晟压低了声音，她才不甘心地噤声。
　　“真的不是我做的！”聂晶晶红了眼圈。
　　“我才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给我闭嘴！”郑岭晟道。
　　“你相信她而不相信我？”聂晶晶眼眶里泪水眼看就要掉下来。
　　“是的。”少年斩钉截铁，“你给我记好了，她是我女朋友！”
　　聂晶晶愤怒地瞪向楚琪依，迎上对方更强势的目光。她输了。
　　“我不是！”楚琪依别过脸。
　　“琪依……”少年放软了声音。
　　“安分点！”教导主任平时最看不惯学生早恋，竟然有人在他的地盘发表类似“早恋万岁”的宣言上演现场版校园爱情故事，真是太恬不知耻了！啧啧啧，一代不如一代！
　　“家长是一定要请来的，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孩子到底有多混账！光是靠学校是不够的，做家长的不好好教孩子怎么行！家教家教，就是要家里好好教，你们啊……”主任露出怜悯的神情，随后又要去打电话，楚琪依一急，上前夺过档案，抽出那张自己班里的表格迅速撕烂，“功成”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主任的眉头都要锁在一起了，这帮学生，啧，没法教了。
　　“都给我写一万字检讨，好好反思一下，下午的时候把家长都给我请来，不来以后都不要来上课！”教导主任下了最后通牒，“不然一个个就都等着被退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