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烟笼》青之羽

31、第三十一话 苦肉之计

　　第三十一话 苦肉之计
　　商调起，羽调落，萧声寂寥人落寞。抬首看黄昏，便一眼，仅一眼，也不愿意再见那归根叶落。
　　不远处的引风亭里，贪睡的菊丸已经酣然入梦，天虽还算暖意，可这里亭子四季皆凉，风一起，菊丸还是禁不住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下意识的寻找着一抹温度。
　　守在一旁的大石，取下自己的外袍，轻轻披到菊丸的身上，且安然一笑。
　　萧声戛然而止，不二无意识的摸起自己的左肩，什么也没有，自己愣了一下，随即一笑释然了。
　　菊丸比自己有福气，大石是个可以叫托的人。
　　轻轻抖落沾在长袍上的灰尘，余光却捕捉到长廊那端移着玉步的橘杏，不二皱了秀气的眉，把头深埋，又转过身去。
　　注意到不二存在的橘杏倒是满脸敬意的绕路而来。
　　“不二公子。”橘杏轻柔的唤道，温柔而婉约的声音，那种大家闺秀独有的端庄的味道。
　　“杏小姐，有事么？”不二转过身来，已将那熟悉的如沐春风的笑容挂起。
　　“谢谢公子这段时间帮了青城不少忙，也救了国光的命，这份大恩，不言谢，铭感于心。”
　　“……”
　　“听下人们说，国光对公子发脾气了，我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并没有故意让公子难堪之意。奴家替他赔罪了，还望公子海涵……”
　　被橘杏旧事重提，不二耳根火辣，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那张习惯了微笑的脸庞为他支撑着风度。
　　“不二公子岂是那等爱计较之人。”
　　来得不早不晚，乾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夫人还不快将这要趁热送去城主寝宫，若是凉了，不知对药效有影响没？”
　　“乾先生顾虑的是，还是您周到，那奴家就是陪了。”橘杏道。
　　见橘杏离了有些距离，乾悠悠开口道：“幸得有这样一位夫人啊。手冢才肯乖乖喝药。”
　　不二不说话，觉得乾要说什么。
　　观察着不二的面部表情，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乾更兴起的说：“除了杏夫人哄着，要不谁来了，城主业不肯沾药半口。”
　　“是么？”不二冷冷的道。
　　还在说着，刚才跟着橘杏的那班婢女端着空碗从手冢的寝宫原路而返，却惟独不见橘杏。
　　经过不二于乾的身边，都恭敬的请安。
　　“杏夫人呢？”乾很好心的提出不二心中的疑问。
　　“城主请夫人留下来陪夜，打发我们先回来了。”一群婢女嬉笑而过，完全没有注意到不二。
　　只有乾沉默的看着不二。
　　望着不二远去的背影，单薄像要飘走一样，不，这一次是真的要飘走了吧。不二你不要怪我，……

　　菊丸回到房间后，看见不二一个人坐在桌边，愣着出神，吓了一跳。
　　“公子？你怎么了？”
　　恢复神智的不二很正经的问道；“英二，你喜欢那块石头么？”
　　“公子你说什么啊？”菊丸被不二这么突然一问，又紧张又失措，脸立刻就红到耳根。
　　“喜欢就好。”不二看菊丸的反应就知道菊丸心理也有他。
　　“那我就把英二托付给他了。”
　　“公子？是英二惹你生气了么？你不要我了？”菊丸拽住不二袖子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不二默默看着菊丸，摸着他柔柔的头发，道：“不是英二不好，是公子不好，英二需要一个比公子更爱你的人来照顾。”
　　“公子？”
　　“我看的出来，大石很在乎你，我要离开了，所以要把你托付给他了。”
　　“离开？为什么？”显然菊丸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为什么？我不属于这里，迟早都要离开的。况且已经在这里逗留的太久了……”
　　“那公子，我和你一起离开。”
　　“你不要大石了么？ ”不二突然笑道。
　　“那大石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啊。”菊丸理所当然的想。
　　“大石不会离开的，他还有责任，他不能离开啊，他也需要你，所以你留下来。”
　　“我不要。”
　　“看来平时宠坏你了，你留下来，这是命令。”不二突然声言厉色道。
　　“公子……”

　　一人一马孤走天涯，此处已经容不下我了，何苦留下来，自寻烦恼呢，原来手冢一直未喜欢过我么？是自作多情了？是自作多情吧……
　　城楼上乾搀扶着手冢，叹气道；“你既然不舍，又何苦那么做呢？”
　　“……”
　　“你其实根本没碰橘杏吧？”乾追问到。
　　“……”
　　“一场苦肉计逼走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本不是青城之人，没必要留下来的……”手冢轻轻道。
　　望着消失的白影，一直从清晨到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