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森林》顾维

19、第三章 幸福的瞬间 第三节

　　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没全亮，闹钟刚响，他就马上醒来了。他起床说要走了，我没去送他，我还想再睡多一会儿，等下我还得上课。我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他提着行李离开，立下我一个人面对这四面的白壁。我的心空荡一片，就像这个空荡的房间，仅残留着他的气味。

　　他走了以后，我走出阳台，试图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可惜学校的大门被挡住了，看不到他，只看到漫天的乌云，还有丝丝飘降的细雨。我欲哭无泪，心很痛，于是翻出他的相册，重新搜索他的踪影，以慰藉离别之苦。

　　从那一刻起，球场上失去了他矫健的身影，耳边也没有了他的声音。虽然感觉很空虚，但至少有回忆陪伴着我。而且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的归期也一天天地靠近，我还是充满期待的。

　　这段时间我的情绪是坏到了极点，连身边的老师和同学们都觉得我有心事。但我以高考的压力掩饰过去。其实我很想告诉所有人我很喜欢徐老师，但同时我也明白这个社会是不允许这种关系存在的，我们是同性，虽然他没带过我课，但怎么说他也是老师，所以我们是师生关系。试问这个环境下谁能谅解我们的关系呢？更何况我也还不敢确定他对我是不是认真的，或者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所以我还是选择把自己的感情封闭起来，这样做会感觉保险一点……但是同时，这使我的性格变得更深沉，甚至有点抑郁症的倾向了。

　　还好，他总算是回来了。那天天气很冷，他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地，活像个胖娃娃，还围着围巾，看来他家乡的天气比这里还要冷。他提着行李来到我房间，说是来找我的同房拿钥匙的，因为他临走前把钥匙借给了我一室友。我突然有种冲动想去抱住他，告诉他我有多么想他，但碍于当时在身边室友们，我只好把感情压在心底。于是只跟他随便聊了几句，便放他回去了。从他的表情里，我也看到了一丝喜悦，但这种喜悦和他对他那些死党们的不一样，他对我的感觉和以前不同了，但还是很喜欢看到我——这，让我开心了一整天。

　　后来我们走得更密了，我经常去找他过夜，而这几回都没有其他人的打扰。于是我们不断地重演着那夜的戏码，但我们始终都没有进入过对方，他没有主动要求；我们甚至连亲吻都还没试过，这一点让我感到有些迷惑，有些遗憾。在同志的圈子里有个名词叫`枪友`，也许我们的关系就不过如此。他没要求什么，我也不敢要求什么，关系就这样开始，没有任何名份。

　　记得有一天在他房间过夜早上起来，一睁眼就看到他睡在身边，阳光有点儿刺眼，当时还有半个小时才要去上课。于是我不舍地趴在他的身上，他也紧紧地拥抱着我，我们头靠着头，我可以很清楚地听见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早上起床一睁眼就能看见喜欢人，那是种莫大的幸福。但我必须得去上学了，他还是紧紧的搂抱着我，懒懒地对我说：“我舍不得你啊……”我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就算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甜味也还在心头。于是我又在他的怀里躺了几分钟，最后实在不走不行了，他才依依不舍地送我出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没全亮，闹钟刚响，他就马上醒来了。他起床说要走了，我没去送他，我还想再睡多一会儿，等下我还得上课。我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他提着行李离开，立下我一个人面对这四面的白壁。我的心空荡一片，就像这个空荡的房间，仅残留着他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