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逃》吃货阿布

3、第一章 （３）

　　叶志凡回到他呆过接近十年的房间，陈设还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书桌上摊开的书还是最初的那一页，一切就如同转了一个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陈安很高兴的搂着他，将他的头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然入睡。

　　这一晚，他们并没有□□，事实上，他们也只有一次亲密关系。叶志凡清晰的记得那晚的每一个细节。

　　那时他十七岁，他年轻而英俊，在学校里受到众多女孩的青睐。那些女孩们总是无条件的信任他，好似在仰望他。

　　莫安安便是从中脱颖而出的女孩，她有着不亚于陈家的家世，相貌出众，温和端方，她顺从的略带羞怯的眼神与笑容获得了叶志凡的好感。

　　他们开始约会，校园的树林，图书馆，操场等等一切可以繁殖暧昧的地方都留下过他们的足迹。

　　莫安安不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并不喜欢思考，如同被宠坏的公主，她的刁蛮和任性渐渐的水落石出，在高三最后一个假期，这样的任性终于让叶志凡感到一丝疲倦。

　　舞会散场之后，叶志凡将莫安安尽职的送回莫家，凌晨时分才回到家中，他看到陈安坐在客厅里，只开了立在沙发旁的一盏小灯。

　　他身上那点来自于舞会的还未完全散去的热闹，在看到陈安后一下子退却的干干净净。

　　叶志凡并非陈家亲子，他是陈安自孤儿院中领回来的，虽然称呼陈安为大哥，但多多少少这个管着他，疼爱他，照顾他的男人有几分父亲的味道。

　　“你把她送回家了？”陈安说。

　　他没有回答。陈安飞快的看他一眼，看见他有些气恼的皱着眉，他的头发因为额上的汗浸湿了搭在额前。

　　“那位莫小姐必定是非常迷人，迷得你无法离开她。你不用家里的汽车，只是为了避开我？”陈安疲倦的看了一眼钟，冷淡的说：“今天你们一定玩得很开心。”

　　叶志凡感觉得到陈安的不满，但他也左右为难。他本什么都不想说，可是他又不能硬下心肠不理他。

　　“我不过是喜欢和同龄人聊天罢了。”他烦躁地说。

　　“除了她难道没有别人和你聊天么？”

　　“那我要和谁出去您才不会说什么呢？”

　　陈安抬了抬眼皮，愤怒道：“小凡，你知道不论你跟谁一起出去，我都应该说。”他的声音陡然露出一丝轻蔑，“还是说她已经投怀送抱在你面前宽衣解带了？”

　　“没有！”他大声反驳。

　　“那我还真不明白那个没脑子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迷恋的。”

　　“真不是！你以为我们成天动手动脚干什么事儿么？我们不过是聊天。我没有那么粗俗！”他下意识的解释，使得陈安语气和缓一些。

　　“小凡，那些事并不粗俗，是人的本能。”陈安高大的身躯，带着隐隐的压迫，靠近叶志凡，他将手带着力道的摁在叶志凡的肩上，“小凡，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嘴唇轻轻的帖在的在叶志凡光洁的额头上，这是他自叶志凡小时候便喜欢做的一件事儿，好似在表达一种亲昵甚至是依赖，“别生气了，好不好？”

　　叶志凡没有说话，他沉默着。这片沉默迫使他感到自己必须有向他辩解的地方：他感到自己受到他的谴责，他觉得这一切十分的混沌，他的作为是年轻男孩都会经历的，哪怕成熟如陈安自己身边的情妇也是不断的。

　　从陈安对他以及莫安安的态度来讲，他有些困惑。

　　“志凡！”莫安安生气的看着自己身边的男孩，抱怨道：“你今天一直在走神！”

　　叶志凡抱歉的笑笑。

　　“拜托，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开心点好不好？”莫安安苦道：“我并不是你的债主，你没必要丧着脸对着我。”

　　叶志凡却抬头望了望临近黄昏的天色，他想了想，对莫安安抱歉道：“安安，今天我必须要早回家。”

　　“可是我已经打电话给其他朋友，一会儿办party给你庆生！”

　　“昨天晚归，哥哥他已经不高兴了。”

　　莫安安讥讽的一笑，哼道：“你已经长大，为何要被那个老男人管着？再说······”

　　叶志凡看着阳光下莫安安艳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厌恶逐渐堆积到他无法忍受的地步，他转身离开。

　　然而他没有立即回陈家。

　　一方面他有时会恨陈安，想要摆脱他的羁绊。他觉得他的生活中不该有陈安的束缚，像是有一只无形的身子，拉着他在原地绕圈打转，一步也走不远。另一方面，他将他从孤儿院中救出来，疼爱他，教导他，管着他。而他也反过来把爱倾注在他的身上，以至于他现在简直没法摆脱他，去接受别人的感情。

　　他觉得他应该去抵制这样的感情，他不应该再受到陈安的影响。

　　他去了临近的酒吧，在一色浓妆艳抹矫揉造作的小姐中随意指了一个带到了宾馆。

　　这次他回来得比昨天更晚，夜色正是最浓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客厅里并没有人等待他。志凡轻轻的长吁一口气，但隐约席卷上来的却是淡淡的失望——这样的感觉使他更加的恐惧。

　　他做贼心虚蹑手蹑脚的上楼，在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刻，一只大手握住了他放在门把上的手。

　　“怎么现在才回来？”男人开门关门，将志凡困在门与自己之间，动作流畅一气呵成，仿佛演练许久，“去哪里了？”

　　叶志凡冷道：“招妓。”

　　男人眼神迅速冷却下来，在月光的渲染下分外怖人，他的嘴角依旧挂着一分调笑，“原来这是小凡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么？怎么样，还满意么？”

　　事实上，叶志凡将女人带到宾馆后，在看到她白花花的身体时越发厌恶以及兴味索然，他推开靠过来索吻的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说：“你走吧，我没有兴致。”

　　叶志凡坐在宾馆的床上，他无法承认自己那一刻想起的却是陈安结实有力的怀抱。

　　叶志凡厌恶这样的自己，更加厌恶让他变成这样的陈安，因此他冷道：“要你管！”

　　陈安眉头一跳，直接将叶志凡塞进浴缸，水没头没脸的冲下来。

　　“让你清醒清醒！”陈安怒不可遏。

　　水如同一张巨网，逼得志凡快要无法呼吸，他挣扎着狠甩陈安一耳光。

　　清脆的声音终于结束了这突如起来的闹剧。

　　叶志凡站在花洒下隔着水帘望着陈安。

　　他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看着志凡额前的发丝上滴下来的水珠——这好似是沉默间唯一有生命的东西，然而水珠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志凡感觉得到自己猛烈的心跳，他也能感到陈安衬衣包裹着的胳膊上的肌肉也在跳动。

　　电光火石间，陈安扑上前，将志凡的背摁在墙上，他吻他，甚至是在吞噬他。

　　志凡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人教过他该怎样拒绝如烈火一般强势而危险的陈安。

　　他的裤子被褪下，脚被抬高，在他来不及做出任何挣扎之前，陈安已经迫不及待的占有了他。

　　陈安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解除心中痛苦的渴求。他浑身热血沸腾，热血宛如一股火焰在他的胸腔燃烧，然而他就是无法把自己的想法准确的讲给志凡听，或者他担心志凡不能接受更有甚者会佯装不知。

　　他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太过了解他。

　　“哥哥······行了······”志凡的声音里掺着破碎和胆怯，他的指尖几乎掐进陈安的肩膀。

　　陈安将他抱到镜子前，上身趴在台子上，迫使志凡抬起头看着镜中运动的两个人。

　　“小凡，记住，你是我的。”陈安的声音如同咒语，侵蚀着志凡的思想。

　　而身体里的火热，如同盖戳似的一下一下的几乎顶到嗓子里。

　　他不得不发出声音，来冷却这样的火热。叶志凡这样告诉自己。

　　志凡透过镜子望着陈安，凝视着他的双眼；而陈安也看着他，目光虔诚而笃定。

　　在一片氤氲的水汽中，志凡无助的趴在台子上，他四肢颤抖，身体里的震动是痛苦和激动的折磨似乎永无尽头，这一切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在他的心头。身后的人每动一下，烙铁就重复烙在同一点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他已经不觉得痛，麻木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一切终于停止了。

　　志凡躺在床上，被陈安抱在怀里——这样的姿势从前他不觉得有什么，而现在这一切都觉得害怕，似乎快要陷进了沼泽去了。

　　他起身站在露台上，月亮已经快要落下，清光洒满了卧室。他站在那儿，沉浸在银白的将要结束的月色中，脸上沐浴着淡淡的光，站着站着，似是悲从中来，又勉强维持平静，泪水盈在眼眶中，他双手狠狠的抓住铁栏杆，似在发泄。

　　“小凡。”

　　陈安从背后拥住他，微微用力的怀抱像是某种确定，宣誓。他抬起手摁在志凡的胸口，呵气似的呢喃：“这人的心不怕多，只怕他偏，切莫偏到腋下去才好。”

　　志凡看着庭院中茂盛的荆棘树篱，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