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梦回·离觞》无瞳咒

1、楔子

　　我听过有人说过：人最后一刻时，呼吸如大海潮涌般汹涌...但是那一瞬间，我似乎失去了听觉，只是觉得身边的一切都似过烟云眼，而我只是场外的一个过客...只是任凭身边的人在我身边推撵,骚动,终变成一点浓重的红色,在瞳孔中放大...放大...

　　也许悲伤的最终含义不是更悲伤,而是麻木..如此沉重的麻木...直至现在想起来仍旧浑身不断的抽搐,双手冰冷...许久下巴淌下的液体不知是眼角的泪水还是额上的冷汗都难以察觉..只是觉得透澈心扉的疼痛...如婴儿被割断脐带那一霎那扯断维系的疼痛...母亲临终前如痴的话语开始不断在我脑中回荡“回乌镇...寻梦...寻梦....一定要回去...回去...那着玉璧...回去....回去...”...

　　母亲过世已半年了,可每当夜醒梦回,猛然间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却总是发现自己已流泪满面...我总是习惯慢慢的朝未知的黑色伸开双手...却发现手掌能抓住的只能是一抹黯淡的虚无...

　　“母亲...,这一切,真的需要我去实现么?是真是假,是梦是幻?...或是永远是我儿时,您摇着蒲扇在月光下娓娓述说的童话故事而已呢?”

　　“烟儿...妈妈给你说个故事吧...”母亲搂着无心睡眠的我说,手中慢悠悠的摇着半旧的蒲扇,无可奈何的谈了口气...

　　“很久很久一起,就是娘亲的祖宗吧,那个时候也算是个有钱人家,老爷先过世了,留下两个妻妾,小妾忘恩负义,等老爷过世了就带着家里的金银巨细逃走了,幸而夫人温婉善良,把祖上的房子卖了,缩衣节食总算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大儿子和儿子很是懂事,又很聪明,所以不管是之乎者也还是人情事故都不凡于同龄的孩子,不到18岁就重新建立了家业...

　　那是一个下雪的早上..天还蒙蒙亮的,地上积着厚厚的雪,听说过瑞雪兆丰年么?早早的,家里的家丁就出门,打算在门口放个鞭炮添个喜气..你却知他们发现了什么?...”

　　母亲的声音带着点慵懒,似安眠曲般麻痹了我的神经,我有点恍惚,忽然被母亲这么一问,我一愣...条件反射般答到“什么..”

　　“他们在门口发现一个快被冻僵的少女”母亲的语气有些惊异,就好似真的在场一般被镇住...“她的手里那着一块双凤镂花的玉壁,在阳光下发出碧绿的光芒...”

　　母亲娓娓动听的讲述只换来我大大的哈欠,眼睛几欲睁开都只能放弃..我嘀咕道“妈..睡了..烟儿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呢...下次讲杨过小龙女那段...那个什么叫...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

　　我越说越迷糊,终于说着谁也听不清楚的非人类语言睡着了..

　　朦胧间,我看见母亲的目光安静的盯着半合着的玻璃窗外的月光沉思...久久的不曾合上眼...

　　窗外的月光如白练一般缠绕,冷意绵绵..铺开一层层未知的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