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恋》兰陵潇潇兮

4、04：戒指

　　「金在中」

　　“在中哥！在中哥！啊————”

　　“哈哈～俊秀，和你说了多少回，进地里要赤脚，不然会绊跤。你又忘了是不？”

　　俊秀鼓起了气红了的小圆脸，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在中哥你又说我～我记性本来就不好，4岁才开口说话，6岁才会数数，9岁才……”

　　“好了，好了，不要炫耀你的辉煌童史了！你不好好在家练，跑来地里做什么？”

　　“在中哥，我脚上这双是在城里新买的球鞋。我特意穿来，要给你第一个看，快瞅瞅，好看吗？”

　　“好看，好看，穿在我们俊秀脚上就天下无敌了。快脱下来吧，别让土再弄脏了~”

　　金俊秀，与我从小的玩伴，我们亲如兄弟。在城里读书，每个周末都会回金村，他就住我隔壁，我们的窗户正好面对面。兹要这小子考试拿了鸭蛋，他就从窗户搭个天梯，爬进我屋来“孵蛋”。一看他把屁股翘的天高，就知道这傻弟弟又挨板子了。

　　记得上小学时我读一年级，他读一年级，等我升入了初中，他的小学还是毕不了业。金村是个小地方，没有高中。所以等读完了初中，与我同龄的人，不是去城里读书，就是出去打工了。可下地的农活儿不能没有我，家里也负担不起学费，所以就没再读下去。

　　俊秀虽然读书不行，但球踢得特别好，凭这一技之长，总算被城里一所体育学校给看中了，不过考试还是门门抱鸭蛋，所以我这儿，就成了他的长期避难所。

　　“在中哥～俺爹今天又骂俺了～”

　　“你又惹事了吧”

　　“才不呢～眼看俺高中就要毕业了，俺爹知道我没那本事读大学，就要俺跟着大哥工作！”

　　“不错啊~有些人想去城里做活儿，还没这路子呢~这不是好事儿吗？”

　　“我才不去！没在中哥陪我，城里又有啥好玩的。”

　　“俊秀啊~你也长大了，不能老想着玩，你爹是想让你去城里学学，去帮你大哥的生意。”

　　“不~城里人心眼贼坏，老瞧不起咱们乡下人！再说了，俺不要和在中哥分开！”

　　“呵呵~傻弟弟~”

　　是啊，要是和俊秀分开了，我也会很孤单的。

　　“在中！！！在中啊！！！”

　　不远处传来四姐慌乱的声音。

　　“姐～咋喘成这样？出啥事儿了？”

　　“快……快……快回家！”

　　看四姐慌成这样，看来家里一定出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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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小时前」

　　“天哥～到了！”

　　有天下了车，踏在柔润的泥土上，望着绿油油的田园.

　　“啊～农村的空气就是好，野花香，青草甜，真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啊～”

　　“天哥！别闻了～旁边是猪圈＝＝|||”

　　“……咳咳……阿端，去敲门。”

　　“是！”

　　‘砰砰’

　　“谁啊？”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

　　“您好！请问您是金念龙吗？”

　　“是俺，你是？”

　　“那您是桑华的儿子吧？”

　　“是俺，你是？”

　　“刚才路过后院看见5位千金，您是他们的父亲吧？”

　　“是俺，你是？”

　　“很好！阿端，动手吧！”

　　‘砰！’男子灵敏的关上了门，只听门里传出一阵喊声。

　　“老婆子～叫闺女们别什么练猫步了！包租公派人抢闺女抵债来啦！抄家伙！卷铺盖！你们撤！我顶着～～～”

　　一行人被摔在门外。有天倒不急着解释，而是很淡定的走到后院，欣赏着院内的乱世……

　　‘啊！别踩我裙子呀？’

　　‘娘！我鞋呢？’

　　‘疼！别抓我头发！’

　　‘娘，你背锅子做啥？’……

　　待这家子鸡飞狗跳的忙活了半小时后……

　　“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我的个亲娘啊～你们是什么人？干啥把我家男人打成这样！”

　　屋内狼烟四起，满地的破碗破摔，各个衣衫不整，脸花发乱（见过暴动事后的场面吗？请自行想象）

　　先不讲这一行人是怎么进屋子的，我们先听一下朴有天对于案发经过的陈词：

　　“金夫人，金先生关上门后，企图用一根扁担顶住贵门，由于扁担的长度有计算误差，打中了门框上的辣椒籽，结果辣椒籽不慎入眼，然后金先生一个侧手翻，直体前空转180度，稳落在板凳上，转身连续3圈托马斯，最后分腿坐下导致疼痛不忍晕去，至于疼痛不忍的部位是……二位已经有5位千金了，应该用不用都没关系。所以我们没有参与任何如此专业的运动！你们懂了吗？”

　　金家众口：“不懂”

　　“呼～阿端，帮我用最通俗的方式再说一遍。”

　　‘世界多么美好，空气多么清新……这样不好，不好～’有天努力调整自己要爆发的小宇宙。

　　“是！”

　　阿端叉腰上前一步：

　　“吸～～～呼～你他爹的把他娘的破门关上，用他妈的烂扁担堵他娘的破门，后他妈的烂扁担，桶掉了你大爷的辣椒籽，结果你大爷的辣椒籽掉进了你他爹的眼睛里，你他爹腿一岔，一屁股坐在了你舅老爷的冷板凳上，就被你舅老爷的冷板凳卡了裆，你他爹疼的受不了厥过去了！你们祖宗十八代听懂了没有！！！”

　　金家众口：“懂了！”

　　“呼～谢谢”（阿端抹泪！）

　　“阿端～难为你了～”

　　“没事天哥，大哥的形象保住了，我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呜呜～”（某端泪奔到阴暗的一角蹲地画圈～）

　　“言归正传，我是香港郑氏企业管家朴有天，受我家老太爷遗嘱，前来履行合约的，老太爷遗嘱吩道要我家少爷与桑华的后人联姻后才能继承遗产。所以……”

　　“娘～他说的是真的吗？”

　　“假的”

　　“你咋知道？”大女儿雨荷很是不解。

　　“因为我掐肉不疼啊”

　　“恩？”

　　“啊～～～娘别掐爹胳膊了！爹脸都绿了！！！”

　　“哇哈哈～～～天呐～～我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你盼来了！~”金母已泣不成声。

　　“谢谢你这么欢迎我。”有天用力抽回了被金母抓疼的手，整了整领带，从阿端手里接过一个红盒子。

　　“这就是条件”

　　说着将盒子慢慢打开……

　　“哇～～～～”

　　盒子里是一颗硕大的金戒，戒指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小屋，就连厥过去的那老头都苏醒过来。

　　“联姻者必须的条件，就是桑华的后人凡能适合这枚戒指的人，就能成为我家少夫人。”

　　有天将戒指取出：“就请由年龄最大的开始戴吧！”

　　大女儿雨荷紧张的伸出了纤细的手，戒指很轻松的戴了进去，但……也很轻松的掉了出来……二女儿如此，三女儿如此，四女儿也……

　　“小五！娘是了解你滴，你最胖，你一定可以的，你就是俺家的凤凰！去，快去，戴上！”
　　那个看似有200多磅的小女儿，倒的确是最有希望的。

　　‘少爷～有你受的喽！’有天开始为自家少爷叹息，戒指戴进了那小女儿的无名指尖，屋子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的乖女儿～是你一定是你的！这是我们命里注定的～”金母的手心全是汗，她苦苦等了这么多年，看似终于等到了。戒指穿过了指环骨缓缓进行中……

　　“娘～戴！戴上了！我戴上了！没有掉出来！我要做少奶奶啦！哈哈哈～”

　　听见小女儿这么喜悦的一叫，全家都像一根刚被绷紧的快要断裂的皮筋儿，一下子得到了松放。

　　还没等金妈把小女儿的手拿给有天看，有天便已吩咐道：“阿端，去拿油来。”

　　“是，天哥。”

　　不出有天所料，这戒指果然是被硬塞进去的，戒指被手指肉卡的死死的。阿端使了油，才吃力的把戒指取下。

　　“看来您的女儿没有一位合适，遗嘱里也有提到，若桑华的后人无缘能戴上这枚戒指，则证明姻缘未到，我家少爷可以娶自己爱的女人，不过……只能继承一半的遗产，另一半用来捐赠。唉～”

　　戒指擦净，正准备将放回盒内。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金母冲上前，一把抢过戒指，死死盯着不放，口中念念有词：

　　“不会的，算命先生说我必有一子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三世定数，是注定的！是我的命！你不能拿走我的命！不能！”

　　金母全身抖的厉害，这幅着魔的样子，连自家女儿看了都感到害怕。

　　“爹，您快去劝劝娘！”

　　“老婆子！俺家就是农民命，做不起富贵梦，老婆子！快把戒指还人家！”

　　那丈夫上前正夺着戒指，不想竟被那妻子推倒在地。

　　“滚！！！！我告诉你金念龙！我跟你穷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要不是我命中靠女儿得富贵，我绝不会跟你过这破日子！来，紫薇～把手拿来，你再戴戴，来！把手给娘，乖！”

　　金母失魂似的走近三女儿，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那眼神吓的众女儿直往大姐身后躲。

　　“娘你别这样，你吓着妹妹们了！那戒指的尺寸那么大，根本就是男戒，正常女子根本戴不进！一定是那个什么郑老爷耍咱家来的。娘！你快清醒一点！”

　　‘男戒……男戒！！必有一子飞上枝头变凤凰……必有一子……必有一子……一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金母此刻才顿悟那道人的话：“秋水！去！去地里把在中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