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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像天使一样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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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深秋之际,上天终于夺走了我最后的幸福,相依为命的奶奶在医院孤独的离开了她无比眷恋的世界。如果没有那个粗心大意的司机,没有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也许我会像身旁骑着自行车自信、朝气蓬勃的女孩一样,有父母的疼爱,可以在大学的校园里肆意挥霍青春,有令人向往的恋爱。五年前双亲的意外故去,留下了年迈的奶奶和懵懂的我,在此之后,我迅速的成长,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变成了自卑的可怜虫,长时间的沉默,让同学和朋友渐渐疏离。生活一片黑暗。就在高二,奶奶病倒了,在病魔的折磨下,昔日慈祥和蔼的奶奶形如枯槁,她衰老的身躯已经肩负不了生活的重担,我必须要把最后一个亲人照顾好。找了很多工作都被拒绝,因为我是童工,而且没技术,没力气。又在一次被拒绝后,我失落的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霓虹闪烁,望着这些五光十色的场所,竟然鬼使神差的走进一家名为“零点”的酒吧,我知道现在能出卖的只有自己的青春和歌喉。我成了这里最红的歌手。每个周末唱两场,在客人的眼里我是一个有着清纯外表沧桑眼神和清冽歌声的女孩,每当站在舞台上,看着熟悉的观众,依然会感到欣慰,自己并不孤单,因为我需要他们的聆听。今晚依旧。失去奶奶,我依然会努力生活下去,会努力唱下去,为观众,为天堂的亲人,更为自己。
优美的旋律响起,舞台被迷离的灯光笼罩,我一袭白裙站在中央,乌黑的秀发直垂到腰际,悠扬哀伤的音符被款款的唱出:
Spend all your time waiting for that second chance
For a break that would make it OK
There’s always some reasons to feel not good enough
And it’s hard at the end of the day
I need some distraction or a beautiful release
Memories seep from my veins
Let me be empty and weightless
And maybe I’ll find some peace tonight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Fly away from here
From this dark, cold hotel room
And the endlessness that you fear
You are pulled from the wreckage of your silent reverie
You are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May you find some comfort here
So tired of the straight line
And everywhere you turn
There’re vultures and thieves at your back
The storm keeps on twisting
You keep on building the lies
That you make up for all that you lack
It don’t make no difference, escape one last time
It’s easier to believe
In this sweet madness, oh this glorious sadness
That brings me to my knees
。。。。。。
谁会是我的天使?用他圣洁的光芒永远照耀着我,不让黑暗吞没。谁会有天使一样的怀抱,带我逃离未知的恐惧?
曲毕,大厅里静默无声,每个人的表情似乎平静,不,应该是安详,仿佛天使就在身边,用洁白的翅膀带我们去飞翔。悄然离场。一秒种后,酒吧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喧嚣、混乱、张狂充斥了每个角落,墙壁上的激光灯不停翻转闪烁,许多年轻苍白的脸庞在浓重的色彩中忽影忽现,女孩妖娆的身体在散发诱人的气味,仿佛随时等待闻香而来的猎物,黑暗角落的动静并没有惊动兴奋的人群,一切在浑浊的空气中像海市蜃楼般飘忽,夜原来如此的黑。
休息片刻后,我拖着沉重的步子,想去化装间后面的阳台透透气,正要打开后门,小兰匆匆跑了过来,盯着我媚笑说:“今天唱的真不懒,知道你唱这歌的时候像什么么?”我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嘿嘿,像观音,还怕你今天登不了台,看样子你还挺过来了。”我低头看着脚尖苦笑说到:“菩萨救苦救难,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说泥菩萨倒挺贴切。”她听完,皱皱眉,“别难过了,活着本来就件辛苦的事,你就当奶奶上去享福了,节哀顺便啊!”我抬头望向她的眼睛,她抬手拍拍我的肩若无其事的说:“好了,放松一下,今天我朋友过来光顾,在201包间,一起去吧。”我摇摇头说:“不了,不要扫了大家的兴。我也累了,想早些回去。”小兰朝我歪歪嘴,咕哝了一句:“总是憋在心里,想过来就过来,我先去了。”说完,冲我拜拜手,转身离开了。终于安静了,我长舒一口气,一抬眼,小兰的脑袋又出现在右门旁,正古怪的望向我,发现她的呆样,我扑哧一声笑了。刚想开口,她却说了一句令我哭笑不得的话:“其实我刚刚想说的是圣母什么玛利来着,可是人家毕竟是生过小孩的,不像。”我:“。。。。。。”
小兰年龄与我相仿,来自宁夏,一个遥远的地方。在她口中得知,她家境一般,有个哥哥,原本以为日子可以平静的度过,可是就在她初中三年级被班主任□□了,而地点就在晚自习后的教室,一名人类的灵魂工程师在读书育人的教室做出了连禽兽都不如的事情。之后,小兰整日沉浸在恐惧之中,家人也感觉到了蹊跷,可是任凭家人怎么问,她也不开口。终于在哥哥的逼问下,小兰说出了那晚发生的事情,哥哥彻底的疯狂,找到老师,不知捅了多少刀,鲜血布满了哥哥的全身。在吩咐了小兰一些事后,就去自首了。小兰也受不了打击,远走他乡,留下了年迈的双亲。我知道她无时无刻都在思念自己的亲人,可是只能逃避,唯一能补偿的就是给家里寄钱,所以她成为了坐台小姐。第一次登台,是她安抚我,后来就成了好朋友,她平时也帮我挡掉了很多麻烦。我想我们都是需要被救赎的。想起这些事情,心里愈发的憋闷,也许我真的应该好好放松,舒展心情。
推开包间的门,红色沙发上坐了几个人,分辨不出男女。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寻找小兰。一个人起身朝我走来,是何总,一个已近中年秃顶大肚却依然色心蓬勃的男人。我和他曾经打过几个照面,本以为这样一个所谓上流社会的大人物不会做出有失身份的举动,可是在一次饭局后,他坚持要开车送我,在开车不到十分钟就提出了非分的要求,我想这样的人不管有多么大的背景和财力都掩盖不住本来的丑陋。奶奶常说人的欲望是饿鬼,我想这是对的。“雨梨发什么呆啊?何总正和你说话呢!”小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边冒出来,看着她浓妆艳抹的脸,心底莫明悲哀起来,适者生存,难道不是人去改变环境的吗?为什么我们会被环境改的已经面目全非?对着何总露出一记灿烂到连阳光都要失色的笑容,问到:“何总,最近在哪玩啊?怎么也不见你来走走,我和小兰都很是挂念你呢。”这只大肚青蛙(原谅我这样诋毁可爱的小动物)听见这样说,楞了脑袋看我,许是难得见我这么应承他,一时还在惊喜,直呵呵傻笑。这时房间里的音乐响起,沙发上的人也起身准备“运动”,这样可比去健身房有效果。小兰拿出几颗有颜色的小丸,这个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只是不曾尝试。她把锡纸平铺在桌上,把小丸捻成粉,用吸管分成若干份,分布在包厢的人迅速围在一起,每个人都把粉末吸入鼻内,小兰用掉了三人的分量,她说经常玩,少了就没感觉。曾经问过她感受,她的描述在我看来是那么不可思议,因为她说像天堂,幸福无比。可能只有这样她才会感觉到一丝温暖和开心吧。音乐越来越劲爆,他们已经濒临疯狂,只剩下摇摆的肢体动作,他们已经到达了快乐的顶峰。找了个角落坐下,空气闷的让人窒息,解开一粒扣子,让呼吸通畅,这时刚才的青蛙跳到脚边,神志不清,仿若喃喃自语:“起来啊,我们一起跳啊,装贞洁少女?妈的,我告诉你要做婊子就不要妄想立牌坊,到了这里还想那些做什么。。。。。。来。。。。一起跳”他的话仿佛一际闷拳打在胸口,是啊,生活把我推到这里,却没有给我留后路,我还傻傻坚持什么?还妄想改变什么?就让自己放纵一次吧,去寻找有爸爸妈妈奶奶的天堂吧!我选择了相当三人的份量。当粉末进入鼻腔,脑子就慢了下来,我也学着他们的动作摇摆。闭上眼,看见自己光脚踩在清凉的水里,刚才的躁闷慢慢散去,只有通体的舒服,远处有薄薄的紫雾飘荡,湛蓝的水面点点星光闪耀,似曾相似,记得爸爸带我去的乡下,也有这样的一面湖,弯腰轻抚水面,星光就朝四周扩散,盯睛一看,原来是萤火虫。这群美丽的小精灵不一会儿又重新聚在一起,积成一个发光体,上下浮动,正惊叹此时的神奇与绚烂,球体突然急速朝我的方向移动,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置身其中,一道刺眼的白光窜如眼帘,顿时失去了意识。